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有幾個房裏人才像話的。

    所以對母親議親之事雖阻攔拖著,但母親去年尋的幾個姿色不俗的丫頭,卻沒拒之門外,不免有些擔心,但一想,她不過才十歲,雖自幼聰敏機靈,於那大家的規矩,並不十分清楚,想來再大些,長輩豈有不導引之禮,自己現今思慮這些,尚早了些,不過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雖然自己也許做不到,但一輩子寵愛她想來不難,畢竟是心中鍾情之人,也唯有她而已。

    想到此,宗民臉色緩和起來,笑道:

    “丫頭不過信口胡說,兄台們不要在意,來!來!我們喝酒”

    氣氛這才迴轉過來,蕙畹不禁暗暗撇嘴,心道這幫貴族子弟,指定認為自己是說大話來著,那裏知道自己本就這麽想的,雖說在古代長了這些年,且又經了古代禮法的熏陶教育,但蕙畹骨子裏畢竟是個現代人,別的事到罷了,於這三妻四妾,自己雖無力改變,但至少可以選擇不去做其中一員,不然就太悲劇了,

    且,她也不認同,如果心裏真的愛著某個人,還能和別的女人上床,這樣的人比之下流的嫖客還齷齪幾分,為蕙畹最不齒的男人,其實這古代男子也有很好的,如爹爹,如小叔,都是非常優秀的男子,除了妻子,連個通房的丫頭也沒有一個,可見並不是所有古代男子都想三妻四妾的,所以,蕙畹想著,將來自己也尋一個如爹爹和小叔的男子嫁了,豈不甚好。

    當然這些不過是自己心裏的主意,說與這幫人也無甚意義,所以蕙畹置之一笑罷了,幾人些許吃了酒,近申時方散了,宗民送了蕙畹迴家,到了門口,蕙畹跳下車,宗民撥開車簾道:

    “畹兒……”

    蕙畹迴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宗民竟然一時忘了自己想說什麽,遂搖搖手道:

    “沒事,你不是說要去買書的嗎,過幾天,我陪著你去可好,你一個女孩家上街,畢竟不大方便”

    蕙畹笑了道:

    “好!叫上宗偉,我們順便逛逛倒也不錯”

    宗民眼睛閃過一絲黯然,遂點頭應了,蕙畹擺擺手,從角門進了府裏,早有秋桂在那裏候著,一見她迴來了,才道:

    “小姐,您可迴來了,這都快一天了,若夫人問起,奴婢可如何迴話”

    蕙畹嘿嘿一笑道:

    “好了,你就不要嘟著嘴了,以後出去也帶著你一起就是了”

    秋桂這才笑了,主仆兩人迴小

    院換了衣服,蕙畹才去劉映雪房裏請安說話,一會兒,晚膳也要在這裏一起用的,劉映雪原來在娘家的時候,除了年節,飯食都是各自單用的,嫁了雲昊,才發現,張家卻沒這些勞什子規矩,吃飯都是一起的,一開始還不大習慣。

    久了,發現一家人在一起才好,所以至今仍是如此,一家子,丈夫、兒女、加上蕙畹熱熱鬧鬧的吃飯,親熱非常,雖說不是大家之風,但又如何,就像蕙畹說的,終究一家人自在舒服,才是正經。蕙畹到了上房,給劉映雪請了安,劉映雪打量她幾眼道:

    “今天可是和張家大公子出去了”

    蕙畹嗬嗬一笑道:

    “他去左相家中賞荷,我扮作他的丫頭跟著去玩一停罷了”

    劉映雪笑道:

    “這張宗民兄弟,說起來和你也是青梅竹馬,性情相投,倒是個好的”

    蕙畹哪有不知道她要說什麽的,急忙道:

    “好了!小嬸,您這一陣子倒是清閑了些,想起這些有的沒的”

    劉映雪撲哧笑了道:

    “你來了,我自然清閑些,不過這可是正經話,算了,左右尚早些,況你小叔說了,不過他的眼,你這事兒,也成不了”

