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叫,一群大雁忽地從天空中紛紛墜落下來,撲通撲通掉進了

    大海。一位身著藍袍的少年趕緊奔到了海邊,他剛探出頭卻不小心驚擾了小魚。驚恐的小魚如臨大難似的紛紛逃竄,不一會也全沉入了海底。顫動的水波逐漸平和了下來,清澈的海水逐漸呈現出一個倒影,好俊俏的一個少年,他便是刻菲索斯河神和利裏俄伯水澤神女的兒子,那耳喀索斯。水麵清晰的倒影一顫一顫,那耳喀索斯卻好似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他從來沒有如此驚諤過,也從來不曾意識到原來自己竟有如此一張美麗的臉龐,他深情地凝望著,深深地陶醉。如同水仙花一般的他竟不知不覺地愛上了自己的影子。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他要仔細地看清楚水中英俊的少年,他要親近這令人心動的美麗,忽然“咚”的一聲那耳喀索斯落入了海裏。被他驚擾的魚飛躥著劃出許多氣泡,等氣泡漸漸消散,他才慢慢看清楚自己原來正站在“水晶宮”的門口。強烈的好奇牽引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進去。進了水晶宮,那耳喀索斯一眼望見宮殿正中擺著的一副水晶棺材,透過水晶,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白衣女子躺在其中。那耳喀索斯被吸引著走了過去。好美的一個女子,她一定是天界的神女吧。那耳喀索斯驚訝地扶住水晶棺,深情地望著裏麵的神女。白而無暇的肌膚如同粉潤的水仙花瓣,清雅而脫俗,她恬靜酣然的睡姿仿佛陣陣弦樂,扣擊著那耳喀索斯的心靈。他無法控製的掀開棺蓋,不由自主地吻了沉睡中的神女,慢慢的神女睜開了眼睛。多麽美麗而清澈的雙眸,那耳喀索斯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神女緩緩地唿出一口氣,她微微一笑便輕輕飛出了水晶棺,那耳喀索斯依舊迷惑著。

    “謝謝你的吻,我已做了好久的夢,早就想醒過來了。”神女把臉湊近那耳喀索斯,並輕輕還上了一個吻。

    “您真美,我可愛的女神!”那耳喀索斯著迷地低吟,“讓我做您的侍從吧,我願匍匐在您腳邊,忠實地聽候您的差遣。”

    神女嫣然一笑:“那麽,守護我的家園吧,駐守在水晶宮的邊緣。謝謝你的傾慕,在我歸來之前,先忘了我吧。”她留下一個神秘的笑,輕盈地飛出水晶宮,飛出大海,迴眸飄望最後一眼,又輕盈地飛上了天空。她不會再迴來了,一覺醒來永遠也不會再迴到水晶宮裏。白衣漸漸融進了白雲,風吹走了雲彩,天空如大海般湛藍湛藍。大海深處漸漸升上一朵水仙花,漂在海麵中央。它依舊動情地凝望著倒影,似乎它從來沒有如此驚愕地發現世間竟然存在著一朵如此美麗的水仙。

    飛揚的輕衣漸漸飄到了奧林匹斯山,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隻記得在那個長長的夢中,一直有個聲音縈繞在她耳邊:“來吧,快到奧林匹斯來。”白衣女神幽幽地從雲中探出,緩緩地落進了山裏,隻聞花香卻滿目蔥綠,可聞鳥吟卻不見鳥影。她借著夢中一點模糊的印象,慢慢在山林裏穿梭。流水,她聽見了流水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狂放有力,撥開叢枝,她看見一川瀑布飛瀉而下。它好高好高,象是從天上傾瀉下來的。忘我的一陣傾聽,她忽地分辨出另外一個聲音。

    “你來了,讓我久候了。”是一個白衣紅袍的男子。他腰間纏繞著一條小蛇卻並不顯得邪惡,“我是天界的信使,漢密斯。”

