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卻不見自己懷中的女子有所反應,低頭一看,竟是睡著了!有些失笑,看來自己果真不適合說這種話,難得說一次,她竟然沒聽到。

    ……

    逸王府,已經是忙得天昏地暗,人仰馬翻,好好的一樁喜事,鬧到最後竟然成了這般模樣!但讓人嘖嘖稱奇的是那白汐月,遇上了這般尷尬的境地,竟是不哭不鬧,反倒和下人們一起照顧著皇甫逸,讓那些想看笑話的人也沒有看成。

    皇甫逸蒼白著臉躺在床上,而皇甫夜低著頭,拿著那隻碎成兩截的玉笛,良久,也沒有說話。大夫診完了脈,說是胸口有鬱結之氣,才會吐血昏倒,好好調養一段時間自當痊愈。而那一聲厚重新娘禮服的人,也不顧這麽多人在場,拿著帕子給皇甫逸擦著臉。

    “懷寒兄,即是逸王殿下沒什麽事,朕就迴宮了!還有一事,後日朕便要啟程迴國了,今日特向懷寒兄說一聲。”北冥已經堆積了不少事情等他迴去處理,至於那個蘇錦屏……走之前自然要再送一份大禮!

    “不多留幾天麽?”皇甫懷寒開口挽留,其實心底還是希望對方早點滾蛋,東陵的事情他都煩不完了,現下又加上小九的事情,真是煩不勝煩,君臨淵走了也算是少了一個麻煩!

    “不了,朕再不迴去,恐怕北冥的皇位都要換人來坐了。”開口說著似真似假的玩笑。

    “哈哈哈,臨淵兄說笑了,即是如此,朕就不挽留了,隻是暮陽郡主的腿……?”那腿還沒好,行動不便是必然的。

    君臨淵隻是笑了笑:“這個就不用懷寒兄費心了,這點處事之能,朕還是有的!懷寒兄還是留下來照顧逸王吧,朕就先迴宮了。”

    “請!”皇甫懷寒也不再多言。待君臨淵走遠,那唇角的笑意才被冰凍住,看了看床上的皇甫逸,頓了頓,轉身踏了出去,不多時,皇甫夜也跟著跑了出去。

    站在楓樹下,負手而立,暗紫色的寒眸看著遠方,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冰冷的聲線響起:“夜,你覺得,朕做錯了麽?”他以為小九對那個女人不過是迷戀,怎麽也沒想到他居然能陷得這麽深。

    皇甫夜聞言,沉默了半晌,手上那碎成兩截的玉笛也似乎有千斤重,終,華麗優雅的聲線響起:“沒有!”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東陵,為了皇室,也是為了小九!等到除掉蘇念華的時候,若是堂堂的逸王妃就是蘇念華的女兒,逸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撇清這關係。

    “夜,終究是你最明白朕!”沒錯,他是自私自利,想要用皇甫逸的婚姻來平衡這些關係,也不能放蘇錦屏離宮攪亂了自己的計劃,更不可能讓一個不貞的女人來做皇家的媳婦,但是最重要的,卻是為了保住小九!

    “皇兄,總有一天,小九會明白的!”逸肆意江湖多年,久不聞政事,身上的草莽之氣早已大於對朝廷局勢的敏感度。所以才會暫時想不過來,可是他為什麽也沒有看出皇兄的企圖呢?

    低低一歎,抬步往皇宮的方向走去,一聲紫金色的常服,龍紋遍布,王冠束頂,墨發垂在腦後,踩著細碎的陽光離開。那背影,看起來霸氣非凡,卻也帶著濃濃的孤寂。

    ……

    冷宮。流鶯暗啞的聲音劃過夜空,一個白衣女子披散著墨發站在窗前,一雙明亮的大眼靜靜的凝視著夜空,像是在看著什麽,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一會兒,“吱呀”一聲,冷宮的門開了。

    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屋內,恭謹的聲音響起:“大小姐,將軍大人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請您放心,這件事情不會有半點差錯。”

    “嗯。”背對著他應了一聲,“那個賤人死了麽?”問的,自然是赫連容若。

    “沒有!斷了雙腿,現在是隻能躺在床上,哪裏都去不得,但是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麽。賢妃那邊倒是什麽動靜都沒有,頗有寵辱不驚的架勢,但後宮還是有不少人把矛頭對準了她。不過屬下卻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那黑衣人開口稟報。

    “知道了,下去吧。”冷聲吩咐,冷傲自恃,高雅若梅。

    待那黑衣人踏了出去,南宮寧馨才癡癡地望著天空,而後,笑了,低低的開口:“皇上,你終於要達成夙願了,你開心嗎?”

