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是公孫瓚的大本營。


    這個時候的公孫瓚,已經四十有二,多年的戰場征伐已經使得他生出了濃濃的疲憊感覺,隻想著享受生活。


    界橋之戰,公孫瓚大敗袁紹,斬殺袁軍七八千。


    但在乘勝追擊之下,袁紹發動了龍湊之戰,反敗為勝。


    接著,就是巨馬水之戰,袁紹的部將崔巨業率軍萬餘攻擊固安不利,在退兵途中於巨馬水遭公孫瓚三萬大軍追擊,幾乎全滅。


    公孫瓚和袁紹的冀州爭奪戰,公孫瓚的鋒芒似乎更勝一些。


    但是,自從公孫瓚殺死劉虞,在幽州失去了人心。


    再加上,劉虞的舊部鮮於輔、齊周、鮮於銀等人推舉閻柔為烏桓司馬,與公孫瓚部將鄒丹戰於潞河之北,斬殺鄒丹等四千餘人。


    烏桓峭王及後與劉虞的兒子劉和跟袁紹合兵,於興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5年,破公孫瓚於鮑丘,殺二萬餘人。


    公孫瓚的勢力就慢慢走了下坡路,而公孫瓚本人呢,屢戰屢敗之後,逃迴易京堅守,跟鞠義相持一年有餘。


    鞠義因糧盡退兵,公孫瓚趁機殺出,擊敗鞠義。


    這個時候的公孫瓚,已經疏遠賓客,身邊沒有一個親信,謀臣猛將都漸漸疏遠了,隻是縱情於犬馬聲色之中,更是很少出來打仗。


    劉備手中的那封求救信,並非是出自公孫瓚之手,而是公孫瓚的長子公孫續模仿公孫瓚的字跡寫的。


    公孫瓚日漸消沉,早晚必被袁紹所敗,幽州幾乎人人都能看得出來。


    公孫續也曾多次規勸,奈何公孫瓚早就沒有昔日雄心,根本聽不進公孫續的話,後來更是把公孫續打了三十軍杖。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打,公孫瓚的麾下文武哪裏還有人敢再進諫啊,紛紛都在思考著日後的出路。


    就在這個時候,公孫續在趙雲的建議下,給劉備寫了這封書信,一是希望劉備能規勸公孫瓚,二是想借助劉備的力量,對抗袁紹。


    為了表示對劉備的尊敬,公孫續親自出城四十裏迎接劉備。


    隻是,劉備來到之後,公孫續略有失望,因為劉備一行隻有四個人。


    劉備也略有尷尬,當然不能說是兵敗,麾下士兵全都死於曹操之手,連麾下大將關羽都沒能帶過來。


    劉備嗬嗬一笑,對公孫續一拱手:“賢侄,備北上助汝父對抗袁紹,奈何家眷不便北上,是故留大將關羽於南陽,以為保護。”


    南陽?


    那不是張濟的地盤嗎,公孫續不是傻子,既然劉備能將家眷安置在張濟處,隨便派就糜竺和糜芳中的一人看護即可,為何要把猛將關羽留在那裏呢。


    不過,劉備身邊還有猛將張飛,再加上公孫瓚麾下的大將趙雲,公孫續的底氣也就足了很多,至少不再懼怕顏良和文醜的陰影。


    二人岔開話題,由公孫續詳細描述了幽州的戰事,以及公孫瓚眼下的情況。


    劉備皺了皺眉,暗想,看來,公孫伯圭銳氣已無,難成大器,倒是其子公孫續,算得上是一個人物。


    北上幽州,是劉備唯一的機會了,在這個諸侯並立的時期,劉備沒辦法再一兵一卒地打天下,必須要走捷徑。


    幽州就是劉備的捷徑,隻要能夠除掉公孫瓚父子,占據幽州,他就有了跟袁紹對抗的實力。


    四人跟著公孫續進入易京,得到的消息是,公孫瓚昨晚醉酒,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公孫瓚臨著易河附近修築十餘重戰壕,在戰壕內堆積了五六丈高的土丘,土丘上建造了營壘。


    最高一個土丘達十餘丈,公孫瓚就住在裏麵,以鐵為門,名叫易京。但凡是七歲以上的男子都不得入內,他隻與妻妾住在其中。


    公孫瓚又讓丫鬟使女學會大聲喊話,聲音能傳出數百步之外,用來傳達命令。


    公孫續帶著劉備等人來到,上前敲了敲大門,裏麵立即傳來一個女子的大嗓門:“來者何人?”


    公孫續早就習慣了,但劉備等人卻是嚇了一跳,竟然有如此大聲喊話的女子,真是罕見啊。


    公孫續立即迴答:“某乃公孫續,請代為上稟家父,就說玄德公已經到了。”


    “請稍等。”女人又大聲喊了一句,然後就沒有音了,想來是向公孫瓚稟告去了。


    公孫續笑著說道:“家父若知玄德公已經來到,必然會欣喜不已,倒履迎接。”


    劉備也微微一笑:“備與伯圭同師盧公,同窗數載,情同手足。此番備接到伯圭兄的信件,半刻都不敢耽擱,以萬餘人馬之代價,衝破曹操的圍堵,趕往易京。”


    “備如此,不為其他,隻為與伯圭兄的深厚情誼。伯圭兄也是重情重義之人,難舍昔日情感,這才在最危急的關頭,想起備來也。”


    公孫續自然就順著劉備的話繼續說下去,將公孫瓚跟劉備之間的感情說得真比親兄弟的感情還要深厚啊。


    跟著公孫續一起來的,還有公孫瓚麾下的幾個文武,文有田豫、關靖、田楷和單經,武將有趙雲和文則。


    這些個文武,能讓劉備看上眼的,隻有田豫和趙雲二人。


    其餘幾人,雖說也是人才,但跟田豫和趙雲二人相比,就差了太遠了。


    一刻鍾後,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主公發話,尚未酒醒,今日誰也不見,請玄德公先迴吧。”


    刷一下,劉備正興奮之中,登時被這一盆冷水潑了一身,從頭涼到腳啊。


    劉備心中大罵,老子損失了五千人馬,連大將關羽和家眷都扔了不好,大老遠過來幫你,你竟然給老子玩這一套,氣煞我也。


    公孫續也覺得尷尬,畢竟他不能明說,那封信其實是他寫的。


    劉備的涵養功夫還是比較高的,隻是稍稍氣了一下,很快就沒事了,微微一笑:“子民賢侄,既然伯圭兄宿酒未醒,咱們就先迴去吧,等伯圭兄酒醒之後,自然會派人通傳的。”


    公孫續心中略略慚愧,一拱手:“玄德公果然胸襟非凡,小侄替家父先表達歉意。玄德公的府邸,小侄已經安排妥當,這就帶玄德公前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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