    神女靜靜的站著,沒有什麽迴應。

    “看樣子,你沒忘的隻剩下法力了。”漢密斯輕輕地一歎,“珀耳,讓我告訴你吧,你本是天界的神女,隻因為你曾經犯了一個錯誤,天神為了懲罰你,便讓你來到凡間,在凡間行走一朝。你需要經曆完所有的劫數,才可以恢複從前的記憶。至於最終的結果怎樣,或許到時還取決於你。”漢密斯再歎了一次,“天神聖渝,現在,你應該前往阿耳卡狄亞島,去拯救一位被捆在岩石上的少女,她有神女一樣的美貌,你一定要幫她逃離小島。”話音一落,漢密斯便化作一隻白鴿朝瀑布源頭飛去。珀耳女神稍稍遲疑了一下,也登上天雲,飛向了阿耳卡狄亞島。

    阿耳卡狄亞島在汪洋大海中,被一團白白的煙霧嫋嫋地包圍著。撥開煙雲,珀耳一眼就望見島上的人圍成一堆,像是在舉辦什麽慶典,她輕輕一劃便飛了過去。

    阿耳卡狄亞的人民激情地舞動著,對著島邊突出的岩石撒著鮮花和美酒。珀耳默默地看著這些瘋狂的人們。不一會兒,人們又湧動起來,他們退開了一條道兒,一位騎著馬的少年緩緩地走了過來。他頭戴著金冠,身後還跟著一隊整齊的隨從。看樣子,他便是這島國上的皇帝了。吵耳的樂聲終於停了下來,皇帝一聲命下,兩名衛士架來了一名頭蓋紅帕的少女。皇帝猶豫地看著她,遲遲不忍下最後一道命令。這是阿佛洛狄特太後派給他的任務,要他將少女綁在岩石上與怪獸舉行婚禮,然後再將她送進森林,讓她靜靜的等待死亡。太後告訴皇帝,這是為了祭祀那個被稱作潘的怪獸,而實際上的原因則是她深深地妒忌少女女神一般的美貌。皇帝很敬愛太後,他不得不遵從她的聖渝。終於他咬了咬牙,下命將少女推上岩石。少女的紅衣在海風中飄蕩,觀望的人群一如既往地瘋狂地跳動。少女被強壓著綁上了岩石,人們更加猖獗地亂串。又一陣海風吹來,欣開了少女的頭帕,在一瞬間,所有得人都停止了動作,似乎都被少女勾走了靈魂。這時,狂風大作,海浪一個接一個打來。似乎要吞噬掉岩石,皇帝卻突然下命要士兵解救少女,四五個士兵衝上了岩石,忽的一個浪將他們全都吞進了肚子,緊接著又重重地拍在岩石上。少女驚恐地大叫起來,皇帝跳下馬背全力奔向了岩石。可又一個浪打來,綁住少女的繩索一根根地斷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掠過海邊,海浪中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不一會兒便恢複了風平浪靜。珀耳救下了少女,飛奔而來的皇帝一把將少女攬入懷中。珀耳疑惑地看著這個年少的皇帝,看不懂他的國家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戲。漸漸的大家都歡騰了起來,在皇帝的盛情邀請下,少女和珀耳隨皇帝一起進入了皇宮。

    “放肆,你竟敢破壞森林之神的婚禮。來人啊,把她拿下!”太後尖刺的聲音將大殿震得幾乎要塌掉。皇帝趕緊阻止士兵,他朝太後投去懇切的目光。

    “母後,是孩兒破壞的婚禮,這跟女俠無關。”望著太後吃驚的眼神,他硬著頭皮解釋道:“我愛上了普緒刻少女。她太美了,太動人了。我實在無法割舍對她的愛慕。母後,饒了她吧。為什麽一定要把她獻給可惡的怪獸呢?”