    可是天上的明月,是不會迴答她的問題的。自嘲一笑,待在這冷冷清清的冷宮已經兩年了,她竟然也學會自言自語了。

    ……

    一大早,蘇錦屏醒來,便又是在百裏驚鴻的床上,但是今天跟往常不同,她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壓著自己的胸口,有點難受。一睜眼,便看見了麵前那張謫仙般的臉,靜默了幾秒鍾之後,忽的爆發出一聲尖叫:“啊——”

    睡眼惺忪的將眼眸睜開,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光芒四散,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怎麽了?”這一次,是真的被她驚醒的,所以聲音不複冷清,還有些撒嬌的味道。

    蘇錦屏看著自己胸

    前的那隻手,用一種“你真令人發指”的表情看著他:“你這個色狼!還不把你的爪子拿開!”

    他聞言,臉上懵懂的表情慢慢的消失不見,好像是清醒了過來,將自己的手收迴來。

    緊接著,蘇錦屏又發現了一個讓人吐血的問題:“為什麽我們還沒穿衣服?”搞什麽飛機!她昨天晚上睡得那麽死嗎?被人家扒幹淨了也不知道!

    “嗯?”似是有些迷蒙,隻是銀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沒給蘇錦屏看見。

    “嗯你妹啊!別給老子裝傻,你說說看,為毛我們沒有穿衣服,還有,你的爪子還放在老娘的胸口?”蘇錦屏火氣極大,對著他的臉一陣狂噴!

    鳳眸也將他的上半身看了個幹幹淨淨,虎著一張臉壓抑著噴鼻血的衝動!

    這下他好似才反應了過來,淡淡的開口:“聽說,這樣對孩子好。”聲線清冷孤傲,還聖潔的如同冰山雪蓮,怎麽都不可能將麵前這個人、將他發出來的聲音,同一個色狼聯係在一起!

    但是蘇錦屏也不是傻子,雖然她不是很清楚真正的孕婦是什麽樣的,但是絕對不可能還有這麽一說,孕婦不穿衣服會對孩子好?還要把爪子放在胸口?坑爹呢?:“胡說!你以為老娘是傻的?”

    這一吼,他當即不說話了,隻是淡淡的坐著,側著身子對著她,一動不動,墨發散在蜜色的肌膚上,形成致命的誘惑。

    蘇錦屏虎著臉,將自己的衣服拿過來飛快的套上,很是防備的轉過頭看著他:“我今天才認清楚了你這個人,假正經!”

    假正經?嘴角有些微抽。

    沒聽他迴話,蘇錦屏有轉過頭瞅了他一眼,隻見他容色淡漠,隻是眼底出現了一絲絲委屈之色,雖然不明顯,但是也隱蔽了,呃……“那個,你是不是被人騙了?”這家夥這個性子,也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啊,該不會是被人騙了,所以才……

    他聞言,也沒說什麽,起身,穿衣,徹底的漠視了她。

    於是,蘇錦屏知道了,這家夥果然是被人騙了,然後迴想起自己剛剛竟然把他吼了一頓,這似乎很是不妥,而且她早就把人家吃了,現在還裝什麽純潔!內心中含著對自己濃濃的鄙視和唾棄,慢騰騰的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而後爬下床,支支吾吾的開口:“那個,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故意罵你的,不過你以後還是放聰明點,別又被人騙了!”

    說完,那人還是背對著她,一言不發。一簇小

    火苗在蘇錦屏的心中燃了起來,明明是他自己蠢,被人家騙了,怎麽還對著自己賭起氣來了:“喂,你……”一串吼聲就要脫口而出。

    結果被人家一句輕飄飄的話堵了迴來:“不是說,對我好麽?”

