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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老爺子的書房裏,千羽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千羽,你來看看這幅畫。”


    老爺子招唿千羽過去,同時從抽屜裏取出一幅畫,將其展開了一半放在桌上。


    千羽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畫,又用手輕輕捏了捏紙張的材料,觀察良久之後說道:“師父,這好像是民國時期馮大師的《仕女捧桃圖》吧?從畫風和筆墨來看,確實是馮大師繪畫的一貫風格,而這紙張也是當初上滬那邊特有的宣紙,聽聞當年馮大師晚年就定居在上滬那邊,所以這應該是他的真跡無疑。”


    “不錯,小家夥有點長進啊。”


    老爺子笑著拍了拍千羽的頭,隨後將畫作拿了起來,歎了口氣道:“能夠從用紙材料和畫風來判斷,說明你已經又進步了。不過,還是不夠。今天之所以讓你看這幅畫,是因為我要借此給你好好上一課。”


    說著,老爺子將畫作完全展開,千羽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師父,這……這幅畫看起來好像有些奇怪啊。”


    在老爺子將整幅畫作完全展開之後,千羽上下打量了一遍,卻發現這幅畫全然不同於老爺子以往給他看過的那些畫,無論真品還是仿品。


    如果隻是單純的看上半部分的話,畫作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如果從整體上來看,千羽則覺得有些別扭了。雖然這幅畫看起來畫風是一脈承接下來的,無可挑剔,但是千羽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然而具體哪裏有古怪,他暫時還說不上來。


    “嗬嗬,小家夥,你也看出來啦?”


    老爺子自嘲一般笑了笑,隨後將畫作重新放迴了桌麵上。


    說著,老爺子用手輕輕撫了撫這幅畫,似是自言自語一般,苦笑著對千羽講述起這幅畫的來曆:“這幅畫作,是我多年前從一個私人交流會上麵拍迴來的。那個時候的我,還太年輕,太過於相信自己的專業知識和運氣,隻看到這幅畫的上半部分,就如獲至寶一般,興衝衝地將其買迴了家中。”


    “迴到家中,將這幅畫展開一看,我才發現了異常。後來,經過多方打聽,我終於了解到,原來這幅《仕女捧桃圖》早些年曾經因為戰亂而被損毀過,隻剩下了上半部分流傳於世。後來,不知被哪個高手把下半部分又給重新臨摹了出來,就連紙張都選擇了當時上滬特有的宣紙,偽造得幾乎讓人看不出來任何瑕疵,所以我不得不承認,那一次確確實實是打眼了。”


    “這……連師父您都能被騙?”


    千羽在目瞪口呆地聽完了老爺子的講述之後,忍不住有些驚訝地脫口問道。千羽跟在老爺子身邊學習古玩鑒定的知識,已有半年之久,對於老爺子在古玩方麵的深厚造詣,心裏自然是十分清楚的。這幅畫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老爺子這等高人栽個大跟頭?


    老爺子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對千羽說道:“唉,當時老夫也是年少氣盛,我以為憑自己多年所學,便可鑒賞古玩,殊不知這上下五千年積澱下來的文化,浩如煙海,況且民間高手又那麽多,打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當時也怪老夫太過自信和貪婪,不然也不會被如此輕易的就被蒙蔽了。”


    說完,老爺子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千羽的小腦袋,一臉欣慰地對千羽說道:“你小小年紀,學什麽東西果然還是很快。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雖然你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能看出這畫有古怪,已經很是難得了。不過,這種事情在古玩圈裏麵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民國時期曾經有一個國術大師,他的真名已經逐漸被人們所忘卻,現在人們隻知道他的外號,稱他為“冷一眼”。他之所以叫“冷一眼”,是因為他這個人是個脾氣刁鑽古怪的怪才,他有個習慣,看畫從來隻需要看上一眼,即刻便可知道真偽,因而得以名聲大噪。


    冷一眼在古玩鑒定方麵造詣頗高,於是就仗著他那無人可比肩的鑒賞才能,心高氣傲,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也因此而得罪了不少人。


    一次,有一個一直不滿於他那目中無人脾性的人,專門給冷一眼拿來了一副畫讓他鑒賞,還與他打賭,說如果他冷一眼的鑒定結果準確無誤,就許給他黃金萬兩。可如果冷一眼無法甄別出那幅畫的真偽,或者是最終的鑒定結果錯誤,冷一眼就必須當眾承認他自己是浪得虛名,並且從此退出古玩鑒定行業。


    恃才傲物的冷一眼何曾被人如此挑釁過?那萬兩黃金在他眼中比糞土還不如,但是有人竟敢如此公然地質疑他冷一眼的鑒定才能,冷一眼這下可就坐不住了。於是,冷一眼當場拍案而起,想都沒想,就當著眾人的麵接下了那個人的挑戰。


