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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錦衣衛這麽一鬧,杜白的身份也瞞不住了。


    華山派的弟子們得知自己的掌門是近年來有名的大奸臣,華山其他三峰更駐守臭名昭著的著錦衣衛後,他們也是一陣驚慌,可是在寧中則的保證下,在杜白公正嚴明的姿態下,他們忐忑的心情也慢慢平定下來,接受了這個事實。


    隻是華山派的大弟子令狐衝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卻是越來越感到自己的掌門深不可測,心中也是越發的敬畏了。


    這幾日杜白招了一批不識字的工匠上了思過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三天之後他才允許工匠們下山。


    之後杜白一連好幾天都不曾下崖,更在思過崖上住了下來。他說是在閉關修煉,連飯菜都是讓令狐衝定時送過去。


    這一日正午,令狐衝按時上思過崖送飯,這時他的身後多了一個小尾巴,正是寧中則的千金大小姐——嶽靈珊!


    這段時間華山派有關於杜白的閑言碎語很多,嶽靈珊也聽到了不少難堪的流言,眾所周知的是,嶽靈珊與杜白有婚約在身,所以這些流言蜚語也難免引到了嶽靈珊的身上。


    而嶽靈珊無辜被人詆毀,心中正是積累了滿腹的怨氣,她此刻上山,正是要對和杜白說個明白,劃清關係。


    華山的山路越高,越是寒冷,離思過崖越近的路,也越是一片蕭索。


    那山路盡頭,愁雲慘霧的中央,就是思過崖的入口。


    一陣冷冷寒風吹過,迷霧中央,忽然詭異的多出了四個墳頭。


    嶽靈珊嚇了一跳,等她迴過神來朝著這四個墳頭的碑文上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原來這四個墳頭,分別是華山奸細勞德諾和劍宗三個叛逆的墳頭。


    嶽靈珊很奇怪問令狐衝:“這是怎麽迴事?”


    令狐衝看了墳頭一眼,淡淡說道:“掌門曾對我說,這些叛逆生是華山派的人,死也是華山派的鬼。我們不能不管,總該好好安葬才是。不過他們生前做了錯事,進不得祖師祠堂,就隻能把他們埋在這裏了。”


    嶽靈珊看了勞德諾的墳頭一眼,走了過去,拜了一拜,合手說道:“二師兄,我娘他們都說你是奸細,可是平日裏你一點都不像是壞人,你也對我很是照顧,放心吧,日後我會為你上香的。還有,如果你地下有靈,下輩子一定好好做人啊。”


    令狐衝聽到嶽靈珊的話,心中不由感概:小師妹真是善良。


    思過崖上有一個山洞,除了山洞之外,崖上一無所有。


    自從杜白派了工匠上來,思過崖的空地上,就多了一座精巧雅致的八角涼亭。


    涼亭外,是浩瀚虛空,蒼茫雲海。


    涼亭內,是白衣如雪,一塵不染的杜白。


    山崖上的風是冷的,可吹過了涼亭後,風就突然涼柔和了下來,還多了幾許蘭花的絲絲香氣。


    杜白,無疑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他好似天地之間的青鬆,卻多了幾分風流。


    又似風雪之中的傲梅,又多了幾分文雅。


    嶽靈珊走上思過崖,癡癡看了杜白幾眼,眼中迷離一陣後,又猛地搖了搖頭,大聲叫道:“掌門,就算你是國師,我也不會嫁給你的。”


    杜白迴頭看了嶽靈珊一眼,淡淡一笑,說道:“這是你爹的遺願。”


    嶽靈珊的臉一下子黑了,她忿聲說道:“我不明白,百姓們不是都說你是一個大奸臣嗎?為什麽我爹還讓你當華山派的掌門。”


    杜白伸手招唿令狐衝和嶽靈珊過來,然後對嶽靈珊笑了笑問:“百姓們罵我罵的很兇嗎?”


    “當然。”


    嶽靈珊哼了一聲,表示不屑於杜白為伍。


    令狐衝走進了涼亭,給杜白拿出了飯菜。擺上了石桌。


    這些飯菜樣式簡單,卻十分精致。


    可是杜白看了一眼這些飯菜後,並沒有動筷,卻先倒了一杯酒,慢慢飲下。


    “靈珊,你知不知道,百姓們罵我罵的再兇,但跟我在朝廷的聲譽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倍的。”


    嶽靈珊有些奇怪,問道:“你在朝廷的聲譽很好嗎?”


