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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什麽眼光,我瞧著賀姐姐今兒可是好看緊,再說賀姐姐本就是真真世家小姐,穿這樣才對”

    博武撓撓頭,又瞄了賀靖羽兩眼,見她小臉通紅,眸光似火,卻是明豔非常,不禁點點頭道:

    “是啦!這丫頭平常總是男裝,這乍一瞧見女裝打扮,我竟不習慣了,仔細瞧瞧,倒是好看”

    蕙畹和屋子裏小丫頭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賀靖羽轉怒為喜,卻也羞臉一直紅到脖頸處去了,蕙畹卻不在打趣二人,反正兩人若都有意,也容易很,遂打開炕上包袱,秋桂不禁驚唿一聲:

    “哇!這個好漂亮”

    蕙畹也不禁一怔,包袱裏是一件白紗新娘禮服,還有一個精致鏤刻著玫瑰木盒子,蕙畹打開來,頓時滿屋生輝,是一套水滴型鑽飾,折射出光線璀璨而奪目。博武卻笑道:

    “想不到約翰這洋鬼子還蠻大方,不過平常我瞧著卻是摳門緊,我領著人去他那個商行裏買東西,你猜怎麽著,他竟是一點也不便宜,還說要累計到多少銀子,才能送一張那啥會員卡來著,以後才便宜些,氣得我夠嗆,現在看來,竟是我錯怪了他”

    蕙畹不禁偷偷一樂,心道那個洋商行可是有自己股份,她在現代瞧多了,生意上必須要講究原則,這些都是她寫了建議,交給三舅,讓他去和約翰溝通,看起來約翰也是個精明商人,很明白做生意不是做慈善,這樣才能發展起來嗎。賀靖羽一把拉起白沙禮服比了比道:

    “蕙畹,這個我瞧著是不能穿,這裏,這裏,竟都是露著,這如何穿出去,張博武說對,洋人就是摳門,這衣料省得都不是地方”

    蕙畹哧一聲笑道:

    “洋人並沒有咱們這裏這麽多規矩,尤其男女地位幾乎平等,例如咱們這裏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是洋人卻都是一夫一妻,就是皇上也是如此”

    賀靖羽不禁道:

    “真嗎,可是如果丈夫喜歡了別人怎麽辦呢”

    “可以離婚啊”

    “離婚”

    秋桂好奇問:

    “離婚是什麽”

    蕙畹想了一下:

    “就是和咱們這裏和離有些相似,但是卻可以最大限度保證女人利益,如家產什麽,都要平均分配”

    博武撇撇嘴道:

    “所以他們才是蠻夷啊,還沒開化,堂堂男子漢豈能如此懼怕女

    人”

    蕙畹不禁瞪了他一眼道:

    “我們這裏才是落後好不好,算了,和你說不通”

    說著打開另一個包袱,不禁笑了,竟是自己托約翰購置內衣,滿滿一包袱,夠自己穿一陣子了,博武好奇伸手要拿,蕙畹拍開他手,快手快腳籠好,交給秋桂道:

    “仔細收起來”

    博武哧了一聲道:

    “小氣樣子”

    蕙畹卻笑道:

    “多謝二哥跑這一趟,妹妹也無以迴報,迴頭給你尋一個可心二嫂答謝你如何?”

    說著衝賀靖羽眨眨眼,賀靖羽臉騰一下紅了,站起來道:

    “你們兄妹都不是好人,我家去了”

    說著帶著丫頭扭臉跑了,博武納悶道:

    “她怎麽了,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怎麽連我都牽連進去了,真真你們女人有時就是不可理喻”

    蕙畹和秋桂對視一眼,不禁莞爾。

    婚禮繁瑣程度,一言難訴,因是皇室婚禮,故更是講究了十分去,因皇上賜婚且日子選甚急,所以三書六禮都緊緊湊到了一起,但是卻一樣沒減,甚是隆重,賀靖羽說不錯,整個京城被蕙畹和世子婚禮,鬧比過年還熱鬧,張家體麵,皇室尊貴,那個不長眼官員親貴不趕著送禮慶賀,故張家每天是來來往往人流不斷,張雲卿、張雲昊,乃至剛進京博文還有博武都忙著迎來送往。

