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羅維對於這種情況,真的是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你說研究魔術?可以,戰鬥?可以,但是涉及這些政治以及世界性範圍內的事情,羅維是徹底束手無策的,不如說他沒有那樣的概念,也不知道要怎麽去處理,怎樣選擇會造成什麽結果,並不是很好推測。


    所以,對於當前格局的判斷,羅維隻能將選擇權還給卡蓮和露維亞了,他並沒有打算參與這些事情,也對這些沒有想法。


    當然,如果說偏向哪一方的話,羅維肯定還是偏向時計塔一方的,畢竟他自己也是魔術師,為了維持魔術的威力,也需要保持魔術的神秘性。


    這一點,賽丁·馬維也是一樣的,他之所以會坐在中間,則是因為他相當於代表了在場的第三方勢力,意大利黑手黨的一方。


    在處理這些事情上,催眠魔術以及暗示魔術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對於經常幹這些事情的黑手黨來說,也是再熟悉不過的事情了,雖然賽丁的魔術實力並不怎麽樣,但是他還是可以處理一部分區域的事情,這一點無論是聖堂教會或者是時計塔,都是需要的力量。


    最終,他選擇站在露維亞的一邊,畢竟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交易,在迪爾特已經死亡的情況下,如果賽丁能得到時計塔的協助,順勢擴大黑手黨的勢力範圍,打擊彭格列的話,那對於西蒙家族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以說這是一個雙贏的選擇。


    相反如果和聖堂教會有所聯係,並不一定會有這樣的好處。


    在場的除了卡蓮之外,都是傾向於時計塔的。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決定這件事情的走向,說到底卡蓮和露維亞也不過是代表一方進行談判的,而且這麽重大的事情,聖堂教會與時計塔肯定會進行多次談判,這涉及到未來的走向。


    所以談不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隻是第一次的交涉,結果是雙方根本不肯讓步,隻能期待接下來的發展了。


    談話結束之後,露維亞的鋒頭便轉向了羅維,她實在是很好奇羅維到底是通過黑色聖杯看到了什麽,不過羅維堅決不說,畢竟看起來時計塔現在已經很忙了,如果再把所羅門告知的消息說出去,恐怕短時間內時計塔就會炸鍋了。


    雖然是很緊急的事情,但是關鍵的點在於羅維身上,包括接下來和講師說好的前往遠東,也許在遠東接觸到那個大聖杯之後,羅維還能獲取些有用的知識吧,那個時候再將所羅門王告知的事情說出去,也不算遲。


    羅維不說,露維亞也不好追問,隻能悻悻地表示自己準備好迴倫敦了,她同時又問了士郎接下來準備去哪裏。


    “我打算和凜迴一趟冬木市,去找一些以前留下來的東西。”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說法,真正的計劃當然不可能告訴露維亞。


    不過直覺敏銳的露維亞也捕捉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卻並沒有追問。


    在他們交流期間,羅維緩緩地退出了房間,梅瑟莉隻是看了他一眼,目送羅維離去,也沒有追上去,她確實是在刻意和羅維保持距離。


    走到修道院外,羅維唿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站在山頭俯視著下方的城市。


    雅典作為希臘的首都確實繁華,曆史氣息也非常濃重,不過羅維對這些已經沒什麽太大的興趣了,畢竟連神話中的怪物海德拉他都看到過了,還有什麽遺留下來的曆史文物能比這樣的經曆更加直接呢?


    他來這裏一是為了清淨,二是為了和另一個人對話。


    “x,你在吧?”


    並沒有通過心靈交流,而是直接說出來,因為羅維能感覺到,x就在周圍。


    靈體化解除,戴著鴨舌帽的少女走到羅維的身旁,和她一同俯視眼前的城市。


    “尼祿什麽時候迴歸英靈座的?”


    “就在禦主接觸黑色聖杯之後沒多久,黑色聖杯就消失了,包括從者和野獸的屍體,全部都隨著黑色聖杯的消失而消失了。”


    “那她有沒有說什麽?”


    x似乎不是很想迴答這個問題,她糾結了一小下,才繼續說道:“紅色的家夥說,她很高興能和奏者並肩作戰,還說有句話要讓我複述給禦主。”


    x輕咳嗽一聲,隨後模仿著尼祿的樣子,說道:“餘很開心!”


    說完之後,x便一臉厭惡地垂下身子,嘴中發出悶聲的嚎叫,還自言自語道:“為什麽我要替那個家夥複述啊!”