    杜白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我在朝廷的名聲比民間還要臭許多倍。”


    嶽靈珊撲哧一笑,旋即板起了臉說道:“那你真的是一個大奸臣嘍。”


    杜白微微一歎,神色間似乎有頗多的感慨,頗多的無奈:“吾本逍遙人奈何”


    杜白的話還未說完,嶽靈珊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白眼一翻,嘲笑一聲:“你當了國師,又當了錦衣衛的大官,還占著我們華山派的掌門之位,就這樣你還說你逍遙,鬼才信呐。”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杜白長長一聲歎息,整個人一下子變得神聖起來:“身居高位的人,誰又沒有流言蜚語。人世間的爾虞我詐,官場裏的勾心鬥角。一些正直的人受不了這些,往往選擇了隱退桃園。可是在我看來,這是一種最不負責任的懦夫行為。大丈夫當仁不讓,世間人心這麽險惡,善良的人都逃了,那留下的不都是惡人了嗎?我不是貪戀權位,我是堅信自己精忠報國,我掌權,做的一定比別人好。”


    杜白慷慨激昂,直抒心胸,嶽靈珊與令狐衝聽得是呆若木雞,他們的都露出了一副無比震撼的樣子。


    世界上,竟真有如此精忠報國的大忠臣。


    掌門胸懷坦蕩,不畏流言蜚語,不懼世道艱險,這般壯誌,實在可敬可佩。


    嶽靈珊的心裏似乎微微動搖了幾分,對杜白也有些刮目相看。


    這時杜白似乎還意猶未盡,指了指八角亭邊的一塊斑駁巨石,又舉了一個例子:“令狐衝,嶽靈珊,你們看看石頭上的名字,知道他是誰嗎?”


    巨石上有被鑿刻的痕跡,上麵有三個蒼勁的大字,寫著一個人名


    ‘風清揚’!


    令狐衝曾經被發在思過崖麵壁過一段時間,他知道這塊寫有名字的巨石,原是思過崖石洞中一塊牆壁,不知為何緣由被掌門鑿下來,放到了此處。


    嶽靈珊看了令狐衝一眼,令狐衝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是誰。


    嶽靈珊掐著指頭算了算,說道:“風清揚,看這輩分,若離得近,應該是我華山派師叔祖輩的前輩。”


    “他曾經很有名,是華山派的第一劍客。”


    杜白點了點頭,歎息一聲,不知道到了什麽,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唔也許他曾經是天下第一的劍客。”


    “什麽。”


    令狐衝與嶽靈珊震驚失色,不約而同大叫了一聲,他們難以置信本派中,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前輩。


    “其實昔年華山內戰的時候,氣宗是應該敗的。我可以告訴你們,當時華山派氣宗的所有高手加起來,說不定也不是風清揚一人的敵手。”


    杜白輕輕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可凝重的神情中卻對自己的判斷很肯定。


    嶽靈珊聽到杜白如此抬高風清揚,還是不能相信,她反問一聲,說道:“既然風清揚那麽厲害,那為什麽劍宗會敗呢?”


    杜白嘿嘿一笑,沒有直接迴答,卻向令狐衝問了一句:“令狐衝,你來說說為什麽風清揚會敗呢?”


    令狐衝看杜白嘴角上一股若有若無的譏諷之色,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他頓了一頓,撓了撓頭說道:“不能力敵,當然是智取了。”


    杜白哈哈一笑,看著令狐衝搖了搖頭:“你說話到講究,智取是智取了,隻是這手段有些不光彩罷了。內戰之前,氣宗的祖師買通了一個妓女,騙風清揚前往江南成親。等風清揚迴山之後,華山的內戰早已經結束,一切也都塵埃落定了。


    傳言風清揚受不了這種刺激,舉劍自刎了。”


    啊


    嶽靈珊與令狐衝齊齊愣住,萬沒有想到風清揚居然會是這種結局。


    杜白的目光轉向刻有風清揚的石塊,深深一歎:“子曰君子矜而不爭,這其實是一句荒誕不經的話,風清揚看不慣華山氣宗劍宗內亂,自己躲清靜去了,結果華山那場慘烈的內戰無人阻止,幾乎葬送了整個華山派的未來,若是當時風清揚在場,以他的武功修為以及門派地位,焉能讓這場戰鬥打起來嗎?”


    杜白說道這裏,目光又轉向令狐衝:“令狐衝,你性情散漫,隨遇而安,這不是什麽錯事,但你若想要當華山派的掌門,就不能沒有一點擔當。”


    令狐衝在杜白淩厲的眼神下,被壓的不敢抬頭:“掌門說笑了,弟子哪有當掌門的野心。”


    “又是一個風清揚。看見你來氣。”


    杜白對著令狐衝很是失望,然後他轉過頭來,又是一聲歎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爭就避得了的。我們華山派與世無爭,不是還是成了左冷禪野心的絆腳石了嗎?”


