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三絕詩書畫,坡老一生儒佛仙。
淩雲載酒今何在?
夜泊江邊宿漁船。
——段郎《鬱悶行》
段郎是大理皇帝的親弟弟,自然很受重用。他盡職盡責地協助皇兄工作,大理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派欣欣向榮景象。
在大理國的戰爭時期,段郎自然是兼任著天下兵馬大元帥,把軍事權掌握在皇族人手裏,這才是最安全的。但在和平時代,擁有軍功的段郎卻沒法做到韜光養晦,放下心情迴到天龍寺去做和尚,也沒迴到深山裏去釣魚、養鳥或者蒔花種草,做一個與世無爭的隱士高人。
段郎是想做一番大事業的——這就是要付出自己的心血,為大理人民謀幸福,使大理國在世界上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因此,段郎積極推行著先進的政治文化,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大理正逐步呈現出蒸蒸日上、欣欣向榮的新氣象。
自古就有官場的三大不幸的說法:樹大招風,名大招妒,功高震主。
段郎的得意必然會導致別人的失意。失意的人多了,對得意的人來說就是不太如意了——競爭中沒有永遠的勝利者,隻有暫時的勝利者。
段郎千好萬好就一點不好——總是心太軟,太好色。男人心太軟,就容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太好色也難免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一般說男人好色,也並非僅僅指好女色:聲色犬馬,可以說都對他們有吸引力。
喜歡段郎的女人都知道段郎是風流的王爺,都能默許段郎的花心——男人不花心,就表示他沒有了自信心。沒有自信心的男人,在女人看來,就不是男子漢了。
段郎一直就是個自信心很強的人。
花心的男人一般說來絕對不是黑心的男人。
因為花心的男人做不到絕情——因為他還有愛,就不會太厲害。
男人的愛和愛好都是他的致命的弱點。
沒有人能輕易擊敗一個沒有任何愛好的男人。
但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男人好色的這一普遍原理,輕而易舉地把男人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段郎是天下聞名的大好人——幾乎所有的慈善事情和光彩事業,都喜歡聘請他去兼任名譽會長呀什麽的,因為人們都知道,隻要段王爺動了惻隱之心,這些事業所需要的經費的事情就好辦了。段郎又是個天下聞名的花心大蘿卜——幾乎有美女的地方,都有段郎的風流韻事。所以,凡是要搞美女經濟的地區和部門,都得聘請段郎去兼任名譽總裁——段郎是美女專家,美女學的學術權威,凡是被段郎評鑒過的美女,在江湖上無不都身價倍增!
大曆06年7月,雪琴臨產在即,在王府裏,自然有和雪琴最知己的好朋友春夏秋冬四妃一起積極為迎接小孩子的出生而做準備工作;春妃最是聰明能幹的,有她主持大局,王府的什麽事情都會很順利,她和雪琴又是最要好的,兩人一直就是閨中密友,雪琴生孩子她比段郎還高興,好像那孩子是她和雪琴的一樣。
刀王妃自從生了兒子段滎之後,每年都要選擇在炎熱的夏季到山區去避暑。為此,還專門在白雲山上捐錢建了一座白雲庵,拜白雲庵主為師,修習大悲心咒。由於前次在江湖上被泣奴的劍所傷,刀王妃需要靜養,就正好出家修行的時候去與白雲師學習三世因果文。
沒有了雪琴的約束,段郎一時成了沒人管理的野馬,小小的大理國和小小小的王府,早就不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了,段郎一心尋找機會往外麵跑,在小丸子的鼓動下去了什麽夜總會,和一個據說是從花旗國偷渡過來的洋妞一起吃了花酒,打了花麻將——本來段郎是不打麻將的,但有美女的強烈要求,加上小丸子的鼓動,段郎硬著頭皮上,把血戰到底的麻將打得如火如荼,臉上被洋妞貼滿了紙條,這醜像——恰好被他的堂弟段元黥偷拍了錄像帶,在網絡上極速傳播,給大理國高層帶來了嚴重不良影響。皇帝震怒,傳段郎迴去,當著朝廷大臣的麵,把段郎訓斥一頓,並撤了他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務,保留鎮南王爵位,以涉嫌賭博和嚴重違反領導幹部不準未經許可和外國女人進入高消費娛樂場所的有關規定的罪責,被罰款2000兩紋銀!
