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隱性病患


    柳思意忙問道:“什麽法子?是有辦法治愈這怪病了嗎?可給成都那邊抄了一份過去?”


    “哪有那麽容易的,若是真的能抑製住這怪病,自不必說我第一份就要給王爺發過去。但是根據太醫院院使的說法,這方子是極不穩定的,有時候一直吃著能後緩個七八日的發病時間,有的時候一帖藥下去,倒讓病患更生不如死了。”


    安逸拈著竹箸夾著兩片切的薄薄的肝片放到嘴裏,大肆的咀嚼著,任由那美味的醬汁滑過喉嚨,還不忘嘴上開口叮囑柳思意道:“現在咱們這一方小院子你可是個內院做主的了,千千萬萬記著不要記著不要讓人隨意的進出咱們這院子。


    那淮小王爺在北房幫我擬些個和談的事兒倒是抽不出身,主要是你和欣兒,就在這府裏待著,千萬不要出去,有什麽事兒就讓下人去行宮找我。我現在已經是夠心焦的了,若是你們兩個再出問題,那我真的是要慌了神了。”


    柳思意自是明白,笑著臻首輕點道:“老爺且寬心,有事我就去找孟崎好了,他現在可是權勢大得很呢。上次聽銘尹說,蘭州過來的人馬裏有個不知道是江浙哪府的守備將官,被孟崎直接就給拿了,威風的緊。”


    安逸點點頭,“孟崎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的,倒真是給我省下不少心思,不過這也是江如月給我出個這個什麽‘三旗法’,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接手。”


    安逸提起江如月倒是讓柳思意想起來一件事,她輕輕的靠在安逸的肩頭,額著臉兒問他道:“哥兒,你打算迴去了跟江如月怎麽說安欣這事兒?”


    她這話一說倒是讓安逸那夾著一塊燜的爛熟白菜的筷子停滯在了空中,半晌緩緩地放下,這些事情想來倒真的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雖然說江如月之前對安逸說了如果安欣對他沒有意思便放下了,但是他每次見到安欣可有半點兒放下的樣子?


    “你若是不說我還真的沒想過,我知道這江如月嘴上不說,自己心裏對欣兒那是一顆心栽倒裏麵,但是他自己跟個悶葫蘆一樣我能有啥辦法?你當時可是在旁邊的,你看那高慈懿,那下手叫一個快。”


    柳思意被他引得掩唇輕笑,打趣道:“說來啊,這事兒我覺得得怪你。”


    “怪我?這種事兒各憑本事的怪我作甚。”


    “你自己可是一身的計較和本事,到頭來也沒給別人提點一二,當然要怪你這做兄弟的了。”


    安逸卻是哭笑不得的應道:“我們倆的情況不一樣嘛,他自己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悶葫蘆,結果遇到的還是高慈懿這牙尖嘴利的高手,上哪說理?我又沒有對手咯。”


    柳思意聽完他的話,把依靠在安逸肩膀上的臻首往他懷裏倒了倒,然後順勢雙臂環在他的脖頸上,櫻桃般的嬌唇帶著濕潤的溫存深深的印在了安逸因為吞咽而不斷抖動的喉結處,那獨有的蝕骨媚聲悠然而出,


    “老爺可是要妾身給你尋個競爭對手嗎?”


    安逸就感覺得喉嚨處從內到外都是泛著暖流,食道裏的飯食甚至都不用流到胃裏就已經溶化而開,他低下頭,滿是挑釁意味的迎上柳思意那兩顆眼波流轉的眸子,


    “你敢!”


    “伯爺!”


    孟崎用手在廳門外的門框上輕輕的敲了敲,打斷了安逸和柳思意這兩眼四目之間的秋波暗送,


    柳思意用頭發絲兒想就知道孟崎這個時候來找安逸必然是公事了。


    很快


    他就收到了柳思意那要吃人一般的目光,甚至從她美眸深處看到了一絲冷冷的......“殺意”,


    “我.......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要不我等會過來吧。”


    孟崎自是見過的,知道安逸的這位小娘子也就是在安逸的麵前才溫順的像隻貓兒一樣,那要是發起飆來,甭說是他了,就算是將那北房裏的高慈懿一起拉出來,倆人加一塊兒都不是柳思意的一合之敵。


    “得得得,來都來了,什麽事兒說吧。”


    見到安逸點頭,孟崎才小心翼翼的瞥了瞥柳思意那已是端坐一旁、仍帶著些許冷豔的麵孔,然後躬身拱手道:“伯爺,太醫院趙院使那邊說是有急事兒找您過去,與疫病有關。”


    太醫院的趙院使這天還沒亮就急忙忙的找自己,怕不是有了什麽新進展吧?


