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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笑天坦然迎上厲萬傑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你的刀上沒有殺氣,你並不想殺我!以你的身手要奪取鐵盒輕而易舉,為什麽要求我主動獻上?你想從我這裏證明什麽?”


    厲萬傑冷笑道:“誰說我不會殺你?!”說著提氣躍到他的身旁,鋼刀一橫,架在胡笑天的脖子上,道:“我畢生殺人無數,從不在乎什麽禮法道義。哪怕你是無力反抗的書生,我照樣不會客氣。是鐵盒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你自己選吧!”


    胡笑天但覺鋒利的刀刃緊貼肌膚,汗毛倒立,淡然笑道:“你殺了我不就能拿到鐵盒了嗎?動手罷!”


    厲萬傑仔細分辨著他的神色,道:“難道你不怕死嗎?”


    胡笑天冷靜地道:“即使怕死又能怎樣?如果你決心殺我,就算我跪地求饒你也不會改變主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顯醜態呢?”


    厲萬傑哈哈笑道:“生死之際方顯男兒本色,厲某佩服!”手腕略收,刀尖跳動,劃開胡笑天的胸衣把鐵盒挑了出來,刀上的勁力用得十分巧妙。他把鐵盒收好,似笑非笑的瞥了胡笑天一眼,正欲飛身而去,忽然麵色一沉,以刀護麵,擺出凜然戒備的姿勢。


    隻見十數丈外,一個黑衣人流星般飛速奔來,轉眼落在了厲萬傑跟前。那黑衣人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麵冷如冰,深黑的眼眸凝聚著無窮的寒意。神情高傲孤絕,仿佛不屑與凡世俗流為伍,人剛至,便帶來濃重的肅殺氣息,足以令萬物膽寒。


    胡笑天大驚,手心冷汗直冒,來的竟是魔教中最兇殘的高手“冷麵修羅”項虎!早在蘭州城時,項虎就企圖暗殺他,幸虧赤閻的出現才化解了危機。這迴冤家路窄,雙方又在荒野中撞上,他的性命焉能保住?不由暗自慶幸剛才摔了一跤,臉上沾滿了雪粉,起碼不會立刻被項虎認出來。


    項虎掃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胡笑天,對著厲萬傑道:“你為何不殺他滅口?這可不象你往日的作風啊!”


    厲萬傑冷冷道:“項長老什麽時候開始關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了?厲某殺與不殺,又與閣下有何關係?廢話少說,你到底想怎樣?快劃下道來!”


    項虎搖頭道:“數年不見,你仍是那麽衝動急燥!我剛才在樹林邊緣看到了莫家兄弟的屍體,然後順著蹄印追到此處,可惜仍是晚了一步。看你的模樣,東西十有**落在你手裏了,是也不是?”


    胡笑天心底一顫,徹骨的寒意不可遏止地蔓延至全身。項虎向來以殘暴冷血著稱,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既然去過莫氏兄弟葬身之地,那盤靈兒、李山等人焉有命在?想到自己冒死孤身誘敵,卻還是無法挽救同伴的性命,心裏悲痛交集,恨恨地盯著項虎,鋼牙緊咬欲碎。


    厲萬傑緩緩道:“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項虎斬釘截鐵道:“當然不信!”話音方落,黑影一晃,人如鬼魅般出現在厲萬傑身後,雙掌齊揮,擊向他腰身兩側。掌緣和空氣高速摩擦,竟發出金屬破空的異聲,讓人頭皮發麻。隻見他雙掌呈現出淡淡的金色,看起來仿佛是金屬和血肉的混合體,詭異中透著可怕。


    厲萬傑急衝向前脫離敵人的掌力範圍,鋼刀向後揮擋,準確無誤地削向項虎的脈門。項虎橫掌相格,當的震開敵刀,足下一動,無聲無息地踢了過去。但厲萬傑仿佛腦後張有眼睛一般,忽然騰空躍起,在半空中一個空心筋鬥翻轉過來,人刀合一,長虹貫日般猛刺而下。項虎竟不避不讓,大喝一聲雙掌連環拍出,一道又一道無形的掌力驚濤駭浪般拍向對手,要將他碾得粉身碎骨。