    幾天之後,那人便將那幅畫送了過來。那人將畫拿到冷一眼麵前,放在桌子上,然後將那幅畫的卷軸緩緩打了開來。


    冷一眼站在這幅畫的跟前,細細端詳了起來。在那人將這幅畫初打開的時候,冷一眼心中便已有了幾分猜測,等那人將畫展開到三分之一時,冷一眼就已然有了大致七八成的把握,待到那人剛剛將畫展開到一半的時候,冷一眼就已經得出了胸有成竹的結論。按照他的習慣,有了定論便無需再看下去了,於是他抬起一隻手:


    “這幅《千裏江山圖》是北宋王希孟於他十八歲那年所畫,但是在創作不久便離世了。是當時的青綠山水畫作品,同時也是我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這幅畫以‘咫尺有千裏之趣’的表現手法和精密的筆法,描繪出了當時祖國的錦繡山河。畫中描繪出峰巒起伏的群山和煙波浩渺的江湖。”


    “布置的手法依山臨水,旁邊畫出漁村野市,水榭歌台,茅屋草舍,水墨長橋,同時穿插捕魚,行船,走路,趕腳,遊玩等人物活動。你們再看這裏。”


    說著,冷一眼手指點在畫上,“畫中人物形象精細,刻畫入微,人物雖然細小如豆,但是意態卻是栩栩如生,飛鳥雖然輕輕一點,卻頗具翱翔之勢,這確是王希孟的真跡無疑。”


    既已得出結論,才高氣傲的冷一眼覺得沒有再繼續看下去的必要了,於是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那人將畫收了起來,然後當眾宣布出了他的鑒定結果。


    冷一眼的鑒定結果是,這幅百分百是真品,正是《千裏江山圖》無疑。


    然而,那個挑釁冷一眼的人卻笑而不語,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大手一推,將那幅畫的卷軸在桌上骨碌碌的用力推了出去,使得這幅畫的全貌完完全全地展現在冷一眼的麵前。


    冷一眼定睛一看,卻驚得一股冷汗從鬢角隱隱流淌了下來,之前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態舉止此時已經完全被驚慌和訝異所取代。這下冷一眼再也顧不上保持一直以來氣定神閑、穩如泰山的儀表了,他慌慌張張地撲到了那幅畫的近前,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幅畫的上半部確實是真跡無疑,但是展開畫作的下半部分,卻不是那麽迴事了。雖然畫作承接得也算是頗為完美,但是下半部分卻並不是王希孟的真跡。看來,下半部不知為何已經丟失或者被毀,眼前的卻是被人重新補上的。


    他步伐慌亂地連忙走到那人跟前,拉扯著那人的衣襟,氣急敗壞地質問那人這幅畫是怎麽迴事,然後還指責那人說,這分明是他有意設下的一個圈套,用來誆騙自己的。


    麵對冷一眼這副因為自負而失算敗北的狼狽樣,那人更加得意的不得了,隻是態度頗為冷淡地聲稱這與他無關,分明是冷一眼自己不肯看這畫的下半部分的,還說讓冷一眼願賭服輸,盡快兌現退出古玩鑒定行業的承諾。


    如同冷一眼那般心比天高、目空一切的天才,通常把臉麵看得比什麽都重要,甚至有的時候會有一種偏執,最後反倒因此而害了自己,冷一眼也沒能逃脫這樣的命運詛咒。


    冷一眼為了不讓外人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說他不信守諾言,竟然真的就此退出了古玩鑒定行業,自打那件事以後,便再也沒有接過一單古玩鑒定的委托,漸漸的,冷一眼就在這個行業裏麵消失了,最終隻空留一個響當當的名號,被後人銘記。


    “這……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千羽聽完整個故事後,眼中露出一絲震驚的神色。秦老爺子卻是笑著擺了擺手,道:“嗬嗬,其實我還沒有說完。那幅畫的上半部分,也就是被冷一眼認為是真跡的那部分,其實也是某位高人從真正的真跡上揭畫接下來的。眾所周知,宣紙質軟,隻要用特製的藥水調配好,用毛刷沾上藥水在宣紙的一角反複輕刷,一般都能從上麵揭下來幾層,至於能夠揭下來幾層,那就需要看宣紙的質量了。而那幅畫,其實隻不過是從真跡上揭下來的其中一層畫,再加以裝裱,所以就又變成了一幅真跡,然而這幅揭下來的畫不知為何下半部分被毀,被人再次補上之後,這才用來蒙騙冷一眼的。”


    “所以,就算那個人不給冷一眼看下半部分,單從上半部分來講,那幅畫也不能說就是真跡,因為現在這幅畫的真跡在古宮博物館裏麵待得好好的呢,這迴你明白了吧?”


    “古玩行當裏麵的水可真深啊。”


    千羽聽後心有所感,暗中吐了吐舌頭,嘀咕道。


    沒想到秦老爺子看到千羽這個動作,一下子眉毛皺了起來,他急忙一把拉住千羽的手,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千羽的舌頭和麵相之後,眼中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小羽,你……最近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出門的好。我觀你這兩日氣色隱晦,印堂發暗,舌頭發黑,怕是會有血光之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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