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珩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有些狼狽的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脫下了已經變得很髒的夜行衣,換上平時的裝束之後才來得及去看看喬安歌,一進裏屋便聽到床上那人平穩的唿吸,借著微弱的光,看清床上的人兒時他頓時鬆了口氣,卻在聞到空氣中的酒味的時候又微微蹙眉,他這才注意到床上那人比往常沉的唿吸。


    讓她去拖住荀玥,怎麽還喝起酒來了?他搖了搖頭,最終眉頭漸漸展開,帶著兩分憐惜的坐在床頭,手指輕輕的觸碰著她的臉,若不是形勢所逼,他還真是不願讓她去做這個,明知那荀玥是個什麽身份,可如今隻有喬安歌才能讓那個自負的人不會察覺。不過,今晚的行動倒是非常順利了。現在就等著看他荀玥打算怎麽做了!


    次日,喬安歌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還沒睜開眼睛便隻覺得頭疼的快炸裂開來,哀嚎著起身之後,隻覺得不僅頭疼的不行,渾身也是軟綿綿的無力的很,腦子裏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事,她昨晚可真是盡心盡力了。居然真的把那個荀玥耗到了子時。隻不過卻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啊。


    “要是不想頭更痛,還是好好躺著好。”正鬱悶之時,一道聲音響起,喬安歌一抬頭,這才注意到坐在床旁的淩天珩,頓時一驚,連忙拉著淩天珩的袖子就準備訴苦,但話到了嘴邊,頓時又覺得有些矯情,這也是她自己答應的,喝酒的法子也是她自己答應的,有什麽好訴苦的。於是,又泄氣的乖乖躺迴了床上,好奇的問道:“你昨晚叫我去拖住荀玥,是不是和樊家寨有關?你是不是去救樊世丞了?”


    想到白礬之前的囑咐,她有些擔心不已,蘇航如今還傷著,不能讓他去,淩天珩如今也已經不同以往,去樊家寨那種地方到底很危險,他又不宜動武,要是出事了怎麽辦?雖然救樊世丞很重要,可他的命一樣很重要。喬安歌第一次感到有些無力,可惜她雖然會一些招數,可到底是些花架子,何況憑著這幅身子更沒什麽用了。不然,淩天珩也不用如此單槍匹馬的。


    淩天珩看出她眼裏的擔憂,不禁輕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隨便動武的。我昨晚確實去了樊家寨,不過可不止我一人,蘇航雖然受傷了,但還能走動,做些輕鬆點的任務倒是不容擔心,而且這次我讓小九參與了。他如今也快要及冠了,是時候多擔當這些要事才行。也算是給他個曆練的時機吧。”


    喬安歌這才放了心,隻要淩天珩還好好的她就會安心很多,不過聽到這裏卻還是有些好奇,雖然如今淩天珩沒辦法親自動手,但既然他放手讓小九和蘇航兩人去做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了。“那昨天晚上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啊?你們把樊世丞救出來了?那那個樊君狂和樊盟均沒有發現嗎?”


    “這就是為什麽我讓你去拖著荀玥的原因,隻要樊君狂不在,樊盟均那個毛頭小子還不足氣候,小九雖然平日裏不正經了些,但到底是個聰明的人,隻要好好提點一下他他就能很快知道該怎麽做?而樊盟均雖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但太過自負了,隻要略施點小計,他就能自己鑽到圈套裏去。”淩天珩口吻很是平淡的說道,不過在說道淩天翎的時候喬安歌還是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欣慰的感覺。


    看著他狀似平靜的說著昨晚發生的事,喬安歌隻覺得原本的擔心此刻也平靜很多,雖然她也不清楚昨兒晚上他們究竟都是怎麽做到,會不會很麻煩很壯觀,但從淩天珩微微揚起的嘴角上便不管怎麽樣,他們昨晚到底是成功了。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很快離開這裏了。等等!他剛才說什麽?


    “你......你說什麽?樊君狂不在......荀玥......”喬安歌眼裏全是錯愕的看著淩天珩,他剛才的意思是......荀玥和樊君狂有聯係,或者說,荀玥就是樊君狂!這......這怎麽會這樣的?荀玥他,她被驚的也不知該有什麽反應,腦子裏不停的迴放這從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到昨天晚上的把酒言歡,雖然她在之前就知道他不是那麽簡單的人,可也沒有想過他會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樊家寨的寨主。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那個山洞的時候,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個人,那個時候他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連樣子都被遮著,露出一雙冰冷又冷酷的眼睛,那個讓喬安歌害怕的微微顫抖的人竟然就在她眼前,可她卻一點都沒看出來。荀玥城府很深,可她無論怎麽都無法將他和那個冷酷的人聯係起來。“你,你說的是真的?荀玥,就是樊君狂?”


