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超然也是以前,一個生過孩子、和離的女人誰稀罕!


    章臣盛如事想著,卻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如果趙玉言敢不答應他,他就把她不幹淨的事說出去!


    趙府大門緊閉,門外有兩位男子在對峙。


    一個是燕京有名的賢王,一個是燕京知名的痞王,均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平日甚少出門的名王,在眼睛頗有威望。


    兩位中年王爺,一個俊逸陰邪,一個如沐春風。


    兩方人馬在趙府外對峙,誰也不讓誰一步。


    往日一定會有管家迎客的趙府,此刻閉的緊緊的,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燕京內,官員這兩位王爺的傳說早成了過去,他們早已在燕京富貴圈消失多年,想不到今日兩人同時出現,均是盛裝車馬,侍衛開路,陣勢宏大、排場十足。


    不是沒人願意來看熱鬧,而是那位坐在深藍色轎子裏的痞王,可是一個不高興,就要血濺五尺的貨色,是當朝太後最疼愛的小兒子。


    痞王一身豔麗奪目的長袍,五彩的絲線穿在搔首弄姿的他身上自有一股邪氣:“二哥,兄友弟恭,你是不是先迴去做兩首詩再來。”


    賢王儒雅一笑,他的儀仗雖規格不高,卻也霸氣十足:“三弟還是先去昨夜的美人,免得家宅不寧。”


    兩人相視相厭,互相瞪了一眼,撇頭。


    這兩人當年在燕京均是一霸,皇上親弟,太後寵子,隻要摘清了窺視皇位的嫌疑,兩人所到之處人人避讓,笑傲燕京。


    唯一讓兩人扼腕的便是趙玉言,小時候欺負欺負她,看她哭覺得好玩,長大了皇兄先開竅,先下手,他們均不可越雷池一步,暗悔到了今天。


    現在好了,趙玉言和離了,甩了那看一眼就讓人想死的章臣盛,如今又是名花一朵,還少了辣手摧花之人,自然要來慰問一番,看看有沒有可能重新欺負欺負。


    章臣盛火急火燎的趕到趙府,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怎麽了!這等依仗,誰在使用?


    章臣盛看向中間兩輛豪華馬車,四角龍首活靈活現,這……


    守衛瞬間把向擠的章臣盛推開:“放肆,王爺車駕也敢上前。”說完毫不客氣的把人搡開,一副趕瘟疫的姿態。


    章臣盛嚇的一驚,親王?還是兩位,章臣盛立即爬起來大喊:“我是章左相,讓我進去邀請兩位王爺進府……”


    遠處的人群聽到這聲喊叫,頓時響起一片嘲弄。


    “他是章左相?”


    “笑死人了,他憑什麽邀請兩位王爺進去,他不是被趙玉言休了嗎?再說兩位王爺來可是爭趙家姑娘,他請兩位王爺進去,是要給夫人牽線了?”


    周圍頓時一片哄笑。


    章臣盛頓時傻眼,他們也曾經追求過趙玉言,那他們這次來……


    人群中立即有人遠遠的嘲弄道:“章左相!你別進去了,趙夫人發話了,兩位王爺誰先休妻就嫁給誰!”


    “章左相,您還是好好過日子吧,趙夫人不需要你保護了。”


    人群又是一陣哄笑。


    章臣盛頓覺顏麵盡失,最讓他驚恐的是這兩人盡然想娶趙玉言,這樣的趙玉言也有人要!


    人群中一陣騷動,竊竊私語聲變大:“不會是他們得手,聽說最有競爭力的還沒有迴來,兩王爺定奪護花一段時間。”


    “有熱鬧看了。”


    至於章臣盛是誰,誰還管他,他占了趙家姑娘這麽些年,讓燕京少了那麽多熱鬧,早該讓賢了。


    章臣盛突然有些惶恐,好像有時候事超出了他的預想範圍,他想走過去,可看著周圍一層又一層的侍衛,他連動一下都不敢。


    章棲陽也從人群中擠了過來,穿過一片空曠的區域,才見到父親:“怎麽迴事?爹,你怎麽不迴去。”


    章臣盛眼前一暈,昏了過去。


    章棲陽頓時手忙攪亂,想把人拖走,卻人小力微,周圍還沒一個人幫忙。


    鱗甲森森的侍衛,麵無表情的站著,就像沒看到地上如螻蟻的生命。


    章棲陽看著他們頓覺五雷轟頂,他爹是左相,是左相啊!竟然被人如此不管不問!


