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水源?”


    張繡眉宇不由皺著。


    這個戰術到是多次出現在曆史記載上,這也是攻城的辦法之一,而且效果的確不錯。


    古代城池幾乎都建在河邊,一方麵是為了方便農耕,另一方麵就是因為飲水,人生活的地方必須有水。


    龐統點頭,言之鑿鑿道:“安山道口雖地勢陡峭,可飲水極其苦難,距離山澗足有數十裏,來迴極其麻煩。”


    “隻要主公派人汙染了山上泉水,這道口這是虛設罷了!”


    張繡思忖,良久,其沉聲道:“道榮,著你領軍三百,登上兩側的山峰,至於如何汙染水源,你自己看著辦。”


    “嘿嘿,好勒!”刑道榮拍了拍自己發顫的胸肌,帶著三百人,拿上攀爬工具,高興的溜了。


    “好了,爾等安排各部將士在這附近準備紮營,靜候刑將軍喜訊。”張繡看向眾人,喊道。


    “諾,”眾人應下。


    ......


    良久,城頭上。


    聽著探馬來報,士壹眉宇一皺,不由狐疑沉聲道:“你說什麽?張繡軍原地紮營了?這是為何?”


    “不知,不過看上去其已令人生火做飯,不像是準備大舉進攻的樣子。”探馬也是一臉不解。


    之前張繡軍可是一連攻下五城十八寨,聽到他前來攻城,眾人還是很擔心的,可怎麽到這裏就開始緩慢行軍?


    “奇怪,這不應該啊!”


    士壹捏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將軍,要我說,八成是那張繡忌憚你的威名,才不敢強攻。”旁邊,副將討好諂笑道。


    “哼,屁的威名,如此關頭爾不思破敵,還想著諂媚討好,再有下次,絕不輕饒。”士壹頓時怒斥道。


    他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有數,張繡怕誰也輪不到怕他。


    那副將也是被訓斥的低下頭去,另一個副將跟著接話開口:“主公,屬下以為應該是張繡遠道而來,已然疲敝。”


    “反觀我軍,以逸待勞,占據天時地利。故,其特地下令修整,也合乎情理,恐怕他明日便會大舉攻城。”


    “嗯,你說的到是有點道理。”


    士壹點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樣,傳令下去,讓兄弟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個張繡奸詐,說不定在打什麽注意,一定要小心堤防。”


    “另外,告訴兄弟們,此戰隻要能敗退張繡,歸去後,吾定讓大哥好好獎賞爾等。”士壹鄭重說著。


    接著,他又叮囑兩句,就帶人離去。


    今日,張繡八成是不可能進攻了,他也就隻能清閑這一天,明日估計他就忙不過來了。


    ......


    豔陽高照,


    約莫下午兩點鍾。


    此時,安山道口毗鄰的高山上,刑道榮扶著自己大肚皮,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不過總算是爬上來了。


    一共三百人,廢了老大勁才上來。


    若是軍團想要過去,也隻有從這個道口,畢竟就算翻過道口對麵還有駐軍的,更何況這個翻山不是大軍團能幹的。


    “他娘的,不行了不行了,你們去找,我是不行了!”刑道榮一屁股癱坐那裏,這一坨肉爬山可是不容易。


    眾甲士紛紛笑著搖頭,


    當然,也都開始尋找山上泉眼。


    這種山泉眼都有特性,尋找起來不難,再加上人手眾多,僅僅一刻鍾就搜尋到了。


    好半晌,其中一處山泉水經過位置。


    這裏是一處水潭,不算大,看上去清澈見底,裏麵流入的清水正滿溢而出,順著溪道緩緩向山下流去。


    “將軍,這應該就是山泉水了。”副將興奮說著,可轉眼他就有些犯難:“隻不過我們也沒帶工具,該怎麽給汙染呢?”


    刑道榮捏著下巴,獰笑道:“這個好辦,去,讓兄弟們吃飽喝足,等會把屎尿都給我收集起來,讓士壹這老家夥好好喝一壺。”


    “???”


    一眾甲士大眼瞪小眼,露出駭然。


    這口味是有點重,這汙染估計是夠喝一壺的。


    “各隊率就地醞釀,也都盯著點,拉的多的有獎賞。”刑道榮高聲說著。


    語出,眾士卒心中感慨。


    這年頭,他娘的連拉個屎都得競爭了,太雞兒不容易了。


    ......