    “胡鬧!”太後“噌”的站了起來,“潘是森林之神,不是怪獸。你怎麽能搶了他的新娘。激怒了他,整個阿耳卡狄亞都會被海水淹沒。為了你的國家,你的子民,母後別無選擇啊!”

    “哼。”珀耳冷笑了一下,自己嘀咕道:“何不說是你太妒忌她的美貌。”

    太後勃然大怒,大聲嗬斥道:“你說什麽?你竟敢這樣無禮!”

    “我不是貴國的子民,又為何要對你有禮?”珀耳冷冷的一句話堵得太後一肚子火,在她迸發之前珀耳又冷冷地說道:“我看它不過是隻野生的動物而已。”

    “你……”太後剛要動怒,卻又忽然平息下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你就去把它抓迴來。這樣我就不追究你的則任,否則,我就重辦婚禮,直接把普緒刻丟到森林裏去。”

    珀耳傲慢地一笑,頭也不迴地走出了皇宮。皇帝與普緒刻少女趕緊追了過來。

    “女俠,你真的要去?”普緒刻少女感動地拉住珀耳。

    “恩。”珀耳點點頭,對他們微微一笑,“放心,我很快就會迴來。我叫珀耳,以後別再叫我女俠。”

    “謝謝你,珀耳女俠。”普緒刻少女孩子般地笑了。

    “珀耳,我們能做朋友嗎?請別介意我的身份。”皇帝友好地綻放一個笑容,“厄洛斯,很高興認識你。”

    珀耳微微地點了點頭,轉身朝森林走去。

    “珀耳,祝一切順利!”普緒刻倚在厄洛斯的身邊,默默地望著珀耳遠去的身影。

    漆黑的森林中,珀耳一人安靜地走著。除了她,寂靜的林子裏沒有半個身影。珀耳認真地在地上搜索足跡,不一會兒,便看見兩行濕漉漉的爪印。沒錯,這就是從海裏逃出來的怪獸。看這爪印,難道是一隻巨型的烏鴉?珀耳仔細地思索著。這時忽然,一個黑影從天上掠過,從捕獲的影子分析,它又像是一隻大型的蝙蝠。珀耳沒有疑遲,立即追了上去。不知不覺間她追到了水邊,環視一周,在不遠處郝然蹲著一個渾身毛發的龐然大物。它背著蝙蝠一樣的翅膀,還長著羊角羊腿。珀耳悄悄地走近,發現它正在撥弄一根蘆笛。忽然,怪獸轉過臉來,天啊,那張臉上貼著一個彎鼻子,而且還長著胡須。珀耳猛吃了一驚,她卻同時也嚇到了怪獸。它驚恐地瞪著珀耳,額角上還滲著鮮紅的血。這大概是在海裏時被珀耳打傷的。珀耳剛要動手,卻忽地發現它的眼中並沒有邪惡。她緩緩地與它相對坐下,慢慢和怪獸有了溝通。

    原來,潘並不是什麽怪獸,它有一個屬於人類的母親。他剛出生時,母親看到它醜陋的長相,驚恐中慌忙把他拋棄。於是,他被丟到森林中。雖然生像恐怖,然而神靈卻很喜歡它。於是他變成了眾神中的一員,掌管著森林。可是,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可怕的孤獨一直深深地紮在他的心裏。終於有一天,他愛上了水澤神女緒任克斯,然而他的求愛卻遭到了拒絕。神女緒任克斯為了躲避他,竟甘願躲入拉冬河裏變成了一棵蘆草。無限沮喪的潘便把這根蘆葦削成了一跟笛子,並一直帶在身上。當孤獨的他得知人們要送給他一個妻子時,他高興得幾乎發狂。可是,到了海邊卻遇到了珀耳,後來就又一次沮喪地恢複了孤獨。

