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江湖,豪強稱霸。


    王玵細觀軟轎驚在內心,這是龍鑾玉轎,一定是帝王出巡的鑾車上的一部分。


    轎杆縛紅繩皆是嶄新的物什,龍鑾玉轎卻透著古樸之氣,兩相搭配不和諧。


    皇室忌憚世人以龍鳳沾邊的物什,言論,畫像等等由來已久。


    眼前的龍鑾玉轎唿之欲出,依據一米六見方的中空轎閣也能證明是帝王專用之物。


    既然是帝王的座駕,卻盛裝一塊金剛鑽石前來的目的何在?


    金剛鑽石的成分是碳,軸晶係,形態為菱形多麵體,無色透明,發光性很強,夜晚發出淡青色磷光、天藍色熒光。


    堅硬度是石英的一千倍,在冠龍星上的硬度估計更高,在於元氣孕育,屬於絕對的硬物。


    王玵感知高一米三,最寬處的直徑約七十公分,白芒散發刺痛心神的山字形金剛鑽石,內心難以平靜。


    麽麽噠,呃,是這麽大一塊鑽石,若是擱在地球上買下一個美國也差不離。


    它散發出的白芒幾乎凝成為絲線,晶瑩剔透,白晃晃,刺痛雙目,中傷了神經末梢。


    外表為菱形狀,菱狀橋連組成山體,嶙峋崢嶸。


    白芒璀璨,也不知是反射陽光還是它自發的白芒,令周圍的雪地迅速融化。


    地麵上的積雪就像遇到天敵一樣冰解,化為蒸汽繚繞升騰,逐漸形成一片霧霾隨風飄散。


    王玵感知金剛鑽石的內部,隱隱覺察到一絲靈性,具有強烈的進攻性,抵觸性,很神異。


    玉石在冠龍星上盛行,皆為有身份之人的玩物,這也許是自己另一個生財的契機。


    思慮片刻,他不再理會鑽石,語調淡漠的說道 : “世風日下,為一塊發光的破石頭興師動眾,低俗,你想雕刻成什麽模樣?”


    金剛鑽石的硬度太高,即便是武宗也難以雕刻成型,幻想雕刻成塑像物什非常人所能。


    皇室以金剛鑽石來踢館確實煞費苦心,用心良苦,歹毒,存心讓本大師難堪,咱們走著瞧。


    腮胡子壯漢姓石名磊,祖傳絕藝雕刻玉石器物,唯獨沒有攻克金剛鑽石,堪稱是祖輩遺傳下來的遺憾。


    此刻見王玵若無其事,根本沒有把金剛鑽石放在心上,準確來說不入眼,令他狐疑不定。


    難道他可以雕刻聖石?


    不,這不可能,即便是達到武宗的境界也無法對聖光玉石進行雕刻,他一個武者而已,憑什麽這麽自信?


    石磊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依舊傲慢的說道 : “修飾天威容顏永存,雕萬朝來賀,刻芸芸眾生參拜,小子,你行嗎?”


    “你把那個嗎字去掉,行,本大師揮手而就。”王玵淡定自若,繼續說道 : “一塊破石頭雕刻天顏,豈不知天威難犯,手工費增加十億元晶。”


    既然牽扯到皇室,本大師不訛詐一迴心裏難安,誰讓龍氏霸占了兩株神木。


    彼此成仇不可逆轉,升級為天敵也無傷大雅。


    “噝噝……”


    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降臨了,眾人被雷得外焦裏嫩,驚詫的瞪著他,好像在說,你索價能再高一點嗎?


    開口索要十億元晶,壘起來就是一座高山,你是癩蛤蟆打嗬欠,口氣不小。


    何況你事先索費六千萬元晶,你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人無信而不立,你還配做一名大師嗎?


    說出去也不怕涼了牙齒,真讓人瞧不上眼,這種表現分明是雕刻不出來而故意訛價。


    石磊氣得夠嗆,臉紅脖子粗的吼道 : “小子,你真是紅口白牙一小兒,行為不端,辱沒技師一門,奇恥大辱……”


    “呱噪!”王玵鷹眉上揚,虎目一凝,冷聲譏諷 : “你持才傲物為何成為別人的鷹犬,技藝切磋本為平常事,你卻找上門來摘招牌,索補償,你算什麽東西?”


    小樣,論理你還差的遠,自以為是,身為藝師卻為皇室賣命,嚴格來說已變質,墮入低俗的行列。


    石磊的怒氣略緩,雙目陰晴不定,唿唿的喘粗氣,大聲地吼道 : “小子,多說無益,價格議定不容更改,你無力雕刻就摘下招牌……”


    “閉嘴!”王玵挺身而起,一臉盛怒,冷聲戲謔 : “你入皇室買官,臨行前幻想買一個縣令足以,當你看見龍椅時幻想當皇上,白癡,你有那個命嗎?”


    本大師雕刻一件物什不算什麽,你特麽的竟然讓本大師雕刻一個世界,還要把仇人雕刻為萬世長存的君王,真是癡心妄想。


    一個亂世的君王算個屁,本大師與他死磕到底,憑什麽不讓他大出血。


    石磊的唿吸一窒,自知理虧,但周圍皆是縱容的眼神,他硬氣的說道 : “小子,你休要胡攪蠻纏,聖光玉石在此,你雕還是不雕?”


