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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令全訝道:“我們應該從未照麵,你居然能猜出我是誰,還不算太傻。衡山弟子果有過人之處啊!”


    胡青鵬哭笑不得:“胡堂主,你到底想怎麽樣?”邊問邊思考脫身計策,可沒有一個能夠達到目的的。


    胡令全取過胡青鵬手中的銅牌仔細翻看,點點頭道:“果然是韋漢翔的令牌!”眼珠轉了兩圈,好整以暇道:“看在你我同宗同姓的份上,我也不想折磨你。隻要你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韋漢翔的遺言到底說了什麽,我可以饒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不講半點情麵!”


    胡青鵬心如明鏡,如果當真相信他的話,把韋漢翔的遺言說出來,自己絕對無法活著走出這個門口。如果嚴守秘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正色道:“胡堂主,我可是天下會的客人,你不能如此待我!章玉昆堂主在哪裏?我要見他!”


    胡令全道:“實話告訴你,我與章玉昆勢同水火,他的客人就是我的敵人,我能輕易放了你麽?你既然落在我的手上,最好乖乖地跟我合作,不要心存妄想了。”由於大事將近,他安排的眼線遍布總壇各處,嚴密監視章玉昆那一係人的舉動。當藍勇親自帶著胡青鵬入莊的消息傳來,他意識到此事必有蹊蹺,於是果斷插手,布下此局。


    胡青鵬心底一涼,緩緩道:“如果我堅持不肯說呢?”


    胡令全冷笑道:“不說?看來還有幾分骨氣!”閉目沉思片刻,又道:“其實就算你守口如瓶,我也能猜出大概!韋漢翔之所以喪命,是因為他看到了某些秘密,結果自尋死路。他當日身中劇毒,又被一劍貫胸而過,與你見麵時已是油盡燈枯,能交待的話語有限,隻能揀最緊要的事情說,對嗎?以他當時的情形推斷,無非就是把看到的秘密說出來,設法傳到章玉昆的耳朵裏。而你,正好是那個傳話的人!”


    胡青鵬隻聽得遍體生寒,此人好精明的頭腦,這番推理尤如當時在場所見!難怪他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硬是搶在章玉昆前頭把自己騙來此處。這個跟頭栽得不冤!


    胡令全繼續道:“韋漢翔臨死前要說的,多半是指責我勾結外人,企圖對天下會不利,要章玉昆對我多加防範之類,是也不是?嗬嗬,可惜你有辱使命,見不到章玉昆了!隻要再熬過三天,你堅守的秘密將毫無價值。因為到那個時候,章玉昆已死無葬身之地了!”說罷仰天大笑,躊躇滿誌。他們製訂的計劃已進入最後的實施階段,在按部就班地布置殺局。隻要章玉昆等始終被蒙在鼓裏,沒有加強戒備,就不會影響他們的行動。


    胡青鵬心下惴惴,故做驚訝道:“胡堂主,難道你要派人暗殺章堂主嗎?我衡山派無意參與貴會的權力之爭,請胡堂主放開我。我保證馬上離開長沙城,絕不和章玉昆有任何聯係。”既然胡令全沒有想到他已知曉白雲宗、煙雨樓聯手對付天下會的陰謀,他幹脆假裝糊塗,示敵以弱,先把對方騙過再說。


    胡令全搖搖頭道:“現在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你進來的時候都和藍勇說了什麽?”


    胡青鵬一口咬定道:“我什麽也沒有說。因為我答應過韋舵主,他的遺言隻能告訴章堂主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能得知。”


    胡令全神色稍緩,心中的殺機弱了三分,正在考慮如何處置他,忽聽門外傳來一陣唿喝吵鬧聲。他眉心一皺,揚聲道:“外麵怎麽了?誰敢來朱雀堂鬧事?!”


    隻聽門外有人稟報道:“堂主,不好了!章玉昆堂主帶人闖進朱雀堂,要我們交出剛才的客人!”


    胡令全眉尖一跳,冷笑道:“這老古板的動作還挺快!不過想要搶人,門都沒有!”忽然一指點出,戳中胡青鵬的昏睡穴。胡青鵬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省。


    當胡青鵬從昏睡中醒來,眼前一片黑暗,空氣中漂浮著莫名的惡臭,身邊還傳來蟑螂爬行的唏嗦聲。黑暗之中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人的氣息。他挪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忽然發覺手足關節處被人纏上了鐵鏈,隻要略一移動,便會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胡青鵬苦笑之餘暗唿僥幸,雖然被當作囚犯監禁起來,但至少還保留有性命。胡令全可能多少對他的身份有所顧慮,不願在大事將成之際跟七大劍派發生衝突,所以沒有立即將他殺死。而且隻需將他嚴密關押,不讓章玉昆知道韋漢翔的遺言,就達到目的了,沒必要節外生枝。


    胡青鵬摸索全身,發現除了驚神劍被取走之外,其他的都在身上,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雙手前伸慢慢走到牆壁前,摸索著將整間囚室走了一圈,頹然坐下,徹底斷絕了逃走的念頭。這間囚室四麵牆壁都是由厚厚的石板砌成,再經過人工打磨,光溜溜地無從攀附借力。別說他拖著數十斤重的鐵鏈,即使是毫無負重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攀緣到高處尋找出口。


    忽聽頭頂上方“咣當”一聲大響,一條黃色的光柱斜射下來。胡青鵬愕然抬頭,隻見天花板正中出現了一個三尺方圓的洞口,離地約有三丈,洞口外人頭閃動,一把呆板陰冷的聲音傳下:“喂,吃飯了!”