段郎不善於理財,所有的銀票都在王妃刀白鳳或者王府副廳級秘書曹雪琴的手裏。草雪琴升為雪妃以後,一直保留著王府副廳級秘書的行政職務,因此,段郎手頭根本拿不出銀子來上繳罰款,看到女兒紅月在王府出手闊綽,就向女兒借了一張3000兩的銀票。
段元黥是延慶太子的胞弟,因為敢於較真、也有政績而被封為鎮西王兼任效能監察中心的主任,負責監察朝廷內外文武百官的思想動態,因為舉報段郎的生活作風問題有功而接替了段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職務。延慶太子在江湖上積蓄力量多年,意圖謀奪大理國最高領導權,與葉二娘等號稱“四大惡人”,此番段元黥奪得了兵權,實際上是為延慶太子奪權鋪平了道路。段郎雖然明白,可眼前說什麽皇兄都不會相信——簡直見皇兄一麵都沒有機會。
眼看大理國就要開展換屆工作了。以往都是段郎在主持安排各部門的堂官和各地方的長官。為確保優秀人才為我所用,段郎積極主張推行考核、考察等公開平等的一套平民化的晉級提拔製度。這製度很大程度上得罪了貴族和有權階級,因此,又被加上一條營私結黨,居心不良的罪名。於是,更加不被皇帝喜歡。他吟誦著屈原的“忠不必用兮賢不必以,與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的句子,準備在江湖上去行吟澤畔,做一個失魂落魄的詩人。
於是,段郎帶著夏秋二妃在江湖上溜達了一圈,迴到王府裏,段郎不停地反思自己,非常鬱悶,他結合自己幾十年在江湖和戰場、朝廷上縱橫馳騁的體會,做了一首政治抒情詩《鬱悶行》。
這首嘔心的詩作很快就流行起來,傳到了車遲國,車遲王妃清秋蝶讀了,淚如雨下:段郎啊,我的段郎,你別再鬱悶了,我要為你排憂解愁,帶你出去散心……
於是,蝶王妃辭別隱居多多年的黑玫瑰花園,星夜出走迴到了她的娘家嘉州,約段郎在樂山大佛前見麵:他們要找世界上最大的人——大佛來見證他們的愛情。
段郎收到清秋蝶從互聯網上發出的秋波——一封情深深、淚汪汪的情書。蝶盛情地邀請王爺到她的故鄉——也是她與王爺初次見麵的地方會麵:妾自與君大渡河畔偶遇,至今二十又二年矣。每當夜半無人私語時,就是妾身思念王爺的時候,夢中的王爺是那麽的瀟灑,永遠和我相依為伴……蝶今隻身江湖,盼與君能在江湖相見。
當今的段皇帝是華山論劍時產生的五大高手之一,他為了保持榮譽,必須刻苦練習武功,對政治本不十分看重。決定早立儲君,以便專心修煉。大理國以段氏為國君,君主專製製度的慣例有儲君製度,立儲君有幾大基本原則,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幼。立儲君關係著天下民生與社會的穩定,是屬於相當機密的中央文件。據說先皇帝的嫡子延慶太子,雖然沒有爭奪帝位的實際行動,但卻有野心,想盡了千方百計要爭奪皇位。段郎的皇兄沒有子嗣以繼承皇位,目前,有資格競爭的就三個人,一個是延慶太子,一個是段郎,還有一個是段元慶。延慶性情乖張,元慶生性頑劣,舉國上下都看好段郎——這個好色的王爺,也是個出色的政治家、軍事家。有詩人的氣質、政治家的氣量、軍事家的氣魄,要是段郎為君,至少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國家可望繁榮富強。
不是段郎想做國君,而是國家需要段郎去做事情。
