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搜身?這怎麽避開?而且,就算如此,那個營千總真的會被我們買通嗎?”白礬擔心道,這麽重要的事,那個人又哪裏會為她們遮掩。


    然而,喬安歌卻不甚操心,那人在她們初來這裏的時候能被她一塊玉佩給買通,隻要多給他些甜頭,那見錢眼開的絕對會這麽為她們打掩護。她擔心的是怎麽在搜身的時候瞞過那些軍官。


    白礬也在深思這事,良久,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但又欲言又止的樣子,喬安歌看她這樣,知道她一定是想到法子了,也顧不得其他,忙讓她說來聽聽。


    “剛才我和他們一同去的時候,在軍營外麵的林子處發現了一條常青蛇,我之前在百草藥書上看過,這種蛇的蛇毒很特別,被咬了一口之後就會變得口齒不清,昏迷不醒。不過這毒可以被自行化解,所以不出三天就可以完全痊愈。”


    白礬想起白日所見,和喬安歌說了之後,她也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在搜身的時候放這種蛇來引起恐慌?可是這蛇我們到哪裏去找?再說了,若真是如此,那被咬的人豈不是很容易出事?”


    喬安歌很是擔憂。雖然這不失為一個法子。可若是真讓其他人出了事,那她們豈不是害了人家,萬一要在鬧出人命,那就真的後悔都來不及。


    白礬見她擔憂的樣子,卻隻是搖頭淺笑,“姐姐放心好了,且不說那常青蛇的蛇毒毒性不強,我這裏可還有解毒的方子,隻要在他們開始搜身之前找機會撒上去,這樣也不會害了他們的命。常青蛇最愛的就是朱砂粉的味道。我們到時隻要在附近放上朱砂粉,一定能將那些蛇引來。”


    “朱砂粉?可就算這樣我們上哪裏去找朱砂粉,萬一被人發現了不也遭了?還是說你那裏有?”喬安歌看著白礬笑的悠然自得不由猜測到,果然下一刻白礬就從她帶來的小盒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看樣子這便是朱砂粉了。


    喬安歌驚喜的接過瓶子,對白礬的萬能小盒子更是敬佩不已,雖然平時老是帶一些奇怪的東西,可是每迴都能派上用場。“這以後若是我們有個什麽,可真的儀仗你這盒子了。”


    “哪裏有那麽神,不過都是些平日裏會用到的藥材,還有我自己配製的藥丸而已,這朱砂粉雖然藥效不大,但用在配製丹藥和製毒中可就有很大用處了。到時我們就把這個提前撒在那附近,不出兩刻鍾頭,這附近的常青蛇就都會被吸引過來。到時候就可以擾亂盤查了。”


    白礬邊說著邊將裝著朱砂粉的瓶子交給了喬安歌,雖然喬安歌還是有些不安,但既然白礬都如此保證了,那應當是不會有其他問題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盡量將她們倆的順序留到最後幾個,這樣才比較保險,而能做這個決定的自然是負責這點的遊牧副尉,方衛。


    “可是,方大哥會幫我們嗎?他平日那般正直,又不像營千總那般好買通。”白礬擔心的說道,她和方衛接觸的不多,對方衛的映像也隻停留於第一晚相處替她們解圍的時候,對他正義凜然的映像深入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喬安歌不語,她也有些沒有把握,畢竟她和方衛相處的不長,了解自然也沒有那麽多。不過,什麽事都總得一試,若是她們編個好的借口,方衛到底通情達理,總會諒解的。


    “待那邊慶祝完了,我們分頭行事,我拿著東西去找那個營千總,你去找方大哥的營帳向他說說情人他總會考慮一番的。隻要按照我教你的做就行。”囑咐一番後,喬安歌又在白礬耳邊耳語片刻,直到白礬了然的點頭才放下了心。


    這廂喬安歌和白礬已經想好了應對盤查的法子,卻沒想到在另一邊的將軍營中,淩天珩也得到了重要的線索。


    “你說什麽?此事屬實?”淩天珩端坐於營帳中的案桌前,看著跪在下方的一位將士問道,眼中有著淩厲的冷光,語氣也很是冰冷,而且還夾雜著隱隱的怒意。


    而跪在下方的將士顯然也被淩天珩這有些冷厲而駭人的氣壓震的有些懼怕,一時間反倒不敢再說什麽,支支吾吾間反而惹得淩天珩開始不耐。而一旁的霍允見狀,連忙站了出來,“你這廝,將軍問你話你支支吾吾的作甚?難不成將軍還會治你罪不成?有什麽話直接說來,不可隱瞞!”