    於是,那滿目怒氣的某女,瞬間噎住了,咬牙切齒了半晌,強擠出一絲笑意,故作溫柔的道:“親愛的,不要生氣嘛,我隻是一時衝動而已!生氣對身體不好,要是你氣病了,咱們的孩子就成孤兒了!”

    氣病了就成孤兒了?病了就一定會死麽?嘴角有些微抽,卻還是背對著她,一動一動,將那委屈的小模樣扮演了一個十成十。

    蘇錦屏再次深唿吸了一口氣,在心中自我安慰,不要生氣,千萬不要跟他生氣,這家夥就是這樣,她要習慣,半晌,終於緩過了勁來,柔聲開口:“小鴻鴻,你就原諒我一次吧!”

    小鴻鴻?再次聽見這個稱唿,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心下也知道對方的耐心就快用光了,冷冷清清的聲音響起:“嗯。”一個字,雖是淡薄若素,但卻仿佛夾雜著委屈無數,萬分可憐,自然讓蘇錦屏心中的火氣慢慢的消了下來。

    某女低著頭,諾諾的開口,一副做錯事的模樣:“我迴去了!”今日是六號,宮中都在處理著婚禮後續的事情,後日才能領到銀子。

    理所當然的,又沒有聽到迴話。

    蘇錦屏的眼角跳了跳,磨了磨牙,幾個大步踏了出去,她這輩子真是倒黴透了,遇見這麽個悶騷貨,還非得負責不可!

    怒氣蒸騰的走人,卻沒有看到在她離開房間的同時,她身後的人,寡薄的唇畔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偷了腥的狐狸。

    ……

    迴了景仁宮,便見著淺憶站在門口等著她,翹首盼望,顯然,看她那模樣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皇甫懷寒應該隻是把她抓起來了,什麽事情都沒有告訴她。

    “小姐,奴婢聽說逸王殿下娶親了!”娶的不是您,這句話她放在心中沒說,卻在悄悄的看著蘇錦屏的臉色。前幾天突然被人帶走了,在地牢裏麵莫名其妙的關了幾天,昨天晚上才被放了出來,心裏還在著急小姐已經嫁到逸王府了,自己怎麽辦,結果卻聽說嫁入逸王府的不是小姐,而是那個什麽白小姐。

    “嗯!”應了一聲,臉上看不出喜和悲,但確實顯然不太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進了屋,拎起掃把正要走,淺憶又說起一事:“

    小姐,那會兒賢妃娘娘的宮中,有侍婢前來,說是讓您今天晚上代賢妃娘娘,去一趟皇後娘娘的宮中,探望皇後娘娘的傷勢!”

    秀眉一擰,賢妃要去看赫連容若,要自己一個掃地的宮女去探望個毛線?這特麽的不是扯蛋麽?

    “小姐,奴婢覺得您不能去,可能有陰謀。”就連單純的淺憶也看出了這件事情的不簡單。

    蘇錦屏聳了聳肩:“能不去嗎?”

    淺憶頓時語塞,確實,賢妃娘娘下了死命令,說小姐就算是今日忽然重病了,爬也要爬過去。

    見她不說話,蘇錦屏便笑了,明知是陰謀,但是她也是非去不可,但是她蘇錦屏也不是傻子,鳳眸眯起,腦中閃過千萬個念頭,最終對著淺憶開口卻見不遠處吩咐:“淺憶,過來!”

    附在她耳邊說了好幾句話,淺憶的表情一直都十分驚奇,聽她說完,開口問道:“小姐,您要這個東西做什麽?”

    “別管我要來做什麽,你就說你找得到嗎?”蘇錦屏笑看著她。

    淺憶皺了皺眉,覺著這個東西似乎不是那麽好找,但是,腦中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了冷公子的那個墨竹哨,她找不到,可以讓冷公子幫忙啊!隨即笑著點了點頭:“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幫您完成任務!”

