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到了傍晚基本已經無大礙後就又偷偷讓童青和蒙進將他送出了醫院,這家醫院雖然不是上次那家,不過他這傷去到哪醫生的建議都肯定是讓他住院治療,他當然不想住,所以隻能再次偷偷溜走。


    索性的是,他今天是突然感覺不適才來醫院的,李曉芸和方希希都不知道。


    坐在車裏的張然還沒緩口氣,手機就響起來了。


    是何英舟。


    “我爸走了。”


    張然剛剛接起電話,對麵的何英舟就說了這麽一句,語氣甚是低落。


    張然沒有對這個消息有任何的奇怪,這是他預料之內的,他也很能理解何英舟現在的心情,微微道:“天豐集團現在是交給你打理了吧?”


    何英舟道:“是的,他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我了。”


    張然語氣很輕:“我們都是同一類人,你應該知道這樣對他是最好的選擇,商人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隻是利益,假如將來有一天你與我之間存在某些利益爭奪,或許我們還會成為敵人。”


    “有你這樣的敵人,真不是一件好事。”何英舟苦笑。


    張然微微道:“但我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你的傷好些了嗎?”何英舟突然問道。


    張然沒想到何英舟思維跳躍這麽快,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釋然,何敬業看不出他身上有傷,但身為半個武道界中人的何英舟肯定看得出,所以也沒隱瞞:“不礙事,好得差不多了。”


    “傷你的人是骷髏會的那個白幽靈嗎?”


    張然搖頭:“不是,是一個島國人。”


    何英舟沒問太多,他對武道界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而且還都是從前跟隨皇家武院的訓練官時,偶爾聽來的,以張然的實力既然都會被傷到,顯然傷他的人不一般,就算張然說了他也不知道。


    “既然沒事,那就先這樣了,我還要去處理天豐集團的一堆爛攤子,打這個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父親走了。”何英舟道。


    張然猶豫了那麽一刹那,連忙道:“等等…”


    “還有事?”


    張然想了一下,還是道:“等常桂林迴來,幫李曉芸拿迴李氏集團後我也許就要離開了。”


    “南江市的局勢目前看來已經是平息下來了,你要迴京都市也是正常的啊!”何英舟奇怪道。


    “我的意思是,我這次離開也許很久都不會迴來了。”張然說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斟酌了很久,並且揣測著電話對麵何英舟的心思。


    何英舟興許沒有想太多:“什麽意思?”


    張然道:“這次離開我不會告訴李曉芸,也許這次走後我與她之間就再沒糾葛了。我既然相信你,我也不瞞你,這次離開與我的傷有關,我需要去一個地方閉關修養最少一年的時間,所以我有個要求想拜托你。”


    “你說。”何英舟很幹脆,很快就明白了張然的意思。


    張然再道:“我離開後,李曉芸身邊就再沒有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我與你雖然不能算真正的朋友,但至少也能算君子之交,我希望在我離開後,你能幫我照顧著她一點,雖說天豐集團和李氏集團從前一直都有著商場上的競爭,但是我不希望以後的天豐集團和李氏集團還是敵人。”


    何英舟噓歎口氣,沒有任何猶疑:“你既然這樣開口,我若是不答應豈不是太不夠朋友了?”


    “我其實一直把你當朋友,你能放過我父親我很感謝你,你放心,隻要我在南江市,不會讓李曉芸受到傷害的,她是你愛的女人,這種分別我很能理解。”何英舟道。


    “謝謝!”張然由衷說了一聲。


    兩人沒在嘮嗑,很快就掛了電話,得到何英舟這個承諾,張然總算放鬆下來。


    看著一旁閉目養神的童青,張然道:“對了,我爸有沒有說他去哪裏?”


    “他沒告訴你嗎?”童青睜開眼睛。


    張然搖搖頭:“他隻是警告我不許再頻繁活動,觸動傷口。”


    童青道:“他去上江市了,看一個老朋友,應該明天早上才會迴來。”


    張然哦了一聲,再問道:“常桂林有消息了嗎?”


