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應對 文 /


    幾番思量之下,終於將事情和盤托出:「我不是榮王的人,也不是別的誰的人。」


    最落魄的時候,周蓉曾經救過他的性命。斬風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就算當初的恩人大變了模樣,她找到自己想請自己幫忙的時候,還是沒有拒絕他。


    聽從周蓉的吩咐,將灌下藥的櫟陽如故送去太子別院那一件事情,是他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愧對良心的事。


    雖然最終櫟陽如故沒出什麽事,但斬風一直良心不安。他離開太子別院的那一刻就開始後悔,好在櫟陽如故沒出事,他想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出一些補償。


    沒想到他的存在,卻讓對付產生了更大的困擾。


    一開始愣頭愣腦自以為是的幫助,在櫟陽如故看來都是有人居心叵測。


    於是他改變了想法,決定不插手櫟陽如故的事情,隻跟在遠處保護著她,卻沒有想到一早就被櫟陽如故發現了。


    她不禁暗自迴憶那兩個哥哥的容貌。


    因為時間隔得太久,具體的樣子其實記不太清楚,不過和方才那兩張容顏重疊,似乎真的有挺多相似之處。


    思極此,櫟陽如故連忙鬆開了兩人,將手收迴袖中,尷尬地給二人行禮:「見過二位兄長。」


    櫟陽初謹和櫟陽初沛離開櫟陽府的時候櫟陽如故年齡還小,不記得他們的模樣也是正常,倒是兩人對櫟陽如故的容貌有些印象,第一眼就認出了人。


    櫟陽如故打小生得水靈,她年紀還小的時候脾氣也沒有後來那樣暴躁,幾乎是人見人愛的小女娃。兩個人早些年還經常抱她,如今雖然許久不見,那份情誼卻還在。


    興沖沖地上去搭話,誰曾想櫟陽如故非但忘記了他們,竟然還第一時間對他們動了手!


    措手不及。


    眼下她倒是想起來了,卻規規矩矩地給自己行禮,如果不是她前一秒還兇神惡煞的,還真有一種我家有女初養成的欣慰感覺。


    但是沒有那個前提。


    上一秒還在對自己動手,下一秒又裝起了名門閨秀,櫟陽初沛絲毫不給麵子地笑出聲來:「大妹妹,你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揉著被扭到的肩膀,看他的樣子,對櫟陽如故的暴力行為並不是很在意:「不過……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習武的?還有兩下子嘛。」


    甚至他還開始嘖嘖稱讚,櫟陽如故更加尷尬了。


    她還沒有想好怎麽開口解釋,櫟陽初謹也沒有給她開口的時間。比起櫟陽初沛帶著三分獵奇心理的模樣,櫟陽初謹要一本正經得多:「大妹妹,你是女子,怎麽能這樣粗魯?為女子者,當……」


    這是要開始說教?


    櫟陽如故隱約記得,她這個大哥,平時就是這樣刻板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從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他不但對自己的要求極高,對別人的要求也絲毫不放鬆。


    不過他這一套理論,在櫟陽如故這裏卻是行不通的。


    這要是換做別人,櫟陽如故可能張口就懟,也可能轉身就走。但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大哥,就算再不贊同他所說的,麵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一些的。


    她微微一笑,張口打斷道:「哦?那大哥以為,女子當如何?今日站在這裏的是二位哥哥,但倘若換做了別人呢?倘若有外男進了櫟陽府,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想抓我的肩膀,我也應該好言相勸,而不是先製服他,是嗎?」


    「這……」櫟陽初謹道,「平白無故闖入別人的院子,這豈不是……豈不是……」


    櫟陽初謹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還是說不出口,換了說法道:「定是他在家中無人教導,才會做出這等事情。這樣的人,妹妹更要勸導才是,千萬不能讓他誤入歧途。」


    櫟陽如故因他的迴答聽得一愣。


    勸導?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啊!都跑到別人的院子裏來了,不請自來,還莫名其妙搭上姑娘家的肩膀,這種情況完全就是流氓行為了啊!還勸導?


    你跟殺人犯講道理人家聽麽?


    倘若她慢了一步被人製住了,她還有機會開口講道理麽?