    “嗯!”蘇錦屏笑了笑,就預備出門,“那就交給你了,我該去掃地了,不然那個狗皇帝又要找茬了!”說起皇甫懷寒的時候,蘇錦屏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但慢慢的又歸於淡然,人家自家親兄弟相互算計關自己什麽事,她又不是聖母,管那麽多做什麽?

    “是!小姐,您去吧!”淺憶已經習慣了自家小姐對皇上的稱唿,隻是低著頭竊笑,也沒有多說什麽。

    蘇錦屏正要出發,卻見不遠處,一個錦衣女子被擁簇而來,鳳眸眯起,遠遠的看著她的臉,是一張陌生的麵孔,在識人這一點上,蘇錦屏向來都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不遠處的那個女人,很明顯,自己並不認識,而且看她的穿著,也不像是後宮裏麵的人。

    那女子一隻腳踏入景仁宮,便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撲扇了幾下空中的灰塵,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掃向院子,麵露嫌惡和唾棄之色,緊接著掃向一身宮女服的蘇錦屏,在看到她的臉之後,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妒恨,接著又慢慢的變為不屑和鄙夷,而後那嬌俏的聲音響起:“你就是那個蘇錦屏?”聲音高亢跋扈。

    “是!”那個蘇錦屏?自己又是怎麽得罪這

    號人物了?這張臉看起來有點眼熟,但是又不太眼熟,想不清到底在哪裏見過,忽的,腦中電光一閃,那雙眼睛,跟君臨淵不是一樣麽?這個女子長得也很美,五官輪廓亦很是精巧,但比起君臨淵那張冷豔的臉還是遜色了不少。

    一個“是”字落下,那個女子幾個大步上前,對著蘇錦屏冷笑一聲,不由分說的揚起手,就要對著她的臉揮去……

    “啪!”的一聲響起,緊接著所有人都怔住了,因為那女人的一巴掌,竟然奇跡般的拍到了她自己的臉上,這是怎麽迴事?!打完之後,那個女子對自己的這一巴掌也是滿心的疑惑,隨即又變為惱怒,而周圍的人都是想笑而不敢笑,淺憶的一張俏臉更是憋得通紅。

    蘇錦屏在心底冷笑一聲,想打她,是那麽容易的麽?她不過是輕輕側了一下身子,又不動聲色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而已,但是這還不夠,隻見某女一臉驚詫的看著她,那神態,仿佛是看見了一個腦子有病的人一般,但又似乎不敢說破,而後支支吾吾的開口勸導:“這位姑娘,您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慢慢的說出來便罷了,何必無端端的打自己一巴掌,瞧瞧,您的臉都被打紅了,一定很難受吧?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給你們家主子找塊冰敷敷!”

    說完之後,猶覺得自己太仁慈了,又笑眯眯的開口:“其實如果您犯的錯真的需要狠狠的給自己幾巴掌的話,也不用您親自動手,那手打得多疼啊,奴婢很願意為您效勞!”

    那一巴掌打上了自己的臉,那女子本身就極為惱怒!緊接著又聽見蘇錦屏這話,險些沒硬生生的氣得她吐出一口鮮血!一雙丹鳳眸更是要噴出火來:“你這賤婢,本公主能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你竟敢胡言亂語!我打你你竟然還敢躲?居然還妄想打本公主,本公主看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聽她這段話一說完,別說是蘇錦屏了,就連淺憶的嘴角都有點微抽,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口一個“本公主”的自稱,說完之後還問人家知不知道她是誰。不就是個公主嗎?

    “不知是哪位公主?”皇甫懷寒和君臨淵都被她得罪了一個遍,一個小小的公主算個毛線!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怕多得罪幾個。

    還不待那個女子說話,她身後的侍婢就站了出來:“這可是我們北冥的公主殿下,也是你們東陵的三王妃,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見著公主殿下竟敢不跪,居然還敢出言對公主殿下不敬,你該當何罪!”

    “啟

    稟公主殿下,奴婢最近腿疼,膝蓋僵直,所以根本就跪不下去!還有,奴婢曾經聽說北冥公主,不但美貌善良,而且胸襟開闊,對下人也極其寬厚,所以就鬥膽不跪了!”朗聲說完,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輕視。讓她對著一個要對自己動手的人下跪,而且這個人還半點不能入自己的眼,她蘇錦屏還沒窩囊到那個份上!

