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歌也有些想不通,按照白礬描述的話,等白礬到了的時候,她應該早就已經中毒了,又怎麽會隻是做了個噩夢?就算白礬是當世神醫,這耽擱了那麽長時間,又怎麽可能還能救得過來,那這又到底是怎麽迴事?想著,她倒是想起了什麽,問道:“誒,你方才替我診脈的時候,可是能推算出我中毒的時間?她們竟能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對我下毒,還能潛藏這麽久。你告訴我,我以後也好防備防備。”


    若是她真的中毒太久,可她為何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中的毒?對於喬依蓉她們,她始終事很防備的,既不會吃她們過手的東西,也不會接手她們送的衣物,就連她的院子裏,也早在一開始便將不可信的人給調出去了,這整個臨楓院的下人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個人。也不可能有她們的人混在裏麵。那到底是怎麽中毒得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想著。


    白礬看著喬安歌,也開始會想著方才的脈相,斟酌片刻後才猶豫著開口:“具體的時間我也沒辦法推算出來,不過這脈相摸著起碼也得在半年以上了。半年前的事了,姐姐你可還記得?也許半年前她們用了什麽法子才讓你放鬆了警惕,你這才不小心中了招,這之後你不也沒有什麽事嘛,所以她們應該是在你不太清醒或者是什麽危急的時候才讓對你下手的,你也完全沒有注意……對了,難不成是因為那個?”


    “什麽?”見白礬似乎是想出了什麽,喬安歌好奇的問道。隻見白礬下了床,從一旁她帶來的藥箱子裏拿出來一個銀色的盒子,喬安歌覺得看著有些眼熟,接著白礬打開了盒子,隻見裏麵放著一條黑糊糊的東西,雖然光線有些暗,可喬安歌還是看出了那東西,臉色一變,有些帶著不適和恐懼的別過了頭,那東西她自然是不會忘記的,當時在軍營裏的時候,她可險些就成了蠱人了。


    白礬看著這盒子裏的蟲蠱,緩緩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之前在研究這條蟲蠱的時候也在它的身體裏發現了一種毒素,原本我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現在想來,它在你的體內待過一陣,吸了你身體裏不少的血,你這毒起碼又種了半年,如今之所以毒性變得很小,想來應該是因為這蟲蠱將你體內的毒給吸收了?所以你的體內隻留有殘留得毒素,毒發之後也隻是頭暈不適,加上夢魘。”


    什麽?喬安歌詫異的看著那蟲蠱,“你是說……我身體裏原本的半步癲的毒性就是被這個蟲蠱給吸收了?”這算什麽?因禍得福?如果當初沒有中了這蟲蠱,如今她也早已經成了一具軀殼了。她怔楞的想著,可白礬這話卻也合乎情理,這蟲蠱本就有吸人精血的能力,如果她真的是在去軍營之前就中了毒,那麽……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麽,快的一閃而過,她皺著眉頭開始冥思苦想。


    白礬看著這蟲蠱,再看喬安歌如今安好無損的坐在這裏,隻覺得有驚無險了。不禁笑道:“如今看來也得多虧了這蟲蠱,否則姐姐可就真栽在這半步癲手裏了,這一次兩次的都讓姐姐你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可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不過,這以後姐姐可得真的小心為好了,雖然這些都躲了過去,可這以後還不知道她們有多少陰毒的招數了。”


    “嗯,我知道了。”喬安歌點點頭,如此一來這件事倒也想通了,往後她也自然會更加小心,隻不過這一次她可不會輕易放過喬依蓉。事情解決之後,兩人也算是放心不少,這才在深夜的時候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喬安歌就已經吩咐了煙兒不要將昨晚的事聲張,果不其然,她才起了沒多久,清若便來告訴她,喬依蓉來了。喬安歌看了眼白礬,白礬點點頭,隨即走到了床簾之後,暫時避了起來。


    “小姐,大小姐來了。”清若的聲音帶著點難過的說道,喬依蓉走進去便看到了喬安歌正襟危坐的坐在床頭,神色不同以往的俏皮精神,顯得有些呆愣。喬依蓉一尋思著,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得逞的獰笑,隨即帶著兩分請求的上前兀自說道:“看樣子是大姐我來早了,叨擾了妹妹,這看著昨晚也沒睡好的樣子,這無精打采的。”邊說邊靠近喬安歌,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誰知,剛走進了兩步就被煙兒給側身擋住了,隻見她捏住帕子給喬安歌細心的擦著臉,嘴裏帶著著急的哭腔念叨著:“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不知是不是得了什麽怪病,昨天她迴來之後隻說自己頭暈,想睡一覺,奴婢們擔心她著涼便隻得服侍小姐睡下,誰知今早奴婢們再過來的時候,小姐便這般爭著眼睛,靜靜地躺在床上,奴婢們嚇著叫了她幾聲,卻也不見見她迴應。直到這會兒了還是如此。”