    珀耳同情地聽完了這個故事。她猶豫了片刻便站了起來。她開始施法,耀眼的光芒射向了潘,一陣淒厲的嗷叫,潘掉進了水裏。珀耳拾起了水邊的蘆笛,輕輕地召喚了一聲,蘆笛便慢慢地飛起,涿漸化成了一個神女。神女緒任克斯複活了,她激動地向珀耳道謝,卻又對著水裏哭了起來。這時,水泡汩汩地冒上來,水中緩緩地浮出一位美麗的少年。神女正要詢問,珀耳卻微微一笑,轉身飛進了雲霧。從此,美少年潘和緒任克斯神女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珀耳隻身迴到了皇宮,告訴大家怪獸已經沉入大海。舉國一片歡騰,隻有太後露出了不滿的情緒。就在這一天,皇宮又舉行了婚禮,為了普緒刻皇後和厄洛斯皇帝。當所有的人都沉靜在一片歡騰之中的時候,太後卻偷偷找來了一個巫師。她要在她的兒子身上下咒,她絕不允許普緒刻占據她兒子的心。普緒刻住進了皇宮,太後卻得意地告訴她,她從今往後再也不能去看皇帝的容貌。如果破壞了咒語的宣判,那麽普緒刻將永遠也看不到厄洛斯。於是,真摯的情人隻能在夜裏相會。厄洛斯傷痛的心被一次又一次地抽打著。

    這一天,厄洛斯沉沉地睡著了,黑暗中,普緒刻深深地懷戀自己丈夫的容貌。她艱難地掙紮著,然而最終還是讓情感戰勝了理智。她小心翼翼地點燃了燈,悄悄靠近熟睡的丈夫。猛然間,燈被吹滅,而厄洛斯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幸福立刻化為了烏有,普緒刻悔恨地大哭起來,可再怎麽也哭不迴來已經消失的丈夫。

    珀耳在小島上等待著普緒刻皇後和厄洛斯皇帝度完蜜月,準備之後遵照神喻帶他們離開小島,然而,剛走進皇宮,珀耳卻看見普緒刻悲傷地坐在岩石上歎息。她手中握著百合花,淚一滴滴地滾落。珀耳問明了事情,她拉起普緒刻直朝太後寢宮奔去。

    太後正在吃水果,瞥了一眼匆匆跑來的普緒刻:“怎麽了,這樣急匆匆的,一點皇後的樣子也沒有。”

    普緒刻又急又委屈,眼淚啪啪的直往下掉。珀耳上前一步,道:“太後真狠心向自己的孩子下咒,心腸硬得非同一般啊。”

    “與其讓她奪去皇帝的心,我寧願永遠失去他。”太後的話讓珀耳也吃了一驚,她憤憤地盯著太後,看著她繼續說著:“我也想念我的孩子,隻可惜我也無法破除咒語啊。隻有。”她不懷好意地看著皇後,“隻有皇後親自努力,才有可能讓厄洛斯重新迴到我們身邊。”

    “我?”普緒刻疑惑地望望珀耳。

    “是的。”太後接著說,“咒語是你觸犯的,當然也隻有你能夠破除。隻要你願意摘掉鳳冠,在皇宮為奴,而且下到冥界為我取迴一瓶美容霜,這樣,咒語便會自動解除,我的兒子也就能迴來了。”

    普緒刻果然摘下了鳳冠,她知道冥界之行很有可能是一去不返。當普緒刻在宮中為奴時,珀耳則已經開始做去冥界的準備。依靠法力她可以輕易地下到冥界,然而要使普緒刻這個凡人到冥界走一躺,則必須從河神俄阿格洛斯掌管的河底岩洞下去,非得如此才能保住普緒刻的性命。於是,準備好一切後,珀耳便陪同普緒刻在先知的引導下奔往俄阿格洛斯河。

    俄阿格洛斯河神和妻子卡利俄珀熱情地接待了她們。當河神引導她們來到河底岩洞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少年正坐在岩洞裏對著河水河發呆。

    “俄耳蒲斯!你在幹什麽?”俄阿格洛斯河神緊張地喊道。

    少年迴過頭,望了望陌生的珀耳和普緒刻。卡利俄珀簡明的說明了她們的來意,少年卻忽然急走到珀耳跟前:“帶我一起去吧,我一定要去!我要找迴我的歐律狄克,我要她迴來!”

