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目送泰勒上了飛機的張然三人已經返迴在迴南江市區的路上了。


    這迴來的路上,張然都在時不時的咳嗽,還不時的用手捂著胸口,這讓童青和蒙進甚是擔心,雖然張然盡量說沒事,隻不過是這兩天的頻繁活動牽引了傷口而已,但兩人依舊放心不下,說是迴去後就把他送去醫院檢查。


    待得張然終於平複下來後,給他揉著後背的童青也方才放鬆下來。


    一直開車的蒙進籌措了半晌,還是開口道:“張然,關於你受傷的情況,昨晚我已經告訴你父親了。”


    張然怔了一下,眼神直直看著蒙進。


    蒙進接著道:“其實我就算不說,他也能猜出一二,畢竟這麽久了我和童青都沒有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他,他怎麽能不懷疑一二?”


    “他怎麽說?”張然眼裏帶著一絲緊張。


    “他說他要來南江市。”蒙進道。


    張然苦笑,輕輕咳嗽兩聲,他不怪蒙進告訴他父親,畢竟蒙進也是為了他好,他隻是擔心父親來了後將他帶迴京都市。


    童青道:“你父親來了也好,三井源這個人實力太強,目前華夏國除了你父親那種高手之外,無人是他對手,他隱藏了這麽久,假若出現的話我們三人都會有危險。”


    張然點點頭,就算他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童青和蒙進考慮一下,畢竟三井源要來了,他這種狀態逃肯定是逃不掉的,而蒙進和童青也不可能獨自逃跑吧。


    張然現在所想的,就是見了父親之後,如何能讓父親多給他一點時間。


    也就在童青和蒙進將張然送往醫院去的這個時候,南江機場緩緩走出了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一身很得體的定製西裝,戴著一副墨鏡,嘴角牽著一副略有弧度的笑容,雖說已四十有五,但在他摘下墨鏡那一刻,囧囧有神的雙目和一張剛毅的臉龐還是很容易讓人率先忽略他的年齡,有誰能想到穿著人模人樣定製西裝的他走起路來大搖大擺,價值六位數的西裝竟是被他穿出了兩位數地攤貨的感覺,這恐怕也隻有張然那放蕩不羈的父親張易有這種境界了。


    剛剛走出機場的張易看了一眼麵前的南江市,沒有去感歎歲月匆匆,時光飛逝,而是用目光去搜索附近有沒有養眼的美女,現在妻妾成群,兒女環膝,事業上漲的他走上人生巔峰二十多年,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年輕時候的感覺了,前一個二十年的他是為了恢複張家的輝煌和榮耀而打拚,後一個二十年的他是為了家庭,為了事業,為了孩子而拚搏,現在家庭溫馨,事業穩固,孩子們也長大了,獨自一人遊蕩的他頓時又覺得迴到了二十年前那樣。


    “唉,現在的女孩雖然外表看上去比自己老婆當年要水嫩那麽一點,不過內涵卻是拍八百匹馬,再過兩百年都追不上的。”看了一圈的張易自顧自歎口氣,最後還是覺得自己八位老婆好也就沒再去觀察,來到馬路邊等車。


    “不過如果她們允許我再納個小妾,我勉為其難還是挺願意的。”等著車的張易自言自語一聲,然後搖搖頭帶著點可惜和遺憾:“不過她們肯定是不會再答應了。”


    “先生,你去哪?”


    這時,一輛的士停在了張易身邊,司機伸出腦袋,詢問一聲。


    張易打開車門上車道:“去市醫院吧!”


    一路上,司機都在找話題和張易套近乎,身為一個資深的的士司機,有錢人和窮人他能瞬間一眼分辨出來,自然看得出這個男人是個有錢人,若是讓他高興了,下車的時候隨便打賞一點小費,那自己今天豈不是就可以休息了?


    作為一個站在社會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也已經很久沒有和這種底層民眾打交道了,他身邊的人,除了家人,朋友和手下之外,接觸的不是商界大咖就是政界大腕,而且還都是國際級別的,都是些玩厚黑和臉皮的老狐狸,和那些人交談一點都不輕鬆,還得步步為營,很累。所以當司機和張易交談這裏的風土人情,哪裏的美女好看?華夏國某某地某天又發生了什麽命案等等八卦話題時,張易就覺得格外親切,也樂得與他天南地北的一陣大侃特侃。


    的士司機沒有失望,在張易下車的時候,本來一百二十的車費張易給了他兩百,沒找,這對於司機來說雖然不是很多,但能少跑好幾趟了,也算是這一路上來的口水沒白說。


    站在醫院門口,前一秒還與司機一臉笑容大侃特侃的張易在這一秒轉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變得無比嚴肅,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口之後方才邁步走進醫院,這一刻的他上位者的那股氣勢方才凸現出來,那走路的姿勢終於能和那身西裝匹配了。