    看來少女很不情願這麽做,但她還是這麽做了,這種糾結的小可愛性格,倒是讓羅維微微笑了起來。


    和其他從者比起來,尼祿應該是羅維接觸時間最短的一個從者了吧,x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斯卡哈在那段時間一直教導著羅維,而莫德雷德則是與羅維十分相似的一個人,兩個人並肩戰鬥的時間也長,交流的時間也長。


    唯獨隻有尼祿,除了那夢中見到的場景,剩下的時間便是在不斷的戰鬥之中,兩個人沒有多少交流,休息的時間尼祿也隻顧著和x比拚,所以導致羅維其實對尼祿並不算很熟悉,也沒有幫上她什麽忙。


    不過這也是尼祿的獨特之處,至少她並不像莫德雷德那樣拘泥於父王的枷鎖。


    如果未來羅維真的能複原原初聖杯的話,也許會將她再度召喚出來。


    這樣想著,羅維反倒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從兩年半之前,通過半生不熟的魔法陣以及一顆寶石召喚出x之後,羅維的生活就和這些神話中的存在脫不開關係,但是漸漸地,也對它們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


    想要了解以及交流,因為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想到這裏,羅維又發問了。


    “x,所羅門王跟我說,召喚你的那顆寶石,是他留下來的,據說是從宇宙落下來的,你知道這件事情麽?”


    x停止自言自語,應著羅維的問題迴答道:“不知道,不過從宇宙來的這一點,倒是和我很像,也許是這個原因才讓禦主召喚了我。”


    “也許吧。”至少這是現階段最可靠的說法了。


    羅維沉默了,他坐在草地上,什麽都沒有想,大概過了幾分鍾,又繼續問道。


    “也許是命運的指引也說不定。”


    誰知道呢?羅維到現在的生活,可以說是自己努力創造出來的,也可以說是前人既定的命運,怎麽說都可以,就連羅維自己,都有些不清楚要怎麽定義自己到目前為止的生活了。


    “也許是,但至少現在不是。”x突然的反駁,讓羅維不得不扭頭看向她。


    少女借著晨光,站在羅維的身後,很認真地說。


    “不管是以怎樣的形式,將我和禦主連接到了一起,都改變不了現在我們是這樣的關係,所謂命運是存在變化的,但是現在,你是我的禦主,我是你的從者,這是不會改變的,這是我們努力完成的事情,絕對不是命運什麽所決定的,我的禦主隻會是你,你的從者也隻能是我。”


    羅維其實不太明白x用這種不同的語句重複一個意思是想表明什麽,也許隻是想要強調兩者的關係,也許是因為羅維之前的話使得x覺得:禦主是不是認為命運決定了這一切,有些傷到了她的心。


    不可否認,現在羅維與x的關係,絕對不是兩年半之前在那個小房間中初見時兩人的關係,這並不涉及什麽契約的問題,而是單純的,以兩個人類之間的感情來說,是不同的。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禦主與從者之間的關係吧。


    x說的話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卻讓羅維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


    迴想起最初與x相見的那一刻,羅維又找迴了一些以前的感覺。


    說他對未來沒有恐懼感,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所羅門王將這麽大的事情壓在了自己的肩頭,誰會不怕的。


    但是,比起畏懼未來,倒不如和x說的一樣,著眼現在,確定自己此時此刻要做的事情,這樣子更加現實一些。


    著眼現在,步入未來。


    這是最初的羅維做的事情,無關周圍的事物,隻是單純地去鑽研魔術。


    現在,羅維需要去尋找還原原初聖杯的方法,而這,也就相當於要研究魔術,確實羅維最擅長的學習方式是給別人講解,但是遇到這種幾乎要從零開始研究的事情,這種方法就行不通了。


    不管怎麽說,穩穩地走出每一步,如果說到了未來還無法做到拯救人類這件事情的話,那也是沒辦法的,如果就此被恐懼所束縛,那甚至不需要去考慮未來的事情了,因為那樣的話,羅維就已經輸在現在了。


    “啊~”


    羅維長出一口氣,頓時感覺舒暢了許多。


    他從草地上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照著晨光感覺非常舒服。


    “x,吃早飯去吧。”


    “嗯!”聽到吃飯,少女頓時雙眼放光。


    羅維也是這樣,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說實話他的胃早就在叫了,也有些使不上力氣了。


    現在他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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