    “好你個賤婢!果然是伶牙俐齒,本公主打你你居然也敢躲,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來人,給我掌嘴!”一聲厲喝,但是翻來覆去也就隻會說那幾句話。

    緊接著,她身後的幾個人上前,揚起手就要打,這下蘇錦屏身後的淺憶就有些焦急了,真是想不明白皇宮的娘娘們沒事找茬就罷了,為什麽北冥的公主也要刁難自家小姐!

    可是,不多時,一聲一聲的慘叫聲就響起了,那幾個想要動手的女子,皆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手腕,仿佛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緊接著,某女狀似驚詫的開口詢問:“原來您剛剛那一巴掌不是為了打自己,而是為了打奴婢啊?”這話一出,淺憶又是險些噴笑出聲,還不待北冥公主再次發難,蘇錦屏就又開口:“不過奴婢鬥膽請問公主,奴婢身犯何罪?若是沒有犯罪,您又有什麽理由來責打奴婢?”

    北冥的公主?看她的模樣和年紀,應當是君臨淵的妹妹,飛揚跋扈,一看就是受人挑撥而來,真不明白君臨淵那麽聰明陰毒的人,怎麽會有這種蠢貨般的妹妹!不過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對於這種上門找抽的蠢貨,她還是很樂於成全的。

    君臨夢見自己的幾個侍婢都奈何不了她,心下也是怒火中燒,開口對著蘇錦屏怒吼:“本公主想打你,還需要什麽理由!你這賤婢,竟敢傷了本公主的人,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這一聲高唿,門口的侍衛便都進來了。一進來之後,就是猶猶豫豫的兩邊看,雖說三王妃身份高貴,下的命令他們應該聽從,但是他們是禦林軍,禦林軍隻聽從皇上一個人的命令,皇上不開口,他們向來是很少管宮中的瑣事,而且一般娘娘們處置宮人,也都是自己宮裏的下人就能收拾了,也用不著他們,所以看著這個情況,也不知道是拿人,還是不拿。

    正猶豫間,君臨夢對著那群侍衛走了過去,揚手就給了那個侍衛長一耳光!“啪!”的一聲響,緊接著就是一陣怒喝響起:“本公主讓你拿下那個賤婢你沒有聽到?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誰?我可是堂堂的北冥公主,更是你們東陵的三王妃,你竟敢將本公主的話當做耳旁風?

    ”

    蘇錦屏站在房門口冷眼瞧著她,這樣的蠢貨,真不知道是本身就這麽蠢,還是被君臨淵有意引導成這樣的,她這一巴掌揮下去,那侍衛長能聽她的才怪了!

    果然,侍衛長也是個硬骨頭,被無緣無故的打了一耳光,還是當著這麽多屬下的麵,真是麵子裏子都丟光了,冷笑一聲,開口:“三王妃,禦林軍除了皇命,誰的命令都不用聽從,屬下沒有職責幫您拿下蘇錦屏!”

    “公主殿下,您還是讓開吧,奴婢有公務在身,就不陪您了!”蘇錦屏看了看天色,自己上工的時辰也到了,再不去就遲了,去晚了挨了板子是小,扣了工錢是大!說著就想要繞過她。

    “你給本公主站住!”一聲怒吼,然後對著那群禦林軍道,“你們當真要抗命?你們可不要忘了,我皇兄現在就在東陵,隻要他一句話,等著你們的就是滅九族的大罪!”

    這下蘇錦屏是翻白眼的心思都有了,這女人,已經蠢鈍到了一種境界!堂堂一個三王妃,隻要說幾句話表示出了事由她一力承擔,那群侍衛肯定聽命將她拿下,結果卻一通嘶吼,威脅恐嚇,既降低了自己的身價,也讓人家更加鄙夷她!最後就算是受了她的威脅,心底也會對她無比唾棄。

    那侍衛長雖是滿腹怒氣,但卻也被她提出的君臨淵驚了一下,確實,誰都知道那個看似溫雅的北冥皇帝,其實是心狠手辣至極,要是他想要自己的命,隻要一句話,便能解決。可是順從了這個飛揚跋扈的女人,他又覺得自己的麵子格外掛不住,幾經權衡之下,開口道:“屬下可以幫您把蘇錦屏帶到皇上麵前,請皇上定奪!”

