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新進宮的武昭儀?”蕭淑妃並不看我,語氣平淡的問,“倒和本宮有幾分相似,無怪此時能得到皇上歡心。”

    我就知道蕭淑妃絕對不會坐視我搶走她的榮寵,不過就算她以後衝我玩什麽陰謀手段,我也悉數奉陪。

    王皇後仰麵一笑,“確實有幾分相似,無怪皇上當年看到妹妹會失色叫你沫。”

    我聽任她們唇槍舌劍,隻是安靜的端坐著。此刻我的內心一片釋然,蕭淑妃帶給我的陰霾全然消逝。原來天行心中始終有我,隻有我。

    我從而也漸漸明白當日為何會被王皇後手下擒拿。

    蕭淑妃初入宮的時候勢必乖巧溫順,然而當她發現皇後和其他宮人都沒能得到皇上恩寵時,氣焰便越發囂張起來,不把後宮眾人瞧在眼裏,橫行無忌。這點從她見了皇後並不行禮,不待召見便擅自闖入皇後寢宮這些小細節上可以看出。我和王皇後相交多日,知道她從小心高氣傲,決計受不了別人對她無禮。如今她貴為皇後,自然更是受不了別人的挑釁,因此她便處心積慮的對付蕭淑妃。

    她當然知道要傷害一個女人,就要把她最寶貴,最引以為榮的東西奪走,否則憑王皇後的手段和勢力,蕭淑妃這個不知收斂的傻子死一百次都嫌少。王皇後深諳天行的心思,知道他對蕭淑妃另眼相看的原因,隻要找到一個比蕭淑妃更像我的人就有可能徹底將她打敗。於是她便按蕭淑妃的樣子和天行對我的描述繪製好丹青,派下屬四處收羅這樣的女子。我多半也是在長安大街上晃蕩的時候被那兩個人看中的。

    想通這一關節,再看王皇後,心中就有了點微微的涼意。不過隻要對王皇後稍微順從一些,她便不至於向我發難。雖然人說我天生反骨,不會順從別人,但像王皇後這樣的奇女子我還是肯買帳的。至於蕭淑妃,她是手段和計謀我並不放在眼裏,能忍讓的我便忍讓,不能忍讓的也就不動聲色的悉數擋了迴去。

    有了這一層心思,我們三人倒也相安無事。

    五月己巳,太宗皇帝的忌日,天行讓我伴駕前往感業思拈香。我本不打算去,但央不過他。加上我也好奇,曆史上的武則天是在感業寺被高宗接迴皇宮的,我倒想看看那個感業寺有什麽特別。上午,在通往感業寺的街道上,全程戒嚴,到處都布滿了禁衛軍。四五隊先導人馬過去後,步輦才跚跚而行。

    我們到的時候,感業寺門口已跪滿了接駕的僧尼。

    皇家的禮節頗為繁重,皇上皇後在宣禮官的主持下一步步進行祭祀。

    祭祀完成之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此時,天行先前賜下的素宴也已經從宮裏送到了。

    所有僧尼都在大殿外享用皇上禦賜的素齋,我們便在偏殿品茗。折騰了這麽久,天行臉上早有疲態。見王皇後不在,我便拿出絹帕替他擦去額上薄汗。

    “都是些繁文縟節。”

    我一邊擦一邊心疼的抱怨。

    他嗬嗬一笑,輕輕我住我的手,“心疼?”

    就在這時,一行太監已隨王皇後魚貫而入。

    “皇上臣妾尚有一願未還,今日趁此機會,把願還了。”

    王皇後麵色自若地指使那些人將一些大箱子擱在偏殿。

    “裏麵是些新的僧袍和鞋子,都是施給這裏僧尼的。”

    緊隨而來的主持先頌了阿彌陀佛,然後才喜滋滋的向二聖道了謝。

    飯後便有僧人前來領取布施,我因嫌無聊,便退出殿外。

    天行見了,吩咐了幾句,摒退護衛,同我一道出來了。

    我們二人並肩而行,並不說話。自再見以來,我們已經很久沒這麽自由的並肩行走過了。

    想到這裏,我主動拉起他的手,衝他微微一笑。

    “前麵池塘中有蓮花。”

    順著天行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溜台階下果然是田田的一片荷花,上麵突兀的冒著幾支早發的白花,十分秀麗。

    “啊,可惜是白花,沒有蓮子吃。我很久沒吃新鮮蓮子了。”

    我抽了抽鼻子,貪婪的嗅了下空氣中的花香。

    天行眼中隱隱有笑意,一雙烏黑的眼睛閃爍著慣有的慧黠,他伸手攬著我肩,一隻手在我鼻梁上輕輕的刮了下,“多少年了,孩子氣絲毫沒少。”

    他本意愛憐,我卻心頭一酸,一把抱緊他,哽咽著說:“臭小子,你說你有多久沒像今天這樣笑過了?”

    我明顯感到他在我耳邊輕輕歎息了一聲。

    “沫,不說這個了。時光最是催人老,無須為此感傷。無論怎麽說,還是要感謝老天,六年了,我的沫一點都沒變。”

    我聽得動情,強忍多時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隻得任其泛濫。

    就在這時,一陣搗衣的聲音從底下蓮池傳來。

    “不是所有人都去領布施了嗎?”

    天行搖了搖頭,示意離開這裏。

    我們的步子還沒邁開多遠,隻聽下麵有人“啊”的驚唿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人落水的聲音。

    我們對視一眼,急忙往下麵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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