    可惜,他縱然瞪破雙眼,這些人也不會動,皇家侍衛,向來眼高於頂,何況他們的主子明顯與此人有仇。


    章臣盛被抬迴章家小院,一群女人頓時圍上來嘰嘰喳喳的開哭,抓著章臣盛的衣襟一頓搖晃。


    章棲陽煩躁不已,大喝一聲:“夠了!還不去找人通知母親,讓她見見父親。”


    眾妾室聞言愣了一下,才看向這位夕日被老爺捧在手心的人。


    “母親?袁氏嗎?”


    章棲陽咬著牙道:“不是……”


    袁氏突然走來,嚴厲端莊,卸了一身的綾羅朱釵,帶走穿起素服,除了有一身氣度,看不出有別的東西,聲音卻出奇的冷淡:


    “章少爺,如果你說的母親不是我,勸你還是別想趙夫人了,剛才得到消息,趙夫人要在兩位親王中間則一個另嫁,結果兩位王爺鬧的不像話,皇上下令,一年內不許趙夫人另嫁,而她跟章家的和離書已經送來了,橋歸橋路歸路,本夫人現在是章臣盛的正經嫡妻,你的嫡母,明白了嗎?”


    章棲陽頓時覺得可笑,區區袁氏想做他嫡母,比得上趙玉言一根頭發嗎:“你憑什麽坐那個位置,你能照顧一家人的起居!”


    袁氏聞言瞬間道:“來人!給我打這個不孝子,敢衝嫡母大吼大叫!”


    新買來的粗壯婆子,二話不說,上前便是兩巴掌!


    袁氏削的就是章棲陽的威風,如果她壓不住章棲陽他的兒子就沒有出頭之日,這個家裏她誰都可以讓,獨獨不能讓章棲陽:“忘了通知你,國子監的課程我替你請辭了,現在家裏這麽亂,你身為男丁,該撐起家裏的前院。”


    章棲陽聞言頓時怒了,那是他賴以生存的籌碼。


    章棲陽剛想反擊。


    袁氏已經笑了:“違逆嫡母是不忠不孝。”


    此刻章臣盛悠悠轉醒,聽到這句話,咳了一會,顫顫巍巍的指著袁氏:“誰……誰說你是正妻……”


    袁氏絲毫不畏,轉過頭去,一派從容:“剛才戶部送來的案文,我已經是官家承認的章家正夫人,如果老爺不相信,盡可去官府問問。都愣著幹什麽!該做什麽做什麽去!誰要出白飯!別怪我賣了她!”


    袁氏喊完,周圍的女人突然一哄而散,因為一個時辰前,這位從前不顯山不漏水的四姨娘,賣了姨娘換取了身後的三位粗壯婆子。


    凡是沒有生養的妾室此刻都怕了她,無人敢在她麵前放肆,至於有子嗣的姨娘更不敢上前,因為袁氏說了,誰敢叫苦就把誰家女兒、兒子拿出去換有本事的姑爺好享福。


    所以,現在的章家小院,完全是袁氏說了算,這位不死趙玉言威嚴卻夠無情的主母,讓她們怕了!


    袁氏很滿意的看著隻剩章棲陽和章臣盛的院子,瀟灑的揮揮手讓仆人扶老爺迴房。


    她要的又不是章臣盛的濃情蜜意,這麽多年生活在一起,又不是不懂章臣盛的脾性,明顯是欺軟怕硬的性子,這種男人,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該往哪裏擺臉!


    章棲陽低著頭,第一次有人打他,竟然如此低賤的女人,章棲陽眼裏的恨稍縱即逝。


    袁氏當沒瞅見,隻是道:“你先迴房吧,你爹有我照顧。”


    章臣盛反應很大,掙紮的不要讓這個蠍蛇心腸的女人照顧:“放開我,我自己能走!你們這些人聽到沒有,我才是你們的主子……放手……”


    章棲陽看眼袁氏,再看看父親,眼裏的不屑顯而易見。


    袁氏態度平平:“大少爺還不離開。”


    章棲陽冷哼一聲,甩袖就走,他倒要看看一會父親休了她,她怎麽在家裏立足。


    空無一物的正房內,章臣盛還在叫喊,趙玉言嫁給他這麽多年都不敢如此待他,袁氏算什麽東西,他要休了她!休了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


    房門關上,空蕩蕩的房間裏隻剩他們兩個人,袁氏突然沒了剛才的囂張,掏出手帕嚶嚶的哭了:“老爺,你關說妾身了,也不看看咱家現在情況,說不想讓眾姐妹好好相處,有個好名聲,可您看,咱這個家,如果妾身不如此,還不讓外人看了笑話。”


