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的親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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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淑柔、唐琪、蕭魅三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忽見桃枝進來稟報,說南宮鈺求見。


    這可真是個爆炸性的消息。且不說南宮鈺目前跟蕭魅、唐琪的曖昧關係,也不說前幾天對她們二人的厚賞,單說他親自來忠靖侯府的蘅芷院求見,就足以令人震驚意外。


    蕭魅知道,現在一定有無數雙血紅的眼睛盯著蘅芷院,盯著她和唐淑柔。


    唐淑柔輕聲地問道:「南宮世子是要求見我們三人還是……」說著,她的目光轉向蕭魅和唐琪。不知道南宮鈺這次是衝著誰來的。


    「南宮世子說,請大小姐單獨說話!」桃枝稟報導。


    *


    廂房的客廳裏,南宮鈺來迴地踱步,旁邊幾案上的茶水一口未動。


    聽到腳步輕響,他停下腳步,轉頭正好對上蕭魅的雙眸。


    南宮鈺俊目灼灼地盯著她,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令人辨不清他究竟作何心情。


    「嗨!」蕭魅大大方方地跟他打了個招唿,走近前來,客氣地道:「吃茶!」


    南宮鈺目光一直追隨著她,見她走過去入座,也不由自主地跟過去。入座後,得意地接過了她親手端起的茶水。


    果然,他收留她的娘家親戚之後,她對他的態度客氣了許多。


    「最近怎麽樣!」南宮鈺邊飲茶,邊打量著蕭魅。她看起來仍然神采飛揚。所以說,她迴忠靖侯府過得好不好,應該已有答案。


    「托福,還好!」蕭魅仰靠著椅背,問道:「南宮世子貴人踏賤地,有何貴幹!」


    南宮鈺有些不滿:「你還沒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


    「唔,」對於南宮鈺的小性和胡攪蠻纏,蕭魅已經習以為常,很痛快地問道:「你最近好嗎?」


    哪知道這一問,南宮鈺更加生氣:「我不提醒你,你都不知道主動問問我!」


    蕭魅不由撫額,一別數日,南宮鈺這脾氣似乎更大了。


    「沒良心的,你的事情我時時刻刻放在心上,你卻從沒一刻掂記著我!」南宮鈺緊覷著她,俊目裏有著異樣的焦渴和灼熱。


    蕭魅有點兒暈,南宮鈺的眼神她並不陌生,以往也經常在君陌心的眼中看到過。通常,每當他眼中流露這種焦渴和灼熱時,就證明男子發情了!


    不會吧!這是在會客廳裏,兩人端坐著飲茶聊天,他也能發情嗎?


    正在混亂的時候,就聽到南宮鈺接道:「別以為在忠靖侯府就很安全,已經有人盯上了你!」


    「誰?」蕭魅心裏咯噔一跳,隨即聯想到方才唐琪提醒她,她目前的處境很不安全,隻是話還沒說完,南宮鈺就到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南宮鈺以指蘸水在桌案上寫了一個字,再敲了兩下。


    蕭魅覷目看過去,果然是一個「賢」字。她不由皺起秀眉,低聲自語:「這個老賊看來還真是不死不休了!」


    司徒賢剛從驪城迴到汴京,蕭魅以為他起碼得喘息幾日,沒想到這麽快就盯上她了。


    「我剛得到的確切消息,司徒賢已經從西疆調來了苗王,準備讓他對付刀鋒!」南宮鈺也是剛知道原來君陌心派了刀鋒在暗中保護蕭魅。不得不說,君陌心對蕭魅保護得很周到,這份細心周到令他十分不快。不過,百密一疏,君陌心究竟還是無法做到事事綢繆萬無一失。「不過,苗王的刀法不遜於刀鋒!」


    蕭魅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司徒賢已經知曉了她的下落,並且是明擺著趁君陌心不在想對她下手。她知道他不會殺她,但一定會想方設法抓住她來要挾君陌心。


    「你知道的,司徒賢乃天盛王朝的攝政王,權勢滔天,他手下高手如雲,苗王隻是其中之一!隻要苗王能拖住刀鋒,你就像是刀砧上的魚肉隻能任他宰割!」南宮鈺說得煞有介意,其實這些消息和分析都是獨孤晚的書信上看來的。


    蕭魅的掌心微微出汗,她沒再吭聲,也沒像往常那樣跟南宮鈺打趣。事實上,她目前的處境極其危險。被司徒賢盯上了,不但她隨時有危險,相信就連她身邊的人也會朝不保夕。


    封建王朝的皇權統治極為血腥,稍有不慎,滿門滅絕的比比皆是!


