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嗯,你就是做噩夢了 文 /


    說完,又一副自覺十分丟臉的樣子。


    這麽大的歲數了,竟然做噩夢。不對,做噩夢沒什麽大不了的,是這麽大了,她居然因為做噩夢嚇得叫出了聲。


    而且還把姑娘都給喊過來了!


    白茶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愈發不好意思了。不過事情她都已經做出來了,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又有什麽用?


    哼,她的依依向來都是最出色的。瞧瞧,就連大名鼎鼎的行知書院都死賴著要收她的依依做學生,等依依學了一手好本事,定要嫁個王侯將相人家,到時候這些曾經看不起他們的人,通通都要看他們的眼色!


    李氏手中的湯匙徐徐晃動,似乎是要藉此安定心緒。


    不過想想以後的風光,她麵上又露出淡淡的笑。


    她的女兒,都是最優秀的。不說依依,就是萍兒,如今可是釜金的太子妃!偏生這個老不死的,還沒學會看人眼色,對她使喚來使喚去的。


    等再過幾日,還不知道誰給誰提鞋呢!


    李氏的那一點小心思不敢浮於表麵,大家都沉浸在小團圓的和樂氛圍之中,一場宴會進行得也算其樂融融。


    櫟陽初謹和櫟陽初沛會跟著櫟陽興閆南征北戰,並非是想要混個兵銜。櫟陽府除了櫟陽興閆,其他幾位都是文人,若不是櫟陽興閆身居高位,他們不得不仰仗著他,恐怕也不會拿他當迴事。


    若非是特殊的原因,三房和四房也不會允許櫟陽初謹和櫟陽初沛去從軍。


    櫟陽初沛年紀輕的時候身子骨不大好,太醫說養著恐怕也沒什麽效果,還不如讓他學些功夫強身健體,興許這毛病隨著年齡增長,便自己好了。


    這才打起了讓櫟陽初沛跟著櫟陽興閆的主意。


    結果櫟陽初沛點頭之後,他大哥卻不答應了,說是二弟身子不好,就算學武能夠強身健體,那西北苦寒之地也不是人待的地方,非要跟著一同前往。


    李氏當然不願意。


    開玩笑,四房那個是身子不好才不得不走,她的兒子好端端的,摻和個什麽勁?


    那西北是人待的地方嗎?春秋飄雪,到了冬天,豈不是要把她的謹兒凍死?李氏說什麽也不答應,他知道這個兒子最是講理,便咬死了不鬆口,想著他向來孝順,定然不會駁了自己,誰知道他表麵上是答應了,轉頭就跟上了車隊。


    她的兒子跟人跑了,她都是最後才知道的!


    真是氣煞她也!


    不過兒子如今迴來了,李氏到底也沒捨得給他臉色看,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獨一個,她還能拿他咋的?


    飯席上,又是一陣噓寒問暖。


    這一場宴會一直到天色黑盡,才算結束。


    櫟陽如故打著一盞燈籠,慢悠悠地朝自己院子裏走。習慣了緊鑼密鼓的生活,這幾日迴到家之後反而鬆快許多,她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晚上又因著府裏的廚子著實不錯,吃得多了些,就打算在路上走走消消食。


    「啊……」


    忽然,身邊的丫鬟驚叫了一聲,整個身子就這樣軟綿綿地倒下去。櫟陽如故一驚,連忙伸手去撈她,卻覺得她的身子愈發沉重,探其鼻息,還有氣,隻是暈過去了。


    將小丫鬟扶正了靠在一邊,櫟陽如故冷聲出口:「有屁快放!」


    明明自己處於弱勢,卻還是這樣囂張的態度,不免讓人有些佩服她的勇氣。


    不過櫟陽如故也想得很清楚,對方已經貼近了她的身,卻沒有被她發現,這足夠證明對方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


    他既然一開始沒打算要自己的性命,眼下應該也不會。


    既然如此,對他的態度好與壞,想必也沒什麽所謂了。


    她的院子比較偏僻,眼下又是夜深人靜,誰也沒想到會有人闖進櫟陽府來,畢竟櫟陽府的防衛一向是頂好的,櫟陽興閆身為常尉,在安全這一方麵絕對是全京城做得最好的。


    所以能夠闖進他們府裏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這些人派再多的人也攔不住,不過一般情況下,有這樣的身手,也不會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便是了。