    隻見人影一花,氣勁交擊聲轟然暴響,狂暴的氣流將地麵炸出了一個大坑。兩人才觸即分,遙遙相對,臉色均是十分凝重,但身上都看不到明顯的傷痕。


    胡笑天暗暗稱奇,厲萬傑居然能和項虎平分秋色,這可和他的江湖排名不相符啊!難道厲萬傑過去有意隱瞞自己的實力,直至生死關頭才完全發揮出來?而且感覺他用刀的手法和架勢依稀有點熟悉,似曾相識,偏偏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項虎嘴角一動,露出罕見的一抹微笑,道:“原來你是‘潛門’弟子,無怪乎不懼我碎金掌!你這些年掩飾得很好啊,連我都沒能識破你的身份。”


    厲萬傑的秘密雖被對方喝破,臉色卻依然平靜,道:“不愧是神教長老,果然明察秋毫。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難道還不收手嗎?”


    項虎道:“收手?這可是神教弟子夢寐以求的寶物,我有幸遇上了,怎會輕言放棄?哪怕因此徹底和你們決裂!所以,你就不要心存僥幸了!現在求饒還來得及!”手臂一振,一把半尺多長的短劍躍入掌心,劍身通體散發青光,望去鋒利無匹。


    厲萬傑冷冷道:“江湖傳言,‘修羅笑,萬鬼鬧’。項長老既已動了殺機,何必那麽虛偽呢?厲某大不了就是戰死罷了!”深吸了一口長氣,骨骼啪啪連串爆響,鋼刀緩緩舉高過頭,氣勢如山迸發,周圍的積雪紛紛倒卷後退。


    項虎冷笑道:“想死還不簡單嗎?我成全你!”短劍一指,劍尖處陡然暴射出尺餘長的青色劍芒,映得他須發皆成碧綠顏色。但見劍芒吞吐流動,如有生命,偏又暗含無限殺機,仿佛世上最美麗的毒蛇,正伺機捕食獵物。項虎一劍在手,強悍恐怖的氣勢直衝雲霄,連數丈外的胡笑天亦覺得麵如刀割,唿吸困難。


    厲萬傑被敵人劍氣正麵衝擊,卻絲毫不露怯意,眼中戰意高漲至極限,驀的張口大喝:“殺!”刀光驟然一亮,在半空中炸開數十道銀芒,鋪天蓋地地往對手身前卷去。眼看銀芒唿嘯而至,驀的青光耀眼,竟在一瞬間完全蓋過了刀光,後發先至,直刺刀法的破綻之處。


    但聽當的一聲,火星四濺,厲萬傑被震得倒躍而迴。不等他迴神喘息,劍芒破空,猶如追命毒龍般飛咬他頸側動脈,既狠且快,絲毫不留餘地。厲萬傑危急中急使“鐵板橋”,雙足釘穩地麵,上身後仰,恰好避開斷頭之禍,眼睜睜瞧著劍芒自鼻尖上方掠過。手中鋼刀同時橫削而出,無聲無息地偷襲敵人脅下破綻。這下以攻為守,招數亦是相當狠辣。


    眼看刀鋒掃到,項虎迴劍一沉,又是當的一聲震開敵刀。劍勢迴轉不停,如乳燕斜飛,輕巧靈快的絞向厲萬傑握刀的手腕。眨眼之間,雙方在幾乎貼身的距離內連拆了七八招,丁丁當當的金屬撞擊聲如珠玉落盤。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上殺人無數的煞星,每一招使出都是出人意料、精妙絕倫,生死間不容發,速度快得令人窒息。