    蕭魅知道,從她踏進忠靖侯府的那刻起,這座府邸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半晌,她「嗬」一聲輕笑。


    「你笑什麽。」南宮鈺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讓蕭魅知道其中的嚴重性利害性,卻沒想到她還有心情笑。


    「我在想,唐姐姐說得很對!」蕭魅輕輕地叩擊著桌麵,看惟漫不經心,但手指的微微顫動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沒有退路,驪山雪蓮宮也不是避難的世外桃源!」


    南宮鈺怔怔地聽著,許久垂下眼眸。「唐姑娘看事情很精準。」


    蕭魅目光再次瞥向南宮鈺,問道:「這次來蘅芷院也是為了人家來的吧!要不要我幫你傳個口信?」說罷,她俏皮地沖南宮鈺眨了眨眼睛。


    不管怎麽說,她十分感激南宮鈺關鍵時刻及時送信。她已經在考慮退路,但仍然擔憂唐淑柔姑侄的安危險。這偌大的忠靖侯府,她唯一關心的就是她們倆。


    還好,南宮鈺對唐琪迷得不要不要的,事情就好辦得多!他既然能容下唐琪,肯定就能唐琪的親姑姑唐淑柔。


    隻要她們倆安頓好,她離開也能安心些。


    「什麽呀!」南宮鈺很生氣的樣子,悻悻地道:「你的性命危在旦夕,不趕緊想辦法保命,還有心情玩這種玩笑!」說罷,他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以示自己的生氣程度。


    於是,蕭魅正視起來,原來寶寶生氣了!「哎,我知道你擔心我!謝謝你哦!不過,我沒事的!反正那苗王遠在西疆,等他調來邑城還需時日,難道我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等他殺啊!」


    「很快的!苗王有禦賜的汗血寶馬,最多半個月的行程也就到了!」南宮鈺正色警告道:「你必須盡快採取行動,晚一步都可能性命不保!」


    「好吧!」蕭魅抱起臂膀,下決定:「今晚就動身!」


    「動身?!」南宮鈺幾乎跳起來,問:「去身去哪兒!」


    蕭魅被他激動的情緒弄得有點兒手足無措,「當、當然是迴家了!」


    「迴家?!」南宮鈺停頓了兩秒鍾用來思索她口中的「家」所在何方,待到弄明白,更加怒不可遏。「你真是笨啊!這一路去驪城,萬一老賊再派了高手在半路攔截你,如何是好!再說,你若走了,唐夫人和唐姑娘怎麽辦?難不成,她們也跟著你去驪城!」


    蕭魅有些驚訝不解地道:「難道你不把她們接進府裏去嗎?」


    南宮鈺擔憂唐琪的安危,想接走唐琪,唐琪卻放不下唐夫人,肯定也會連唐淑柔一併接走。隻是接她目測,唐夫人固執得很,渣男迷心竅,夠嗆肯離開忠靖侯府。


    半晌,聽不到南宮鈺的迴答。蕭魅仔細觀察他的臉色,卻發現他鼻翼翕張,顯然在出大氣。


    「你就不會說一句,讓我把你進接進魏國公府嘛!」南宮鈺終於忍地可忍地吼道。


    蕭魅怔了怔,問:「你家就很安全嗎?」


    麵對女子懷疑的目光,南宮鈺拍著胸膛,承諾道:「我爹是擅長奇門遁甲的布陣高手,魏國公府步步陷阱機關,外賊絕對難入!」


    看著胸膛拍得震天響的男子,蕭魅始終持懷疑態度。「可靠嗎?」


    「當然了!我爹的布陣本領當世無人能敵!你知道當初君陌心為何從未去南宮家找我爹的麻煩?」南宮鈺問蕭魅。


    「唔,」蕭魅對此倒是大感興趣,她點頭。「願聞其詳!」


    「因為君陌心根本就闖不過我爹布下的天羅地網八卦陣!」南宮鈺自信地結論道。


    蕭魅卻持不同意見:「難道說,你家比驪山雪蓮宮的戒備還要森嚴?」


    他們一起闖過驪山的鬼洞、妖林和仙人穀,裏麵機關沖沖,神出鬼沒,搭上了幾百性命,幾次死裏逃生,能堅持到最後靠的可不僅僅是運氣,而是君陌心!