    童青搖頭:“還沒,不過我已經讓小琳這幾天著重監視常昊了,隻要常桂林一迴來,她就能馬上得到消息。”


    “我現在倒是希望他別那麽快迴來。”張然自言自語一聲。


    童青笑了一聲,語重心長道:“小然,男人就該拿得起放得下,你爸當年經曆過的大風大浪太多,他對你說的話是都是正確的,你和李曉芸之間,也隻有用這種方式來結束,畢竟你們都不是一般人,有自己的擔負和責任,李曉芸不可能為了你放棄李氏集團,而你也不可能為了她不顧張家事業,現在骷髏會和歐盟聯社已經公開向你父親和華夏武道界挑戰了,島國新刺刀也插手進來,以後的日子注定是一場場腥風血雨,你也不可能為了她置身事外吧!任性隻是對於幼稚的人而言,所以,你的選擇讓你父親很欣慰,我也很欣慰。”


    張然苦笑道:“張家當年樹敵太多,現在接踵而來想要找張家報仇,我怎麽可能讓父親和你們去麵對呢?連樂樂姐都這麽多年在美國和加拿大奔波遊走,作為張家的長子,我若是置身事外豈不是太沒人性了,其實我很明白父親的意思,他不想李曉芸跟著我,除了怕我再受傷,也是不想讓我連累李曉芸。”


    童青笑道:“你能明白就好,我原本還擔心你父親對你說話過重,想著怎麽安慰你一下,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張然道:“童青叔叔,人嘛,經曆過後,是會長大的,我父親讓我留在南江市慢慢接觸這些,我可不能浪費了他的苦心,我有把握的。”


    “童青叔叔,明天送我去鍾山高爾夫吧。”


    ==========


    當李曉芸第二天醒來,得知張然來鍾山高爾夫的消息後,很是高興,披著一件羊皮外套,早早就在別墅外等候,剛剛住進來的謝芷琳則就開始為張然準備早餐。


    童青載著張然來到別墅門口,沒有停留太久,隻是叮囑張然小心傷勢後就走了。


    早上的風有些大,看著在風中神色蒼白卻麵帶笑容的張然,李曉芸連忙上前扶住他:“你要來怎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啊!”


    “我也是突然想來看看你。”


    張然笑了笑,看著眼前的別墅,心裏甚是感概,至從李曉芸把他趕走後他就再沒有迴來過。


    他仍然記得第一天來別墅時的情景,那時的他風光滿麵,卻滿肚子抱怨,那時的李曉芸,刁蠻任性,無法無天,看似堅強,卻是個內心無比脆弱的女孩。


    兩個人帶著麵具,各懷鬼胎在這裏度過了一段很美好的時光,那些時光,雖然簡單,但很值得懷念,現在的張然就在緬懷。


    一旁的李曉芸沒有給某個家夥傷春悲秋的太多時間,拽著他那條還能動的手往裏走,走進門,走過院子,在這一路走來的同時,李曉芸也指著院子之中的花花草草不停的嘮叨,像個小怨婦一樣:


    “傻蛋,你看,這些草都長多高了,沒人給我除。”


    “還有那些已經凋零的花瓣,都沒人收拾。”


    “垃圾桶也很久沒倒了。”


    “還有那次你買來給我玩的小烏龜,一直沒照看它,等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經死了,我把它埋在了花圃中。”


    “……”


    李曉芸總算在兩人走到門口時方才停下,看著張然:“傻蛋,你搬迴來跟我住好不好?”


    張然很是無語指了指自己:“你看我這樣,還能給你做這些事嗎?”


    “那我不管,你現在不能做,我就一直等著你好了,再給我做,你是我保鏢,一輩子都是。”李曉芸嘟著嘴。


    張然搖搖頭:“真不知道你以後沒人照顧,會怎麽樣?”


    “哪沒人了?不是有你嗎?除非你不肯照顧我?”李曉芸揮舞著拳頭,威脅式的眼神瞪著張然。


    張然沒說話,徑直走進屋裏,現在的李曉芸又給了他好熟悉的感覺,但他不想讓李曉芸看到他滿腹的心事。


    謝芷琳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都是按照平時給張然的標準做的。


    吃完早餐的謝芷琳沒有當兩人的電燈泡,說還有事就出門了。


    李曉芸主動收拾碗筷的舉動讓張然大感驚奇,但看李曉芸一副嚴肅的表情,他硬是憋著沒敢問。


    等到李曉芸從廚房走出來後,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廣告的張然這才迴頭笑了起來:“沒想到我離開這些日子,你學會了並且主動會做這麽多家務了。”


    “我本來就會,好不好。”李曉芸連忙反駁,隻是底氣有些不足:“本姑娘已經不是從前的大小姐了。”


    見張然還是看著她笑,李曉芸美目一瞪:“不過我可告訴你,我這是看在你受傷的情況上才勉為其難出點力的,以後你可別指望我會幫你做這些家務。”


    張然撇嘴道:“我以為我這個病人生病會有什麽好的優待呢,看來我白高興一場。”


    李曉芸似乎想起了什麽,連忙走到張然身旁坐下,很嚴肅的眼神看著他,然後一字一句帶著威脅的眼神道:“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呃……我還會有什麽事情瞞著你?”被李曉芸這麽盯著,張然眼皮一跳,很是心虛的連忙否認,難道李曉芸知道他要走了?不可能啊?