    胡笑天在一旁大開眼界,幾乎忍不住要鼓掌喝彩。不論是項虎的劍法,還是厲萬傑的刀招,都已達到收發由心,自創招式的境界。在如此狹小的交鋒空間內,兩個人都表現出高超的武術技巧和鋼鐵般堅韌的意誌力,沒有出現半點失誤和慌亂,望去刀劍就如他們的手臂一般,無所不至,無所不能。尤其是他們對勁氣的運用和掌握已達顛峰,每一擊蘊涵的內力凝而不散,完全集中在對手身上,決不會輕易浪費。一旦招式被對方避過,刀劍又總能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劃著奇異的弧線過渡到下一輪的攻守中,宛如羚羊掛角,渾若天成。如果說過往胡笑天見到的是氣勢、內力、招式、速度、膽略的比拚,那麽今日真正見到了絕頂高手對武術技巧的完美運用。胡笑天忽然意識到,即使自己不能動用真氣,但隻要能在恰當的時機施展正確的招式,同樣能有效的殺傷敵人。真正的武術技藝,應該是對技巧的運用,而不是依靠蠻力。


    劇鬥當中,厲萬傑的百煉鋼刀不敵項虎的寶劍,在連續多次交擊後,刀身上出現了鋸齒狀的缺口。項虎的經驗是何等豐富,立刻轉變戰術,舍棄了繁複的變化,每一劍都直截了當的狠劈而下。厲萬傑再擋了數劍,忽聽當啷一聲脆響,鋼刀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竟忽然碎裂!劍芒頓時暴長,勢不可當地當胸刺到。厲萬傑心底一涼,急忙使力躍開,同時以殘存的刀柄格擋來劍。


    隻見人影倏然分開,一行血珠隨著厲萬傑後躍的身形灑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項虎舉劍遙遙指住厲萬傑,木無表情道:“你輸了!”


    厲萬傑反手連點右胸傷口附近的穴道,止住流血,咬牙道:“你倚仗寶劍之利傷了我,有什麽值得驕傲的?如果我手裏有寶刀,誰勝誰負還不一定!”說著嘴角一動,抑製不住的鮮血自唇邊湧了出來。


    項虎冷笑道:“棋差一著,滿盤皆輸,你有什麽好埋怨的?不服氣的話,向閻羅王去申述吧!”劍芒微顫,正欲把對手趕盡殺絕,忽聽遠處蹄聲雷響,一黑一紅兩匹快馬風馳電摯奔來。他眉尖微皺,喃喃道:“這小子膽子不小啊,還敢追來送死!”


    胡笑天抬眼望著迅速接近的兩騎,驚訝地發現趕過來的竟是李山和雷麗!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兩人不是冤家嗎,怎會在一起呢?心中同時鬆了一口氣,李山既然活著,其他人大概也平安無事,悲痛之情一掃而空。


    隻見那兩騎如風卷至,李山不等座騎立定,倏地躍離馬背,直落到胡笑天身旁,沉聲道:“胡兄,你怎樣了?那鐵盒呢?”邊說邊警惕地注視著項虎,反手緊握住刀柄。雷麗同樣怒視著項虎,麵帶悲憤,一手伸進懷中,似乎在緊緊握著什麽東西。


    胡笑天搖搖頭道:“我沒有什麽大礙,但鐵盒被厲萬傑奪走了!”不由好奇地望了雷麗一眼,暗暗納悶,她是怎麽了,難道與項虎有深仇大恨?


    李山一愣,瞥了一眼厲萬傑和地上破碎的鋼刀,內心暗驚,連厲萬傑都不是這人的對手,其武功之高不想可知。若不先打倒他,根本不可能奪迴鐵盒。當機立斷道:“厲萬傑,你我聯手先殺了此人如何?”


    厲萬傑心思電轉,立即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項虎勃然大怒,斜眼望著李山道:“小子,你吃了熊心豹膽嗎?不要以為剛才幸運地躲過我一掌,就是天下第一了!想殺我冷麵修羅項虎,你還不夠資格!”


