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毓立刻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的狀態都放鬆了下來。


    還好,還好。


    那些個財物,丟了也就丟了,也不怎麽珍貴。


    他最珍視的,卻是那副畫。


    他因著常常要去看看,所以就把它放在外庫,也比較方便。


    但是也因為不太放心,所以就用了重重的保護手段,如此看來,倒是有效。


    林家。


    君意微抱著林朗月落在了林家。


    剛一落地,林朗月便就立刻掙脫了君意微的懷抱。


    而君意微倒是也沒有打算要阻攔她。


    默默地就放開了手。


    “你...”。


    林朗月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去跟君意微說這件事情。


    君意微認真地看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便說道:“你若是為難,大可不必跟我說這些。我不願意讓你難受。何況...”。


    君意微說到這裏,便是停頓了下來,看著林朗月溫柔地笑了笑。


    “何況,我相信,我總是能夠等得到你心甘情願地嫁給我的那一天的。”


    聽見他這樣說,林朗月的心中一暖,她點了點頭,主動走上前去,用纖細的雙手環住了君意微看上去很是瘦弱,但是實際上卻充滿著力量的腰。


    這一刻,她真是感到幸福極了。


    林朗月從來都不會因為曾經受過什麽樣的情傷,而去放棄開始另一段新的感情的勇氣。


    她愛的時候,便是用盡全力地去愛了。


    哪怕被傷得傷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而她不愛的時候,卻又是真的不愛了。


    她不恨再恨那個人,卻也永遠都無法去原諒他。


    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她的個人感情,從來都與大局無關。


    而君意微在此時,心中也是極為甜蜜的。


    因為他知道,他終於住進了林朗月的心裏。


    可以成為她傾盡全力去愛著,護著的人了。


    他雖然不需要她去護著他,但是他卻想要她的那一顆心,那顆會全心全意地,愛著他的心。


    兩人的身邊繚繞著一種淡淡的,卻又是很溫馨甜蜜的氣氛。


    在這少有人來的,幾乎就要被荒廢的,滿是枯草的偏院中,這兩人仿佛就成了這荒涼之地的唯一一處風景。


    可是這良好的氛圍很快就被人給打破了。


    一個黃衣男子突然翻牆進來,單膝跪在了君意微的身前。


    這黃衣男子的身材健壯,五官剛毅,如同刀刻斧鑿一般。


    這是個心誌堅定的人。


    從看到黃衣男子的第一眼起,林朗月便是就下了這樣的結論。


    而此時,這黃衣男子的神色卻是有些奇怪。


    “主子,”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林朗月,眼神中帶著些莫名的神采,“主子...”。


    林朗月自然已就看到了他這般的表情和神態。


    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


    莫非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而且還同她有關?


    君意微也看到了黃衣男子的動作。


    他麵上的表情一冷:“君殤,你這般吞吞吐吐的,到底是想要說些什麽?那君殤聞言,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有些苦澀。


    他再次偷偷地看了林朗月一眼。


    見她的表情並不是很好。


    暗自在心中嘀咕到:主子,這可就不能怪我了。我不想說,你卻偏偏要我說。待會兒要是惹火了未來夫人,這可就算你自己的啊。你可千萬別怪我呀。


    君殤還在心裏小聲嘀咕著,卻突然之間感到周圍的空氣一冷。


    他忍不住大了個寒顫,忙不迭什的就開口說道:“主子。屬下在雲家寶庫的最深處。發現了一副畫。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據歐陽所說,應當是百年前的古畫。雖然是畫得極其精致傳神,但是那畫的作者應當是不怎麽出名的。不然的話,他歐陽就一定會知道。”


    說到這裏,那君殤又是忍不住地去打量了林朗月一眼,才又接著說道:“那畫像倒是沒什麽。可是那畫上的人兒,就跟未來夫人是一個模樣。隻是那周身的氣質不同罷了。”


    聞言,林朗月立刻就怔住了。


    莫非百年前還真是有人同她長得一般模樣不成?