做事情的不是國君,是國君的不必做事情。段郎是個喜歡把自己看得很高的人,但現在的問題是,驕傲的段郎被別人笑話,不知道自己的檢討能不能過關,反正鎮南王的王位是不會免的,頂多就是不讓他做兵馬大元帥甚至不讓參與總理政務就是了,無官一身輕,好歹可以在江湖上逍遙自在一迴。
與是把檢討書往皇兄手裏一遞,就請15天年休假,立即迴王府帶了侍衛隊長小丸子,吩咐其他人等各司其職,叫王府負責軍機、政務、內務的秘書長分別到書房密談了三個小時。又安排春妃負責王府的一切,等刀王妃迴來再交權。
安排妥當,就騎上汗血寶馬,趕到嘉州和清秋蝶見麵。
段郎和清秋蝶幾乎同時到達大佛腳下的,其時正是盛夏,清秋蝶穿一襲水紅色連衣裙,俏立在莊嚴的大佛前,更顯得婀娜多姿,嫵媚動人。
兩人的會見,沒有擁抱和接吻,沒有悲傷也沒有眼淚。清秋蝶說:“臣妾恭迎王爺大駕!”段郎道:“蝶妹妹免禮。孤王身在江湖,心在朝廷。有什麽不周到細致的地方,請妹妹原諒。”清秋蝶知道段郎的鬱悶來自於內心對自己的期許和皇兄在委任幹部的時候對他的虧欠。也就不搭理他這個茬,隻管陪著段郎遊覽風景名勝:“段郎哥哥,妹妹能和你一起出遊,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我不求你對我像對雪琴姐姐那麽好,隻要能陪伴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樂山大佛,舉世聞名。
大佛像麵江而立,慣看了多少風浪?
樂山大佛頭與山齊,足踏大江,雙手撫膝,通高70餘米,頭高約15米,頭項上可置圓桌。耳長7米,眼長3.3米,耳朵中間可站兩條大漢。肩寬28米,可做籃球場。它的腳背上還可圍坐百餘人,是一尊真正的巨人。有這樣一位“大人物”作他們愛情的見證,那可算得是轟轟烈烈的愛情了吧?何況,說不定佛法無邊,能對段清之戀有什麽神秘的啟迪呢!
大佛靠在淩雲山的峭壁上,淩雲山乃嘉州勝地,位於嘉州城東的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合處,與嘉州城一水之隔。因山有集風、棲鸞、望雲、就日、丹霞、擁翠、兌悅、祝融、靈寶九峰,人稱“小九嶷”,通常人們也稱作九峰山、九頂山,後因山中修建淩雲寺而更名淩雲山。加上有世界第一的石刻彌勒大佛倚崖而坐,更為淩雲山增添了莊嚴寶相。佛與山渾然一體,山即是佛,山與佛別無二致,佛即是山。山為佛增色,佛為山增光。朝山就是拜佛,拜佛就得朝山。
烏尤山、淩雲山、龜城山構成的樂山巨形睡佛景觀,隔江望去,酷似一巨大佛像仰臥於三江之上,為大佛景區更添魅力。烏尤山即古離堆,相傳為秦孝王時蜀郡守李冰開鑿,以“避沫水之害”。烏尤山與淩雲山相對,約距一華裏,同淩雲山一樣,自唐以來就是蜀中遊覽勝地。它四麵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林木茂盛,綠蔭重重。烏尤山因孤臥江中,好似一頭烏牛,故又名“烏牛山”,相傳宋代詩人黃庭堅至此,嫌其名不雅,而見山上古木繁蔭,便更名“烏尤山”。烏尤山景色幽雅,無論是三江春潮,還是煙雨秋波,皆清秀俊美,四時滴翠,極富詩情畫意。詩雲:“淩雲西岸古嘉州,江水孱孱饒廓流;綠影一堆漂不去,推船三麵看烏尤”。
蝶妃為了安慰段郎,特意把兩人的約會地點安排在大佛像前,想借佛像的大慈悲力量,化解段郎心裏的鬱悶情緒。