    安逸這樣想著,便將手裏的碗筷輕輕的放在小圓桌上,朝著孟崎一點頭,“走!備馬!現在就去。”


    “你不吃了?吃這點兒怎麽夠啊。”


    “公事要緊,迴頭自去太醫院吃點兒就行。”


    柳思意也是沒法子,隻能聽話的輕“嗯”了一聲,取過一旁的貂絨大氅很是關切地給安逸披在身上,然後細心的將兩根細軟的絨繩係在安逸的脖頸前,


    “外麵冷,一切小心。”


    安逸點了點頭,輕輕的將柳思意往懷裏攬了攬,“迴去睡覺,聽著沒。”


    “知道啦,婆婆媽媽的。”


    安逸寵溺的衝著柳思意的小鼻頭捏了捏,然後轉身走出了廳外,


    孟崎自然是要轉身跟在安逸的身後,往太醫院的方向去,但是剛一邁出廳門,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他迴頭一看,便是剛才在安逸麵前還是一副乖模樣的柳思意,現在已經是冷顏峻麵一臉不悅的看著他,


    孟崎嚇得是倒抽一口涼氣,忙開口解釋:“姑奶奶你可聽我解釋,真的是太醫院找伯爺有急事兒......”


    說著說著話,孟崎就被柳思意那越來越低沉的眼眸給打斷了,沒來由的讓他打了個冷顫,周身這寒意尤甚於外麵西北淩冽的嚴冬,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有眼色,讓伯爺把飯吃完。”


    柳思意聽完這話才滿意的點點頭,朝這孟崎把黛眉一挑,“喏,你自己說的哈,伯爺要是問起來可跟我沒關係。”


    孟崎自知是惹也惹不起,打也打不過,隻能躬身朝著柳思意客氣的應了應,轉身跟著安逸的腳步而去。


    正廳裏就隻剩下柳思意自己,轉身看過這一桌子沒吃幾口的飯菜,朝著門外吩咐道:“寧兒,讓丫鬟把這兒都收了吧。”


    “是,夫人。”


    這寧兒的名字倒還真不是柳思意給起的,因為本身這丫鬟就叫蕭寧,不過每次柳思意叫起來,總還是讓她想起遠在西域的那個寧兒,


    說來寧兒也是好久沒有聯係了,要不......自己給她去封信吧!


    想著,就把安逸剛剛叮囑她早些去睡覺的話拋在了腦後,拈起衣裙就要府中安逸的書房裏去,結果她急匆匆的剛邁出廳門,就跟一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寧兒,你慌什麽嘛,看著路啊!”


    那來人倒是沒事兒,柳思意卻被“寧兒”撞得的個滿懷,險些身子一歪跌倒當場。


    當她站穩了腳跟兒,頗帶著些嗔意抬首望向來人的時候才看清楚,這哪裏是寧兒啊?


    “娟兒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那周娟兒二話不說,“撲通”一下跪倒在了柳思意的麵前,聲淚俱下的哀求道:“夫人快救命吧,我爹就要被他們拖走了,夫人救命!”


    上次事兒之後柳思意就認得這娟兒了,趕忙將她扶起來,切聲問道:“你別急你別急,出了什麽事兒你跟我進屋慢慢說。”


    周娟兒急的哪裏還在跟這柳思意進屋落座倒杯茶、作個揖打個機鋒慢慢說?


    “沒時間了,他們現在就要把我爹拖到城外去,我爹分明是好好的,偏是要說他得了疫病,我叔父氣惱不過帶著幾個朋友兄弟把門堵上,哪知道那些兵連我們家的院門都被他們砸爛了,我實在是沒法子了,來找伯爺救命啊!”


    柳思意聽完也是懊惱的一錘手,“哎呀!你何不早來一步?伯爺和孟崎剛剛前腳才走出府門去。”


    “是寧兒領我從小門兒進來的,並沒有碰到他們。夫人是說,他們現在不在府中?那伯爺現在在軍營嗎?夫人跟我說,我自去求見。”


    看著周娟兒這一臉的著急,眼看著就要起身出府去找安逸了,柳思意趕忙一手把她拉住了,


    “你現在去找他們也不一定見得到,倒不如你帶我跟你去走一趟吧,若真是那些大頭兵惹事,我替你收拾他們。”


    周娟兒聽完又是俯身一頭跪倒在地上,邊哭著邊謝道:“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好好,我領了,你前麵帶路,帶我過去吧。”


    柳思意又趕忙將那周娟兒扶起,朝著帶著丫鬟過來的寧兒吩咐了幾句,便牽過兩匹馬跟著周娟兒出了府門,


    “娟兒,你可識得是哪邊的兵?為何會查到你們家?你爹爹可是真得了疫病?”


    柳思意有些不明白,這孟崎和周娟兒的關係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現在孟崎在蘭州城裏又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若是那周娟兒的爹真是好端端的,這些兵是吃飽了撐得罪他們父女倆?


    周娟兒見柳思意信她不過,一手按在胸前三指衝天賭咒起誓道:


    “夫人,我爹爹一直都是身體力壯的,這幾日不過是偶感風寒有些咳嗽,若真是疫病哪拖得了這麽多時日?若我有半分假話,叫我天打雷劈!”


    柳思意想來也是,聽得那疫病是拖不過隔日,就算是身強體健之人也不過兩三日的事情,想來必然是搞錯了,便又忙將她的起誓的手拉了下來,寬慰她道:


    “我知了我知了,你別急,先帶我去你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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