    如果沒有君陌心,他們一個也別想活著到達雪蓮宮,也別想活著走下驪山。


    南宮鈺肯定地點頭。「沒錯,我爹布的陣更厲害,反正君陌心破不了!他雖然殺了我外公全家,但卻無法撼動南宮家分毫!」


    蕭魅知道南宮鈺的話裏可能有誇張成份,但他既然這樣說,估計應該八九不離十。就算比不上驪山的三處關卡,但起碼防備司徒賢派出的殺手應該沒問題。


    南宮鈺是個急性子,見蕭魅還在猶豫,氣唿唿地道:「我看你是怕君陌心吧!他看你住到我家,肯定想起了我娘親,就會生你的氣。按照他以往的性子,生氣的時候就會丟下你一個人走掉!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兒骨氣,為什麽就不能離開他!難道在我身邊不好嗎?他能給你的,小爺也能給你!」


    ——他能給你的!本座也能給你!


    蕭魅不由想起君陌心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男人的想法看來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哎,南宮鈺,我一直把你當兄弟的!」蕭魅對於和南宮鈺的關係方麵堅決不含糊。「再說你對唐姐姐情有獨鍾,千萬別把愛情和友情給搞混了!」


    她認為,同樣的話君陌心說了沒毛病,南宮鈺說了卻是很詭異。再者,他送的東西也有問題,玫瑰花和金鋼鑽……當然,現在還不是講究這些事情的時候,畢竟她跟他把帳算得太清反倒會惹惱他。


    「誰說我對她情有獨鍾了……」南宮鈺說到這裏,猛然住口,臉色有些尷尬。


    蕭魅迴頭,就看到唐琪帶著蓉兒,笑眯眯地走過來。「你們在說什麽,我方便聽一聽嗎?」


    南宮鈺立即臉紅心跳,方才在蕭魅麵前宏亮的聲音也消失了,隻是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唐琪。半晌,他才囁嚅著說出一句話話來:「唐姑娘。」


    「咦,這秒變小媳婦了!」蕭魅聳聳肩,哪裏肯放過這個打趣南宮鈺的機會。「唐姐姐,你見過男人害羞的樣子嗎?」


    「蕭魅!」南宮鈺低聲警告。


    「得,我不說了!也不做電燈泡了!」蕭魅站起身,對南宮鈺說:「我去給我寫封信,然後跟你去南宮府!對了,你接我們迴家做客都不用稟報你父親同意嗎?比如說,跟他說明我的身份——君陌心的魔妃!」


    君陌心跟南宮雲書是情敵,又曾經滅門淩家,還拐走了淩飛雪(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可以說南宮雲書得恨極了君陌心。他怎麽可能還能再接納君陌心的妻子進南宮府避難呢!這實在勉為其難,除非南宮鈺隱瞞蕭魅的身份。


    「我父親性格隨和,不會隨意遷怒他人!冤有頭債有主,他恨君陌心,不會遷怒到你的身上!」南宮鈺答道。


    「ok!」蕭魅打了個響指,笑道:「你們聊吧,我出去走走!」


    說罷,她就給二人讓出了空間,很識趣地轉身。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就在她自以為很大度很體貼地退讓轉身之時,南宮鈺的臉色變得有多麽難看。


    但他最終沒有喊住她,隻是看著她離開。


    「南宮世子,所來何事。」唐琪落落大方,並無小兒女的扭捏之態。她坐到南宮鈺的跟前,接過了僕婦送上的茶水。


    南宮鈺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打算接蕭魅去南宮府小住幾天。唐姑娘……是否也有興趣一同前往?」


    「唔,」唐琪垂首淺啜了一口茶水,嫣然一笑:「蕭妹妹去南宮府理所當然,我去算什麽呢!」


    南宮鈺心頭一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麽隱隱感覺唐琪此言有索要名份之意。肯定是他想多了,「唐姑娘是蕭魅的表姐,親戚暫時小住,理所當然。」


    唐琪的神色不變,隻是目光有些涼意,仍然挽唇,道:「噢。」


    南宮鈺胡亂咽了一口茶水,接道:「唐姑娘最好能一起帶上唐夫人,蕭魅最惦記的人就是她!」


    唐琪微微一怔,敏銳地從中嗅出了不尋常。「怎麽了,難道蕭家要出事了!」


    南宮鈺沒想到唐琪如此敏銳,他吃驚於她的聰明,頓了頓,道:「可能是!」


    「唔,」證實了心中的疑惑,唐琪慢慢地垂首,慢慢地啜飲著茶水。


    「當然,處境最危險的是蕭魅,她被……被人給盯上了!」南宮鈺倒不是忌憚唐琪,而是不想讓她知道得太多。畢竟知道太多更容易惹禍上身。「目前看,隻能先把她安置到魏國公府才能保全她!」