她攜了段郎的手,對段郎道:“我的郎,你看那滔滔江水,滾滾東去,一去不迴頭,可有什麽感觸?”段郎答:“蝶兒不要和我談禪。我現在還不想出家,我心裏很多事情放不下。”“癡郎!誰讓你放下什麽了?江水東流,隻是因為地勢傾斜,自然之理也!做人做事,無不以自然為上——老子曰道法自然‘,就是這個道理。”清秋蝶在王宮裏枯燈讀書,對老子的《道德經》有一定的研究。
段郎站在大佛這一巨人前,突然有所感悟。和大佛比較起來,自己太渺小了;和天下比較起來,大理太渺小了。心情豁然開朗,又露出了風流王爺的一貫做派,把清秋蝶擁在懷裏,盡情享受美人的香澤。
從大佛到山頂是沿江的一條棧道,雖然經過多次修造,但還是比較險惡,段郎在清秋蝶的帶領下,邊看風景邊看美人,一路無話。
來到大雄寶殿。殿內正中端坐釋迦牟尼三身像(今身、應身、報身),造型優美,神態莊重。兩旁分列十八羅漢,神形各異,栩栩如生。大雄寶殿背麵是新塑的淨瓶觀音,兩邊分列文殊、普賢、地藏和大勢至四菩薩像。大理段氏以政教互相表裏而治國,宗教做為他們統治人心的一種選擇,王族中人都對宗教的研究相當重視,曆代都有高僧大德出現。段郎自小就重視對佛學的學習與修煉,進入殿內,就虔誠禮拜,希望借助佛法,化解眼前的一劫。
東坡居士,嘉州前賢,是蝶妃最喜愛的文人之一。
來到了蘇東坡讀書樓。東坡樓是淩雲山著名古跡之一,位於棲鸞峰巔,係由樓、廊、亭組成的庭院建築。
東坡樓坐東北向西南,為歇山式單體木質兩重樓房。門額橫匾“東坡樓”三字是集黃庭堅手書而成,樓堂正中東坡斜倚坐像,神態高潔瀟灑,形神俱佳。樓兩側壁上,有東坡畫梅菊四幅及東坡笠屐圖畫像最為精美。樓前為洗墨池,池中遊魚背脊烏黑,相傳為蘇東坡在此洗硯墨水所染。
東坡樓依山而建,且聽了幾多故事?
在清音亭憑欄遠眺,江天悠遠,山清水秀。南宋時邵博曾在《清音亭記》中對此大加讚賞:“天下山水之觀在蜀,蜀之勝曰嘉州。”傳說蘇東坡也曾經攜帶紅顏知己王朝雲同誌到大佛寺觀光,被這裏的風景所吸引,流連於嘉州的山水之間。大文豪蘇學士還這段淩雲之遊的佳話。據說在酒酣之際,蘇軾喟然問大家:你們說,我這麽大的肚皮,裏麵裝滿了什麽?有的人說:蘇學士天下英俊,當然是滿肚皮的學問。有的說,是滿肚皮的治國良策……但東坡笑道:既然大家都說我的肚皮裏裝了那麽多的好東西,為什麽不見用於天下?惟有紅顏知己王朝雲笑道:蘇學士哪有滿肚皮的學問?那是一肚皮的不合時宜!
段郎此刻出遊,確實裝了一肚皮的不合時宜,懷有滿肚皮的不愉快。見了蘇軾,如遇知音,他希望在這裏和古人一番晤對,能理清心裏的塊壘。於是,和清秋蝶兩個商量,就準備住在東坡讀書樓了。
清秋蝶此次出行是有備而行的,身上的銀票足夠,她充當了段王爺的臨時大總管。拿出10兩銀子,把正個讀書樓包了下來:“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段郎和清秋蝶住進了東坡樓,有兩個可疑的武林人物也就悄沒聲息地來到了近前,密切關注著段郎的行蹤,尋找機會對段郎下手。
清秋蝶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加上有王府四大侍衛的保護,沒有絕對的機會任何人也不敢輕易采取對段郎的刺殺行動的。
但敵人在暗處,暗處就有機會突然發難。何況刺客對段郎有著深入的了解,他們在等待最好的行動時機。果然,當清秋蝶依然酣睡,段王爺乘著月色要出來在月光下吟詠的時候,兩大高手同時發難,用暗器從四麵八方把段郎的退路封死。
不知段郎性命如何,請看第二章《潮起潮落》。
淩雲載酒今何在?