    “哈哈,一個異種毀謗天下人,無力雕刻而漫天要價,你是想蒙混過關吧?”


    “嗯,一個黃口小兒欺蒙世人,竟然被神斧幫奉為守潭人,也不怕天下人恥笑。”


    “不,不不,神斧幫大公無私,江湖人士有目共睹,隻能說是被這個小雜種給騙了,一時糊塗,可以理解。”


    “不錯,言之有理,神斧幫怎麽可能養虎為患呢?失察,失察,想必此刻的神斧幫悔之不及。”


    “神斧幫名滿江湖,一定會大義滅親,不,不對,應該是懲戒奸逆之徒。”


    “小小年紀不學好,死有餘辜,異種向來奸滑……”


    “滾,野狗狂吠,著!”王玵厲吼一聲,隨手甩出袖珍板斧削砍金剛鑽石,驚呆了一幫人。


    眾人滿麵驚駭之色,額頭見汗,齊刷刷的側頭觀看聖光玉石。


    但見一道流光溢彩一閃而逝,直接削斷了聖光玉石最高峰的尖端,無聲無息,聖光玉石的尖端向後跌落於地。


    聖光玉石散發出的光輝驟變,隱隱中有收縮的趨勢。


    而削掉的部位平整,光滑,顯現出一層若有若無的內旋白芒,很詭異。


    眾人徹底嚇傻了,那可是象征皇權的聖光玉石,一旦損毀百死也難辭其咎。


    原本討伐團此行的目的任重而道遠,身負收服,瓦解與塑容三重任務而來。


    收服王玵顯然不現實,那李濤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寧願死磕到底也不會屈服。


    瓦解預備了雙重方式,華綺的醫道在無形之中失敗,僅剩下石磊的表演,現已成功的把王玵拖下水。


    隻可惜王玵不好惹,在眾人冷不丁的情況下削斷了聖光玉石,嚇得眾人六神無主,忙不迭的奔近察看。


    “不,這不可能,聖光玉石從未有人雕刻成功過,無論力道大小皆化為菱形壯,可如今……”


    “你如今什麽?皇上的旨意才是關鍵,你想多了。”


    “百曉生的諺語就要實現了,聖玉君王,萬世升平啊!”


    “對,對對,萬幸聖光玉石損傷不大,否則我等難脫幹係。”


    “石大師,有勞你出馬,皇上的旨意全靠你來完成,到時候皇上論功行賞,你當立首功!”


    “不錯,我等唯你馬首是瞻……”


    ……


    眾人變換了臉麵,圍著聖光玉石商議對策,議論聲極其輕微,即便是身為武宗的蕭龍也聽不見。


    不過隔牆有耳,萬事總有意外,王玵聽得清清楚楚,內心盤算開來,好一條連環計,本大師被人算計了。


    又是百曉生的諺語,一幫碰瓷的騙子,還牽扯到本大師的頭上,真是豈有此理。


    聖玉君王,萬世升平,意思是說本大師一旦把這塊本土人稱作為聖光玉石的鑽石雕刻為君王,天下也就太平了?


    這可能嗎?


    估計三歲的小孩也不會相信,真有那麽邪乎嗎?


    不行,本大師不能助紂為虐,龍的傳人當興,但眼下又該怎麽打發這幫狗呢?


    真是頭疼,本大師就算賞一堆骨頭喂他們,這幫被皇室豢養的狗也不會變心。


    王玵依仗草木傳感獲悉了皇室的算計,一時之間迷茫了思緒,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信義為本,一個唾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就一定要實現,強勢拒絕完全行不通。


    正當他思慮對策之時,石磊大踏步的走來,厲聲喝斥 : “小子,你損毀了聖光玉石,這筆賬你打算怎麽算?”


    訛詐,一幫哈巴狗也不來點新鮮的花樣,白癡,王玵在心中冷笑,漫不經心地品嚐香茗,恍若未聞。


    本大師不著急,以不變應萬變,看你們還能耍出什麽花樣?


    俗話說得好,皇帝不急太監急,蕭龍在金斧坊內幹著急,當他感知四名壯漢抬著聖光玉石上山的時候心就亂了。


    聖光玉石的諺語是上一輩百曉生的斷言,當時這份斷言引發了動亂,各門各派與帝國為爭奪聖光玉石爆發混戰。


    聖光玉石出現得很蹊蹺,據說是從火山口中噴發而出,在天空上形成一朵祥雲,飄飛數十裏墜入怒江。


    墜落處位於神斧山上遊百裏之外,掀起衝天般的白芒水柱,光輝璀璨數十裏,震驚了無數見證者。


    天降奇物,異相驚世,傳聞像一陣飆風席卷了冠龍星,也驚動了百曉生,斷言出、天下亂。


    無數人奔赴原本鳥不拉屎的地域,爭搶聖光玉石,逐漸升級為戰端,死傷無數,血染怒江,戰後不毛之地被命名為聖光裕。


    蕭龍也是見證人之一,曾今參與戰端,若非百曉生捎來一份口信製止,神斧幫難以幸免。


    此時此刻再見聖光玉石,他心急如焚,自己是搶奪還是製止那小子雕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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