    隻不過最近……


    這些偷雞摸狗的人好像有點多。


    櫟陽如故有底牌握在手中,並不是十分害怕來人。她雙手交叉環繞在胸前,知道這條小路上即便是叫人也不會有人答應,幹脆放棄了這個想法。


    裴縛笑了笑,自一棵大樹上躍下:「小如如,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呀?可想死本宮了。」


    「見過釜金太子。」即便對方出現的時機顯然有些不太對頭,櫟陽如故見了人卻還能笑著做全禮數,而後忽然拋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不知道釜金太子可見過我雲夏太子了?」


    裴縛似乎並不理解櫟陽如故為什麽會突然拋出這樣的問題,如實道:「你是說南宮彥青?自然見過,怎麽了?」


    迴答起問題的時候,裴縛的表情比先前認真了幾分,卻還是一樣醜陋。


    至少櫟陽如故這麽覺得。


    「見過就好。」櫟陽如故道,「就怕你不知道,比較起來的時候,你雲裏霧裏呢。」


    她頓了頓,嗤道:「一樣是太子,阿彥說『本宮』二字的時候,可比你說的好聽多了。」


    「你就想說這個?」單從裴縛的麵部表情看來,看不出他的喜怒,櫟陽如故卻知道他肯定生氣了。


    畢竟像他這樣氣量狹隘的人……惹怒他實在是太容易了。隻不過為了這一點,就昧著良心誇南宮彥青,也是蠻虧的呢。


    她胡亂地想著。


    「倒是有幾分膽量。」縱然沒有得到櫟陽如故的迴答,卻從她自信的眼眸中看到了肯定的意味。


    裴縛心中氣惱,卻竟然笑了:「本宮就喜歡你這樣的。」


    「好巧哦……」櫟陽如故也笑,「我就討厭你這樣的。」


    「但願你待會兒也笑得出來。」裴縛涼涼道。


    這是生氣了,而且氣狠了。


    不過沒關係,她還就怕他不生氣呢。


    櫟陽如故又道:「我笑不笑得出來不清楚,倒時你待會兒會不會哭出來,我是知道答案的。」


    許是她的麵色太過鎮定,裴縛忽覺不對:「你在故意激怒我?」


    「發現得太遲了!」


    隨著櫟陽如故的話音落下,裴縛忽然聞到一股異香鑽入口鼻。他連忙屏住唿吸,但是已經遲了。


    那異香來得莫名其妙,就好像是有誰忽然在空中撒了一把粉末似的,而且就在他頭頂上撒。想到這裏,他不禁自嘲,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但是……


    他看得清楚,櫟陽如故一直遠遠地站在他對麵,根本不曾有任何動作。而周圍,是一個人也沒有。


    那香味就像是自己衝出來的似的,但是這可能嗎?


    不過說什麽,也已經遲了。


    那兩句話的時間,對於櫟陽如故來說,已經足夠。


    裴縛隻覺得周身一陣燥熱,慢慢的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看到眼前的櫟陽如故,就好像是兩個影子重疊在一起似的。


    他甩了甩頭,麵前的景象又變得清晰了一些。但是下一瞬,那種熱意又像是在他身體中翻滾起來,讓他連神智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他咬牙切齒:「你竟然……」


    裴縛不是沒有被人下過藥,也不是沒有被人陰過。甚至就算是女子,他也不是沒有栽在對方手中過。但是像櫟陽如故這樣……


    直接給他下媚藥的,絕對是頭一個。


    讓他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她不是討厭自己嗎?她不是剛剛還盡可能地貶低自己嗎?怎麽對他下手,卻竟然用的是……