    章臣盛愣了一下,沒從她反複的情緒裏迴過神來。


    袁氏走過去,坐在床邊,哭著垂下頭:“老爺,妾身也是沒辦法了,家裏麽有米下鍋,眾位妹妹又不像把銀子拿出來,老爺出門連像樣的馬車都沒有,妾身聽說朝廷要裁官,妾身不得不為老爺考慮啊。”


    章臣盛聞言,埋怨的神態有些緩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現在處境多麽艱難。


    袁氏見章臣盛妥協,繼續哭訴道:“老爺以為妾身願意和大少爺交惡,大少爺文才了得,說不定將來有大機緣,我這個做娘還不是要靠著他,可國子監是什麽地方,半年就足以耗盡老爺的俸祿,老爺不好出麵當這個壞人,隻好妾身來了。


    這樣棲陽還能念老爺一分好,頂多是嫌我這母親沒本事,苛待他,我認了。”說著用手帕擦擦眼角的淚,無怨無悔的握住章臣盛的手:“為了老爺家宅興旺,妾身的名聲算什麽!”


    章臣盛看著她,突然間覺得有那麽個人能理解他現在的不如意,不是像他索取、不是讓他做做不到的事,而是站在他的立場替他想問題,替他維持現在的生活。


    章臣盛態度緩和,輕輕握了一下搭在床上手,算是對生活妥協。


    袁氏苦笑的看眼夫君,眼裏的冷意稍縱即逝,她怎麽會忘了要這個男人的信任,她覺的章臣盛無翻身的餘地了,她必須趁章臣盛還有點餘力,給兒子找門媳婦。


    “阿彌陀佛,紀氏,你可以下山了,望施主以後多行善事,弘揚我佛慈悲。”


    紀氏被生活重壓的臉上突然綻放出奪目的生機:“你……你說我可以出去了……是不是左相來接我了……是不是左相來了……”


    紀氏急忙整整鬢角,鋪展衣服,想找麵鏡子照照,發現根本沒有,可她依然興奮的傻笑著。


    她終於可以出去了!離開這認不認鬼不鬼的爛地方,太好了,她可以出去了!


    紀氏想仰天大叫,蒼天開眼,還她公道:“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紀氏突然向外跑去,突然想到什麽又急忙向隔壁的院子跑去。


    那座獨立的院落裏,一個消瘦卻不容人忽視的身影正在一株鬆木下念佛,衣衫飄飛,安靜若素。


    “姐姐!大姐!我要出去了!我要出去了!我以後一定會常來看你!把你帶出去!我相公是左相!他一定有辦法有辦法的!大姐你等我!”


    說完,撒腿就往外跑去,仿佛後麵有毒蛇猛獸追著,這個該死的壓製了她所有清楚的地方,她再也不要進來!


    終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紀氏興奮的跑到山門外,粗糙的手掌撫上庵門,庵外後門什麽都沒有,除了來時一個小包裹,地上依然是一個小包裹,沒有她想象中的車馬,沒有高唿母親的孩子,她就這樣孤零零的站在山門外。


    門被小師傅從裏麵關上。


    紀氏被推了出來,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後山,章臣盛怎麽沒有來?孩子們呢,莫非他們不知道她今天出來!


    對,定是不知道她能出來,紀氏立即又高興起來,包裹也不拿,向山下衝去。


    她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離開這裏,再也沒有做不完的活、沒有濃鬱的香火、沒有渴不能喝、困不能睡的日子!她解脫了,解脫了!


    紀氏向章府的方向跑,一路上跑破了鞋子也沒停下,甩開國庵寺是她此刻最大的目標。


    從中午跑到晚上,中間還有好心人讓她搭車,就這樣她還是跑了一天。


    抵達章府時,趙府兩個字,讓她不適應了一下,怎麽不是章府?莫非走錯了?


    紀氏小心的四下看看,幾年的國庵寺生活,讓她不敢隨意動作,當確認再三後,她才叩門。


    常管家探出頭,又迴去關上門。


    敲門聲又響起。


    常管家又探出頭,然後再次關上門。


    幾次再三後,常管家努力:“想找活幹先聯係牙婆,我們這裏不收散戶。”


    紀氏聞言嘴角發白,看看自己的穿著、現在的樣子,她定時蓬頭垢麵,無甚可取之處,但她相信馬上就過去了,她又會是老爺最寵愛的妾室,是左相府暗中最得勢的人,她兒女有福,才是章臣盛的正妻。


    紀氏又敲了門,這次她迫不及待的開口:“我是紀氏,我是大姨娘,我——”


    “這裏是趙府!”門嘭的一聲關上,常管家忍的臉色發青,睡眠不足,這一天來叩門的不計其數,更有甚者是各府的夫人,來求趙夫人趕緊再找個男人嫁了,簡直不知所謂!