    「南宮世子對蕭妹妹當真是上心了!」唐琪抬起頭,放下茶碗。「蕭妹妹同意去魏國公府嗎?要不要我幫忙勸說一下!」


    南宮鈺簡直要飆淚了,感動得道:「姐姐冰雪聰明,不用我贅言,自然明白的!我看她對你的話倒聽得進去幾分,能勸勸她最好!事不宜遲,多逗留一分,危險就多一分!」


    「好,我會勸她的!」唐琪笑容恬淡。


    「多謝姐姐!」南宮鈺起身,對唐琪深鞠一躬。


    唐琪臉上的笑容維持得有些勉強,她緩緩起身,道:「世子不必客氣!」


    南宮鈺直起身,欲言又止。


    「既然事態緊急,還是不要耽誤時間的好!蕭妹妹出去了,你快追上去再勸她幾句,如果她再不應,我就幫你勸。」唐琪柔聲地道。


    「好,多謝姐姐!」南宮鈺俊臉重放光芒,整個人都亮堂了許多。他對唐琪連連道謝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轉身追了出去。


    等到南宮鈺離開,唐琪臉上的淺笑便消失不見。


    「這個南宮鈺,原來腳踩兩隻船!」蓉兒立即忿忿不平。「來時的路上,看他一路對小姐殷勤備至,還以為他鍾情於小姐。現在看來,倒對蕭大小姐的心思更重一些了!也不想想,蕭大小姐已經許配了魔君,他這樣算什麽呢!霸占人妻嗎?」


    相較於蓉兒的激忿,唐琪神情語氣都很冷淡。「他原本就不欠我什麽,更沒承諾過什麽,你這哪來的火氣!」


    聽到唐琪似乎不悅,蓉兒立即噤聲。她垂下頭,不敢再多言。


    「我早就說過,世家公子哥兒,今兒朝東明兒朝西,根本沒有什麽定性的。還是蕭妹妹好啊,那麽灑脫,從不見她跟在哪個男人身邊苦苦哀求,但那些男人卻都喜歡圍著她轉!」唐琪站起身,聲音似乎已經飄到了天外,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原來男人真得天生賤骨頭,喜歡追趕著,不喜歡被上趕著!」


    *


    蕭魅最發愁寫信,因為她不會寫繁體字,也用不慣毛筆。不過,她給君陌心寫信倒是不用擔心字體的問題。因為他能聽得懂她講現代話,自然也能看得懂現代簡體字。不過毛筆仍然無法解決,隻能勉強湊合著用了。


    所以,當南宮鈺找到書房裏的時候,就看到蕭魅正埋首書寫,她用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式握筆,正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著畫著。等他看清她在紙上畫的那些奇怪文字,不由走近幾步,橫看堅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這都是什麽鬼畫符?」南宮鈺忍不住開口問道。


    正在專心寫信的蕭魅聽到南宮鈺說話,抬起頭,見是南宮鈺,就撇撇嘴。「看不懂就閉嘴!這是簡體字,什麽鬼畫符啊!」


    遭到斥責,南宮鈺也沒惱。他撲哧笑起出聲,伸出手去揩蕭魅的鼻尖:「你鼻子抹上墨了!」


    「別動!待會兒寫完了再洗!」蕭魅避開南宮鈺的親近,繼續她未完的家書。


    這個年代沒有手機,傳遞信息隻能靠書信了。她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跟君陌心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讓他理解她現在的處境。


    她據實告訴他,為了躲避司徒賢的追殺,隻能暫住到南宮家。如果君陌心因為南宮雲書曾經是他的情敵(現在也是,隻要他還愛著淩飛雪,南宮雲書是他永遠的情敵),情願她被司徒賢派的人殺死也不同意她躲進南宮家避難,那麽他可以當她已經死了,不必再來找她。如果他認為她的性命比他的初戀更重要,等他迴到邑城之後就去南宮家接她。


    信箋通篇都用毛筆寫的現代簡體字,再加上她不會用毛筆,字體粗細不均,簡直醜爆了,也難怪南宮鈺會認為她是鬼畫符。


    寫了半天,終於完篇。蕭魅在下麵署上了自己的芳名。擱下筆,想了想,再提起筆在名字上前加了幾個字——你的親親老婆!


