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很快就睡了過去,今兒的刺激對她來說實在太大了。


    她覺得自己沒有絕世武功,能適應的還是簡單普通的生活,而不是刀光劍影的江湖。


    柳氏看著女兒睡著了還皺著的眉頭,低低的吩咐:「巧巧,給小姐的房裏準備兩盆銀霜炭。」


    「是!」


    房間不大,有了銀霜炭,很快就暖和起來。


    柳氏看著自家女兒睡的沉,才悄悄的走出房間,對巧巧低語:「你就去房裏守著小姐,要是小姐不舒服了,就趕緊去請許大夫!」


    「是!」巧巧應了一聲,拿著繡棚進去裏間。


    柳氏來到書房,見弟弟已經走了,許延東坐在圈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低聲道:「夫君,我想著人家救了我們女兒,好歹拿點東西去道聲謝,免得人家心涼!」


    許延東這才迴過神,看著柳氏點了點頭:「妙妙說的對,女兒怎麽樣了?有沒有嚇著?」


    「現在睡著了,我讓巧巧守著呢!」柳氏來到他邊上坐下,低聲道:「包個二百兩銀子,再有上次溫公子送的筆墨,再拿點糕點,夫君說好不好?」


    對於溫家來說,這銀子也不算少了,他們一家子可以過半年了。


    許延東看著自家媳婦溫和的道:「好,妙妙你帶著禮物去瞧瞧吧?」


    柳氏一愣:「這不是該你去嗎?人家公子受傷,我去怕不方便吧?」


    「我畢竟是個男人,不夠細緻,本來是該我陪你去,可是家裏娘和女兒我都不放心,讓曉紅兄妹陪你去,看看有什麽需要的!」


    許延東說完看著她:「你比我會說話,也細心些,看看那孩子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等到明兒我再去謝謝他!」


    柳氏點了點頭,不是她不想留在女兒身邊,可是這要是不去,顯得他們不尊重救命恩人。


    等柳氏到別院的時候,見這裏別院雖然富麗堂皇,亭台樓閣說不出的精緻好看,可是一路上沒遇到人,加上今兒天氣不好,陰沉沉的,要不是有曉紅兄妹在自己身邊,柳氏都要覺得害怕了。


    房間裏,柳氏看著那年輕好看的公子躺在床上,明亮的眼睛溫和的看著自己,床邊還放著一枝沾著血漬的箭,趕緊屈膝行禮:「多謝公子救了我女兒,公子大恩……」


    「太太不必客氣,快請坐!」王航沛很溫和的打斷她的話:「這也是我和許小姐有緣,在白鹿城就遇見過……」


    柳氏聽了他的話,心裏更加喜歡他,溫和的道:「還真是有緣,我們和馮老爺也有往來,沒想到你借住在這裏,要不明兒我給你送兩個人過來服侍你?要不您去我們家住,也好好好養傷?」