    紀氏被關在外麵,在外麵凍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知道,章臣盛更趙玉言和離,章臣盛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紀氏瞬間狂喜,他們和離了!和離了是不是她就是正夫人!


    紀氏迫不及待的向路人指明的方向跑去,迎著清晨的光,她覺得新生活果然才剛剛開始,左相夫人的位置終於是她的了,她的女兒定能在宮中得到更高的位置。


    章院的門打開,蕭條破敗的小院落入紀氏眼裏。


    紀氏趕緊搖頭,讓自己清醒,心想一定是老爺還沒找到府邸,朝廷過一段日子就會給老爺安排住處。


    緊接著她走進來,偶然看到早起的姐妹,險些認不出來,她們沒有穿綾羅綢緞,沒有執扇輕舞,而是穿著粗布衣衫在做夥計。


    那些妾室也看到了她,頓時道:“過來!新來的婆子嗎?去灶上給我們取水,渴死了。”


    紀氏認出這是十二姨娘她們,頭上連個簪花都沒有?“是我,我是紀氏,是紀氏……”


    正在繡花貼補自己的十二姨娘聞言,詫異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繼而哈哈大笑:“你是紀氏?你是紀氏我還是趙夫人呢!趕快去幹活,不幹活一天都別想吃東西。”


    紀氏不屑的看她一眼,哼,懶得跟她計較,待她成了正夫人,讓這些女人好看。


    紀氏扔下她們迫不及待的向正房跑去:“老爺!老爺!我是紀氏,我是紀氏我迴來了……”


    十二姨娘立即起身:“反了天了,竟然敢在章家大唿小叫。”


    清晨和煦的涼風中,不用上朝的章臣盛從小妾房裏出來看到外麵大喊大叫的女人時,嚇了一跳:“你是誰!敢擅闖章家!”


    紀氏瞪眼後麵跟出來的嬌媚妾室,她竟然不認識,看來又是這些年新娶的,紀氏先收起心裏的不痛快。


    眼裏盈滿漾漾的水漬,聲音拿捏的委屈萬分:“老爺……”說著向章臣盛撲去。


    章臣盛本能的閃開,眼前的女人頭發淩亂,衣衫上都是補丁,眼神凹陷,皮膚蠟黃,還做出一副讓人垂憐的姿態,怎麽看怎麽讓他適應不了。


    紀氏撲了個空,更加可憐的看著章臣盛,納悶向來疼惜她的老爺,怎麽不來安撫她。


    聽到動靜趕來看熱鬧的妾室們,看到紀氏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副樣子,怎麽會有男人憐愛。


    也不照照鏡子,還使狐媚手段。


    沒有什麽秘密的院子,瞬間響起嘲弄的聲音,紀氏歸來,老爺嫌棄,的閑話,這一麽一會就刻入了人們的心底,這個紀氏算完了。


    章棲陽、章棲木、章棲影趕了過來,哪個孩子不儒慕娘親,現在他們的生活如此不如意,所有的期盼都放倒了母親紀氏身上。


    三個孩子衝過來,想上去抱抱母親,聽聽母親的安慰,就如這些天來,後院的姨娘們安撫她們的孩子一樣,可當看到紀氏的樣子,不知為什麽,三個孩子生生停住了腳步。


    就連最懂事的章棲陽都沒有衝過去,更別提怯步的章棲影,在她心目中,母親是柔美的是寬容的是比趙夫人還美麗溫柔的女子,可現在,那個跟小姨娘撕扯在一起,頭發發黃,麵色滄桑比家裏新請的粗傭還老的女人是她的母親嗎?


    章棲木怯步了,她娘怎麽可能跟人打架,還是跟姨娘們?


    章棲陽深吸一口氣,忽略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剛要走過去,突然袁氏出現了。


    “住手!想被賣出去嗎?”


    紀氏認為是這小蹄子勾引了老爺,才讓老爺忘了她,甚至不顧她的苦求,多年來積壓的怨氣爆發,全部撒在這小賤人身上,把她笑的歡快的臉撕爛,看她還敢不敢躲在臣盛背後笑話她!


    “啊!——我的臉——血!出血了——”小姨娘在聽到袁氏喊住手時,就不敢動了,她無兒無女,又有姿色,她怕袁氏把她賣出去填補家用,一收手被紀氏的手指生生摳出了血跡:“啊——”


    章臣盛見美貌妾室的臉被抓花怒了,瞬間上前推開紀氏:“你幹什麽!瘋子!她做了什麽你上來就打她!你真的是紀氏嗎!紀氏從來不是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題外話------


    他們家的鬧心事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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