夜泊江邊宿漁船。
——段郎《鬱悶行》
段郎是大理皇帝的親弟弟,自然很受重用。他盡職盡責地協助皇兄工作,大理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派欣欣向榮景象。
在大理國的戰爭時期,段郎自然是兼任著天下兵馬大元帥,把軍事權掌握在皇族人手裏,這才是最安全的。但在和平時代,擁有軍功的段郎卻沒法做到韜光養晦,放下心情迴到天龍寺去做和尚,也沒迴到深山裏去釣魚、養鳥或者蒔花種草,做一個與世無爭的隱士高人。
段郎是想做一番大事業的——這就是要付出自己的心血,為大理人民謀幸福,使大理國在世界上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因此,段郎積極推行著先進的政治文化,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大理正逐步呈現出蒸蒸日上、欣欣向榮的新氣象。
自古就有官場的三大不幸的說法:樹大招風,名大招妒,功高震主。
段郎的得意必然會導致別人的失意。失意的人多了,對得意的人來說就是不太如意了——競爭中沒有永遠的勝利者,隻有暫時的勝利者。
段郎千好萬好就一點不好——總是心太軟,太好色。男人心太軟,就容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太好色也難免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一般說男人好色,也並非僅僅指好女色:聲色犬馬,可以說都對他們有吸引力。
喜歡段郎的女人都知道段郎是風流的王爺,都能默許段郎的花心——男人不花心,就表示他沒有了自信心。沒有自信心的男人,在女人看來,就不是男子漢了。
段郎一直就是個自信心很強的人。
花心的男人一般說來絕對不是黑心的男人。
因為花心的男人做不到絕情——因為他還有愛,就不會太厲害。
男人的愛和愛好都是他的致命的弱點。
沒有人能輕易擊敗一個沒有任何愛好的男人。
但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男人好色的這一普遍原理,輕而易舉地把男人掌控在自己的手裏。
段郎是天下聞名的大好人——幾乎所有的慈善事情和光彩事業,都喜歡聘請他去兼任名譽會長呀什麽的,因為人們都知道,隻要段王爺動了惻隱之心,這些事業所需要的經費的事情就好辦了。段郎又是個天下聞名的花心大蘿卜——幾乎有美女的地方,都有段郎的風流韻事。所以,凡是要搞美女經濟的地區和部門,都得聘請段郎去兼任名譽總裁——段郎是美女專家,美女學的學術權威,凡是被段郎評鑒過的美女,在江湖上無不都身價倍增!
大曆06年7月,雪琴臨產在即,在王府裏,自然有和雪琴最知己的好朋友春夏秋冬四妃一起積極為迎接小孩子的出生而做準備工作;春妃最是聰明能幹的,有她主持大局,王府的什麽事情都會很順利,她和雪琴又是最要好的,兩人一直就是閨中密友,雪琴生孩子她比段郎還高興,好像那孩子是她和雪琴的一樣。
刀王妃自從生了兒子段滎之後,每年都要選擇在炎熱的夏季到山區去避暑。為此,還專門在白雲山上捐錢建了一座白雲庵,拜白雲庵主為師,修習大悲心咒。由於前次在江湖上被泣奴的劍所傷,刀王妃需要靜養,就正好出家修行的時候去與白雲師學習三世因果文。
沒有了雪琴的約束,段郎一時成了沒人管理的野馬,小小的大理國和小小小的王府,早就不能滿足他的好奇心了,段郎一心尋找機會往外麵跑,在小丸子的鼓動下去了什麽夜總會,和一個據說是從花旗國偷渡過來的洋妞一起吃了花酒,打了花麻將——本來段郎是不打麻將的,但有美女的強烈要求,加上小丸子的鼓動,段郎硬著頭皮上,把血戰到底的麻將打得如火如荼,臉上被洋妞貼滿了紙條,這醜像——恰好被他的堂弟段元黥偷拍了錄像帶,在網絡上極速傳播,給大理國高層帶來了嚴重不良影響。皇帝震怒,傳段郎迴去,當著朝廷大臣的麵,把段郎訓斥一頓,並撤了他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務,保留鎮南王爵位,以涉嫌賭博和嚴重違反領導幹部不準未經許可和外國女人進入高消費娛樂場所的有關規定的罪責,被罰款2000兩紋銀!
