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謀升平,龍人禦製衡。


    王玵的心中有本賬,認準皇室對聖玉君王奉若神明,他決定以此來掠奪神木。


    神木關乎生死,時限越來越近,他不得不全麵考慮。


    懸賞盜木不靠譜,放話江湖時過半月,至今了無音訊,成功如否難以定論。


    在一棵樹上吊死那是傻子,逮住機會又豈能放過?


    訛詐皇室勢在必行,雖然難度係數高得離譜,但是他感覺有一定的把握。


    心有算計,他拋出一句以神木兌換的話語,驚呆了所有人。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驚得目瞪口呆,既憤怒仇視又頗感無奈,麵對這個異種又能怎麽辦?


    以言詞聲討,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次刁難?


    此事關乎聖玉君王與神木,直指帝王的聖物,忌諱,一旦言詞不當引發爭議帶來反效果,罪責難逃。


    以實力打壓,在場的人揮揮手就可以碾死他,但他是神斧幫的嫡傳弟子,唯一的守潭人。


    而且他是唯一可以雕刻聖玉君王之人,眾人不但不能打壓反而應該維護他的安全。


    即使是仇人,也應該等到他把聖玉君王雕刻完成之後再算總賬,在此之前動不得。


    帝王的旨意高於一切,聖玉君王與神木皆是聖物,皇室的禁忌,眾人的忌諱。


    臨行之前,眾人對王玵十年的日常生活做過調查,得出的結論是異類。


    隱忍了十年,蟄伏的冬蛇,一朝得誌虐八方,狂妄自大,格格不入世,異種,仇敵,必須打壓抹殺的對象。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運氣逆天,竟然得到一把別人避之不及的袖珍板斧的認可。


    為此還救了神斧幫幫主的千金,獲得了庇護的資本。


    袖珍板斧是一把絕世戾器,鎮壓戾龍之物,因它而惹出無數事端,而且不能離開神斧山十裏之地。


    他因此成為神斧幫的守潭人,全仗著一把板斧而得誌,其實一文不值。


    如今,他仗著板斧之利可以雕刻聖玉,真憑實學與石磊大師沒有可比性,但可以雕刻聖玉就高人一等。


    先前他與華綺對話,提及以神木續命,促使他與帝國作對,唯有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而無所顧忌。


    問題就出在這裏,他不想死,以索取神木雕刻聖玉也在情理之中。


    他高掛雕龍刻鳳的招牌,懸賞縱容賊人盜竊神木,皆是為了活命。


    神斧幫有縱容之嫌,這一點通過廖氏得到了證實,目的估計是為了穩定神斧潭,以免戾龍禍害一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神斧幫麵臨崩潰之危,誰知道這個異種在臨死前會幹出什麽事情?


    帝王對神斧山誌在必得,就必須維護神斧潭中的潭水不變質。


    歸根結底,一切因果皆與這個異種牽連在一起。


    在他沒有展現出雕刻聖玉之前可以打壓,此刻絕對碰不得,說不得,甚至於喊上一聲爺!


    致使眾人的臉色很精彩,青白不齊,敢怒不敢言,並一個勁地給石磊使眼色。


    石磊滿麵糾結,緊咬牙關,汗如雨下,內心哀歎,聖玉出世,玉師遭殃,自己命不久矣!


    妻兒為質,與之奈何?


    這一幫市儈之徒奸滑陰邪,唯恐避之不及,害怕牽連其中引來災禍,自己憑什麽替他們頂雷?


    罷,罷罷,為了妻兒也應該博一迴,他在心中計量之後仰頭說道 : “尊師重道,一諾千金是藝師信守的準則,何況你處處針對帝國是取死之道!”


    王玵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本大師與天爭命何懼一個龍氏,明日以六千萬懸賞神木,神木被盜我之幸也!”


    石磊雙目中的瞳孔一縮,麵皮抽顫,感同身受,他在心中念道著與天爭命,呢喃自語 : “好一個與天爭命,此事就交給上天來決定吧!”


    話未說完轉身就走,無視眾人灼灼的示意眼色,懷著惆悵的情懷獨自離去。


    眾人因他的離去而尷尬,無奈之餘紛紛看向華綺,希望他可以解開眼前的死結。


    華綺神態自若,無視餘光中一幫殷勤的嘴臉,淡漠地說道 : “本大師決定常駐悅來客棧,俗事與本大師無關!”


    一幫勢利眼,正應了這小子口中的哈巴狗,人家已經把話說死了,奢望就是無知。


    那廢物三皇子傳信這小子隻有半年的生命,雖然隻是猜測,但是今日之事足以證明猜測不虛。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小子年紀輕輕不願赴死,與天爭命何懼一個龍氏、說得好!


    “華聖醫,您老若是不管,我們無法交差,勞您金口從中調解!”


    “對,對對,華聖醫德高望重,一定可以妙口迴春!”


    “請華聖醫看在皇上的麵上周旋一二,我們恭請您老金言解困!”


