她抿著嘴,被他威脅,她已然相信他真的會欺負她,頓覺委屈:“現在隻有你會害我,她才不會……”

    眼見著楚天昕站起身來,朝她走過來,林琳慌忙後退,盡管他看起來並不像要強要她的模樣,她卻終究懼怕起他,連連後退一直被他逼到窗前,再也退無可退。

    楚天昕撐著窗台,把她圈進懷裏:“你覺得我能怎麽害你?你能吃多大虧?”

    他身高比她占著不止一點優勢,力氣也大她許多,這一刻,林琳終於體會到王子另一麵的邪惡。

    他殘忍的剖開她一直掩蓋的事實:“你覺得韓彧對你好嗎?羅文婕對你好嗎?琳琳,你其實根本不懂誰是真正對你好,誰才是真的用心在愛你!”

    “你閉嘴!”她激動起來,那都跟他沒有關係:“他們都對我很好,韓彧不像你這麽陰險!”

    “可是走到現在他給了你什麽!”他句句緊逼著她,逼她正視事實:“你想要的那些,他舍得給你嗎?”

    “我隻想要他。”

    也許,這一刻,她的話是真的。

    她當真想要的是他。

    完完全全的他,隻屬於她一個人,心無旁騖的,他要的那些,她都能給他。

    可是,楚天昕字字珠璣,帶著她的血淚,他怎麽看的那麽清:“在他的心裏,他的未來、他的尊嚴、他的家人和朋友都比你重要,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麽?他的生活把他造就成那樣,他隻肯為了那些他認為靠得住的東西努力,不是你不努力,是他根本沒有認為你和你的感情有多值得他認真!”

    “你別說了!閉嘴!”她阻止著他,漫天覆地的恐懼,全數湧上來。

    他全都說中了,最了解對手的,終究還是對手。

    在她心痛時,想要麻痹自己時,他終於決定狠狠戳開她諱疾忌醫的傷口。

    她恨他,又怕他。

    她必須躲開他,主動自發的跟他打架,拚盡全力的捶打他,推搡著,甚至想到要從他手臂間的縫隙鑽出去。

    掙紮中,被楚天昕果斷的裹進懷裏,他厲聲道:“琳琳,你別鬧了!”

    他終於親手扯下平日裏用以示人的溫和外表。

    林琳受到驚嚇,不敢再鬧下去。

    他什麽時候用這樣的語調吼過她?

    她做錯什麽了,惹他這麽欺負他?

    韓彧也跟她厲害,連性格溫和到幾乎不會發怒的楚天昕,也要威脅她?還用這樣的語氣嚇她?

    如果這就是他們愛她的方式,那她寧願誰都別愛她。

    也許……沒有人愛過她。

    否則她怎麽從頭做到尾,全都是錯!錯!錯!

    招致而來的全都是他們怨聲載道,她自我反省的相當疲憊。

    突然間悲從中來,她也不想哭,更不想在他懷裏哭。

    他戳破她的傷口,即便是為了醫治她,卻也是生生的疼。

    可她不敢掙紮,她怕了這些身體比她強壯的男人。

    楚天昕聽她哭,不免又心軟了,他又是嚇唬又是威脅,終於成功的把她得罪了。

    “不哭了,好不好?”他幫她擦著眼淚,縱使他也氣憤,語氣也要放軟、放柔,違心的道歉:“我錯了,不該嚇你……寶貝……別哭,好不好?”

    她還是怕他,啜泣都不敢大聲,唯恐他再吼她。

    哪裏還敢再鬧。

    縱使他此刻低聲下氣的求和,她對他,仍是懼怕著,同時躲閃著。

    他早不是第一次對她光火。

    楚天昕更怕她不說話,他心思玲瓏,怎麽看不出她害怕他了?

    也許,他不該這麽早便把一切挑明。

    她卻擅長自我欺騙,以為對他們好,委屈自己,便可獲得對方的真誠對待。

    他不忍看她繼續傻下去。

    他隻略略鬆開抱著她的手,她的身子便躲閃著滑落下去,坐在地上,靠著牆壁,抱著自己的身體,連頭也一並埋到膝蓋,如同在母親腹中的胎兒,尋求的是安全,需要被保護的姿勢。

    當她感到極度恐懼時,總喜歡縮起來。

    他向來知道的,小時候,每當她被人嚇到,總是這樣的姿勢。

    厚厚的防備,一時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楚天昕半跪下來,語氣也放柔:“其實,韓彧很愛你,否則他不會再來找你,我剛剛說重了,對不起,我錯了,好嗎?”

    見她不出聲,便解釋另一件事:“剛剛……我沒有真的想那麽幹,就是嚇嚇你……琳琳,你認識我二十年了,我什麽時候傷害過你?”又覺得,嚇嚇都不該:“我承認我不應該嚇唬你,我隻是真的……我想不通,拿我跟誰比,怎麽都比不過,我愛了你二十年,你喜歡韓彧我知道,可是為了一個朋友,也不要我?你也不是不懂,我是為你好。”

    他不敢承認自己的自私,一句為她好,說著很貼心,卻那麽虛偽。

    他卻隻得虛偽些,歸根究底,不過是他自信能比韓彧做得好一些。她隻低聲啜泣,絲毫不理會他的解釋。

    原來愛情是一把雙刃劍,愛的同時,也會背負著無盡的痛苦。

    當年,她懵懂的打開武林秘籍,以為能夠練就絕世武藝,誰知,順水推舟的,走火入魔。

    終於發現,世上一切都不是沒有來由,擁有的越多,代價便越大。

    楚天昕試著把手放到她頭發上,沒有反應,卻還好,沒有拒絕。他哄她,收起那副理智到令她嚴重抗拒的麵容,哄孩子般的,因心疼而被迫虛假:“不哭了,好不好?我錯了,我卑鄙……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嚇你,好不好?要不你先起來,地上多冷……你說句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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