    “是嗎?”李曉芸噘起嘴,小拳頭握了起來:“那楚嬌倩呢?你難道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你和你這個未婚妻現在是什麽關係嗎?”


    “啊……?”張然沒想到李曉芸會突然來這麽一下,嘴巴張得老大。


    李曉芸咬牙切齒,佯怒道:“原來楚嬌倩是你的未婚妻,當初你居然騙我說是你小時候的鄰居。”


    “是小琳告訴你的吧!”張然一陣頭痛,嘀咕道:“這臭丫頭,胳膊肘往哪邊拐?都會出賣我了。”


    “要是沒人告訴我,你就打算一直瞞著我,對不對?”李曉芸美目一睜。


    張然很機械的搖搖頭,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會,我今天來就是要打算告訴你的。”


    “少給我貧。”李曉芸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說,現在你和她到底什麽關係?”


    “還是未婚夫妻啊!”


    見李曉芸又要生氣的樣子,張然連忙解釋道:“婚約沒解除,肯定還算是未婚夫妻啊,不過你放心,我根本不喜歡她,所以是不會和她結婚的,解除婚約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況且,她現在已經迴美國了。”


    “真的?”李曉芸半信半疑看著他,但鬆弛的表情說明她已經信了大半。


    “比珍珠還真。”張然連連點頭,生怕她不信自己的話,還舉手做了個要發誓的手勢。


    見她還悶悶不樂的樣子,張然突然笑道:“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李曉芸咬牙齒切:“是,我是吃醋了,她那麽優秀,紐約的名媛淑女,家世背景我都比不上,我哪有底氣當她的情敵。”


    張然啞然失笑,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李曉芸吃癟的樣子,很率真,也很有小女人味。


    輕輕握著李曉芸的手,張然微笑道:“放心吧,全世界就隻有你一個李曉芸,就算出來十個,百個楚嬌倩,我依然喜歡獨一無二的你,你這樣埋汰自己,豈不是說明我張然的眼光很差勁?”


    “你再說一遍?”李曉芸秀目一瞪,作勢要打。


    “沒沒沒…”張然連忙求饒:“我眼光好,否則怎麽能在萬千花叢中找到你呢?對吧!”


    “這還差不多。”李曉芸露出笑容,總算放過了他。


    今天的李曉芸紮了丸子頭,簡單,清爽,青春而靚麗,張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說喜歡看李曉芸紮丸子頭的樣子她才故意紮的,總之現在笑起來的李曉芸,在他眼裏是最美的,顛倒眾生。


    張然就這樣看著她,一顆沉寂了許久的心終於有了蠢蠢欲動的征兆。


    本來臉色蒼白的他這一刻莫名有些微紅,心髒跳動的頻率也瞬間提高了很多,還感覺一股小火在體內竄來竄去,躁動不安,最主要的是,看到李曉芸那雙紅唇,張然頓時感覺口幹舌燥。


    “曉芸,我可以親你一下嗎?”張然下意識開口,隻是說完他就後悔了。


    李曉芸的臉果然‘唰’的一下變得通紅起來,覺得無比尷尬的她想抽開被張然握著的手,但怎麽也抽不開,也就隻好作罷,連忙低頭,很是小聲道:“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我嘴沒病啊!”張然再次下意識說道,隻是說完的他再次後悔了。


    李曉芸臉更紅了,壓根不敢抬頭看張然,她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表現得很要強,唯獨在男女之情上很被動,畢竟不管怎麽說,在這方麵女孩始終是弱勢群體,矜持是天性,再男人,再彪悍的女人遇到這種事也都隻有低頭的份。


    張然也有些扭捏,但到了這關鍵時刻,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是收迴的話就太沒麵子了,而且,作為男人就不該慫,該上的時候一定要上,否則會後悔莫及,況且,這也許是他和李曉芸之間的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吻了。


    李曉芸內心似乎也掙紮了一番,但是她沒有讓張然等太久,很快就緩緩抬起腦袋,迎著張然閉上了眼睛。


    張然雖說已經和楚嬌倩有過一次更深入的親密接觸,但是麵對此刻一副任君采拮模樣的李曉芸,他依然感覺很緊張,似乎是某種神聖的東西要被玷汙了一樣。


    緊張歸緊張,張然動作還是很利索的,生怕李曉芸反悔一樣,他深吸口氣,輕輕俯身,蓋住了李曉芸的紅唇。


    兩顆愛慕已久,思念已久,也經曆過多重考驗的心終於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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