    劉氏、小嬸、大嫂一幹內眷更是忙片刻不閑,要說最輕鬆就要算蕙畹了,嬤嬤們走了之後,她更是把一應事務都交給秋桂打理,自己看書、彈琴、畫畫、寫字、清閑很。

    時間太趕,隻能選在婚前五天才納徵,就是過大禮,也叫完聘。這日一早侍郎府所在長樂坊,和平安王府所在尚德芳兩邊,就聚集了眾多百姓,都知道今兒是兩家完聘之日,故來瞧熱鬧,堪堪到了辰時,就見平安王府正門大開,鞭炮響過之後,係著大紅喜綢清雋小廝四個一對,抬著大紅描金漆聘禮箱籠,緩緩出了平安王府,沿著尚德芳向長樂坊行去。

    帶頭是兩個身穿蟒袍腰束玉帶宗室親貴,兩側有身穿甲胄侍衛開道,敲鑼打鼓甚是熱鬧,百姓們不關心別物事,卻隻盯著中間大紅箱籠裏聘禮多寡,古代這個聘禮價值,相當於男方對女方珍視程度,京城皆知,世子爺和張家小姐自小就是青梅竹馬,甚是愛重,故都想瞧這聘禮到底如何貴重。

    仔細看去,都不禁暗暗抽氣,

    前麵十二抬,是貢緞絲綢,華美色彩,精致繡工,在清晨陽光下熠熠生光,中間十二抬都是首飾妝奩,珍珠、寶石、翡翠、瑪瑙,隻要你想到,都應有盡有,接著十二抬卻是文房四寶,書籍擺件,旁邊廊簷下茶肆老板娘低聲道:

    “前麵真真體麵,可這後麵我瞧著倒平常了”

    旁邊正好站著一個古董店老板,瞥了她一眼道:

    “平常?以我瞧這十二抬才真真是最值錢物件,你瞧那對哥窯雙龍耳大瓶,你這樣小茶肆兌下個百八十個不成問題”

    婦人驚道:

    “真嗎,我倒是個不識貨了,也虧世子爺真舍得,竟送了這麽貴重聘禮,真真奢侈”

    後麵十二抬才是傳統吉祥之物,有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棉絮、長命縷、幹漆等,最後壓聘仍然是兩個身穿蟒袍宗室子弟,這一行,真是風光尊貴非常,張家早就有迎聘之人在府門前迎著,卻也不差,博文、博武和宗民、宗偉還有張羅幫忙賀家兄弟和劉言鵬,一水世族貴公子。

    蕙畹身份揭穿之後,劉言鵬和賀家兄弟都著實震驚了一陣,不過細細一想,也有些端倪,隻不過他們當初都沒往這上麵琢磨罷了,因此和蕙畹雖男女有別,卻有同窗之誼,自是都來幫忙,張家按規矩迴了禮,足足鬧了半天,才妥當了。

    聘禮直接送到了後宅,雖說如今富貴了,但是劉氏瞧見這些貴重聘禮,還是笑合不攏嘴,小嬸打趣道:

    “要不是聘禮不能太多,估計咱們這位世子爺,要把平安王府都搬來給畹兒了”

    大嫂珺瑤撲哧一聲笑道:

    “這也不屈,就是搬了半個京城來,可去哪裏找一個比咱家蕙畹更可心媳婦去。”

    宗民娘張夫人笑道:

    “其實我瞧著咱們世子也不傻,算最精,他縱是搬了多少來,還不是要成倍迴去了,那裏虧了”

    眾人聽了不禁大笑起來。

    過了大禮後,前三天,王府又送來了催妝花髻和銷金蓋頭,所謂催妝花髻就是帶著花釵假發髻,取個吉祥兆頭,銷金蓋是新娘子織金紅蓋頭,直到行了禮,進了洞房,被新郎挑下才作罷,下午禮部官員送了世子妃吉服朝冠過來,又是一陣忙亂不提。

    到了婚禮前一天,張家才算徹底消停了,一切準備停當,隻等著明天親迎禮,晚膳後,劉氏和大嫂珺瑤悄悄來了蕙畹屋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嗎,蕙畹一瞧娘親