    雖是不敢與她作對,但也不想遂了她的意!送到皇上麵前,是非對錯,自然有皇上定奪,反正自己麵前的這個瘋女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受害者!

    “好!見皇上就見皇上!本公主定要皇兄將你們這群人都碎屍萬段!”驕橫的聲音響起,冷冷的掃了蘇錦屏一眼,就對著禦書房的方向而去。

    而蘇錦屏本來也是要去禦書房上工,拎著掃把,就跟著她走了過去。眾侍衛們一起跟在她們幾人的身後……

    到了禦書房,踏上那白玉樓梯,到了門口,便是一聲嬌喝:“你們快點給本公主進去稟報,我要見皇上!”逸王才剛剛大婚,皇上下旨免朝三日,所以皇甫懷寒此時正在禦書房。而明日就要啟程迴北冥的君臨淵,也在裏麵和他一起下著那盤沒下完的棋。

    “懷寒兄,這一局若是不分出勝負,朕還真

    是舍不得走!”君臨淵笑著開口,溫柔的聲線中暗藏冷厲。

    皇甫懷寒聞言,勾了勾冰冷的唇角:“即便是臨淵兄舍得,朕也舍不得!”君臨淵來東陵已經有數十天了,但是他們這一盤棋,卻是到今日都沒有分出勝負!其間還一度陷入僵局,最終又解開,緊接著又僵持。

    “聽見了沒有,給本公主動作快點……”

    “誰在門外喧嘩?”皇甫懷寒的聲音有些不悅,今日早上自己進禦書房的時候,沒有看見那個蘇錦屏,想來可能是因為昨日的事情,心情絮亂所以來遲了,自己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進了禦書房,既沒想過責難,也沒有派人去催。更讓他奇怪的是進了禦書房之後,總覺得有些不習慣,還有點心緒不寧,真是詭異,此刻都聽見門外的吵鬧之聲,自然更加不悅。

    小林子趕緊跑到門口,一看門口的狀況,又馬上跑迴皇甫懷寒的身邊,隨即看了看君臨淵,而後對著皇甫懷寒稟報:“啟稟皇上,是三王妃來了,要求見您!”

    三王妃聽說自己的皇兄和表姐都來了東陵,言忍不住思念之情,所以向皇後遞了折子請求入宮看望自己的表姐。雖是親兄妹,也是要避嫌的,所以不能說看望自己的皇兄。皇後現下雖然已經隻是個擺設,但是身份還是放在那裏,她收到這個折子之後,沒有多想便應了,這件事情皇上也是知道,隻是沒有過問,不過這三王妃不是要去看自己的表姐麽?一大早的鬧到這裏來幹什麽?

    “哦?是皇妹?”君臨淵一隻手持著白子,臉上的表情忽的有些玩味起來,語氣驚喜,但麵上卻看不出什麽真正的高興之色。那個蠢女人來這裏做什麽?

    “快請!”皇甫懷寒將手中的黑子放進一旁裝著黑子的玉盒中,狀似熱絡的開口。畢竟君臨淵在這裏,怎麽都是要做做樣子的。

    小林子領命,便踏了出去。不多時,禦書房的門被打開,君臨夢飛快的衝了進來,一見君臨淵,一喜,竟是無視了皇甫懷寒,直接對著君臨淵開口:“皇兄,您也在?”皇兄向來是最寵她的,不論她犯了什麽錯,都沒有處罰過她,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也都是無條件的維護著她,所以皇兄在這裏,這一戰,她定然是必勝無疑!今日那個蘇錦屏,死定了!

    “嗯。”君臨淵淡淡的應了一聲,容色冷漠,看不出絲毫兄妹之誼,更沒有開口提醒她她現在的行為不妥。

    君臨夢忽的感覺有些不對,但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轉過頭看見了皇甫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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