    以至於,


    半個時辰後,


    山頂場麵一度失控。


    “慢點慢點,別夾斷了!”


    “臥槽,你他娘的躥稀?”


    那家夥,討論的話題都重口味。


    良久,臨近日落。


    一桶桶糞水被倒入兩個泉水口。


    糞水順著那清冽的泉水緩緩而下,上麵不時還飄著兩團不可名狀之物,甚是惡心。


    除了糞水外,刑道榮還讓人找了些腐肉,碎骨,獸糞等等,畢竟他們幾百號人量還是有點小。


    ...…


    山下,營帳處。


    眾多甲士已經開始忙碌準備灶坑,準備打水把米下鍋,到時候放點鹽巴,幾根野菜,提提味就行。


    一群夥夫開始按慣例打水。


    “咕嘟,咕嘟!”一青年先咕嘟咕嘟飲上了幾口,本想發出舒爽的感覺,可眉宇卻是皺了皺:“師傅,今天這泉水味道怎麽怪怪的?”


    “感覺有點澀口。”


    那五十來歲的老師傅皺了皺眉,剛才他沒怎麽注意,此刻仔細看好像這泉水的確有些渾濁。


    盛了點自己品了品,味道是怪。


    “都在這磨磨蹭蹭幹什麽呢?”不等老師傅解決,士壹的聲音響起,他剛才就看到這群人在這邊偷懶。


    到了飯點上,這麽多人等著開飯呢,這些人倒好,在這喝起來了?還評頭論足的,擺明是不把他這個將軍放在眼裏。


    “將軍,你來的正好,今天這泉水味道好像有些問題。”老師傅連忙解釋了句。


    “哼,這泉水味道能有什麽問題?我看你們就是在這偷懶。”士壹怒斥,然後用瓢盛了滿滿一瓢。


    “咕嘟,咕嘟!”


    士壹為了故意訓斥這些人,一口悶了大半瓢,吧唧下嘴角:“雖,雖然澀了點,但是能有什麽問題?”


    “該吃吃,該喝喝。若是當兵連這點苦都接受不了,還來當什麽兵?”


    “想當年本將軍在深山裏幾天沒吃沒喝,好不容易遇見一處溪流,上遊就是一堆獸糞,我還不是照喝不誤?”


    “說白了,爾等還是不夠渴,等你們真渴到受不了的時候,別說這區區異味,就算是摻著屎尿老子都照喝不誤,爾等信否?”


    士壹大義凜然,在那說教著。


    不過沒等他說完,之前那青年小夥看著落入水潭的幾根不可名狀之物,他瞳孔都是瞪得老大,指著顫聲道:“將,將軍你看...”


    “看什麽看?”士壹有些惱火,這人還真是不懂規矩,可是目光還是順著看了過去。


    “???”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有些愣住。


    映入眼簾的是幾根被泡的有些鬆散的屎塊,那輪廓絕對是粑粑無疑,而且還是那種很完整的粑粑。


    緊接著,仿佛是故意氣他,又是一連串漂下來一堆這種東西,其中一根丫的還特別粗,估計有小臂大小。


    以至於,


    士壹都愣在了當場,


    整個人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士壹絲毫沒有反應,那老師傅一臉敬佩,有些感慨,他們將軍果然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摻著屎尿照喝不誤,強啊!


    旁邊,那青年本想幹嘔,可看著士壹波瀾不驚的表情,他忍住了,那叫一個佩服,不愧是能做將軍的。


    至於周遭,其餘夥夫都是豎起拇指。


    一個個由心的感慨,自己家將軍的確不簡單,尋常屎尿根本不放在眼裏,這果然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一時間,眾人對士壹的認知都變了,變得有些愧疚,有些無地自容。


    “都還愣在幹嘛?沒聽將軍剛才說的麽?不就區區屎尿麽?把漂著的都撈出來,抓緊生火造飯。”


    老師傅義憤填膺對著眾人喝道。


    他們老大都不介意,他們又有什麽資格去挑三揀四?


    你說對吧,


    說著,他討好的看向士壹!


    “嘔~,嘔~,”


    士壹臉色都一陣紅一陣白,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直接在那扣自己嗓子,看那樣他是想把自己膽汁都給吐出來。


    “將,將軍他不是經常喝麽?”那青年抿了抿嘴角,小聲咕噥道。


    “嘖嘖,估計將軍今天不渴吧!”