    蕙畹不禁無語,小叔真比自己爹爹還較真,再說自己不過十歲,按照古代的規矩,十二定親,十五出嫁,還差著幾年呢,哪裏現在就掂量這些事,劉映雪側目打量蕙畹幾眼笑道:

    “好,不提這些,你上次畫的那個雙雀登枝的樣子,我繡在了我的氅衣上,張夫人竟十分喜歡,讓我把那個花樣子給她送去,我迴來找了個遍,不見,不如你再去給我畫一個來,反倒拎淨,越性的多給她幾張,也不顯得單薄”

    秋桂笑道:

    “小姐屋子裏別的東西倒也不多,隻這花樣子有一大摞呢,迴頭我撿了那寓意吉祥好看的送來”

    蕙畹不禁有些沒轍,自己畫是素描加上手繪花紋,不過是畫著玩的,都被秋桂這丫頭瞧見了,當成了繡樣去繡在各處,倒也新奇好看,所以劉映雪這裏也是得了一些,蕙畹看了看書房道:

    “小叔還沒迴來嗎”

    劉映雪低低歎口氣道:

    “如今京察大計臨近,你小叔如今在吏部供職,哪裏還能得閑,若說這京官雖體麵,反倒不如外職自在,且那些送禮的,如今見天不斷,縱是你小叔清廉,傳到皇上耳朵裏也不太好,這京城的水深的緊,

    如今我也是每日擔驚受怕的,況,說到底,咱們家雖騰達的快,但畢竟根基太淺,有那眼紅的在腳下使個絆子,咱們恐也是經不住的,到令我憂慮非常”

    蕙畹不禁微微皺眉,以小叔的耿直,必是不會受賄的,但官場自由一套自己的潛規則在,不同流合汙,你就要防著各處襲來的暗箭,真真令人難以招架,不過楊紫青卻是少有的清明君主,最厭那結黨營私之輩,所以小叔才入了他的眼,不過畢竟也要圓滑些,遂低聲道:

    “小嬸不必憂慮,您就這麽這麽辦......”

    說著湊近她耳邊嘀咕了一陣,劉映雪眼睛一亮,伸手點了點蕙畹的額頭道:

    “怪道你小叔說你若是個男子,封侯拜相也不在話下,倒真是機靈的很”

    遂晚上於張雲昊細細說了,蕙畹的主意其實簡單的很,不是都送禮來了嗎,自都收了,在原封不動的找個空屋子鎖起來,命人仔細看管,把那禮單直接呈於皇上,求聖意裁奪,這樣一來,即不得罪同僚,也沒有受賄彈劾之罪加身,豈不正好。

    張雲昊聽了大唿妙哉,於是轉天起,凡送到府裏的禮物一概都收了,張雲昊卻在一天後書房奏對的時候,把禮單呈給了皇上,這張雲昊從據不收禮到來者不拒,京裏的官場才多大,當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早有那紅眼嫉妒的飛快的見縫插針,寫了折子來彈劾他。

    皇上雖然暫且壓下了,但也不免疑惑,難不成自己眼光有失,竟是錯看了張雲昊,他竟是個大大的貪官不成,遂有些不喜,這日午後在禦書房,見了他呈上來的東西,楊紫安翻看了一下,目光一閃道:

    “張愛卿,這是什麽東西”

    張雲昊急忙跪下道:

    “隻因給下官送禮者甚多,一一拒絕恐難容身,故此,微臣隻得出此下策,把禮物單劈出一間屋子放置,把禮單呈上禦覽,還請皇上定奪”

    楊紫安倒叱一聲笑了,手指輕扣書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

    “朕倒不知道,張愛卿也有這樣靈透的心思,和素日朕所知愛卿判若兩人啊,愛卿可否為朕解惑啊”

    張雲昊頓時臉色微紅:

    “這......這......”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楊紫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一語中的,不免好奇的道:

    “難不成愛卿府裏也有幕僚請客之流”