段郎不善於理財,所有的銀票都在王妃刀白鳳或者王府副廳級秘書曹雪琴的手裏。草雪琴升為雪妃以後,一直保留著王府副廳級秘書的行政職務,因此,段郎手頭根本拿不出銀子來上繳罰款,看到女兒紅月在王府出手闊綽,就向女兒借了一張3000兩的銀票。
段元黥是延慶太子的胞弟,因為敢於較真、也有政績而被封為鎮西王兼任效能監察中心的主任,負責監察朝廷內外文武百官的思想動態,因為舉報段郎的生活作風問題有功而接替了段郎的天下兵馬大元帥職務。延慶太子在江湖上積蓄力量多年,意圖謀奪大理國最高領導權,與葉二娘等號稱“四大惡人”,此番段元黥奪得了兵權,實際上是為延慶太子奪權鋪平了道路。段郎雖然明白,可眼前說什麽皇兄都不會相信——簡直見皇兄一麵都沒有機會。
眼看大理國就要開展換屆工作了。以往都是段郎在主持安排各部門的堂官和各地方的長官。為確保優秀人才為我所用,段郎積極主張推行考核、考察等公開平等的一套平民化的晉級提拔製度。這製度很大程度上得罪了貴族和有權階級,因此,又被加上一條營私結黨,居心不良的罪名。於是,更加不被皇帝喜歡。他吟誦著屈原的“忠不必用兮賢不必以,與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的句子,準備在江湖上去行吟澤畔,做一個失魂落魄的詩人。
於是,段郎帶著夏秋二妃在江湖上溜達了一圈,迴到王府裏,段郎不停地反思自己,非常鬱悶,他結合自己幾十年在江湖和戰場、朝廷上縱橫馳騁的體會,做了一首政治抒情詩《鬱悶行》。
這首嘔心的詩作很快就流行起來,傳到了車遲國,車遲王妃清秋蝶讀了,淚如雨下:段郎啊,我的段郎,你別再鬱悶了,我要為你排憂解愁,帶你出去散心……
於是,蝶王妃辭別隱居多多年的黑玫瑰花園,星夜出走迴到了她的娘家嘉州,約段郎在樂山大佛前見麵:他們要找世界上最大的人——大佛來見證他們的愛情。
段郎收到清秋蝶從互聯網上發出的秋波——一封情深深、淚汪汪的情書。蝶盛情地邀請王爺到她的故鄉——也是她與王爺初次見麵的地方會麵:妾自與君大渡河畔偶遇,至今二十又二年矣。每當夜半無人私語時,就是妾身思念王爺的時候,夢中的王爺是那麽的瀟灑,永遠和我相依為伴……蝶今隻身江湖,盼與君能在江湖相見。
當今的段皇帝是華山論劍時產生的五大高手之一,他為了保持榮譽,必須刻苦練習武功,對政治本不十分看重。決定早立儲君,以便專心修煉。大理國以段氏為國君,君主專製製度的慣例有儲君製度,立儲君有幾大基本原則,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幼。立儲君關係著天下民生與社會的穩定,是屬於相當機密的中央文件。據說先皇帝的嫡子延慶太子,雖然沒有爭奪帝位的實際行動,但卻有野心,想盡了千方百計要爭奪皇位。段郎的皇兄沒有子嗣以繼承皇位,目前,有資格競爭的就三個人,一個是延慶太子,一個是段郎,還有一個是段元慶。延慶性情乖張,元慶生性頑劣,舉國上下都看好段郎——這個好色的王爺,也是個出色的政治家、軍事家。有詩人的氣質、政治家的氣量、軍事家的氣魄,要是段郎為君,至少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國家可望繁榮富強。
不是段郎想做國君,而是國家需要段郎去做事情。
做事情的不是國君,是國君的不必做事情。段郎是個喜歡把自己看得很高的人,但現在的問題是,驕傲的段郎被別人笑話,不知道自己的檢討能不能過關,反正鎮南王的王位是不會免的,頂多就是不讓他做兵馬大元帥甚至不讓參與總理政務就是了,無官一身輕,好歹可以在江湖上逍遙自在一迴。