    見她很是驚訝,淩天珩不禁冷了眼神,對她如此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有些不悅,之前不是還很是懷疑嗎?現在倒是不敢置信了?“我還以為你知道。之前在山洞裏的時候他雖然沒有露出麵目,但他的聲音可沒怎麽偽裝,甚至一些細節也暴露無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讓蘇航跟著他,你真的以為他是個軟弱的書生?”


    喬安歌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縱使之前她也沒有覺得荀玥是個瘦弱的書生,可這樊家寨寨主的身份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她還記得那個人在山洞的時候帶給她的恐懼和壓迫感,可在麵對荀玥的時候卻一點都沒有感受到那種感覺,“我怎麽可能知道,那天那麽慌張的情況下,我哪裏能注意到那些,再說,他裝得那麽好,我怎麽可能一眼就看出來了?”


    “如今你知道就好,昨晚讓你去拖住他也是不得以,他這人心思縝密,昨晚隻有你去了他才不會多疑,他也正好可以借機試探試探你是否看出他的身份。不過幸好你不知道,否則若是讓他看出玄機隻怕他不會善罷甘休。”說到這裏,淩天珩便還是有些後怕,若是荀玥真的打算對喬安歌做什麽,他就是後悔隻怕也來不及。


    喬安歌卻是沒注意到,她還陷在震驚中沒迴過神來,隻覺得若荀玥真是樊君狂,那昨晚他們說話的時候他是不別有目的,還有那個盒子。她說怎麽不見有人來,還以為是那人沒發現,那昨天他是不是也是想要試探她盒子的下落?想到這裏她便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他為什麽想要造反?他有荀老爺那麽好的父親,家境也較為優越,還有樊世丞那樣為他著想的兄弟,為什麽……”


    “哼,野心很大的人不管是什麽身份都會有。隻不過對他這樣的來說有些不自量力罷了。”淩天珩冷哼道,若是什麽有身份背景的人有這個心思他倒也不意外了,他不過一個小小洲郡的地頭蛇就想要做白日夢,他身為皇室又怎麽可能容忍這樣的小人窺視他父皇的皇位。


    喬安歌不語,知道淩天珩對荀玥很是敵視,她雖然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但也不好再接著說那人的話,隻好轉移了話題,“算了,不說他了,你先說說看,那個樊世丞你們是不是救迴來了?還有,你們昨晚在那個地方做了些什麽?應該不止將人救迴來吧?否則你也不至於這般高興的樣子。”憑著淩天珩的果決,怎麽可能趁著荀玥不在,不做點什麽,至少也得去找一找解藥的下落啊。


    果然,淩天珩眼裏這才有了幾分戲謔的笑意,帶著點得意的說道:“確實不僅僅是救了樊世丞,趁著蘇航去驚動樊盟均的時候,我順道發現了他們的糧草庫,他既然想要造反,那我就看看沒有糧食支撐,他那支幾萬人的軍隊要怎麽養活。”不過若是樊世丞將他的那些舊部召迴來,也許更能給荀玥重重一擊,他到時候就看看他還能有什麽法子再東山再起。


    喬安歌看著他眼裏誌在必得的笑意,隻覺得有些唏噓,也不禁有些同情荀玥,好端端的荀少爺不做,偏偏要去做個山賊頭頭,還想著自立為王和朝廷作對,若不是此番被他們知道,隻怕憑著鋒州的情況,真會讓他直接打向京城去。可惜遇上了淩天珩這淩雲的常勝將軍,隻怕他這計謀最終也不會得逞了。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荀玥現在隻怕已經知道你們昨晚在那裏做的那些事了,若是他惱羞成怒,我們如今又在他的府邸裏,他想對付我們豈不是易如反掌?對了,如果荀玥真的是樊君狂的話,那荀老爺知不知道啊。”想到那荀老爺之前對他們說的關於樊家寨的事,總覺得他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可若是這樣,他們的處境豈不是更不好?


    “放心,他荀玥就是在惱羞成怒也不會現在發作,尤其是糧草沒有的情況下,短期內應該會將存糧拿出來救急,或者直接將他們荀家的家產中拔出一些來,我會讓小九在其中做些手腳,等他無路可退的時候再讓樊世丞將那些人召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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