    她覺得這門大的院子,要是人少,自己都會覺得害怕。


    王航沛笑著拒絕:「多謝太太為我著想,我就是覺得人少才能聚精會神的看文章,也好試試明年的春闈!」


    要春闈那就是舉人了,柳氏更加喜歡他的上進:「可巧,我也帶了點筆墨,還有這點銀子不成意思!」


    她來的時候還覺得二百兩銀票不少,可是看到床邊的一件雲綾錦直裰,直綴上的綉法都是難得一見的雙麵繡,就知道人家看不上這點銀子。


    王航沛笑著拒絕:「太太,我是因為把大小姐當成我家裏的妹妹,當成我的朋友,這才出手的!」


    青竹端著托盤進來,低聲道:「公子,您該用藥和晚飯了!」


    柳氏看著托盤上一大碗冒著熱氣的藥,還有一大碗糊掉的麵條,心疼不已:「公子生病了,怎麽能吃這東西呢?」


    王航沛接過藥一飲而盡,溫和的道:「這麵條是許小姐給我做的,味道極好!我這裏有兩個婆子,會洗衣做飯,就是味道不如這……」


    柳氏憐憫的看著他,溫柔的開口:「既然你不願意去,以後你的一日三餐就讓青梅給你做!」


    王航沛心裏滿意的很,卻還是推辭:「真的不用了,明兒麽麽姑娘差不多可以挪動了,讓許小姐來接人的時候,把做麵條的法子教教那兩個婆子就好!」


    「好,這是應該的!」柳氏和他說了幾句話,才起身告辭,進去看麽麽,才發現她睡著了,也不吵醒她,隨著青鬆離開。


    青竹從後麵拎著兩框脆柿子,放到騾車上低聲道:「太太,上次聽說小姐喜歡吃這脆柿子!爺,公子讓太太帶迴去給小姐吃。」


    又把荷包放到框上,恭謹的道:「公子說了,糕點和筆墨他留下了,這銀票萬萬不能收,顯得太過外道。」


    柳氏沒有別的法子,隻能坐上騾車先迴家,心裏卻是感嘆不已:這孩子好則好矣,可惜家裏怕也是太過富貴的人家,要不可真是女兒的好對象……


    暗衛見馬車走了,又開始在各自的地盤上查看,走廊裏燈籠裏也點起來了燭火,廚房裏也傳出來了撲鼻的香味,一下子就顯得熱鬧起來。


    青竹把那箭拿到外麵後,不解的問:「爺要是喜歡,為什麽不住進許家呢?」


    「我住進去,人家又不會把許青梅許給我?」此時的王航沛,臉上神色裏滿是譏誚,哪有剛才溫和的樣子,閉氣眼睛淡淡的道:「我就是閑著沒事,好好收拾一下那個死丫頭,讓她知道天高地厚!」


    冷哼一聲:「你們不許找許小姐的麻煩,還有,讓人看看到底是誰要害青梅。」


    青鬆心裏很是為自家爺委屈,卻還是退下去查。


    王航沛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溫和,隻是他的心裏覺得要是柳氏不喜歡自己的話,自己就不能看見青梅了。


    他自然不會吃那熱過的麵條,而是廚房裏又送來藥膳……


    這邊東平他們早上去鋪子吃早點,不見青梅她們過來,還以為在家歇著呢?聽到青梅遇襲的消息後,隻覺得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哪怕埋怨麽麽不通風報信,也趕緊輪流守著許家。


    柳亦齊晚上的時候來到姐姐家,和姐夫在書房說了會話,才看到青梅起床過來。


    青梅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又仔細的說了一遍:「……反正我覺得是大房那邊的人請的人!」


    柳亦齊點了點頭,看著他們低聲道:「可惜現在沒有證據,而且知縣大人根據我說的,覺得可能是芙蓉鎮外伏虎山的強盜所為,已經讓人去交涉!」


    「還有這事……」


    「你們放心,估計不會再來,不過平時也小心點,出門身邊帶人……」


    青梅心裏隱約鬆了口氣,如果真是舅舅說的那樣,自家應該安全了。


    第二天早上,許景然帶著弟弟來看姐姐,陳喬峰因著隔了一層,倒是不好來到青梅的房間。


    其實按理說許景然和弟弟也不能在姐姐睡覺的時候來到閨房,可是他們姐弟之間本來就異常親厚,倒是不管這些。


    哪知巧巧已經在床前叫起了:「小姐,太太讓您早點起來!」


    青梅把自己裹成一團,悶悶的道:「不要,我就不起床!」


    許景然雖然才十歲,已經很有小大人的風範,為自家姐姐求情:「巧巧,姐姐被嚇壞了,讓姐姐多睡會兒吧?」


    許景軒直接坐到姐姐的床上,悄悄的問:「姐姐,你是不是害怕了,我來保護你了。」


    在弟弟們麵前,青梅不好意思賴床下去,露出個腦袋看著巧巧笑了笑:「巧巧,你讓我爹先去瞧瞧王公子,早點從鋪子裏多帶點去就好!」


    「是!」


    看著巧巧離開,許景然內疚的看著姐姐低聲道:「姐姐,等我變厲害了,你就不用出去賺銀子了!」


    許景軒在姐姐溫暖的懷裏,很是伶俐的道:「我會好好練武,以後保護姐姐!」


    「姐姐相信你們都會變的很厲害的!」青梅和弟弟們說了會話,見時間不早,才催著他們去書院。


    柳氏又來催著女兒去看看王航沛,給他弄點好吃的,見她不樂意的樣子,低聲道:「好孩子,那王公子身邊沒什麽服侍的人,實在可憐!再說他為救你受傷,你就把他當成自家哥哥一樣……」


    可憐天下父母心,柳氏心裏矛盾的很,雖然讓女兒去照顧他,卻又怕女兒喜歡上他,隻能再三強調,把王航沛當成哥哥,免得女兒……


    青梅再次來到別院的時候,先去看了看麽麽,確定她今兒外敷內服了,兩人說了會話後,青竹就進來了。


    看到青梅坐在床邊,低聲道:「許小姐,麽麽該休息了,爺在等小姐過去說話。」


    既然在人家屋簷下了,青梅還是很聽話的,問青竹後,知道自家爹已經和王航沛說過話去書院了。


    青梅一進房間,就屈膝請安:「王公子,您今兒精神好多了,午飯吃點雞湯麵好不好?」


    王航沛微微皺眉,不悅的看著她:「說好的叫我什麽?才隔了一晚上就忘記了嗎?」


    「哥哥!」青梅無奈的抽了抽嘴角,看他露出笑臉,隻能低聲道:「哥哥身子好點了嗎?」


    拜託你趕緊好起來,要不麵對這麽陰晴不定的男人,青梅深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揍他。