與是把檢討書往皇兄手裏一遞,就請15天年休假,立即迴王府帶了侍衛隊長小丸子,吩咐其他人等各司其職,叫王府負責軍機、政務、內務的秘書長分別到書房密談了三個小時。又安排春妃負責王府的一切,等刀王妃迴來再交權。
安排妥當,就騎上汗血寶馬,趕到嘉州和清秋蝶見麵。
段郎和清秋蝶幾乎同時到達大佛腳下的,其時正是盛夏,清秋蝶穿一襲水紅色連衣裙,俏立在莊嚴的大佛前,更顯得婀娜多姿,嫵媚動人。
兩人的會見,沒有擁抱和接吻,沒有悲傷也沒有眼淚。清秋蝶說:“臣妾恭迎王爺大駕!”段郎道:“蝶妹妹免禮。孤王身在江湖,心在朝廷。有什麽不周到細致的地方,請妹妹原諒。”清秋蝶知道段郎的鬱悶來自於內心對自己的期許和皇兄在委任幹部的時候對他的虧欠。也就不搭理他這個茬,隻管陪著段郎遊覽風景名勝:“段郎哥哥,妹妹能和你一起出遊,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我不求你對我像對雪琴姐姐那麽好,隻要能陪伴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樂山大佛,舉世聞名。
大佛像麵江而立,慣看了多少風浪?
樂山大佛頭與山齊,足踏大江,雙手撫膝,通高70餘米,頭高約15米,頭項上可置圓桌。耳長7米,眼長3.3米,耳朵中間可站兩條大漢。肩寬28米,可做籃球場。它的腳背上還可圍坐百餘人,是一尊真正的巨人。有這樣一位“大人物”作他們愛情的見證,那可算得是轟轟烈烈的愛情了吧?何況,說不定佛法無邊,能對段清之戀有什麽神秘的啟迪呢!
大佛靠在淩雲山的峭壁上,淩雲山乃嘉州勝地,位於嘉州城東的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合處,與嘉州城一水之隔。因山有集風、棲鸞、望雲、就日、丹霞、擁翠、兌悅、祝融、靈寶九峰,人稱“小九嶷”,通常人們也稱作九峰山、九頂山,後因山中修建淩雲寺而更名淩雲山。加上有世界第一的石刻彌勒大佛倚崖而坐,更為淩雲山增添了莊嚴寶相。佛與山渾然一體,山即是佛,山與佛別無二致,佛即是山。山為佛增色,佛為山增光。朝山就是拜佛,拜佛就得朝山。
烏尤山、淩雲山、龜城山構成的樂山巨形睡佛景觀,隔江望去,酷似一巨大佛像仰臥於三江之上,為大佛景區更添魅力。烏尤山即古離堆,相傳為秦孝王時蜀郡守李冰開鑿,以“避沫水之害”。烏尤山與淩雲山相對,約距一華裏,同淩雲山一樣,自唐以來就是蜀中遊覽勝地。它四麵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林木茂盛,綠蔭重重。烏尤山因孤臥江中,好似一頭烏牛,故又名“烏牛山”,相傳宋代詩人黃庭堅至此,嫌其名不雅,而見山上古木繁蔭,便更名“烏尤山”。烏尤山景色幽雅,無論是三江春潮,還是煙雨秋波,皆清秀俊美,四時滴翠,極富詩情畫意。詩雲:“淩雲西岸古嘉州,江水孱孱饒廓流;綠影一堆漂不去,推船三麵看烏尤”。
蝶妃為了安慰段郎,特意把兩人的約會地點安排在大佛像前,想借佛像的大慈悲力量,化解段郎心裏的鬱悶情緒。
她攜了段郎的手,對段郎道:“我的郎,你看那滔滔江水,滾滾東去,一去不迴頭,可有什麽感觸?”段郎答:“蝶兒不要和我談禪。我現在還不想出家,我心裏很多事情放不下。”“癡郎!誰讓你放下什麽了?江水東流,隻是因為地勢傾斜,自然之理也!做人做事,無不以自然為上——老子曰道法自然‘,就是這個道理。”清秋蝶在王宮裏枯燈讀書,對老子的《道德經》有一定的研究。