    “你們懂什麽,將軍什麽場麵沒見過?今天隻是給我們演示一下,真要想喝了,別說就這點屎塊,就算再來十倍,哦不,百倍,將軍也照喝不誤。”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那說著。


    關鍵這群吊逼聲音還不算小,士壹聽的真切。


    士壹:“???”


    他整個人都在那顫抖,這群吊逼是專門來氣自己的是吧?


    還特麽再多百倍自己也能喝?


    “老子喝你娘的蛋,”士壹再也淡定不了了,有些破防,咆哮叱喝。


    “額,這……”眾人懵逼。


    一個個麵麵相覷,心想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麽?這種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伴君如伴虎,誠不欺。


    “這裏發生的事,爾等若敢泄露出去半句,必讓爾等好看。”士壹聲嘶力竭,指著眾人喝說道。


    “那將軍,這還做不做飯?”


    “餓一晚上死不了!”士壹沒好氣說了句,接著甩袖離去,神情不善。


    他可真是被惡心到了。


    帶著親衛,悶頭向自己營帳走去,一連漱了好幾口水,他還是有些扛不住,剛才那畫麵一直縈繞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見士壹消停下來,那副將沉聲道:“將軍,剛才末將已帶人排查過了,這附近兩處飲水都被人惡意汙染了,恐不能喝了。”


    說到這,他多看了眼士壹。


    “這極有可能是張繡所為,其這是想逼我們就範,他好不費吹灰之力攻取安山道。”副將沉聲解釋道。


    “附近可還有備用水源?”士壹察覺到了事情危機程度,若是大軍沒有飲水,最多七日必出大事。


    “將軍,末將已經派人去搜尋了,目前尚未發現。距離這邊最近的溪澗也需三十裏以上距離,路途甚遠。”


    副將低頭解釋道。


    三十裏,這個距離完全可以不用考慮了,若是坐以待斃,恐怕三五日軍心不穩,到時候他唯有撤軍。


    “砰!”士壹怒砸桌案,頗為煩躁:“這個張繡,還真是老奸巨猾,也難怪其能敗盡天下英雄,竟然如此惡毒!”


    罵歸罵,他還是陷入沉思。


    “辰副將,你可有計策解圍?”士壹皺眉說著。


    “迴將軍,末將倒真有一個辦法。泉水源源不絕,隻要解決了源頭,使其不能傳播汙穢之物,那水源問題可不攻自破。”


    “隻不過這山峰陡峭,尋常人根本難以攀爬,而且張繡必然派人在山頂設伏,若是貿然攀登恐怕……”


    副將欲言又止道。


    “解決源頭?你說的不無道理,這樣,你去營中挑選一千山林好手,明日天亮出發,給我奪迴水源。”士壹沉聲安排。


    “額,這……”副將臉都變了。


    讓他去和張繡軍硬剛?這尼瑪和找死有什麽區別?張繡軍的強度他可是清楚的,據說僅僅隻是五百人,便斬敵三千,戰損屈指可數。


    那還是士?的精銳部隊,


    和這種人打,娘的有勝算?


    “怎麽?怕死?老子平日裏這般照顧你,難道就是讓你在這種節骨眼上犯慫的?”士壹惱怒說著。


    副將低頭,最終還是應下。


    …


    次日一大早,


    副將便領軍上山,


    這千餘人大多數是他的部下。


    爬了老半天,他麾下百夫長小心翼翼道:“將軍,咱們真上山打荊州軍麽?我可是聽說荊州軍以一當十,惹不起啊!”


    “娘的,要你說?”副將很是煩躁,士壹這簡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將軍,張繡坐擁荊、揚二州,擁兵二十萬,乃天下大諸侯之一,此番張繡親征,士家八成是保不住了。”


    “古人言,良禽擇木而棲,將軍倒不如借機投靠張繡,據說張繡任人唯賢,而投降者隻要能力足夠都能委以重任。”


    “據我所知,孫策原部將,太史慈,蔣欽,周泰等都是一方將軍。”那百夫長循循誘導說著。


    副將陷入沉思,足足良久,其沉聲道:“讓前麵小隊的注意一下,給我打出白旗,若是遇見荊州軍,不可抵抗。”


    “既然士壹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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