    ……


    華綺聽得煩悶甩袖而去,直奔十裏香,無視一幫阿諛連片之人,起落間消失不見。


    王玵的嘴邊角顯現出一抹弧度,斜睨眾人譏諷 : “世風日下,瘋狗成群,咬不傷人,哈達子盈盆。”


    眾人嗆得麵紅耳赤也不敢接話,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凝視金斧坊說道 : “蕭護法,聖玉關乎國本,你們神斧幫難道也不聞不問嗎?”


    蕭龍應聲而出,環視眾人羞怒的臉色,淡漠的說道 : “神斧幫與世無爭,與帝國合作僅限於捍衛邊關,黎浩,你算什麽東西?”


    黎浩的臉色青紅交集,陰沉著一雙眼簾說道 : “神斧幫好大的威風,聖玉駕臨神斧山猶如君臨,我量你們神斧幫也不敢不管!”


    “呱噪!”王玵不樂意了,抬手向外拂動,趕蒼蠅式的說道 : “把這刺眼的破石頭拿走,耽擱本大師做生意後果自負,也許削成碎片就不刺眼了?”


    “你!”黎浩漲得臉紅脖子粗,眼瞅著躍躍欲試的囂張大師不經意間擋在聖玉之前。


    眾人紛紛響應,嚇得不輕,還真不敢賭,在不知不覺間對眼前的大師生出忌憚。


    聖玉關乎身家性命,家族興衰的大事,眾人空前地齊心維護。


    黎浩深唿幾口氣,試探性的說道 : “你欲圖帝國的聖物,這件事我們無權答複,其實你大可以論價雕刻,懸賞也許可行!”


    皇室內高手如雲,盜取神木那是癡人說夢,這小雜種會答應嗎?他暗自算計。


    “是嗎?”王玵延長語調詢問,環視眾人戲謔道 : “人常說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可你的主意真不錯,竟然吐出了金牙,難得,難得啊!”


    “你……”黎浩差點沒有癟過氣去,怒氣蹭蹭往上漲,大聲地喝斥 : “你一心與帝國作對罪責難逃,牽連旁人受刑、你忍心嗎?”


    哼,一個野種不知死活,據說這野種對身旁的兩個美女很在意,他在心中計量,也在察言觀色。


    王玵的感知何其敏銳,見他的眼神在二女身上掃描,心中頓時泛起一股怒火,這是你自找的。


    心思一動,他冷聲說道 : “哈巴狗,你威脅本大師就得付出代價,原本隻想索費一株神木,現在因你而漲價,盤龍根與棲鳳木本大師要定了!”


    “噝噝……”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經意間幸災樂禍的看著黎浩,責備之意盡顯。


    原本盤龍根雙生,皇上極有可能舍棄一株作為雕刻聖玉君王的酬勞,現在是徹底沒戲了。


    盤龍根雙生本就不詳,皇上對此事頗為顧忌,一直猶豫不決。


    若非關乎聖物不敢妄言,一幫大臣早就諫言割舍一株,以免出現二龍爭天、帝國動亂之危。


    眾人原本懷有借機諫言的心思,現在全泡湯了,被黎浩給攪黃了。


    黎浩的臉色唰的一下煞白,冷汗直冒,遍體顫抖,怒氣入腦激膽魄,他側頭對蕭龍說道 : “神斧幫唆使嫡傳弟子醜詆皇上……”


    “閉嘴!”蕭龍厲吼一聲,環視一周喝斥道 : “黎浩,你公然詆毀神斧幫,此事必定傳揚江湖,再傳入皇宮引發戰端,好得很!”


    蕭氏雖然勢單力孤,但是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與皇室撕破臉皮也無所謂,就讓江湖人士介入。


    聖玉比神木的誘惑力更大,到那時就熱鬧了,他在心中算計。


    “你敢!”黎浩徹底暴怒,遍體內勁氤氳,一身錦衣被撐得膨脹欲裂,繼而厲聲喝斥 : “神斧幫當真要造反,或者是說蕭氏想掠奪聖玉?”


    好一個蕭氏,竟敢縱容江湖人士介入此事,一旦形成事實,聖玉危在旦夕。


    真該死,自己為什麽要與這個小雜種理論?


    他在心中暗恨,意識到卷入是非漩渦的正中央,稍有處置不當便牽連家族破滅。


    “蠢貨!”蕭龍泰然自若,冷淡的提醒 : “你們千裏招搖而來,自以為瞞過了天下人,殊不知皇室已成為江湖人士窺視的目標?”


    聖玉之事不可宣揚,沿路密封而來,但也避不開江湖人士的眼線。


    眾人心中很清楚,原本上山以快刀斬亂麻的形式解決此事,不曾想遇到一位桀驁不馴的雕刻大師。


    正當眾人心思不定的時候,一名內門弟子急匆匆的跑來,邊跑邊喊 : “稟告護法,山下集結了一批江湖人士,他們與軍隊發生衝突。”


    “不必理會,按江湖規矩招待朋友,驅逐惡客!”蕭龍淡定的吩咐,雙目卻在巡視一幫驚詫的帝國豪紳。


    “你們還楞著幹什麽?恭請聖玉移居悅來客棧……”


    王玵看著一群手忙腳亂的哈巴狗,悠然自得的說道 : “好,本大師來生意了,人多熱鬧易生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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