    胡青鵬忙道:“你是什麽人?這是什麽地方?”


    那人不耐煩道:“你老實點,少他媽廢話!老子隻管送飯,其他的一概不知!”說著自洞口處垂下一個竹籃,裏麵盛著一罐清水和兩個饅頭。等胡青鵬將食物取出,那人立刻收起竹籃,重新把洞口封死,連話也不多說半句。


    囚室內漆黑無光,又沒有同伴交談,委實是無聊之極。寂靜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住胸口,令他倍感焦躁。胡青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會被囚禁多久,如果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關上兩三年,久而久之甚至可能會瘋掉。不過最讓他擔心的是,章玉昆等還未知悉白雲宗、煙雨樓的陰謀,並未覺察到致命的危機已經悄悄逼近,沒有提防隱藏在暗處的敵手!雖然他跟曾誌雄、章玉昆素未謀麵,談不上有什麽好感,但他反感白雲宗、煙雨樓的所作所為,實在不想看到他們的陰謀得逞。


    胡青鵬想到那滿船的火yao,以及它可怕的威力,不禁打了個寒戰。那些興致勃勃趕到長沙的豪雄,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一隻腳已踏進了墳墓。如果他們堅持去參加壽宴,肯定會被炸得粉身碎骨。此事的幕後策劃者絕對是冷酷無情之極,轉念之間,敢將千百條性命送往地獄。胡青鵬恨恨地捶著地麵,他作為知情者偏偏被囚禁起來,無力挽救這些無辜的生命,讓他鬱悶不已。


    胡青鵬想到氣憤處,忍不住大罵胡令全卑鄙無恥,利欲熏心。他從小在市井中長大,接觸的都是最底層的人,罵起人來滔滔不絕,絕無重複,唯一的遺憾是沒人欣賞,囚室裏隻有迴音嗡嗡作響。痛快淋漓地大罵了一通,滿腔怒火稍稍平息。胡青鵬冷靜下來後啞然失笑,自己這番舉動毫無意義,既然改變不了局勢,何必浪費氣力呢?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些人的生死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他不由想起同伴,唐敬天、唐雪等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失蹤,而闖進天下會要人呢?希望他們不要過於衝動,救人不成,反被擒下。


    胡青鵬深吸了一口氣,盤腿跌坐,雙手捏訣合於胸前,開始凝神煉氣。既然左右無事,就專心致誌地修煉內家真氣好了。曆經多次惡戰後,他找到了融合體內那兩道異種真氣的竅門和途徑,已有十分之四的異種真氣被他吸收入丹田,成為他自身真氣的一部分。他的真氣每增強一分,煉化融合的速度就加快一分,每一次的打坐練功都帶給他極大的好處。囚室內極為安靜,沒有任何外界的雜音影響,他很快便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全心感覺著那兩道異種真氣的運行、融合的過程,丹田處泛起溫暖舒適的異感。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胡青鵬每日除了兩次的吃飯時間外,其他時候都在專心修煉內功,進境之快簡直稱得上一日千裏。他沒有辦法得知任何外界的消息,索性不想不問,完全放下這樁心事。偶爾也會想起多日不見的同伴,甚至是衣舞鳳秀美的麵容,不過都是一閃而過,便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轉眼過了三天。那送飯的破天荒地送來一壺酒和一隻燒雞,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你今天有口福了!今天是我們會主五十歲壽辰,破例給你加點菜,讓你也樂一樂!”


    胡青鵬腦際一震,今天已是四月二十六日了!此刻長沙城內是暗潮湧動,風雨欲來了。將竹籃內的酒肉取出,淡淡道:“多謝!”


    洞口再次關閉後,胡青鵬舉起手裏的酒壺,低聲道:“曾誌雄,若是你命不改絕,我下迴當麵敬你!”淺飲一口,便放在一旁。一個人的壽辰最終變成他的忌日,想一想都令人感到悲哀。尤其是曾誌雄身為一方霸主,卻遭到手下的背叛和暗算,死於陰謀毒計之中,實在可悲可歎。過了今日,江湖上的勢力格局又將發生巨大變化了!