    一陣接一陣的火熱湧來,裴縛難以自抑地朝著櫟陽如故撲去,然而對方就在他的眼前輕飄飄地挪動了半步,他撲了個空。


    他聽到對方的冷笑在他耳邊傳來,卻因為藥性覺得那聲音隔了千山萬水:「這麽喜歡做那種事情……定然也會喜歡本姑娘的饋贈吧?花了大銀子搞來的,用在你身上,還真是虧了。」


    與櫟陽如故語氣中的自信心滿滿不同,櫟陽如故其實心裏虛得很。


    遇上了這麽多的事兒,她竟然也沒個準備。明知道有這麽多人惦記著自己,或想要她性命,或想通過她得到別的什麽東西,卻依然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她身上老柳送給她的各種特效藥不少,但都是救人的,遇到了這種情況,拿出來也沒有什麽用處。


    唯一能夠用得上的……


    竟然是一開始打算拿來報復給她下藥之人的……媚藥。


    江月給她的。


    聽說光是材料,就價值千金。


    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隻消一點兒,就能應付一整個豬圈。


    嗯,這是江月的原話,這姑娘就喜歡拿豬來說事。


    如果單單隻有這一個效果,那無異於自掘墳墓了,好處就是這藥不但能夠讓人產生那方麵的衝動,還能使人的內息紊亂。


    相應的,再想要動用內力,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裴縛的理智尚存了幾分,心中氣怒,卻發現自己提不起全身力氣,剩下的功力不足平時的一層。


    耗盡了力氣,也隻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


    櫟陽如故是故意讓他扯住了衣角。反正現在的裴縛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開玩笑,要是連僅剩了一層功力的裴縛她都應付不了,那她這麽多天的功夫也算是白練了。


    她笑得愈發陰寒了,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短劍。從裴縛的麵孔一直下移,到達一處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萬惡之源。」她笑道,「我素來覺得,生而為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應該是要管好自己的。當然這也分情況,畢竟人嘛……心中總是有**的。為了**去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這樣的人也多得是。


    隻不過……既然自己管不好自己,那麽若有人能幫著管一管,也不是一件壞事,釜金太子覺得呢?」


    短劍隻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仿佛下一秒就能刺入皮肉,隔著衣料都讓人覺得冰寒刺骨。


    裴縛卻忽然放鬆了許多,「你大可以試試。」


    櫟陽如故聞言,挑了挑眉,「你覺得我不會動手?」


    裴縛沉默了片刻,並沒有開口。


    櫟陽如故卻忽然收迴了刀。


    她一開始也沒真的打算把裴縛怎麽樣,因為不論如何,他都是釜金來使,要是真的在他們這裏出了什麽事兒,她也逃不過去。


    別說是在她櫟陽府,隻要裴縛在雲夏境內有個三長兩短,都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不過逼急了,她也不是真的不敢下手。畢竟……抵死不認這種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隻要做得足夠幹淨,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不過讓她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收穫到了別的一些什麽。


    櫟陽如故從前是活在最底層的人,向來是會察言觀色的。裴縛方才那一句話,是真的沒有絲毫畏懼。


    他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真真正正的不在意。


    可是對一個男人來說,真的不在意這樣的事情……可能嗎?


    反正櫟陽如故是不太相信的。


    於是她刻意又追問了一句,裴縛卻沒有馬上給出迴答,而是陷入了沉默。他似乎是在權衡,似乎並不知道應該怎樣迴答她這個問題。


    是不是代表著……他也在害怕?


    害怕她真的瞧出了什麽端倪?


    兩人都是頂頂聰明的人,櫟陽如故能從他三言兩語之中抓住些什麽重要信息,裴縛也從她的表情中揣測到了些什麽。


    他忽然有些後悔,招惹上這樣一個姑娘,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姑娘,奴婢隻是被嚇到了,已經沒有事了,但是……但是奴婢打擾到了姑娘休息,都是奴婢的錯,請姑娘責罰!」白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被子下麵絞在一起的手指卻出賣了她的內心,分明是害怕的。


    她也看到了,自家姑娘頂著兩個大黑眼圈,這一看就是沒有睡好的樣子啊,偏偏自己還吵到了姑娘,真的是罪過大了!


    櫟陽如故卻不甚在意的模樣,聽到白茶的話,點了點頭,道:「嗯,你就是做了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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