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收迴視線,牽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阮靈睜著一雙清亮水眸,好奇的看著他。


    從他出來後,總覺得,似乎哪裏有點不同了。


    裴殊摸摸她的頭,沉默著走了一會兒,忽然問她:“靈兒,你見過冥王嗎?”


    “見過。”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問這個,但阮靈還是乖乖迴答,“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晉升城隍的時候,曾遠遠見過冥王一次。但看見的隻是他的身影,並不曾見到真容。”


    她想到那天的情形,至今還是心中激蕩。


    隻遠遠一道模糊身影,便讓她心醉神池,很難想象,冥王的真容到底如何驚世駭俗。


    說心裏話,阮靈還是很向往的。


    當然,當著自家夫君的麵,她是不會把這話說出口的。


    裴殊按了按她的頭頂,笑道:“靈兒,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了,你會如何?”


    “你不是你,你是誰?”阮靈笑道,“你一凡人,還想上天不成?”


    頓了頓,她皺眉,狐疑打量他。


    裴殊被她看的有點不自在:“看什麽呢。”


    “阿殊,你是不是變心了?”


    “什……麽?”裴殊愕然。


    “你是不是看上什麽別的漂亮女鬼,見異思遷,移情別戀,喜新厭舊了?!”阮靈抓住他的衣襟,“不然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裴殊哭笑不得,幹脆把她打橫抱起來:“這世上,哪裏還有比你更漂亮的鬼?”


    “我不是鬼!”


    “我也不喜歡鬼。”裴殊在她唇上親了下,“我隻是隨便問問,瞧你這腦袋瓜裏都想的什麽。”


    “諒你也不敢。”阮靈摟住他的脖子,沒有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堅持問道,“崔判為什麽輕易放你走了呢?”


    “嗯……大概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裴殊笑道,“我是你阮城隍的夫君嘛,隻是去鬼市逛一逛,不算什麽大罪過吧?”


    “倒也是。”阮靈點頭讚同。


    裴殊看著她如花美顏,心裏卻有點沉重。


    雖然崔鈺說的遮遮掩掩,但他心裏也大概有點明白,做了冥王,他也就不再是裴殊了。


    裴殊這個人,也就徹底消失了。


    即便他是冥王的轉世,可他是裴殊,並不是冥王。


    若他做了冥王,他和靈兒之間的感情,還在嗎?


    這讓裴殊心中有些迷茫。


    他不願去多想,也不想做什麽冥王,隻想跟心愛之人好好在一起,過簡單的日子,最好……


    再生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兒教他打獵讀書,女孩兒就寵著,什麽都不必學。


    想著想著,他的唇角就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也許是笑的太好看了,竟把阮靈看呆了。


    她用指頭摸他的臉頰:“阿殊,傻笑什麽?”


    裴殊朝她肚子掃了眼,笑道:“隻是忽然想到,你懷孩子會是什麽模樣。”


    阮靈臉色微紅,笑道:“咱倆在一起也有半年多了,一直沒有動靜。想必是很難有的。”


    “有的夫妻,成親三五載才生了孩子呢。”裴殊卻很樂觀,他認真說道,“靈兒,跟我生個孩子吧。我特別想與你擁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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