    而君意微卻是一把抓緊了林朗月環在他腰間的雙手。(由於君殤的速度太快,林朗月也還沒有來得及將手放開。)


    他沉聲問道:“那畫可還在雲家?”


    君殤將頭埋得更低:“屬下無能。”


    “罷了。你先下去吧。”


    君意微淡淡地開口說道。


    如此離奇的畫作,想那雲毓也會好好保存著。


    “是。屬下告退。”


    聞言,君殤便立刻就要行禮離開。


    而他才剛剛轉過身,就聽見了君意微頗為愉悅的聲音:“你剛才的稱唿很好。我很喜歡。這次,就先饒過你了。”


    “是。”


    君殤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看來,他若是以後任務沒有完成,還可以找未來夫人給求求情?


    待君殤離開後,君意微才緊張地用手輕輕抬起了林朗月的臉,擔憂地問道:“嬋兒,你不介意嗎?”


    “介意什麽?”


    林朗月有些好笑地反問他。


    “介意別人長了一張同我一樣的臉嗎?我有什麽好在意的?”


    這世上能夠遇到一個和她長得有些許相似的人,是極為難得的一件事,也算是緣分了。


    更別說,那人還是百年前的。


    她也還不至於那樣霸道,連已經過世多年的人都要去冒犯了。


    君意微聽見她這樣說,倒是鬆了一口氣。


    可他隨即,卻有些委屈地看向林朗月,開口說道:“可是,可是嬋兒,我在意。我在意有人生了一張同你一模一樣的臉。還被人畫了下來。而且還被掛在雲毓那個壞家夥的家裏。”


    他認真地看著林朗月,一臉的不依不饒。


    直讓林朗月有種仿佛是見到了自家弟弟的錯覺。


    “你究竟是在說些什麽呀?”


    她有些無奈。


    可是看到君意微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林朗月又覺得有些心疼了。


    “一幅畫像而已。又不是我,我不都是你的嗎?乖哦。”


    “嬋兒,你剛才說什麽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君意微聞言眼前立刻一亮,卻又更加不依不饒了起來。


    林朗月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都仿佛是被他給融化了一般。


    她依著他開口說道:“我說,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君意微,你聽到了嗎?我是你的。


    但願日後,你不要後悔。


    我是你的,君意微。


    “啊!”


    君意微發出了激動興奮的歡唿聲。


    他將林朗月抱起,轉了好幾個圈後,才在林朗月的威脅下將她放下。


    而此時,他的眼睛卻還是亮晶晶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頗有些嬌羞的模樣。


    “你呀。”


    林朗月看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可真是拿他沒辦法。


    “對了!”


    笑鬧過後,林朗月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來。


    “你今日來找我,可是要說什麽事?”


    君意微的神色立即鄭重的起來,他沉靜地說道:“隱出現了。”


    “隱?”


    一聽見“隱”這個名字,林朗月的腦海中就立刻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形象。


    “他在哪裏?京城?”


    他來幹什麽?


    “對。他在京城。聽說是受人之托,來京城裏辦什麽事。神神秘秘的。雖說他以往也是如此,但是這次,卻是由不得我不在意了。”


    這個男人,太過神秘了,這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藏得極深。


    林朗月低下頭,認真思考了一會兒。


    “有沒有辦法,讓我去見一見他?”


    半響,林朗月才抬起頭看向君意微,眼中還帶著些激動的神采。


    君意微定定地看著她,半響,才在林朗月有些失望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我是不會讓你去見他的。”


    “為什麽?”林朗月有些不甘心。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真相,關於林家的真相。


    而君意微卻依舊是很平靜的樣子:“因為你出不起這個價格。他總是會提出各種稀奇古怪的條件給委托者。或是要人的眼睛,或是要一句話,或是要人家全族的性命。他要的東西,說白了,其實沒有任何規律,全看他個人心情和你所要知道,或者要他去做的事情的價值大小。”


    林朗月抿了抿唇,看來,這個價錢,她還真是出不起。


    “不過,”君意微又開口了,但是這次,他卻顯得有些猶豫,“如果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見見我師父,他應該會知道一些事情。隻是...。”


    “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也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肯不肯幫你。”


    林朗月聞言,點了點頭。


    有機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已經很滿足了。


    又何必非得去要一個更深的承諾呢。


    “夜深了,休息吧。”


    林朗月淡淡地開口說道,可這話語中卻比平常更要多了幾分關心。


    “我要去看看疏兒。”


    “好。”


    京城郊區。


    這裏有一處不為人知的宅院,籠罩在漆黑的夜裏,周身環繞著有些詭秘的色彩。


    “想好了?”