    嶽靈珊見令狐衝在杜白的話下唯唯諾諾,連頭都不敢抬起了,心中不由不快,她哼了一聲,對杜白說道:“左冷禪哪裏比得上掌門威風,你的軍隊一來,什麽左冷禪,什麽嵩山派,還不都俯首投降嗎?”


    杜白忽然笑了幾下,他的目光看著嶽靈珊,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靈珊,你根本就不明白一個絕世高手的可怕。封不平的武功你們也見識到了,十幾個錦衣衛能圍的住他嗎?左冷禪的武功遠遠高於封不平,他能夠在千軍萬馬之間,任意往來,如果我指揮軍隊攻上嵩山派的話,恐怕左冷禪立刻前來刺殺,直接要了我的腦袋。所以當務之急,是找一個能夠抗衡左冷禪的高手。”


    思過崖的石洞中,寧中則忽然走了出來。


    嶽靈珊和令狐衝見寧中則出來,都是規矩了不少。


    寧中則顯然是聽到了不少涼亭中的對話,這時,她慢慢說道:“掌門,左冷禪武功雖高,但未必能比得過少林寺的方證大師,還有武當派的衝虛道長。隻要我們將嵩山派陰謀的證據找出來,請這兩位武林中的泰山北鬥主持公道,相信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寧女俠,你想多了。”


    杜白歎息一聲,搖了搖手,繼續說道:“且不說找尋證據需要花費多少時日,也不說少林武當願不願意幫我們出手,就是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真的出手,就一定能製伏左冷禪嗎?我得到消息,左冷禪秘密煉成了一種陰毒無比的寒冰真氣。這門武功的威力強的不可思議。有了這門邪功壓底,左冷禪早就不把少林武當放在眼裏了。他現在一心想著一統五嶽劍派,然後跟日月神教的東方不敗扳扳手腕,一切順利之後,他還要一統武林,完成這百年不遇的偉業。”


    “左冷禪真的這麽厲害?”


    初次聽到左冷禪的野心,寧中則也不鎮定了。


    杜白一聲歎息:“真的這麽厲害。”


    眾人一陣沉默。


    嵩山派暗中派勞德諾潛伏華山十二年,幾日前又令陸柏帶著華山劍宗的人前來奪取華山派的掌門,杜白直接命令錦衣衛直接殺了陸柏一行人。


    幾番衝突,可以說華山派與嵩山派徹底翻了臉,兩派之間不死不休。


    本來華山派的人以為有杜白的軍隊撐腰,並不畏懼嵩山派。


    可這個時候,寧中則突然得知了左冷禪居然有如此厲害的絕世武功,一時間也不禁擔憂起來。


    這時候令狐衝出了個注意:


    “掌門,既然不能力敵,那我們何不智取。”


    杜白一聽之下,被逗得笑了:“好想法,可惜左冷禪不像風清揚那麽愚蠢。”


    嶽靈珊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服氣說道:“那我們總該試試,總不能束手待斃吧。”


    杜白搖了搖頭,歎息一聲,眼中突然露出極為複雜的眼神:


    “嵩山派不足為慮,唯一擔心的是左冷禪的武功,其實我知道一門無比厲害的絕世武學,隻要練上兩個月,就能夠擊敗左冷禪。”


    眾人一驚,什麽武功居然如此厲害?


    隻練兩個月,就能擊敗五嶽盟主左冷禪?


    “百年修道,不如一日成魔。”


    杜白一向從容的眼睛中居然漸漸露出了驚懼的神色:“我所知的武功,是當今天下武功第一的東方不敗所修煉的功法,這門武功威力太大,又太過邪惡,練此功者,斷七情,絕六欲,六親不認。這絕不是人所能修煉的功法,這是魔鬼才能擁有的力量。”


    寧中則聽到杜白把這門武功說的如此可怕,心中也是不安,她忙勸道:


    “掌門,若這門武功真的這麽邪惡,那你別練了。”


    杜白擺了擺手,又走迴涼亭,在石桌上取了一杯酒,一口飲下,他似乎在壓驚:


    “寧女俠,你多慮了。莆田少林寺前代的紅葉禪師也修煉過這門絕學,他卻沒有踏入魔道,我想這其中一定會有什麽奧秘,這就是我這幾日一直閉關,就是在參悟其中的原因。”


    眾人聽杜白已經開始參悟這門武功,又想到他將這門武功說的如此可怕,紛紛擔心起來了杜白。


    寧中則這時也在旁邊勸道:““掌門,你一直光明正大,何必要用邪魔外道的手段,就算左冷禪再厲害,我們轟轟烈烈跟他鬥一場也就是了”


    杜白看了寧中則半晌,還是搖頭一歎:“寧女俠,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身為華山派的掌門,就要承擔保護你們的責任。好了,你也別勸我了,我自有分寸,會小心行事,你和靈珊一會先下山吧,這裏留著令狐衝照顧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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