    張雲卿急忙道:

    “臣的俸祿微薄,哪裏養的起幕僚清客”

    心念電轉,以皇上對他們兄弟的恩遇,蕙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遂道:

    “這是臣的侄女出的主意,既然不能不收,就清楚的收了,再明白的呈上去,也就是了,所以臣無奈之下,才如此做了”

    楊紫安不禁一愣道:

    “侄女,你的侄女,豈不是博蕙的姐妹嗎,博蕙還有姐妹,朕到不知了,起來吧,又不是請罪,跪著幹嘛”

    張雲昊這才站起來,恭立一旁,把他和兄長套好的詞又說了一遍,心裏其實暗暗敲鼓,皇上雖然年輕,卻是個異常犀利聰明的,若說的不對,恐立時就是一場大禍,不過想想也不盡然,據雲昊觀察,皇上對博蕙尚顧念的緊,不然他們張家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騰達起來,其實這件事他和兄長商議過,若翻出來,皇上追究是大禍,可若是皇上顧念情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無事了,畢竟如果真的想怎麽你,不必尋由頭,照樣是大罪,若是有意包庇,也不過是尋常事罷了,而包庇的可能,沾了相當大的比重。

    再說張雲昊也知道,自己兄弟如今的體麵,說穿了,也是托了蕙畹的福,即使將來定要問罪,也受著就是了,沒甚說的。楊紫安聽他說了,一挑眉道:

    “你說是博蕙的雙胞妹妹”

    張雲昊道:

    “是”

    楊紫安笑道:

    “長的可相似”

    張雲昊道:

    “麵容有**分相似,性格卻婉約溫柔,和博蕙不大相同”

    楊紫安倒是起了濃厚的興趣,想立時就見一見,可轉念一想,對方雖然年紀不大,畢竟是待字閨中的臣女,自己貿然召見,恐不妥當,遂有些急躁,略略問了張雲卿幾句,就揮手遣退了他,自己卻坐在禦座上思量著,如何能見上一麵,到底瞧瞧和博蕙有什麽不一樣之處,一時心癢難耐。

    胡康是個十萬分機靈的主,一看皇上的臉色,就大概知道所思為何,想了想,低聲湊近道:

    “聞得張大人家的新宅甚是精致美觀,不若皇上明兒尋個功夫去瞧瞧可好”

    楊紫安瞥了他一眼道:

    “如此倒也好,你安排下去,明兒吃了午膳,朕微服出訪,也順便看看,這張雲昊說的禮物是否真的單獨放了起來”

    胡康忙應道:

    “是,奴才自當安排妥當”

    楊紫安微微笑了,門口進來一個小太監迴道:

    “稟皇上,敏妃娘娘差人送了蓮子羹來,說是昨個親自在禦花園湖裏摘的蓮蓬,細細包了蓮子熬的,夏日炎炎,正是最消暑的”

    楊紫安揮揮手道:

    “呈上來吧,順便告訴來人說,朕今個晚上去瞧她”

    小太監領命退了下去,不一會兒呈上來一盅蓮子羹,楊紫安略略吃了兩口,就放下來,開口道:

    “聞得雙胞之間,甚有些相通之處,胡康,你說這博惠的妹妹,叫什麽來著”

    胡康急忙道:

    “張大人說閨名叫蕙畹”

    楊紫安低聲道:

    “蕙畹!蕙畹!張蕙畹,倒是個別致清雅的名字,就不知是否有博惠的聰敏”

    胡康忙湊趣道:

    “聽剛才張大人說,既然出了這麽個巧妙的主意,想來,即使不及博惠公子的十分聰慧,總也有八分才是”

    楊紫安點頭道:

    “不成想,天下還有這樣的奇事,倒令朕好奇的緊兒,想博惠的人才,若是個女子,朕實難想象是個怎樣的光景。張雲昊說她婉約溫柔,這個和博惠卻真真相反“

    胡康想了想笑道:

    “薄惠公子精靈古怪,卻是有些淘氣的,不過卻也可愛非常”