    在宅院中的一個小小的,隻有著昏暗光線傳出的房間中,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


    這聲音清朗,但是在這森冷環境的稱托之下,卻是無端地顯得有些詭異。


    這聲音是從一個穿著兜帽的,看不清模樣的人口中發出的。


    “想好了。”


    在他對麵的一個嬌小的身影急忙點了點頭。


    “隻要我這條命還在。這區區的靈魂又算得了什麽?”


    這嬌小身影的聲音甜美,如同嬌聲的鶯啼一般。


    這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此時,她暗暗想到,隻要她這一世能夠得到她想要的東西,那麽她還要她的下一世做什麽?


    今朝有酒今朝醉,下一世怎樣都還未可知呢?


    “好。三天之後,你的心願便能夠達成。”


    白衣人平靜地迴答了她。


    “好。那我們就成交。”


    那嬌小身影站起,帶著些堅定以及毋容置疑。


    而那白衣身影卻並沒有再說話。


    他靜靜地望著那有些破舊的木桌之上,擺放著的不斷搖曳著的,很是昏暗的燭火,似乎是在出神。


    而那嬌小女子似乎是習慣了他這般的作派,並沒有在意,徑自便離開走進了一條地道。


    她嬌小曼妙的身影不斷地在黑暗的地道中快速穿行著。


    她仿佛是已經很熟悉這條路了,竟是連個燭火,都沒有點。


    大約半刻鍾的時間,這嬌小的女子慢慢地停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側臉去聽自己頭頂上方的那塊地方的動靜,模樣極為小心和認真。


    半響,她似乎是確定了沒有什麽危險後,才輕輕地推開了她頭頂上方的一塊活動石板,輕盈地爬了出去。


    而她所爬出的地方,卻剛好是她自己的閨房。


    她爬出的位置,又正好是自己的床。


    淡淡的粉色薄紗遮擋在床邊,而粉色薄紗之外,卻還有著一層不透明的柔滑的粉色繡薔薇花床簾,徹底地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而這外麵的光線,自然是比地道之中的要好的多。


    這身姿嬌小的女子手上動作麻利熟練地整理著自己的床鋪,準備著要入睡。


    而她的麵容,卻是在昏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


    她生就一張瓜子臉,眼睛是再常見不過的杏眼,而嘴唇,也隻是一般女子所有的嘴唇:不大不小,不厚不薄,也不怎麽紅潤。


    可是她周身卻是有著一種極為動人的氣質。


    也正是這氣質,將她有些平凡的五官給襯托得十分讓人驚豔。


    讓人一見到她,就會下意識地去忽略了她的長相,而去關注她本身的氣質:純淨,明澈,如同雲中仙子一般。


    很快的,這女子便就整理好床鋪,準備要換上寬容舒適一些的衣物開始休息。


    而她更換衣裳的動作,也是十分的優雅動人,有著一種令人感到驚心動魄的純潔的美。


    月下仙子,果真名不虛傳。


    隻可惜此情此景,並沒有被其他人所看到。


    夜已經很深了,烏雲遮蓋住了月亮,天色比起往常來說,也更是昏暗。


    而在這府中的另外一處,卻還是燈火通明。


    這是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


    在這個房間之中,處處都擺放著暖色的帶著牡丹花紋的古董花瓶。


    而在房間的一側牆壁,還掛著一幅蝶戲牡丹花的畫,很是精致。


    這畫師的技藝,應當是很高超。


    可是這幅畫,掛在這分明很是映襯的房間之中,卻是無端地被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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