    站在一旁的櫟陽初沛似乎看出了櫟陽如故心中的想法,以手掌掩唇,掩耳盜鈴的模樣:「噓,妹妹你就不要和大哥計較這些了,他從來都是這樣的,可古板著呢。」


    語畢,他又放下手掌,換了一副模樣道:「不過我說大妹妹,二哥我才出去幾年,你便將我們二人忘得幹幹淨淨,實在是叫人有些心寒吶。喏,你那麽一丁點兒的時候,我可經常抱著你出府遊玩呢。」


    櫟陽初沛說著,比了一個手勢。櫟陽如故瞥了一眼,約莫也就四十公分的樣子。


    她要被他氣死了。


    四十公分的時候,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她能記得個什麽啊!


    偏生櫟陽初沛還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讓櫟陽如故想說他也不行。


    那邊櫟陽初謹聽到櫟陽初沛的話,卻是不服的。不過他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對方,愣是等櫟陽初沛說完了,才道:「二弟,你也是的。像是妹妹剛才說的那種情況,若能相勸,為什麽不勸呢?有道是迴頭是岸,倘若能勸他迴歸正途,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況且,為兄自認並不是那樣古板的人,最是講道理的。


    方才為兄說妹妹粗魯,此話也有不妥之處。但姑娘家的,習詩書禮儀,動不動一個『鬼』字脫口而出,這豈不是也有些不妥麽?


    而你身為兄長,見到這樣的情況不加以製止,卻反而縱容著妹妹,還反過來說為兄的不是。如此,你還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嗎?」


    櫟陽如故:目瞪口呆.jpg


    趁著櫟陽初謹正對著櫟陽初沛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她向櫟陽初沛投去一個同情的目光。


    她算是明白了,櫟陽初沛所言非虛啊。


    所以相比較下來,他剛剛說自己那一句完全算是好的了,瞧瞧櫟陽初沛,不過是幫著自己說了一句話,就被櫟陽初謹說了這許多。


    他是讀聖賢書讀傻了麽?


    還是戰場上的刀光劍影、虛與委蛇,也依然沒能教會他什麽?


    「大哥說得對,我以後會注意的。」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就這個問題爭論起來,櫟陽如故懶得聽櫟陽初謹的嘮叨,連忙在櫟陽初沛開口反駁之前發聲。


    隻要能讓事情消停了,胡亂認個錯什麽的,也無妨。況且櫟陽如故雖然不贊同她大哥的某些理論,比如和沒法講道理的人講道理之類的,但是有一點他說的不錯。


    她說話確實是隨意了些,也隻有在長輩們麵前才會謹慎一些,平素說話的時候,並不在意自己的措辭是否恰當,又是否文雅。


    甚至爆粗口,也不是沒有。


    但是但是……


    一般情況下,隻要沒有人故意惹惱她,她平時可溫柔了好嗎!說話都不帶大聲的那種!


    櫟陽如故以為隻要她乖乖認了錯,這件事情便過去了,她也可以落得耳邊清靜,沒想到事實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櫟陽初謹聞言,的確露出了一副欣慰笑意,然而……


    「二弟你看,連妹妹都知道知錯就改,你卻依然這樣冥頑不靈。為兄與你說了多少次,與人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讓對方感受到你是真誠的想要與他談話的。你與妹妹說話,這樣隨意地瞟視,你的眼睛是抽風了嗎?」


    剛剛也眼睛「抽風」對櫟陽初沛使了個眼色的櫟陽如故尷尬地眨了眨眼,沒敢開口。


    「再者,走路的時候雙手放在兩側,不要隨意甩動,顯得不莊重。」櫟陽初謹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櫟陽初沛的手腕,「說了還不聽,還甩?這像什麽樣子!」


    「走個路有什麽好莊重的,二伯走路不也沒個正經?這麽多年我都過來了,除了你也沒見別人說啊。」櫟陽初沛嘀咕道。


    櫟陽初沛還敢反駁,櫟陽初謹的麵色更差了:「你看看你,你這就是紈絝子弟的樣子!還議論起二伯來了,長輩的事情是我們能管的嗎?」


    櫟陽如故:目瞪口呆.jpg*2


    要她說,她這個大哥何止是古板啊,分明是古板死了好嗎!