    李山心底劇震,原來對方居然是魔教長老、名震天下的奪命煞星!但既然已經公開叫陣,騎虎難下,惟有硬著頭皮撐下去。若此時流露出怯意或者逃跑,必定會被項虎乘虛而入,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左手一揚,將插在身後的一把長劍擲到厲萬傑身前,道:“這把劍暫時借給你,想保命就使出全力吧!”原來他隨身帶著莫氏兄弟托他保管的寶劍,這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厲萬傑信手一拔,隻見寒光奪目,劍身明若秋水,散發著冷厲入骨的殺氣,已不知飲過多少人的鮮血。忍不住讚道:“好劍!”身形一長,挺劍指著項虎,大笑道:“項虎,這下你占不到半點便宜了,我們再來打過!”說著腳下緩緩移動,逐漸向前逼近,和李山形成了左右夾擊之勢。


    李山緩緩拔出寶刀,雙目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強大的敵手,衣衫無風自動,已提聚了十成功力,隨時會發出驚天一擊。


    項虎受到兩大高手的氣勢衝擊,臉上卻不動聲色,身周三尺之內平靜如常,看不到半點風暴降臨的跡象。但他手中的劍芒越來越盛,驀的一聲長嘯,劍如長虹貫日,瞬間刺到了李山的咽喉前。在以少戰多的劣勢下,他采取先發製人,逐個擊破的策略,企圖先解決掉較為弱小的對手,再集中全力對付心腹大敵。但見他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劍法揮灑處隨心所欲,就連胡笑天都不得不衷心歎服。


    雙方氣機感應下,李山同時大喝一聲,毫不示弱地揮刀反劈而去。那邊的厲萬傑更不怠慢,人劍合一直撲過來,長劍揮動時不見有半分生疏,大出所有人意外。


    三大高手眨眼間猛然撞在一起,刀劍交錯,人影翻飛,攪起無數積雪。漫天的雪粉之中,三條人影走馬燈般旋轉騰挪,勢如閃電,刀氣劍氣交織飛射,不時在地麵上刻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雷麗剛開始時尚能看清楚雙方的攻守變化,但五招過後,便覺得眼花繚亂,已跟不上雙方移動的速度,大腦一陣暈眩,差點吐了出來,忙掉頭不敢多看。她腦袋一偏,赫然發現胡笑天目不轉睛地盯著戰場,如癡如醉,手上還不自覺地做出奇怪的動作,不禁大感訝異,難道他能看得清楚交鋒的情況?好奇地問道:“喂,現在哪一邊占優勢呀?”


    胡笑天正看得入神,以從中汲取武學的技巧,隨口答道:“項虎眼下占據進攻的主動權,李山內力不足,防守時吃足了苦頭。幸虧厲萬傑經驗老辣,每一劍都是刺向項虎的破綻和要害,迫使他分心應付,所以暫時打成平手。”說到這裏忽然醒悟過來,轉眼望向眼珠瞪得滾圓的雷麗,搶先擺手道:“別問我為什麽能看清他們的招式身法,這是我的秘密。在你我成為朋友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雷麗嘴角一撇,嗔道:“不說就算了,好稀罕嗎?本小姐才懶得打聽你的‘秘密’呢,少自做多情了!”心內卻是又恨又癢,偏又發作不得。


    突然,隻聽場中當啷啷巨響,李山斜飛而出,身上竟多了數道傷口,血如泉湧。雷麗忍不住驚唿道:“你、你受傷了?!”李山對她的叫聲充耳不聞,運指在傷口附近疾點數下,一聲虎吼,重新揮刀衝入戰團,勇悍之氣分毫不減。但戰不過數招,李山被對手一掌擊中後肩,身不由主地飛出三丈開外,重重地摔到雪地上。下一瞬間,場中劍芒大亮,叮叮叮十數聲密響。但見劍芒忽斂,厲萬傑悶哼聲中橫身飛出,左肩上已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流如注。


    項虎雙目隱現紅光,宛如走出魔域的嗜血修羅,左手二指輕輕一抹劍上的血痕,對著受傷的兩人獰笑道:“你們不是想殺我嗎?來呀!我在這裏等著!”


    就在這時,雷麗忽然一揚手,把一個黑乎乎的彈丸衝他擲了過去。


    項虎哪裏會把雷麗放在眼裏,隻當她射了暗器過來,短劍一動,看也不看地劈向彈丸。就在劍芒劈過去的一刹那,項虎心中陡然掠過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手中劍本能地收了一收,恰好避開了彈丸。隻見那顆彈丸落到他身旁,轟的一聲驚天巨響,硝煙彌漫,泥砂翻卷,將地麵炸出了一個又大又深的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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