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下車窗,夾著根煙的手無力搭在了車窗上,煙霧隨風飄散消失在光怪陸離開夜色中,就這樣一直漫無目的行走著,突然,手機有電話打進來了。


    屏幕上頭的號,他很熟悉,所以也沒有猶豫的按下接聽鍵,那端傳來急促的聲音。


    「陸先生,白小姐又犯胃病了。」是白莞的傭人春嫂。


    車速依舊緩慢,陸沅離沒有情緒的聲音隨著車速響起:「送她去醫院。」


    「可是白小姐不願意去,她說吃點胃藥就行了。」


    「她呢?電話給她。」


    隨後,聽見春嫂對白莞說話,「白小姐,陸先生要跟你說話。」


    「餵。」白莞低弱的聲音傳時他的耳旁。


    「胃不好應該去醫院。」陸沅離的聲音依舊是沒什麽情緒,但相較於跟春嫂的語調,有了那麽一些溫柔。


    「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我這個是老毛病,沒事兒,吃點藥就行了。」白莞的聲音顯的淡淡的。


    「胃病不是小事,別逞強,不想去醫院的話,我讓醫生過去。」


    白莞那頭頓了一下,就在陸沅離準備要掛電話的時候,才傳來她的聲音:「不用了,我已經吃了胃藥。」


    陸沅離也沒搭理白莞的話,隻說:「我一會過去。」


    在他給私人醫生撥電話後,手機有信息傳進來,屏幕上頭顯示一條信息:「如果你要過來,順道給我帶一份紅磨坊的九珍粥。」


    沒迴,他將手機丟迴儲物櫃,車往著紅磨坊的方向開去。


    ——————


    紅磨坊低調奢華的門口下,霓虹閃映,出入的人像是從虛幻中走來來,或是朝著虛幻中走進去,極為不真實。


    在這極為不真實的畫麵下,一道纖長美麗的身影突然間闖入,在霓虹燈下晃如畫中走出來的人,美的側目,而這纖長的身影旁邊還有一道高大帥氣的男子。


    兩人在門口的時候停下,男子的目光雖然並非一直落在女子身上,但是他時不時的和女子攀談,逗的女子笑逐顏開,這樣的畫麵足以看出男子的心思。


    兩人站在一塊,仿如金童玉女一般引來行人的側目,不一會兒,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停在兩人跟前,隨後駕駛位上下來一人,看樣子是司機。


    站著的男子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在女子坐進去的時候,細心的用手掌擋著車門頂頭,以免女子不小心撞著,在關好副駕駛位上的門後,男子繞過車頭走向駕駛位,幾秒的時間,車子像條遊龍的離開了紅磨坊。


    這一切都落進了坐在暗角處等待九珍粥的男人眼裏,那道纖長的身影,陸沅離再熟悉不過,他一直望著那畫麵,直到蘭博基尼消失在他的眼底,眼裏閃過一抹暗沉又陰寒之氣。


    「陸先生,粥好了。」這時,服務生拎著一個袋子走了過來,他才恍迴神,隨即將手中的菸蒂按滅在了水晶菸灰缸中,頎長的身軀直立起後,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裝著粥的袋子,朝門口走去。


    看著陸沅離走遠的身影,服務生有些納悶,這些有錢人真是陰陽怪氣的,剛剛來的時候還一副客氣,現在臉色就陰沉的駭人,是因為粥慢了?可他們是以最快的速度給做這份粥,有錢人真是難伺候。


    陸沅離拿著粥上了車往白莞的家開去,在這一路上,依舊是目光陰沉,車速疾馳如風,半個小時後,車子在金地格裏停下,他拎著粥走進了白莞的家。


    「白小姐,你以後可要穩定三餐,這樣胃才能慢慢的養好。」柏叢的聲音極為溫和,柏叢是陸沅離的私人醫生。


    「好的,我會注意的,謝謝柏醫生。」白莞說。


    也許因為胃不舒服的原因,那張美麗的臉顯的蒼白,看著讓人頓生幾分猶憐的感覺。


    「白小姐,陸先生來了。」春嫂走到跟前對白莞說。


    「哦,來了就來了。」白莞倒是顯的一副淡淡的。


    「白小姐,你休息,有什麽事再打電話給我。」柏叢無意再逗留。


    「好的。春嫂,替我送一下柏醫生。」


    柏叢走出屋子門的時候,迎麵走來了陸沅離,兩人到跟前互停下步伐,陸沅離隨手將手中的粥遞給春嫂,「拿進去,給她。」


    春嫂接過,離開。


    他望著柏叢,問:「情況怎麽樣?」


    說話中,從身上掏出煙盒,捏了兩根,一根遞給柏叢,一根塞進自己的唇角上,點火,下一秒煙霧騰升。


    「沒什麽大礙。」柏叢吐了一口煙,然後看著眼前的人,打趣。「你也算是熬出頭了,什麽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陸沅離隻是淡淡的扯了一下唇,弧度分明是苦澀的,柏叢一眼看的出來,但是沒有點破。


    「辛苦你走一趟了。」陸沅離抽了一口煙後,跳開了話題。


    「確實辛苦,大晚上的,行了,我也得迴去了,老婆還等著。」說著,柏叢拎著他的工具包越過了陸沅離。


    陸沅離站在原處,並沒有因為柏叢離開而往屋裏走,他站在夜幕下,指尖的菸蒂往唇角送,濃濃的霧藹在門口的燈光照映下,也有它輕薄的影子,和著他拉長的身影,著實是濃濃的孤寂落莫。


    直到菸蒂燃盡,陸沅離才抬腳往裏走。客廳裏,白莞正在慢悠悠的喝著他帶過來的粥,聽見腳步聲,也沒有抬起頭來。


    陸沅離坐在她的對麵,看著她吃,但是眼神裏似乎在想別的事,隻要白莞抬頭看就能發現他顯的心不在蔫。


    客廳靜的隻有白莞喝粥的聲音,兩人就這樣坐著,誰也沒說話,最後,白莞抬起頭,見他捏著眉心,一副煩悶的樣子,心頭有氣了,說:「每次來我這兒,你怎麽都一副很累的樣子?」


    「哦,可能是工作累了。」陸沅離淡淡的應道,顯的沒什麽情緒。


    「以前你跟唐汐也是這樣?」


    聽到唐汐兩字,陸沅離捏著眉心的動作滯住,心頭一直壓著的情緒在聽到那兩字時,如緊繃的弦突然斷裂,下一秒,人就站起身。


    「吃完粥早點睡吧!」


    ————————————


    陸沅離的車開到唐汐家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醒目的蘭博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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