    胡青鵬重新打坐入定,內視己心,開始例行的功課。這幾日他不眠不休地練功,那兩道異種真氣已被煉化了十之**,自身即將突破瓶頸,上升到更高的層次。當下依法催動真氣運轉,兩道涓涓細流如歸入大海般,迅快地注入丹田。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縷異種真氣如願煉化,融匯貫通,再也不分彼此,真正地融合起來。融合後的真氣仿佛獲得生命一般,不等胡青鵬動念,自動在經脈中繞轉七十二周天。


    胡青鵬隻覺體內真氣無比充沛,生生不息,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渾厚響亮,如龍吟般綿綿不絕。一嘯作罷,他霍然睜開雙眼,心情激蕩萬分,困擾他多年的隱疾終於徹底消失了!更令他興奮的是,他的祝融神功達到了第七重境界,創造了衡山派百餘年來的一個奇跡!除陳天雷外,其他師叔都不過是達到了第八重的境界,僅僅勝過他一籌而已。如果他繼續用功苦練,大約二十歲時便可以和師叔們比肩了。


    胡青鵬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明心大師、天法道長的麵容,假如沒有這兩位前輩的栽培,自己如何能有如此進境?黑暗中也辨不清方向,他屈膝跪下,誠心誠意地叩頭拜謝,默默祝願兩位前輩身體強健,無病無災。


    與此同時,在衡山深處,兩個正在手談的老者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兩人互望一眼,納悶地道:“奇怪,難道要變天了嗎?”


    胡青鵬的興奮感很快消失,以他目前的處境,內功練得再高又有什麽用?真可謂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啊!他長歎了一聲,忽聽上方響動,緊閉的洞口移開一道縫隙,隨即一把熟悉悅耳的聲音急急響起:“鵬哥哥,你在下麵麽?”


    胡青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幾疑身在夢中,又驚又喜,跳起叫道:“麗兒?!是你嗎?我就在下麵!”


    掩蓋洞口的鐵板被完全搬開,唐雪探首下望,歡喜地叫道:“鵬哥哥,你還好嗎?我們救你來了!”跟著垂下一條粗繩,傳來唐敬天的聲音:“胡兄弟,快抓住繩子攀上來!”


    “是!”胡青鵬此時武功大進,區區數十斤重的鐵鐐銬變得輕如鴻毛,影響不了他的行動。他抓住繩索,雙手交替把握,一眨眼間攀上高處,如輕煙般穿過洞口,落在地上。


    不等他站穩腳跟,唐雪直撲入懷,摟著他的腰放聲大哭:“嗚嗚,鵬哥哥,人家還以為你被……差點擔心死了!”


    胡青鵬目光轉動,隻見身旁站著唐敬天、藍勇等十餘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倆,不禁有些尷尬,想將唐雪從懷裏推開,哪知她死命的抱住不放,緊緊粘在他的身上。無奈地輕咳兩聲,問道:“唐大哥、藍大哥,你們怎麽知道我被關押在此地?”地牢的通道內橫躺著多具屍體,不用說定是這裏的守衛。隻看藍勇等人染血的衣衫和地上的痕跡,可想而知他們方才經曆了一場惡戰。


    藍勇冷哼道:“那天你在總壇內忽然失蹤,章玉昆堂主猜到必然是胡令全暗中搗鬼,於是闖進朱雀堂要人,但胡令全一口否認是他做的。可恨我們當時沒有什麽證據,明知道胡令全在睜眼說瞎話,卻偏偏奈何不了他,隻好暫時撤走。章堂主隨即派人暗中刺探,終於打聽到朱雀堂密牢之中近日多囚禁了一人,估計被關押的就是你。章堂主擬好了救人的計劃,我們一直等到今天,乘著把守密牢的守衛減少之際,才有機會突破防線,殺了進來!”說著看了唐敬天一眼,衷心佩服道:“幸虧有唐公子助陣,毒斃了多名高手,否則我們絕無法如此順利得手!”


    唐敬天接著道:“你失蹤後的第二天,我和小雪放心不下,來到天下會總壇打聽究竟,正好遇上藍兄,了解到整件事的緣由。兄弟有難,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我們與章玉昆堂主經過商議,決定乘舉辦壽宴的良機,突襲朱雀堂,把你救出。哈哈,剛才你一陣鬼嘯,嚇得那些守衛驚慌失措,替我們省了不少手腳!”


    胡青鵬奇道:“我高師兄沒有來嗎?”


    唐敬天微微笑道:“高兄弟擔心曾瑛曾姑娘被人欺負,甘當護花使者,陪她參加壽宴去了!”


    “什麽?他也去參加壽宴了?!”胡青鵬心底一沉,曾誌雄的壽宴注定要變成修羅殺場,高青城此去性命堪憂啊!若他所料不差,白雲宗、煙雨樓的高手多半會在壽宴**時出手,擊殺曾誌雄。而那時在場之人,十有**也會淪為被屠殺的目標。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忙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壽宴開始沒有?”


    藍勇道:“我們動手的時候大約是酉時三刻,會主的壽宴應該是剛剛開席吧!莫非有什麽不對嗎?”


    胡青鵬頓足道:“糟糕,恐怕來不及了!我們得馬上行動,不然就讓他們的奸計得逞了!”匆匆卸下手足鐐銬,催促藍勇等帶路,要直闖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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