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鄉裏女人再俊也好不過城裏女人。此話不無道理,究其原因,無非有仨:一是穿著沒城裏人搭配得合理,二是皮膚沒城裏人那麽嬌嫩,三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氣質,鄉裏女娃見短識淺哪裏能比得上城裏女孩氣質高雅?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插隊落戶,大灘村一下子分來了八個小青年。而且搭配得也合理,四男四女。鄉民們有進過城的有沒進過城的,不管是進沒進過城,換一個地方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溝壑裏瞅著這些水水靈靈的童男童女,無疑於凡人見天仙一般。城裏人當然也不是個個男潘安女貂蟬,隻不過人家的梳妝打扮新潮,衣裳在人家身上就合體,看起來就順眼的多。花裏挑花,人裏挑人,知青隊裏其中一個叫丁寧的女娃兒就吸引了幾乎所有大灘人的眼球。

    開始的時候,也隻僅是限於多看兩眼。但是人家丁寧姑娘人開朗,不封建,落落大方。說笑言談之間,顯得十分親切熱情而又自然妥貼。碰上機會好了,還會和你握握手,道一聲辛苦,懇切地說:“老鄉,我們是來接受再教育的,以後要多批評指導呀!”

    “丁寧的那雙手呀,”凡是握過她手的幾個人幾乎都這樣說,“簡直不像是凡人的手。綿綿的、滑滑的、軟軟的,讓人心裏酸酸的、癢癢的、甜甜的。天上的嫦娥沒見過,凡間的西施隻聽過,丁寧和她們比,不一定就比哪個差哩!”

    丁寧成了村子裏的仙女,她走到那裏,即刻便有人蜂擁而至。男人多看她兩眼,也不定就心想著那事兒,過過眼癮罷了。女人多看她兩眼,無非是想沾沾她的靈氣,沒準自己也會成為七仙女哩!

    自從丁寧來了後,大灘村仿佛一夜之間變了模樣,男人愛幹淨了,女人愛打扮了。姑娘媳婦想添件新衣裳,都要跑去問丁寧,“妹子,哪個式樣最得體?”

    上山下鄉隻不過是一陣風,是風就不會刮長久。未幾,八位知青走了七個,村民們心中的紅牡丹眼看就要凋謝了。就在大家盤算著丁寧什麽時候卷鋪蓋走人時,這一棵獨苗兒卻出人意料地頑強存留了下來。

    往日的小丫兒長成了參天樹,溫室的花朵如今已磨煉成生產隊的整勞力,鐵姑娘隊長,社員們背後親切地叫她“穆桂英”。

    穆桂英還沒楊宗寶呢?

    “莫非這女娃真在咱山溝裏紮下根了?”

    “難道她會找個土八路?”

    “弟兄們,上啊,晚了花姑娘可就鑽進別人的被窩筒裏去了!”

    小夥子們紛紛議論著並躍躍欲試著。這中間就有王老二王學武。

    王學武第一眼就看上了丁寧。看上歸看上,他知道自家吃幾碗幹飯,論長相他不比誰差,論個頭他不比誰矮,論出身他可是貧協組長的後人哩。盡管他沒念過幾天書,這年頭不講學問,不是說知識越多越反動嘛!他沒學問,自然不會反動。差就差在一頂點,他是鄉下人。如今姑娘安心留在隊裏了,他們之間的差別已經消除了。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呀,總不能人家把米煮進鍋裏了,他才去吃剩飯吧!

    王學武磨磨蹭蹭找到丁寧的住處,知青點如今一改往日的熱鬧氣氛,人去屋空,大院無門,院牆也是破敗不堪。有幾隻麻雀齊排排立在屋簷上,時不時飛下來尋幾口吃食。早前,這裏曾經是一所村小,由於生員不足,沒多久便自行散了。後來插隊知青入住,又紅火了一陣子。現在這麽大的院子僅住一個女孩,安全上不說,光是冷清就讓人難耐。王學武站在門口想喊一聲,奈何口幹舌燥,好半天竟不能做聲。倒是正在丁寧做午飯的丁寧眼快,見了躊躇在大門口的王學武,摩擦著兩隻麵手從櫥房裏出來,燦爛地一笑,說:

    “學武同誌,找我有事啊?進來坐吧!”

    王學武往前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說:“丁、丁……”

    丁寧的頭銜很多,處在他現在的位置不知該叫哪個合適?

    丁寧噗哧一笑,揶揄道:“我不叫丁丁。看你臉紅的,喝酒了?”

    “沒、沒,大中午的喝啥酒啊!”王學武小聲解釋道。

    “你平時很有魄力的嘛!”丁寧說,“怎麽一轉眼就變得跟個大姑娘似的?”

    “丁書記,我找你有點小事。”王學武認為書記的官最大,所以他揀了最大的官帽子給丁寧戴上。

    這一說竟讓丁寧想起了她的職守範圍,她還兼著團支部書記哩!隨時動員適齡青年入團也是她責無旁貸的職責,盡管王學武的年齡偏大的不是一般,她也是沒話找話借話說話:

    “學武同誌,你是貧下中農子弟,根正苗紅,條件那麽好,說你幾次了,怎麽一份入團申請書都遞不上來?”

    王學武心裏一熱:“貧下中農子弟、根正苗紅、條件那麽好”,這不都是在表揚自己嗎?看起來有門,他激動得真想一蹦三尺高。猛抬眼一看,丁寧姑娘好像正等他迴話呢!急忙說:

    “丁書記,我這就迴去寫,今晚送過來。不不,你今晚還是上我家吃去吧,順便我把申請一道給你。”

    “這麽嚴肅的事,怎麽能在飯桌上談?再說吃飯又不是一天兩天,你能管我一輩子?”

    “管一輩子?”聽話聽音,鑼鼓聽聲,這不是明明在暗送秋波嗎?王學武這樣一想,料定這個女人對他必是心儀已久了,而他自己還蒙在鼓裏呢!遂說:

    “哎哎,書記,我這就寫去了。晚上一準送過來,你等我啊?”

    “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哪天都行,對組織有這份感情就是好同誌嘛。鍋裏水開了,我急著做飯,就不送你了。”

    王學武突然一轉身,驚飛一群麻雀。碰巧有一坨雀兒糞,不偏不倚,端端就落在他的脖頸裏。他伸手一摸,鼻子嗅嗅,剛要開口罵娘,突然猛醒過來:屎=喜,鳥屎不就是要喜嗎?他大喜過望,高喊一聲不知從哪個電影上聽來的外國話,“呦西!”一聲,便一溜小跑找王九成替他寫申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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