    “是!”被督統霍允提點之後,那小將雖懼怕,但也不敢再拖延,連忙將他方才所知的事都一一稟報。“大致是辰時時分,巡視的將士在馬鵬附近發現了可疑的身影,可是待他們走近的時候卻又消失了,他們探查一番沒有發現什麽就離開了,誰知晚間的時候那些戰馬全都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到這時已經接連死了好幾匹良駒了。”


    淩天珩一聽這話勃然大怒,一把將麵前的賬冊摔到了地上,語氣冷冷道:“兩千個精兵營的人巡視,連一個刺客都抓不到!竟還讓他潛進了馬棚伺機下毒!負責牧監的監正呢?他在何處?竟要你一個小將來匯報這事?”


    那小將嚇得一哆嗦,臉色一白低下頭不敢再看淩天珩,嘴裏結結巴巴的迴道:“監正還在馬棚處查看情況,命小人來告知將軍此事。軍醫雖然已經趕了過去,可還不知是否緩解。這才讓小的來尋求將軍意見。”


    “尋求我的意見?你們那麽大一群人連這點事都不會安排?難不成還要我來一點點指揮不成?立馬給我封鎖軍營,仔細搜查今日都有哪些營裏的人去了馬棚。好好給我查查牧監和騎兵營!將可疑之人抓起來一一搜查。再讓軍醫立馬將其餘的戰馬醫治好!”一一下了命令,淩天珩氣急敗壞,坐於椅子上暗自生氣。


    霍允對那小將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下,待那小將退下之後,霍允看著用手扶著額頭沉默不語的淩天珩輕歎口氣,語重心長的勸道:“將軍,眼下不是發怒的時候,此事必然是潛伏在軍營的天門派叛賊所為。可是屬下有些不解的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淩天珩沉思片刻,靜下了心神,再仔細斟酌霍允的話,不禁抬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事不是那個天門派的人做的?此時也不是戰事四起的時候,他就算把戰馬全部毒死,對我們也沒有致命的打擊。可若不是他?難不成軍營裏還有其他潛伏的人不成?”


    出了一個刺客就已經夠讓淩天珩的尊嚴受損,在他執手的軍營中出了內奸不說,直到現在他都沒能找出那人,若再出了其他的內奸,到時讓他這個北郊大營鎮國將軍的名號如何再擔下去,更別說此事若是傳到京城,那對他也是不利。


    霍允卻搖搖頭,再出一個內奸是不太可能,畢竟北郊大營怎麽都是淩雲少有的精兵軍營,隻是停戰的這五年難免會有些鬆懈,這才會導致出現現在的局麵。


    “如果不是這樣,那他為什麽要在馬廄對那些戰馬下毒?”淩天珩喃喃道,自他到了軍營以來,除了軍餉缺損的事以外,便是這內奸的事讓他煩透了心,軍餉的事關係到朝廷裏各官員的關係,若是真要完全解決軍餉缺損官員貪贓的事隻能迴到京城才能徹查清楚。


    可如今軍營出了這些個事他哪裏還能迴京城,如果不把那內奸找到,還不知那幕後之人又有何打算。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頭疼。上次中毒之後,體內的餘毒沒有完全排出,加之這幾日他日夜操勞,完全沒有好好休養的時間,這幾日都隻覺得身子發虛,頭也常隱隱作痛。


    霍允自然也覺察到這點,不由出完擔心道:“將軍可是頭疼了?這幾日你太過操勞,體內餘毒作祟。還是請軍醫來看看要好。”然而,淩天珩罷手婉拒,“不過是有些不適而已,倒還不到請軍醫的時候。何況這會兒隻怕軍醫也在馬廄忙活著,哪裏還有時間過來。”


    “可將軍這麽拖著也不是法子,這餘毒不清幹淨,往後便會釀成大禍。將軍可是皇家子嗣,怎可這般枉顧自己的性命?”霍允皺眉輕斥道。這霍允雖然隻是督統,卻是跟在淩天珩身邊行軍打仗多年,平日雖說話恭敬有禮,可一旦淩天珩有甚不對之處,卻仍舊會直接指出。算起來,也算是淩天珩的督促了。


    而淩天珩聽了霍允的話雖心中不願,但也隻得妥協,誰讓他除了是將軍以外,和這霍允還是拜把子的兄弟,算起來也算是他大哥,為他好的言論,他也無從拒絕,隻得妥協的說道:“好了好了,軍醫開的藥方我都有好好服用,待馬廄的情勢穩定我便好生休息可好?我說霍督統,你可剛到而立之年,怎麽快成了翰林院那些太傅一般老成,這以後哪個姑娘還敢嫁你?”


    對於淩天珩的戲謔,霍允卻隻是淡然一瞥,語氣平緩道:“看樣子將軍餘毒體內餘毒真是不輕,竟還操心起下屬的婚事,有了婚約便開始操心他人的婚事?難不成將軍還想當那成就他人姻緣的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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