    喬依蓉聽著煙兒的哭訴,再看這喬安歌雖然麵色依舊燦若桃花,氣色紅潤,可那雙原本帶個淡漠和高傲的眼神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滿眼的空洞和無神,看著就像是一具雕琢精致的瓷娃娃,好看之下卻是半點沒有神氣。看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喬依蓉看著她的模樣,越來越相信她已經毒發了,現在已經變成一具沒有思想,腦子成了一具空殼的軀殼了。


    她忍著心中的狂喜和得意,麵色擔憂的說道:“那你為何你不叫父親來呢?二妹想必是身子太弱,著了風寒才會如此,你快些去通知父親,再去外麵叫幾個大夫來啊。若是二妹出了什麽事,你可是有幾條小命都賠不起!”她邊說著邊準備靠近喬安歌,卻被煙兒突然跪在她麵前嚇得倒退了兩三步,有些害怕的喊道:“大小姐,奴婢也想要告訴給相爺和少爺,可是他們現在都去了皇宮裏,奴婢沒有辦法,方才去叫了大夫的人這會兒也沒有過來,奴婢也怕……也怕事情傳出去對小姐不利啊。”


    喬依蓉眼裏閃過兩分厭惡,原本想要靠近些再三確認的想法也拋到了腦後,她受夠了喬安歌這幾天來的得意樣子,此時看著不像有假自然也不再去急著查證,轉了轉眼珠子,按著計劃裏的將煙兒虛扶可起來,笑的溫婉道:“既然如此,那便暫時先不要聲張好了,今日宮中可是有重大的宴會,可不能驚擾了父親和哥哥,否則便是驚了聖駕。我看妹妹大抵是得了什麽邪氣入體,這城北有一座感恩寺,不如帶妹妹去那裏去去邪氣。”


    “感恩寺?可是……可是晚上小姐得去宮裏啊,三王爺可還在宮裏等著呢。奴婢還得先給小姐打扮啊。”煙兒為難的說道,眼睛哭的紅腫的很,喬依蓉很是厭煩不已,但為了完成計劃還是柔聲道:“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一根筋,你也不想想,二妹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想讓她去宮裏?要是惹了皇上不高興,不光父親會被責罰,就連二妹的命都難保啊。趁著時間還早,還不如快些去了感恩寺,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有救呢。”


    煙兒猶豫不決的看著喬安歌,一時也默了聲,喬依蓉不耐煩的直接將煙兒推開,拽著喬安歌便拉了過來,誰知她卻像是沒了骨頭似得,直接摔在了地上,神色依舊不變,她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即浮起一抹笑意,故作擔憂道:“哎呀,這怎麽成這個樣子了?莫不是真的丟了三魂七魄不成?這連站著都不會了,你還帶著她去宮裏丟臉不成?這府裏當家做主的是我母親,讓我母親一路跟著,你這丫頭總放心了吧?”


    煙兒不語,若是隻讓她們兩跟著她才真的不放心呢,想著,她又大著膽子道:“這……小姐如今這樣,奴婢也是有罪的,而且大小姐要帶小姐去寺廟的話,奴婢也想跟著。”她說完,隻見喬依蓉眉目一瞪,厲聲道:“哼!你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是個丫頭還和主子提起意見來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她罵完,卻又擔心此事露餡,畢竟這煙兒確實也是喬安歌的貼身丫頭,要是讓她嘴碎再喬文治耳邊說些什麽……


    “算了算了,倒也難得你如此衷心,也罷,你就替二妹好好打扮打扮,一刻鍾裏可得趕緊出來,要是耽擱了晚上的宴會你可承擔不起。”既然她想跟著,那便跟著好了,到時候找個理由把她給支開就行,總得留著讓她迴去報信才行。她眼裏閃過陰暗,隨即便轉身出了屋子,到廳堂去等著了。


    煙兒看著她離開之後,示意清若趕忙將門給關了,喬安歌這才一臉痛楚的齜牙咧嘴起來,“小姐小姐,你可怎麽樣?沒摔著吧?”煙兒低聲問道,方才那一下都嚇的她心裏一跳,既怕小姐摔傷了,又怕她耐不住痛楚漏了餡,好在喬安歌竟真的忍住了,完全沒有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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