    王航沛這才滿意的看了她一眼,閉著眼睛道:「過來替我換藥!」


    「啊!」青梅驚訝的看著他,尷尬的笑了笑:「這,這個不大好吧?男女授受不親!我去讓青竹來吧?」


    「哼!」王航沛眼神一挑,重重的哼了一聲,看著她冷笑:「你不是我妹妹嗎?難不成為兄長處理一下傷口,還要這麽講究嗎?」


    「哥哥,我真不是這個意思!」青梅趕緊殷勤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怕我粗手笨腳的,又沒換過藥,怕自己照顧不好哥哥!」


    王航沛上下打量她兩眼,竟然還微微點頭:「看著確實不像個伶俐的,也不想想我這傷口是為救誰留下的?」


    他的一句話,就讓青梅無言以對,下意識的看了看邊上,青竹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房間裏隻有自己和他兩個人在。


    青梅心裏嘆了口氣,無奈的道:「那哥哥多教一下我!」


    王航沛覺得她的這聲「哥哥」是為了提醒他,她把自己當哥哥,他隻能哼了一聲。


    房間的角落裏放著兩盆銀霜炭,顯的房間裏很是溫暖,唿吸裏還帶著點淡淡的藥味,提醒著她,這是自己救命恩人。


    看著他年輕俊朗的麵孔,青梅的心瞬間柔軟下來,這隻是個別扭的大孩子啊?


    她溫柔的笑了笑:「哥哥,我這就來為你換藥,你先說一下要注意什麽?」


    他緊繃的臉色,這才露出了點笑容,清越的聲音卻帶著點嫌棄:「真是笨,先拿來桌子上繃帶和藥粉,然後解開繃帶,敷上藥粉,繼續用繃帶包紮好就可以了!」


    見她還在看自己,眼神明亮的瞪了她一眼:「趕緊啊,難不成還要我自己動手嗎?」


    「哦,我這就來!」


    青梅還是去裏間洗了手,才拿著桌子上的東西,來到床邊開始動手:「我會輕點的,要是哪裏不舒服你就告訴我,要不要請大夫……」


    王航沛把自己的身子挪一下,來到床沿方便她上藥!


    青梅伸手解開了他褻衣布扣,她其實並不覺得害羞,隻是怕他……


    解開他的褻衣幾粒扣子,並沒有全部解開,(露一點總比露兩點好)露出受傷的肩膀,看著裏麵白色的繃帶沒有露出血跡,才鬆了口氣,慶幸的道:「還好,沒有血漬!」


    眼神小心的地瞄了一眼他露出來的寬闊胸膛,雖然肌膚白皙,可是卻結實寬闊。


    她小心地解開了繃帶,看著那還沒癒合,皮肉模糊的傷口,邊上還紅腫,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認真的道:「萬幸沒有出血,可是還是腫了,你一定很疼吧?我要上藥粉了,你忍著點啊……」


    聽著她的柔聲細語,一抹溫柔愉悅在他的眉間處瀰漫開來,閉著眼睛享受她的溫柔。


    其實他一大早就換過藥了,可是他下意識的想要她和自己近點,這就是一個最好的藉口。


    肩膀處肌肉的輪廓很是健壯結實,蘊含著隱藏的力量,與肩膀相連的鎖骨精瘦清晰,肩膀之下就是那胸肌的輪廓……


    這些都是繃帶要經過的地方,青梅格外小心的給他包紮。


    他感覺到她柔滑的手碰到自己裸露的肩膀,柔軟,溫暖的觸感,讓他下意識的身邊僵硬,咬著唇,滾動著喉結。


    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傻,這樣折磨的還是自己!


    青梅也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小聲的問:「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沒事,繼續!」


    他不耐煩的說完就垂下眼閉上眼,任由身邊的青梅為他包紮傷口,隻是喉結不由翻滾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咽了咽口水,不耐煩地道:「笨手笨腳的還不快點,你想凍死我嗎?」


    「好!馬上就好!」


    青梅可不覺得這種溫度能著涼,不過看在傷口的份上,自己可以容忍他的脾氣,人家受傷了,身子疼,被他說幾句是應該的!


    她就是覺得解開繃帶容易,包紮就顯得難了點。


    他能感覺到她手的溫柔,帶著溫暖的體溫,輕輕的碰觸著他裸露的肌膚,那溫柔的指尖所過之處,讓他忍不住咬緊了唇……


    他雖然看不到她的動作,感官卻格外明顯,她的唿吸,還有淡淡的女兒香,縈繞在他的鼻尖,他很想把她擁入懷,卻隻能握緊手,能讓她這麽溫柔相待,心裏百味陳雜,唯一確定的是自己不後悔救她。


    不,應該是說慶幸自己能為她擋下這一箭,要不落在她的身上,自己真的會很心疼的。


    青梅,你為什麽不能接受我,我願意把你捧在手心裏,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難道就是為了我的婚約?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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