    “俄耳蒲斯!”卡利俄珀抱住少年,流下眼淚,“我的孩子。”

    珀耳和普緒刻不解地望著俄阿格洛斯河神。河神歎了口氣,娓娓道來:“俄耳蒲斯是我們的孩子,他從小就很聰明,很小就發明了音樂和做詩法。他的歌聲能使樹木彎腰,頑石移步,甚至還能使野獸伏首。也正是他美妙的歌聲為他贏得了神女歐律狄克的芳心。於是他們成婚了,可是好景不長,不久後的一天神女歐律狄克突然被蛇咬死了。從此,;俄耳蒲斯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他再也不唱歌和做詩,我們河宮裏也從此失去了往日的歡樂。

    “珀耳女神,帶我一起去吧!”

    望著俄耳蒲斯乞求的眼神,珀耳深深的點了點頭。

    這河底岩洞其實就是凡界與冥界的交匯點,通過“河中河”便可以下到冥界。與河神夫婦作別後,珀耳三人跳入了水中,等到再從河底浮起時他們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混暗的四周似乎有一點點冥光,但又看不到光源。他們匆匆上岸,衣服瞬間即幹。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一扇大門前。大門閉著,旁邊一隻兇犬正狠狠地瞪著他們。俄耳蒲斯走上前去,輕輕地唱了起來:“美麗的天國是神聖的美,大海和白雲都思戀著誰,讓溫暖的陽光撒到你心上,讓我歌唱,讓我訴說,讓我輕撫你的臉,我要親歎我可愛的花蕊……”奇跡般的守門犬竟漸漸睡著了。俄耳蒲斯推了推沉浸在樂聲中的珀耳和普緒刻,三人恍然地一笑,推開大門,走進了地府。

    走過一座橋,再穿過一片迷霧,珀耳三人走進了地府大廳。大廳的兩邊站著許多牛鬼蛇神,而正中高高在上的則是一個滿臉兇相的冥神。

    “冥王陛下,前來打擾,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您見諒,給我們一個方便。”珀耳直接走到一個一身侍衛打扮的男子麵前,這一席話使俄耳蒲斯和普緒刻都驚詫不已。男子一麵大笑,一麵走上高台,座上的冥神立刻歸還了冥王寶座。

    “真不愧是珀耳塞福涅。聰明,聰明!”那男子容光煥發地不停稱讚,台下的俄耳蒲斯和普緒刻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才是冥王哈得斯。

    “多謝陛下的誇獎,那麽。”珀耳不卑不亢地說,“您能賜給我們美容霜,並讓我們帶著歐律狄克的靈魂返迴人間嗎?”

    冥故作沉思狀,又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釋放歐律狄克的靈魂倒不難,隻是……”他摸摸下巴,“這美容霜可是將來送給冥後的見麵禮,你們拿了,那……”他一笑,“如果你當我的冥後,那麽區區一瓶美容霜,你要送當然沒有問題了。”

    珀耳恍然大悟:“原來,陛下是不嫌棄珀耳,能當冥後當然很好,隻不過珀耳有使命在身,不敢做私自的打算。”

    “那倒是。”冥王掩住不悅,“要不這樣吧。先帶走歐律狄克的靈魂,等你完成使命後再贈送你美容霜。不能讓你白來一趟,不是嗎?”雙關的一語令下,珀耳頓生一種厭惡。

    “我要是說不行呢?”她加強了語氣,“我不會空走一趟,歐律狄克的靈魂,美容霜,一樣都不能少。”

    “大膽!”站在冥王左側的複仇女神大聲嗬斥道,還要怒斥什麽卻被冥王製止。冥王和氣的笑笑:“想要全部都帶走,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我想先聽聽你的理由。”