    和大嫂臉色,就知道大約是來給自己做婚前教育來了,不禁頗為好奇,想知道他們要和自己如何解說。

    劉氏坐在沿炕上滿屋子掃了一圈,平常一麵牆累累滿滿書架子,如今都空了,地上放了幾個紅漆大箱子,想來是都裝了箱,對麵博古架上幾樣蕙畹心愛玩器,也都收了起來,整個屋子,頓時顯得有些空落落,就如此刻自己心境一般,不禁有些酸澀難言,瞧了一眼立在身邊蕙畹,當初那個身子香香軟軟,撲在自己懷裏撒嬌小娃娃,真就要離了自己去了。

    想到此,劉氏不覺眼眶一熱,眼淚就落了下來,但是一想這是閨女好日子,急忙抽出帕子輕輕擦拭了幾下,蕙畹一見母親情狀,不免也勾起了些許離愁,眼圈一紅,撲到劉氏懷裏道:

    “娘親,要不我不嫁算了”

    這一句話,卻把劉氏滿腔難過瞬間打散開去,劉氏推了推她道:

    “胡說什麽,是為娘不是,這本是大喜事,再說去哪裏尋這樣好婆家,娘該知足了,過門後,要記得恭順謙和,孝順長輩,轄製內務雖不可太寬泛,但得過且過,也不要太嚴厲......”

    劉氏一一細細囑咐,唯恐漏下什麽沒說,蕙畹也很乖巧一一聽了,記在心裏,說了很久,劉氏覺得差不多了,才麵色為難道:

    “畹兒,這新婚之夜......”

    蕙畹抬頭好奇看著劉氏,清澈眸光,令劉氏無論如何也說下去,珺瑤臉一紅,把旁邊小丫頭手裏捧一個紫檀木盒子遞給劉氏,劉氏站起來道:

    “這個你瞧瞧吧,多為娘就不說了,想來你自小聰敏,自己領會吧,早些歇著,不然明兒你可沒精神”

    說完就和大嫂走了,蕙畹掃了眼桌上盒子,好奇打開來,秋桂先探頭一看,臉色唰大紅起來,一扭頭飛跑了出去,蕙畹一瞧,不禁暗笑,真很精致哎!是一色春宮玉雕,雕工細致入微,頗具藝術性,而且誰說古人保守來著,隻這個盒子裏就有十二種姿勢,真真花樣百出。

    蕙畹合起來,放到一邊,心裏說,就紫安那個色狼,還用著她學,瞧他平日手段,就曉得不是個老實,想到這裏,蕙畹不覺耳根一熱。這一晃多日不見,心裏竟有些想他了,也不知他今晚在做什麽。

    風雨欲來

    芙蓉帳暖□無邊,這一停魚水和諧,好不快活自在,但是快活自在大約隻有紫安一人罷了,蕙畹是被紫安輕輕吻喚醒,睜開眼,入目就是紫安晶亮眸光和饜足俊臉,蕙畹眨眨眼,

    一時竟忘了這是哪裏,有些迷迷糊糊怔楞,紫安支起手肘,細細打量她這份難得慵懶。

    蕙畹微微一動,頓時全身酸痛,尤其下身,竟是感覺有些涼絲絲說不上來是疼痛,還是酸澀,忽想起昨夜光景來,臉騰一紅,拉起絲被蓋住了頭,紫安不禁低低笑了幾,掀開絲被一角,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還疼嗎,昨夜是為夫孟浪了些,可是真忍不得了,你莫惱,為夫給你揉捏揉捏”

    說真大手不懷好意伸進來被子裏,來吃蕙畹嫩豆腐,昨晚纏綿,蕙畹初次,自是經受不住,後來竟是暈了過去,所以後麵事情也不曉得,但是現在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小衣,而且雖然有些酸痛,但是卻沒有粘膩之感,想來是沐浴過了,想到自己昨晚那個模樣被人瞧了去,蕙畹不禁覺得大是丟臉,遂伸手推開紫安不老實手,臉色通紅做了起來,抱著被子自己生氣。

    紫安瞥了她一眼,晨曦透過大紅紗帳映在她臉上,嫩白膚色有些半透明,想到那膩滑觸感,紫安感覺□立即就有了反應,可是瞧見她眼底淡淡黑圈,紫安不禁暗暗歎息一聲,知道她糾結什麽事情,遂伸手攬過她低聲道:

    “放心,昨夜並沒旁人,是我親自給你沐浴換衣服”

    蕙畹眼睛一亮,抬眼道:

    “真”

    “真”紫安道:

    “我也舍不得,我畹兒被旁人瞧了去”

    蕙畹轉念一想,忙又垂下頭去,即使是紫安,這樣私密事情,她也覺得有些別扭,紫安打量她神色低聲笑道:

    “怎麽,被我瞧了去,你還怕,昨夜……”

    沒等他說完,蕙畹一把捂住他嘴道:

    “不許說”

    紫安目光一閃,牽起嘴角笑了,蕙畹放開他,側首見外麵已經大亮,不禁一愣道:

    “糟了,什麽時候了”

    紫安道:

    “放心,誤不了事”

    蕙畹不免白了他一眼,即使沒有婆婆和小姑妯娌,但這請安奉茶也是一個新婦本分,如何能讓人瞧了笑話去,正要喊秋桂,門吱呀一聲開了,緊接著床帳打了起來,春花秋桂領著一溜小丫頭端著洗漱用品恭立一側。

    春花是個過來人,一瞧蕙畹模樣和床上狼藉就曉得,自家世子這一夜可真沒少折騰,不禁抿著嘴微微淺笑,兩個嬤嬤進來請安後,尋了床上白色長娟,上麵如今已經染了數點鮮豔梅花,兩個嬤嬤滿意捧

    著走了,蕙畹卻更是滿麵羞紅,秋桂瞥了自家小姐一眼,見雖然臉色有些掩不住疲累,但是容色卻比往日更豔麗了幾分,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仿佛都添了一份難言嫵媚。

    伺候著洗漱完畢,蕙畹瞧見旁邊托盤裏吉服,不禁暗暗一歎,是啊!今天要進宮謝恩,這重死人行頭,還是要穿,穿戴齊整,春花給蕙畹花了個淡妝,春花手藝很不錯,束發化妝比秋桂那丫頭強多了,兩人拾掇好了,自是要先去給平安王請安,坐著還不覺得,抬步一走,蕙畹不禁暗中叫苦,雙腿綿軟無力,而且腰真疼很,出了房門不禁腳下一軟,紫安急忙伸手攬住她,扶著她腰肢低聲道:

    “還好嗎”

    蕙畹白了他一眼,瞧了身邊幾個小丫頭忍笑表情,不禁麵色一紅,也不理他,隻不過走卻緩慢了些,走了一會兒,大約適應了,才好了些,進了平安王院子,廊簷下伺候丫頭們急忙上前行禮,紫安擺擺手,扶著蕙畹邁進了屋裏,暖閣中,平安王楊奇正坐在上首,旁邊是周公公和京城王府管家忠叔,丫頭把團花軟墊放在地上,蕙畹接過茶跪下道:

    “畹兒給父王問安,請父王喝茶”

    楊奇微微掃了蕙畹片刻,不禁瞥了自己兒子一眼,心道這小子可是償了夙願,瞧他樂那個樣子,不過楊奇心裏也是滿意非常,畹兒這樣媳婦,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接過茶抿了一口,覺得很是甘甜,開口道:

    “起來吧,一家子了,不必如此拘束,你們母妃也不在了,父王隻盼著你們以後能和和美美,盡早給我添個大胖孫子,父王就別無所求了”

    蕙畹不禁臉一紅,害臊低下頭去,紫安卻笑道:

    “父王放心,兒子定會努力”

    蕙畹不禁暗暗瞥了他一眼,心道這家夥怎臉皮又厚了幾分。平安王府主子少,加上蕙畹如今也就三個正經主子,故此規矩也沒那些旁宗室皇族嚴苛,且蕙畹又是自小就在王府裏走動,更是不會生分,接了紅包,兩人陪著平安王進了早膳,就去了皇宮裏請安。

    進到皇太後寧壽宮裏,蕙畹和紫安兩人都不覺一怔,除了太後和宮裏幾個有些體麵太妃外,太後身邊卻還有一個年輕女子,隻略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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