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衛明站在監獄的大門外,林小桐拎著一個小包走出來,她的長發早已被剪斷,隻剩下齊耳的一寸多長。可她看上去還是那麽楚楚動人,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散發出青春的芳香。離開看守所待在監獄的幾個月,她的精神恢複的很好,身體也胖了許多,不再像我第一次見如蘆柴棒一般。

    我們坐上衛明的汽車,渡海到了越州。

    “我想先去奶奶的墳前上一炷香。”林小桐默默的說。

    我們都在沉默,車向越州新修的一片屬於窮人的陵園開去。

    林小桐跪在地上,撫摸著奶奶的墓碑。

    衛明和我開始為林小桐銷案和出獄的手續。派出所裏,我看到了那群聯防隊員們,一個滿臉的橫肉,衣服鬆鬆散散的穿在身上,走起路來左搖右晃的,如果不是他們穿著製服,活脫脫一個黑社會打手。

    我的拳頭撰的緊緊,恨不得衝上去讓他們鼻孔竄血。衛明卻麵帶微笑的拉著我的手和他們打招唿,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

    我坐在接待室裏,隔壁就是林小桐口裏的審訊室。隻見一個跟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孩從我身邊走過,繩頭握在他們手中,一邊走,嘴裏還罵著,這群臭婊子,害得爺爺們蹲了一夜。他們沒有權利使用手銬,用繩子捆綁成了他們的強項,手藝之精湛甚至超過了專業捆綁師。女孩們的臉上帶著淚痕,身上穿的很少,很暴露,看來綁的時候受了不少苦。

    跟著,一聲又一聲尖叫從隔壁傳來,走廊裏警察很多,人們卻若無其事,臉上的表情輕鬆甚至帶著些許嘲弄的欣賞著人嘴裏發出的聲音,漂亮女人嘴裏發出的慘叫聲。

    聲音越來越淒慘,我已經做不住了。聯防隊員並沒有停手的意思,或者他們覺得這些“小姐”們供詞太少,勒索的錢太少不夠賠償林小桐的。突然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警察忽然蒸發了一樣,躲進各自的辦公室不再探出肮髒的腦袋。

    我走出來,審訊室的門沒有關嚴,我扒著門縫往裏麵望。

    從第一眼,我就開始後悔,他們簡直不是人,就是一群畜生,我不知道他們的爹媽把他們帶進人世是為了享福還是造孽。

    一個女孩癱倒在地上,雙手被綁在後麵,提的很高,我記得隻有死刑犯上法場是才可以這麽綁,因為時間長了,可能導致雙臂癱瘓,肌肉和骨頭壞死,嚴重的就要節肢。她的手已經充血通紅,繩索勒進肉裏,將衣服都勒出一道道的淺痕。臉上的淚和鼻涕淹沒了脂粉,露出溝壑縱橫的本來麵目。大腿裏麵的褲子已經被踹爛了,露出一塊塊青紅色的肌膚。她的下體有一道濕跡和旁邊的一小灘渾濁的尿液相連。顯然她已經被打的小便失禁了。旁邊另一個同樣捆綁的女孩,被聯防隊員按著頭。他嘴裏吼著,“張開嘴,給我添幹淨,你們不是喜歡賣嗎,哈哈,哈哈!”他的笑聲讓我不寒而栗,從心底涼到腳心。

    他猛的抬頭,朝門這邊望過來。我趕緊一低頭,腳下步伐飛快。我坐在隔壁的長椅上,舒了一口氣。

    他跟著進來了,我裝在懶洋洋的樣子,手放在椅子背上,斜眼瞅著他。

    “剛才你幹什麽去了!”他問。

    “我一直坐在這裏,那也沒去!”我故作輕鬆。

    “你看見什麽了?”他接著問,好想沒聽見我說話似的。

    “我看見你進來了,你想讓我看見什麽?”我反問道。

    他臉上的表情失去了剛才的得意,變得有些憤怒。

    “看見也要當沒看見,小子,知道不!下次你要是進來,我會讓你少吃點苦頭。”

    他是在威脅我,恐怕他不知道我是誰。要是不是在這裏,我保證他已經趴在地上。出了這個門,你小子就等著好戲吧,我心中暗罵。

    衛明及時的出現,他見到衛明立刻變了臉色,帶著諂媚的微笑。

    “衛律師來了,事辦完了吧,您慢走。”

    衛明沒有搭理他,拉著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這個人間地獄,他就是閻王殿裏行刑的小鬼。我發誓要讓他嚐嚐什麽叫惡有惡報。

    拘留所的手續比派出所麻煩,我沒有去,我屬於係統裏的人,不便出麵。林小桐所有的衣服,首飾,入獄的半身照,穿過的條紋囚服都一一的領出來,她生命中的一段日子在這裏花上一個完美的句號。隻要她不說,這裏就像從沒出現過這個人一樣。這真是她所希望的嗎,是所有在押和服刑人員的理想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非常想會會那個拿鞭子抽過林小桐的人,後來我的願望實現了。越州看守所和拘留所再次合並,我有幸和她成了單位同事。她坐在那裏,張著一張白白的臉,顯然沒有化妝。丹鳳眼,彎月眉,小巧高挺的鼻子,櫻桃般小口,怎麽看都是一個美人。蛇蠍美人,我在這裏找到了最好的注腳。我盯著她,是憤怒還是曖昧,我自己也不知道。她也盯著我,是一種毫無示弱的表情,帶著嘲笑和戲弄。我能把她怎麽樣,一個外表看著弱不驚風,其實內心狠毒,手段毒辣的女人。

    在衛明家寬敞的客廳裏,我們喝著咖啡,不知什麽時候,兩人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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