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軍威鼎盛,步伐整齊劃一,鮮亮的鎧甲在春末的陽光下流動著森冷的寒光,他們將五朝門附近全部嚴密把手起來,隻允許老百姓隔得遠遠觀看。


    年輕的皇帝坐在正中央,看著台下跪在地上,還在大唿冤枉的官員們。


    其中還有大名鼎鼎的張少翰,這東京城內有好幾家出名的青樓都是他的,傳說當年與宋徽宗有染的李師師便是他的人,他故意安排李師師與趙佶見麵,在趙佶一朝混得風生水起。


    人們不禁感慨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說宋徽宗趙佶的寵臣,現在還在朝堂上的已經不多了,能活著的,都已經很先帝朝撇清了關係。


    皇帝大聲道:“你們還敢有臉喊冤枉!知不知道現在滿朝大臣都要殺你們,兩府相公對你們深惡痛絕,朕不殺你們,何以跟天下人交代!何以跟戰死在河北與河東的將士們交代!”


    站在一邊的宰相們一聽皇帝把他們也拉了進來,各個心裏不是滋味,這一次大規模的殺官,怕是要引起天下震動了,下麵的官員隻當是宰相們聯名上書要殺的,接下來下麵來的壓力自然都是兩府宰相們要承擔,皇帝高高坐在九重天,一副勞資要這麽幹,勞資要那麽幹的架勢,宰相們再苦再累,那也得伺候著了。


    那張少翰哭訴道:“陛下,莫要聽信小人讒言啊!”


    兵部郎中也哭泣大喊:“陛下,吾等皆是冤枉啊!”


    “……”


    趙桓眼中寒光森森,令牌一扔:“行刑!”


    這場麵頗為壯闊,劊子手手起刀落,五朝門外的腦袋一顆顆滾落下來,鮮血匯聚成小溪流,將草地都變成了水窪。


    這大宋朝的律法自太祖之後,便如同擺設了,致使文官們愈發放肆,有法不責眾的心態,一起結黨營私拿錢拿得是理所當然。


    想當年,範文正慶曆革新,王介甫變法,都沒能撼動下麵的人,慶曆革新很快夭折,王介甫變法搞得烏煙瘴氣,好的想法,從上傳到下,也傳變了味道。


    這利益鏈條往下紮根太深太深,往上延伸到了兩府之中,便是有雄心壯誌的宰相,也無能為力,就說王安石,隻能另外成立一個自己的班子來變法,這就形成了新黨與舊黨兩派,作用適得其反。


    趙桓認為與其另立新人,不如全部清洗。


    如何清洗?自然是讓所有的矛盾浮現出來!


    陽光之下無新鮮事,他趙桓北上打了一仗,在軍中豎立了威望,將重兵駐紮在西北與燕雲,將國界線先釘死在那裏,關起門來,把新軍拖到京師,看哪個敢有異動,來一個殺一個,宰相們就負責重新補人。


    殺人自然不是為了殺人這麽簡單,就像後世的公司團隊裏,開除人並不隻是為了開除人這麽簡單,開除人是為了給團隊豎立標準,告訴其他人,不能這麽做,否則會被開除,所以開除這種事不能猶豫,因為其他人都看著,你若妥協,他們便變本加厲踐踏你的底線!


    所以,在殺人這件事上,趙桓絕對不會有任何動搖,這大宋的官氣不好好殺一殺,接下來所有的新政都是白扯!


    待斬首這幾百名官員,殺得人頭滾滾後,連兩府宰相們也各個麵色發白,唯有皇帝麵不改色,高坐中央。


    之後,皇帝又命令人快馬加鞭將些人頭送迴各自州縣,掛在城頭,公告天下,以儆效尤。


    此時並未結束,在皇帝監斬了六百多名官員前,皇城司便已經嚴刑拷打逼問出另外三百多名官員,當那六百多名官員腦袋落地的時候,皇城司已經去各地拿人。


    皇帝又下旨將這六百多人抄家,將本家所有人發配到嶺南一帶。


    天子親自監斬了六百多人後,大宋的官場是波瀾詭譎,人心惶惶,五天之內,便有很多官員稱病辭官,無數文書如雪花片飛向兩府,宰相們忙得焦頭爛額。


    宋初年朝廷中的官員隊伍,還是比較精幹的,僅為200多人,20年後就翻了一番,達到400多人,再過20年就超過了1000人。


    又過了20年,官員隊伍突破了萬人大關。


    由於官吏的數量越來越多,實際職務和工作內容又有限,於是這些官吏中有很多都成了虛職。正如《宋史·職官誌》中描寫的:“居其官,不知其職者,十常八九。”


    意思就是說,占著官位,卻整天沒事幹的,十人裏麵就有八九個。


    到公元1071年,也就是宋朝開國110年後,朝廷供養的官吏更是超過了50萬,官員數量竟然增加了2500倍。


    公務猿數量越來越多,於是就有了“吏政之患”。


    據《宋史·職官製》記載:每年中央政府的支出:大約是錢一千六百九十六萬貫,金一萬四千八百七十兩,銀六十二萬兩。且不說官員的職務性消費,單是定期向官員支付的俸祿,就給國家財政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皇帝為何要痛下決心殺人?


    為何周朝在去汪伯彥府上通報的時候,也讓汪伯彥明哲保身?就連兩府宰相這一次也沒有一個站出來堅決反對?


    除了他們本身慫逼以外,其實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大宋的官員數量實在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周朝,他是掌管財政的,每年的薪酬發放看到了他自己都害怕,每年的官員數量還在不斷增加,那些退休的官員又還享有各種補貼和薪資,這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


    別說被金人幹死了,大宋自己很快也會被自己拖死。


    所以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沒有看到財務報表,沒有資格發言!


    距離監斬六百多名官員五天後,另有三百多名官員被押入京師,在天牢裏還沒死的唐魏林得知外麵的腥風血雨,一時間竟然呆住了,皇帝真的下手了,連暴君嬴政都未曾如此殺過官吏!


    這被押入京師的三百多官吏,有的已經稱兵辭官,有的甚至逃迴鄉裏,還有的打算遠遁山野,都被逮了迴來。


    用趙桓的話:一個不能漏掉,要讓天下人知道,禍國殃民者,朕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抓來斬掉!此乃國之底線,任何敢僭越者,一律處斬,皇親國戚也不例外!


    那麽問題來了,現在有一個棘手的問題交給了兩府:肅王怎麽搞?按照皇帝的做法,是要弄死的,但是按照皇帝的想法,是一定不能皇帝主動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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