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孩子抱給呂蘭,開始吃自己的飯。


    把嘴裏的燒茄子咽下去,再喝一口湯,她才有功夫說話。


    “媽,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本來人家就跟咱們沒多大關係。


    當初那工作是花錢買的,趙勇雖然是春生的徒弟,也就跟著他學幾年手藝,你還當從前啊,徒弟跟伺候祖宗一樣跑前跑後一樣孝敬?


    杜春華和我的關係再好,也不能為了外人對付自家兄弟啊。”


    趙梅丫不服氣,“這才幾年啊,哪裏不同,學新思想是一迴事,可不能忘本。


    當年春生的師父沒了,是他抬棺撒土,硬生生守了兩夜沒合眼,哭得比誰都傷心。


    每逢過年他都沒忘了給師父家裏送錢送糧,親兒子也就這樣了。”


    “哎呀,和你說不通,曉團他們在學校讀書,也被教了幾年知識,你看誰那麽對待老師了?”


    “那春生的另外幾個徒弟呢,逢年過節都能送塊肉和幾條魚。


    我看趙勇還沒過河就打算拆橋,春生,往後你也甭用心教,讓他勉強當個正式工就行,反正又不能考級。”


    何春生連忙點頭,“媽,我都聽你的。”


    反正他也沒那個耐心從頭教,至於徒弟的沒本事會不會丟他的臉,完全可以推脫說他沒天賦教不會。


    畢竟他底下最出色的徒弟可是當上了三級工,每年送過來的禮也是最重的,沒人會覺得他教的不好。


    趙梅丫轉頭叮囑老三,“秋生,你可不能跟沒良心的人學,你師父教你本事,對你有恩,你要時刻記在心裏。”


    “媽,我知道,我工作還是師父幫忙牽線的呢,就憑這事我就感激他一輩子。還有冬寶,哥也記得你的情。”


    何秋生給她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問,“媽,今天的菜都是我切的,瞧瞧這土豆絲,粗細多均勻,我練習了一個月呢,切了好幾十籮筐的土豆。”


    “還成吧,也是你妹子有本事,把你提前安排到單位食堂,不然你哪來的東西練手?


    你師父說還要學多久,什麽時候能上灶,總不能天天讓小江做飯,別把人累壞了。”


    江衍序擺手,“媽,我不累。”


    “你說了不算,一天天來迴跑我都替你累得慌,明天我殺隻雞給你補補。”


    “老三媳婦,你在家也別閑著,我過幾天做幾雙鞋,你在家糊袼褙,這是個細致活,你盡管磨洋工。


    老大媳婦,記得過會兒給她拿點碎布頭,就用棉布。”


    王桃枝才吃個半飽,沒空搭理她。


    趙梅丫頓時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挑釁,把筷子用力敲在碗上,


    “就知道吃,這麽多人想不出個好使的主意,一點都不關心冬寶。


    我把話撂在這裏,要是冬寶的工作沒了,你們賺來的錢都要用來養她,正是因為她有工作,才有你們的好日子過。


    要把冬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她過不好,我和你爸就過不好,咱們一大家子都要跟著遭罪……”


    趙梅丫強詞奪理,開始用她的那一套給小輩洗腦。


    何瑞雪趕緊給她夾了一塊臘肉,“媽,你就別為難他們了,咱家誰都沒有你的本事,他們還有得學呢。”


    被她捧得喜上眉梢,趙梅丫懶得和沒用的兒子兒媳計較,笑眯眯地給親親閨女夾了好幾塊瘦肉。


    保證道,“冬寶,你就等著瞧吧,媽雖然就是個農村老太太,沒什麽大本事,但也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雖然趙家和趙梅丫是本家,五百年前或許是一家,但她針對起來卻絲毫沒有手軟。


    她先是在趙老太太跟前嚼舌,說劉春芬別看老實,其實手腳不幹淨,專門偷家裏的好東西送去娘家。


    她的孩子要下鄉吃苦,娘家的兩個侄子胖得跟球似的,別以為把櫥櫃鎖好就沒事,其實人家早就偷偷配了鑰匙。


    趙老太太一聽,頓時聯想到這些年的庫存消耗得格外迅速,尤其是餅幹和麻花。


    她還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感情是出了家賊啊。


    劉春芬被婆婆拎迴去教訓,還去她娘家鬧了一場,讓她趕緊把東西折成錢還迴來,不然往後就別想吃一頓好飯。


    她隻能日夜不停糊火柴盒,連家門都沒時間出。


    轉頭,她又說起趙二河,有街坊經常撞見他半夜還鬼鬼祟祟半夜走出巷子,沒準是剛從哪個相好的床上爬下來。


    不知是多磨人的精怪,讓他看著越來越精神不濟,嘴唇都沒血色了。


    難怪他沒個正經工作還能養得起家,原來是賺的“血汗錢”。


    往日男人養年輕姑娘,年紀大的女人還喜歡年輕小夥,他整天在外麵跑,拿迴家的那些錢也不曉得幹不幹淨。


    這下子,趙家鬧得雞飛狗跳,劉春芬累極了就愛多想,越想越覺得自家男人晚上那兩下不太中用,懷疑他在外麵賺了髒錢。


    和他吵了三天的架,逼著他和外頭的女人斷了,不然他們的孩子往後都抬不起頭來。


    “還好意思說我,有你這個當賊的娘,孩子的名聲就好聽了,我上次放在抽屜裏的五塊錢是不是你拿的?”


    “好啊,你還藏了錢,趙二河,你給我老實交代,這錢哪來的,你賤不賤啊,多大歲數的人都能下得去嘴。”


    兩人都往對方身上潑髒水,為此大打出手。


    趙猛不去勸架,反而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走進房間。


    反正有娘背鍋,不如多拿幾塊錢,上次和人打彈珠賭錢,他還贏了幾毛呢。


    等攢夠錢,他就去買個工作,看趙勇還能不能在他麵前嘚瑟。


    趙梅丫一出手,造謠的主力軍們家裏全變得烏煙瘴氣,為自家的事都鬧得頭疼不已,再沒有精力去管何家的事。


    至於單純的吃瓜群眾,隻覺得大飽眼福,天天都有不重樣的熱鬧看。


    “媽,趙二河真被人包養了,就他那模樣,還有人看得上他?”


    “我瞎說的,就看見過他兩迴,估計是悄悄去黑市,鬼知道在搞什麽見不得人勾當。”


    趙梅丫說的輕飄飄,半點沒有造謠的羞恥。


    她就是這樣的人,自己編排人家可以,不許人家說她閨女的是非。


    而流言的源頭趙翠丫,早在幾天前就因為帶來的錢花得精光,又討不到東西吃,不得不迴到山裏。


    睡在大馬路上都不成,有街道辦巡邏,沒有正當理由不能在城裏停留。


    不過就算人已經迴去,趙梅丫也沒想過放過他們。


    “冬寶,過年之後媽迴去一趟,看我不帶著兄弟姐妹堵著她的家門罵。


    當年我娘勸她往山下搬,她偏說山上好,能躲災,饑荒的時候她那一家子確實沒餓死,迴來還跟我們炫耀來著。


    如今過得不好是她該得的,想來打秋風,我能讓她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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