    還有櫟陽初沛口中的二伯……是她父親?那他說的還真沒錯,櫟陽興閆走路確實是挺隨意的,一點兒也不像個將軍的樣子。


    不過……櫟陽如故覺得那樣走路也沒什麽不好的就是了。她自己也不會拘泥於走路的形式,要是沒有人在自己身邊,大搖大擺的走也是常事。


    然而最讓她驚訝的倒不是櫟陽初謹的刻板,而是櫟陽初沛滿溢出來的勇氣:「我本來就是紈絝子弟啊……」


    接下來的畫麵,櫟陽如故不太忍心看了。


    櫟陽初沛直接被櫟陽初謹扯著耳朵拖走教訓去了,甚至他走的時候,還不忘記給櫟陽如故迴禮,禮數做周全了之後,才黑著臉帶人離開。


    櫟陽如故遠遠向櫟陽初沛投去一個好自為之的目光,往竹芳院走去。


    不過因為路上碰到二人,原本算好的時間往後推移了一些,櫟陽如故過去的時候,老太太正打算去睡午覺。


    得了這個消息,櫟陽如故也不好打攪曹氏睡午覺,與喬嬤嬤打探了一下口風,就迴到了自己的院子。


    下午沒什麽事情,櫟陽如故早上睡飽了,也不覺得困,就拿出了六壬星圖開始練,一直到晚上櫟陽興閆通知了人前來請,才沐浴更衣了前去。


    也就是這時候,櫟陽如故才知道,她那兩位哥哥,本來是要與櫟陽興閆一起迴來的,隻不過櫟陽興閆這邊,皇帝催得急,他快馬加鞭,早兩個月的時候累死了幾匹馬,才提前了十多日。


    後來又去行知書院接櫟陽如故,多耗了幾日,最終隻和二人差了幾日。


    今日櫟陽興閆差人來喚她,便是叫她去參加大哥二哥的洗塵宴了。


    因為久別重逢,這洗塵宴擺得頗為隆重。


    兩人是午時左右才到的櫟陽府,一迴來先去見了櫟陽興閆,後來就遇上了櫟陽如故。


    老太太是等到了午睡醒來才聽說的這個消息,好在東西早些時候就已經備好了,雖然兩人迴來得匆忙,卻也沒有因此手忙腳亂。


    不過因為兩人的歸來,整個櫟陽府都熱鬧了起來,倒像是過新年一樣。就連櫟陽如故這裏,也專門差了人過來打掃,整個院子裏煥然一新。


    晚宴上,眾人齊聚一堂,倒也算其樂融融。


    隻不過……


    櫟陽初謹和櫟陽初沛迴來了,卻另有兩個人不見蹤影。


    一個是剛剛嫁出去的櫟陽南萍,另一個嘛……


    老太太蹙了眉,終於想起了這個五姑娘來,隨口問道:「南依這丫頭怎麽,她沒與你們一起迴來嗎?」


    櫟陽如故動作一頓。


    櫟陽南依雖然是偷偷跑出櫟陽府,但老太太活了這麽大歲數,不至於想要查個人都查不到。


    她走了這麽久,李氏到底是擔心的,時不時就去央著老太太找一找。


    自家的孫女偷偷跑了出去,老太太本來是生氣的,但也不能真的放任櫟陽南依不管,便派了人去查,結果查到人在行知書院,出於行知書院的名聲,想著櫟陽南依要是在那裏學到點什麽,那也是好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倒是不知道櫟陽如故也在行知書院的事情,隻聽說櫟陽興閆迴來的時候,剛好經過了渝丘。


    這麽大的事,就算櫟陽南依在行知書院裏頭也不該沒有聽說,所以想著,她或許會和櫟陽興閆一道迴來。


    可如今,卻連個人影也沒瞧見。


    櫟陽如故抿了一口湯,道:「父親到達渝丘的時候,我們並未見過五妹啊。


    斬風是一個認死理的人,對於對錯的在意程度甚高,卻有不好意思把自己做過的錯事和旁人說,所以就鬧成了如今的局麵。


    至於昨天夜裏……


    那真的是一個意外,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櫟陽如故都不見人影了。聽說是去晚宴了,想著不會出什麽事才對,所以就給自己放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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