    楊紫安歪頭想了一陣道:

    “你道那博惠淘氣,於大事上,他心裏有主意的很,不是個混鬧不知進退的,所以,朕也時常念著她”

    胡康心道,豈止時常念著,如今張家兄弟的顯貴,還不都是來源於此嗎。不過胡康不禁暗想,皇上曆來有些風流不拘的性子,又偏愛那讀書識字的女子,看敬事房的記錄,就曉得一二,凡是有些才情的,多是寵愛有加,竟不知若這張家小姐是個別樣聰慧的,哪怕隻有博惠公子的一分,恐這張家將來更是不得了的。

    雲昊接駕

    楊紫青以從來沒體驗過的期待心情,等到了第二天,甚至晚上去一向寵愛的敏妃那裏,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敏妃瞧著他的顏色,暗暗焦急,敏妃何人,雖家族不如皇後家勢大,可也是世宦書香之家,又兼並不是嫡母所出,庶出之女對那起子富貴心體麵眼的勢利奴才,深有感觸。

    故發誓要活的比誰都體麵,和嫡母的姐姐一起閱選進宮,姐姐配給了一個尋常宗室,而自己卻因機敏的對出皇上刁難的對子,而獲

    封美人,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寵妃地位,其中艱辛自不必說,而她也很清楚,自己幾年來雖多呈寵卻一直無妊,所依仗的也不過是皇上的寵愛罷了,如果連這個失去了,別人縱使不下手,皇後第一個就要發難的。

    故,敏妃發現皇上漫不經心,甚至於那晚間床第纏綿之事也甚是索然,遂略略探問了幾句,楊紫安一向最厭後妃摻和事情,目光如冷電般,掃了敏妃一眼,做起身來道:

    “來人,掌燈”

    敏妃一怔,隻得服侍他起身,楊紫青穿戴妥當,看了她一眼道:

    “朕過些時日再來瞧你,你好生歇著吧”

    說著闊步走了出去,敏妃不禁微微苦笑,人言君王最是無情,果然,自己不過略略問一句,不想也惹了他的逆鱗,人都說自己寵冠後宮,又有誰知道,也不過如此罷了。楊紫起身仍迴養心殿安寢,從小受的帝王之術,女人不過是玩物爾,或是用來鞏固平衡勢力的籌碼,當然,楊紫青也喜歡女人溫暖清香令人**的身子,國事之餘可放鬆身心。

    尤其那有些才情不媚俗的,更是嬌花解語,別有韻致,這敏妃實是其中翹楚,可惜最近有些野心外露,令人不覺有些厭煩,也失去了那份自己為之駐足的清靜溫雅,看來要冷上一陣子才是。

    到了養心殿,忽覺竟無睡意,遂靠在雞翅木蟹爪紋的羅漢塌上看書,忽想起那年,第一次見到博蕙時,那小子的機敏對答,咕嚕嚕轉動的眼珠,就如自己小時候起居的藏雲殿,前麵那一汪洗墨池水一般,黑亮透徹,試想如果那雙眼睛在女子身上是如何的光景。

    想到此,不禁微微笑了起來,開口道:

    “胡康,把筆墨拿來,朕要做畫”

    第二天楊紫青下了早朝,略略進了午膳,換了便服帶著胡康和兩名侍衛,就出了宮門,楊紫青其實經常微服出來,當初洪先生說過,知民才可治民,不親自走出禁宮,他這個皇上也不過是個籠中鳥而已,楊紫青深以為然,故一月中,總會尋機會出來看看的。

    張雲昊的府邸在安濟坊內,距離吏部尚書張兆崎的府邸不遠,楊紫青並沒有乘轎,而是騎著馬前來,進了安濟坊,胡康一指前麵道:

    “爺。前麵的一箭之地就是了”

    楊紫青點點頭,催馬跑了過去,到了近前翻身下馬,唰一聲打開折扇,側目望去,三間房的府門,看上去並不是很奢華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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