    張易天生是一個無拘無束,放蕩不羈的男人,這種性格伴自身而長,也會伴自身而滅,就算後期改變再大的人也改變不了這種天性,但是他這種天性他很懂得運用,隻有在妻子,朋友和長輩麵前他才會顯露他的天性,因為這樣與人溝通和交流不會顯得尷尬和陌生。唯獨麵對自己的孩子,他絕對是一個很嚴格,很苛刻的父親,逼迫自己去做好一個做父親的偉岸形象,因為他也知道,孩子從小到大的成長,有大半的原因都是和父母的教導有關,想要教導好自己的孩子,首先就得收斂自己的天性,用嚴肅,嚴格,嚴厲的方式讓他們對你敬畏,佩服,然後才能讓他們知道你也是個天性幽默感很強的父親,這樣,教導的良好目的達到了,與孩子相處的友善關係也達到了,兩全其美。


    正因為張易有自己獨到一處的教導方式,所以他的八個孩子才會一直對他敬佩有加,他樹立起了一個好父親該有的榜樣。


    簡單說,教育孩子,該嚴厲的時候一定不能心軟,該放鬆的時候也一定不能幹涉孩子的私人空間。這個社會之所以有那麽多叛逆期的孩子,就是因為很多父母沒有意識到正確教育這個方式,不是封閉式教育就是限製人生自由,那些個有心自由飛翔的孩子,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才會釀成那麽多社會悲劇。


    此時走進醫院的張易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所以這個時候的他變得很是嚴肅。


    在張易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剛剛做完檢查靠在病床上的張然,還有童青,蒙進三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


    對於父親的突然出現,張然沒有一點奇怪,他知道父親要麽不做,要做就雷厲風行,在蒙進說父親會來的消息之後他早就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張易板著一張臉走到三人麵前,微微瞥了張然一眼:“還沒死嗎?”


    看到父親這副模樣,張然縮了縮腦袋,小聲道:“死不了。”


    一旁的蒙進道:“剛剛做完檢查,他這幾天因為頻繁活動導致剛剛恢複一點的胸骨錯移了一下位置,不過現在已經調整過來了,休息幾個小時就沒事了。”


    “沒出息,一個小小的島國武士就把你打傷成這樣,出去別說是我張易的兒子,給我丟臉。”張易看了他一眼:“平時讓你好好練功不聽,現在碰到高手,吃虧了吧!”


    “童青叔叔都打不過的變態,我哪能打得過?”張然有些委屈的嘀咕一聲。


    童青老臉尷尬的紅了一下,忙道:“關我什麽事,我都還沒跟他打過就忙著帶你跑路了。”


    “能打得過柳生石川的高手,你能打過?”張易笑嗬嗬看了童青一眼。


    “我肚子餓,和蒙進先去吃點東西,你們父子聊。”


    童青連忙找了一個借口,拉著蒙進快速跑出了病房,他可不想這麽被張易埋汰,誰讓他確實技不如人呢!


    張易找了張椅子,坐在張然病床前:“把手給我。”


    張然乖乖的伸出手。


    張易將手指放在張然的脈搏上把了起來,閉上眼睛。


    兩分鍾後,張易方才微微睜眼,眉頭微皺:“經脈內力紊亂,髒器受損過於嚴重。”


    張然點點頭,苦笑道:“蒙進叔叔也說了,就算我這胸骨好了,這內傷沒個三五年的修養是好不了的。”


    “他說得沒錯,不過你這內傷三五年後能好,你的實力也絕對大不如前,而且很難在武學上再有進展,你知道嗎?”張易瞪道。


    張然頓時一驚,臉色發白,怔道:“不知道。”


    張易雖然沒生氣,但也沒表現出開心:“我都說讓你別迴來了,你就是不聽,現在吃到苦果了吧!”


    張然微微道:“爸,我不後悔,雖然受了這傷,但我該做的事情都基本做完了,就差一步了。”


    “就算你這一步做完,你還能為了她繼續留在南江市,或者帶她迴京都市?”張易道。


    張然搖搖頭:“李氏集團在這裏,她不會跟我迴京都市的,我也不願意她為了我放棄李氏集團,所以,我隻能留在南江市陪她。”


    “如果你打算在這裏陪她,熬個三五年修養,我尊重你。”張易淡淡道。


    張然還是搖頭:“我不願意等那麽久,爸,我知道你有辦法治好我的,對吧?”


    “有,但你要離開南江市一段時間。”張易接著道。


    “這個我知道,但最少要多久?”