段郎站在大佛這一巨人前,突然有所感悟。和大佛比較起來,自己太渺小了;和天下比較起來,大理太渺小了。心情豁然開朗,又露出了風流王爺的一貫做派,把清秋蝶擁在懷裏,盡情享受美人的香澤。
從大佛到山頂是沿江的一條棧道,雖然經過多次修造,但還是比較險惡,段郎在清秋蝶的帶領下,邊看風景邊看美人,一路無話。
來到大雄寶殿。殿內正中端坐釋迦牟尼三身像(今身、應身、報身),造型優美,神態莊重。兩旁分列十八羅漢,神形各異,栩栩如生。大雄寶殿背麵是新塑的淨瓶觀音,兩邊分列文殊、普賢、地藏和大勢至四菩薩像。大理段氏以政教互相表裏而治國,宗教做為他們統治人心的一種選擇,王族中人都對宗教的研究相當重視,曆代都有高僧大德出現。段郎自小就重視對佛學的學習與修煉,進入殿內,就虔誠禮拜,希望借助佛法,化解眼前的一劫。
東坡居士,嘉州前賢,是蝶妃最喜愛的文人之一。
來到了蘇東坡讀書樓。東坡樓是淩雲山著名古跡之一,位於棲鸞峰巔,係由樓、廊、亭組成的庭院建築。
東坡樓坐東北向西南,為歇山式單體木質兩重樓房。門額橫匾“東坡樓”三字是集黃庭堅手書而成,樓堂正中東坡斜倚坐像,神態高潔瀟灑,形神俱佳。樓兩側壁上,有東坡畫梅菊四幅及東坡笠屐圖畫像最為精美。樓前為洗墨池,池中遊魚背脊烏黑,相傳為蘇東坡在此洗硯墨水所染。
東坡樓依山而建,且聽了幾多故事?
在清音亭憑欄遠眺,江天悠遠,山清水秀。南宋時邵博曾在《清音亭記》中對此大加讚賞:“天下山水之觀在蜀,蜀之勝曰嘉州。”傳說蘇東坡也曾經攜帶紅顏知己王朝雲同誌到大佛寺觀光,被這裏的風景所吸引,流連於嘉州的山水之間。大文豪蘇學士還這段淩雲之遊的佳話。據說在酒酣之際,蘇軾喟然問大家:你們說,我這麽大的肚皮,裏麵裝滿了什麽?有的人說:蘇學士天下英俊,當然是滿肚皮的學問。有的說,是滿肚皮的治國良策……但東坡笑道:既然大家都說我的肚皮裏裝了那麽多的好東西,為什麽不見用於天下?惟有紅顏知己王朝雲笑道:蘇學士哪有滿肚皮的學問?那是一肚皮的不合時宜!
段郎此刻出遊,確實裝了一肚皮的不合時宜,懷有滿肚皮的不愉快。見了蘇軾,如遇知音,他希望在這裏和古人一番晤對,能理清心裏的塊壘。於是,和清秋蝶兩個商量,就準備住在東坡讀書樓了。
清秋蝶此次出行是有備而行的,身上的銀票足夠,她充當了段王爺的臨時大總管。拿出10兩銀子,把正個讀書樓包了下來:“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段郎和清秋蝶住進了東坡樓,有兩個可疑的武林人物也就悄沒聲息地來到了近前,密切關注著段郎的行蹤,尋找機會對段郎下手。
清秋蝶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加上有王府四大侍衛的保護,沒有絕對的機會任何人也不敢輕易采取對段郎的刺殺行動的。
但敵人在暗處,暗處就有機會突然發難。何況刺客對段郎有著深入的了解,他們在等待最好的行動時機。果然,當清秋蝶依然酣睡,段王爺乘著月色要出來在月光下吟詠的時候,兩大高手同時發難,用暗器從四麵八方把段郎的退路封死。
不知段郎性命如何,請看第二章《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