    珀耳正要發怒,耳邊卻忽然傳來了悅耳的歌聲。冥界裏的神靈們都情不自禁地沉入歌中。複仇女神流出了眼淚,而冥王也陷入了沉思。一曲歌罷餘音嫋嫋,好久眾冥神才從歌聲中蘇醒過來,不得不為俄耳蒲斯的歌聲深深感動。無須再做什麽討論,冥王拿出了美容霜,又請出了歐律狄克的靈魂。俄耳蒲斯深深地抱住了歐律狄克,眾神又一陣感動。冥王終於放走了他們,但一再警告俄耳蒲斯在走出冥界之前不要迴頭看自己妻子,也不要和她說話。俄耳蒲斯真摯地道了謝。珀耳這才消了怒氣,將美容霜遞到普緒刻手中。她看著冥王也道了謝。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冥王暗自在心中說道:“珀耳,你一定會嫁給我的,我等你。”

    出了大廳,穿過迷霧,再走過通向人間的橋,珀耳他們順利地出了地府。到了“河中河”的岸邊,他們一起跳入了河中,就在快要浮起的時候,歐律狄克卻突然變成了一塊石頭。在這緊急的時刻,珀耳拚命地將大家推上了岸,等大家都上岸之後,珀耳卻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珀耳醒來之時,一圈的人都圍了上來。而珀耳卻驚奇地發現歐律狄克神女又活生生地站到她麵前。普緒刻激動地抓住了珀耳,連聲感激她終於醒了過來。慢慢地珀耳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而在這段時間裏俄耳蒲斯不斷地對著歐律狄克神女的石像唱歌,終於石頭一點一點地變暖,最終變迴了妻子。

    “都怪我,我不該在最後不放心的看她。”俄耳蒲斯內疚地說。

    珀耳終於釋然地微笑了起來。“如果一個國家能有如此仁慈和重情義的君主,那麽它一定可以傲立於天地之間,讓所有的君主汗顏了。”;她說。救迴了歐律狄克,拿迴了美容霜,她們也是時候返航了。與河神們作別之後,珀耳和普緒刻即刻趕迴了阿耳卡狄亞島。

    “謝天謝地,你們終於迴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逃走了,不管我見不見得到我的兒子了。”太後不真實地抹了抹淚。普緒刻呈上美容霜,太後臉上立刻泛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她接過美容霜,說明日一早她們就能和皇帝見麵了。

    退下後,普緒刻坐在花園的岩石上沉思,她含著笑等待著“明天”的到來。然而,等著等著,還未到“明天”,厄洛斯就出現在她的麵前。確定不是幻覺後,她一下衝到了他的懷裏,久別的相思將兩個人都融化了。

    “好了,我們走吧。”是珀耳,“太後根本就沒打算讓你們相聚,我殺了巫師,帶出了厄洛斯。如果不離開,普緒刻還會遭到傷害的。走吧,在太後追來之前。”

    於是,他們一起離開了阿耳卡狄亞島。珀耳將厄洛斯和普緒刻帶到了奧林匹斯山。他們得到永生,成了眾神的一員。從此他們將永不分離,而過上幸福的日子。珀耳真心地為他們感到高興,可心中卻又莫名地產生了一絲痛楚。她看者眼前的這對戀人,一滴淚不知不覺地滴了下來。