    “以你的情況來看,要恢複最少一年,而且這一年裏如果你努力的話,實力說不定會突飛猛進。”


    “真的?”張然大喜。


    張易笑了笑:“我會騙你嗎?”


    “到底是什麽辦法?”張然忍不住問道。


    張易沒有迴答,問了另一個問題:“李氏集團還有一筆兩百億的資金漏洞,對嗎?”


    張然點點頭。


    “那你打算怎麽幫李曉芸償還這筆資金漏洞?據我所知,就算你能幫她奪迴李氏集團,如果這筆資金填不上,李氏集團依然難逃倒閉的命運。”張易道。


    張然動了動嘴,猶豫了一下:“爸,這件事我其實不想求你的,但既然你提了,就請你借我兩百億吧!”


    “我不借。”張易微笑著搖搖頭:“我可以幫她把這筆資金填上,讓李氏集團恢複正常的運轉狀態,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別說一件,十件都行。”張然大喜。


    “別這麽急著答應。”張易搖搖頭:“我的條件就是你一年後,和楚嬌倩結婚。”


    張然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張易,有些不可思議。


    張易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有心軟的跡象,所以語氣很是堅決:“我已經給了你機會,讓你放縱了一次,所以不能再給你第二次機會,讓你再錯一次,這次因為和李曉芸的誤會,你差點送了小命,如果再錯一次,你絕對不會這麽好運的。作為你的父親,我該考慮的是你的安全,這種傷,一次就夠了。”


    “可我現在已經跟她和好了,她也不再恨我。”張然很是不解。


    張易搖搖頭:“你的傷需要去天山天池之底的池底冰窟去閉關修養,現在正值冬季,天山山路封鎖,是上山的最佳時期,閉關開始,一年內你都不能出冰窟,否則將會功虧一簣,這也就意味著你和李曉芸之間一年都不會再見麵,而你要告訴她這個真相嗎?”


    “天山?天池冰窟?”張然一愣。


    張易點頭:“不錯,天池冰窟在這幾年裏經過我和聶前輩多次的整修,效果比從前更好了,那裏的寒冰之氣能加速修複你的內傷,而且你還能利用這種寒冰氣體練功,速度絕對比平常快好幾倍,努力的話,出來的你實力要超過童青不是問題,畢竟你的內功心法是老頭子親自傳承的,需要的隻是一個好的練功環境。”


    張然很清楚天池冰窟的強大,雖然他沒去見識過,不過他知道,曾經天山刀王聶輕塵受過一次經脈盡斷,幾乎快死的重傷,就是在天池冰窟修養了二十年才完全好轉的,而且出來的他實力確實大漲。雖然他這傷和當年聶輕塵受過的傷不能比,但他也不需要二十年,隻需要一年就能好轉,對於張然來說,這確實是最快的恢複辦法。


    不過這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要離開李曉芸一年的時間,而這一年的時間裏,他隻能呆在冰窟修養,外界的一切事情他都不可能再知道,也就是說,他將會失去李曉芸一年的消息,李曉芸也會失去他一年的消息。


    對張然來說,這樣的代價又是很殘酷的,好不容易和李曉芸走到今天,要再分開的話……


    看張然麵露掙紮之色,張易無動於衷,接著說起了更殘酷的事實:“你雖然可以忍受?但李曉芸呢?你想過她受得了嗎?你去天山修養斷然是不可能跟她說的,對吧?你不可能讓她跟你去天山吧?既然不能告訴她真相,你就隻能悄悄離開她,當她知道你消失,然後就是一年之後,她會怎麽樣?你已經騙了她一次,如果她知道你再騙她一次,並且是一年,她又會怎麽樣?”


    張然抿著嘴,不說話,短短兩個月的誤會已經夠讓他和李曉芸之間糾結的了,如果是一年,他不敢想象李曉芸會把他恨成什麽樣。


    估計都會把他遺忘了吧,哪裏還會恨呢?張然苦笑一聲。


    張易輕輕唿出口氣,語重心長道:“兒子,一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包括改變一個人,這種心裏的傷,傷過一次就夠了,你和李曉芸之間,就到此為止吧,你們終究不會有結果的。等常桂林迴來,幫她拿迴李氏集團後我就帶你離開,你放心,我會幫她把李氏集團這兩百億資金填上,還給她一個完整的李氏集團。”


    “爸,剩下的這段時間,讓我陪陪她,可以嗎?”


    張然聲音哽咽,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傷心,痛側心扉。


    張易點點頭,笑了笑:“當然可以,這點權利我還是不會給你剝奪的,年輕啊,留下點迴憶總是美好的,隻要不要太過於深刻就行。但是你要記住,要想兩個人以後都不會活在痛苦之中,隻能有一方做出讓步,你是個男人,所以就由你來當這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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