    感受著厄洛斯和普緒刻的喜悅,珀耳睡了。她來到一個美麗的花園。那裏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五顏六色,滿庭芳香,那裏似乎是她一個人的天地。她快樂地在花間暢遊著,愉快地采摘著花朵。遊著,采著,忽然卻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那是張英俊的臉,那似曾相識的眼神折射出一種莫名的感動。珀耳驚詫了想伸手去摸那張臉,然而,她剛抬手,電閃雷擊,浩大的洪水從天而降,她被大水衝得失去了方向。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去振救偉大天神宙斯的兒子,帶者高加索山上的聖杯去幫他做到他想做到的事。勇敢的珀修斯將從克裏托斯出發,別再多想,去完成你應完成的使命吧!”聲音消失了,珀耳忽地醒了過來。她記起這是漢密斯信使的聲音。珀修斯,又一個等待她解救的生命。她歎了口氣。夢中花園裏的他是誰呢?那張麵孔,那雙眼精,為何那樣的親切,那樣的令人動心?珀耳傻傻地笑著,要是能遇上他該多好啊。高加索山?對了,要救珀修斯,先得去取迴聖杯。恩,太陽一出山,就得動了。

    一早,珀耳離開奧林匹斯山,飛到了高加索山。與仙境般的奧林匹斯山比起來,高加索山則像是人間地獄。這裏寸草不生,岩石遍布。正值正午,烈日當頭,珀耳用手擦著汗,終於登上了山頂。她長籲了口氣,朝一塊岩石走去,漸漸地她好象聽見有人在唱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歌聲卻突然停止住。

    “來取聖杯,是嗎?”對,就是這個聲音,珀耳微微點頭,那個聲音又說:“恩。那好吧,辟開這塊石頭你就能拿到聖杯了。”

    “可是。”珀耳遲疑了,“你是……”

    “先別管我,聖杯就在岩石裏,而且隻能在正午,岩石沒有影子的時候開啟。所以,別再猶豫,快動手,要不就得等到明天了!”

    珀耳望望太陽,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地抬起右手,猛的壁向了岩石。岩石“轟”的一聲炸開,碎石四射,萬丈金光迸射了出來。她看見金燦燦的聖杯緩緩地升起,飛向了他。珀耳驚歎地接過聖杯收入了口袋。正在她感慨的時候,一個老人倒在了地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聲驚恐的大叫又傳了過來。

    “普羅米修斯爺爺!”是他,是那個夢中的麵龐。是他,珀耳記得他那雙眼目。“你為什麽要殺死他?為什麽?”一聲撕心裂肺的質問讓珀耳茫然無措,但她習慣性冷傲地立著,雖然一股驚慌已分明從她的心底鑽了出來。

    “快,尼索!先用塔羅救爺爺!”珀耳又看見一個少女。

    “怎麽用?怎麽救?木塔羅早就不見了!”

    “沒有。來,別急,按我說的做。”少女認真地念了起來。“雙眼閉合,凝神冥想。看見天,看見地,看見天地間迴旋的塔羅,看見普羅米修斯,集中意識,用念力控製塔羅,讓它們環繞早普羅米修斯的身邊,讓塔羅旋轉,好了,看見普羅米修斯醒了。”少女話音一落,老人真的真開了眼睛。

    “哈哈,終於趕上了。”老人興奮地爬了起來:“珀耳,祝賀你,你成功了!”老人的歡喜弄的三個人莫名其妙,他們一臉的茫然又引得老人哈哈大笑起來。“尼索啊。”他笑道,“珀耳不知道我被吊在後麵,這是場誤會。厄裏斯,謝謝你救了我,你真是個機靈的小仙女。”

    厄裏斯甜甜地一笑:“沒有,這都是尼索的功勞!”

    老人沒事,尼索也鬆了口氣。他看著珀耳,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而珀耳也詫異地迴想著夢中的麵孔,他們久久地對視著。厄裏斯拍打著老人身上的灰土,尼索和珀耳這才迴過神來。老人樂嗬嗬地誇著厄裏斯,又看了看他們倆,說:“尼索,西勒諾斯讓你來這兒其實是要讓你和珀耳一起去救宙斯之子珀修斯。現在,聖杯拿到了。你們就快點動身吧。祝你們好運,我走了!”話還沒有說完,老人就一溜煙跑下了山。珀耳又看了一眼尼索,厄裏斯正緊緊地貼在他身邊,又想起來剛才他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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