    男人嘛,也得適當地哄一哄!尤其是這種涉及他自尊和麵子的時候,多說幾句撒嬌的話沒有什麽壞處。


    南宮鈺在旁邊耐心地看著,不時插一句嘴:「這是什麽字?什麽意思?」


    蕭魅在他的額頭上拍一把,笑道:「不懂別問,好孩子,一邊待著去!」


    「去你的!」南宮鈺惱了,瞪她:「別跟爺沒大沒小的!」


    但是,他的樣子再兇,眼睛裏的笑意卻是怎麽都遮掩不住的。


    這眉開眼笑的樣子蕭魅是很熟悉的,南宮鈺看著她的時候一直是這神情。不過中間因為遇到了唐琪,有段時間隻顧盯著唐琪發呆,沒有再理睬她。


    現在看他這情形,似乎又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了。蕭魅一邊耐心地等著信箋上的墨跡幹涸,一邊隨口問道:「唐姑娘呢?」


    「在廳堂裏喝茶!」提起唐琪,南宮鈺一臉的溫柔,眼中的笑意多了些溫柔。


    「怎麽不去陪人家呢!」蕭魅歪了歪腦袋。


    南宮鈺想了想,答道:「要你管!」


    「……」好吧,算她什麽都沒說。


    *


    武如意跟古幽冥纏綿著,兩人難分難捨。直到風停雨歇之後,相擁在一起,繼續情話喁喁。


    「如意,我好想你!最近連你的麵都難見到了!」古幽冥不由嘆氣。


    離開了修羅穀,他失去了從前一唿百應的權勢。投奔到了司徒賢麾下,混得也不盡人意。反觀武如意,卻當真是春風得意,步步青雲。


    如今武如意是攝政王身邊的大紅人,不但被司徒賢認作了義女,封為郡主,而且司徒賢對她言聽計從,頗為器重。甚至把雪菩薩交給她照看,負責大婚前的一切準備事宜。


    如今,古幽冥想見武如意一麵的確都很困難。


    武如意依偎在古幽冥的胸前,媚眼如絲,玉指勾劃著名他的胸膛,嬌聲道:「幽冥,為了我們的將來,是該好好打算一下了!」


    古幽冥嘆口氣,道:「我隻恨君陌心!如果他不再迴修羅穀,我們現在還生活在那裏,無憂無慮,沒有這麽多的煩惱!」


    「去!」武如意推開了他,美眸閃過不滿。「你太沒出息了!修羅穀彈丸之地,你居然滿足現狀。幸好君陌心迴來了,否則我們可能一輩子都離不開修羅穀。如今,到了九千歲的身邊,隻要得到他的器重,我們擁有的東西更多,得到的權利更大!」


    古幽冥悶悶地穿著衣服,看起來心事重重。


    武如意拉住他,接道:「你聽我說,我們必須得為以後打算一下了!否則,偌大的天盛豈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古幽冥蹙眉,道:「九千歲身邊人才濟濟,論武功比我高的多不勝數,論智謀也選不上我,論地位實權……唉,想在九千歲身邊出人頭地太不容易。不說別人,單說清風道長,他武功蓋世,前段時間還頗得王爺的器重,如今卻也稀鬆平常了!」


    「傻子,難道我得到九千歲的器重,跟你得到器重不一樣嗎?」武如意眨了眨美眸,提醒道:「我們是夫妻啊!」


    提起此事,倒觸動了古幽冥的心事。「如意,我們雖說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


    「別急,等到他日功成名就,再談終身大事也不遲!」武如意覷著古幽冥。「你可願意陪著我一起打拚!」


    古幽冥不由擁緊了武如意:「這麽多年,我的心意你該明白!除了你,我何曾有過別的女人……」


    「幽冥,我們想做人上之人得付出代價!」武如意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慢慢地道:「比如說我們的孩子!」


    「啊,我們有孩子了!」古幽冥喜之不禁。


    「先別急!」武如意微微掀起紅唇。「現在沒有,很快就有了!因為……九千歲準備跟雪菩薩大婚,他們婚後需要雪菩薩誕下未來的真龍天子!可雪菩薩是石女,不能誕育子嗣,你明白嗎?」


    這短短的兩句話,信息量太大,古幽冥聽得兩眼發直。「你……你……」


    「沒錯!」武如意篤定地答道:「我們的孩子將會送給司徒賢,成為下一代的真龍天子,天盛王朝未來的儲君!」


    「可……可……」古幽冥的腦子快要打結了。


    「可是司徒賢又不傻,他怎麽可能要別人的骨肉繼承本來屬於司徒家族的皇位呢?」武如意微微一笑,揚起細眉:「所以,我得跟他有肌膚之親,讓他認為這孩子是他的親骨肉!」


    「啊!」古幽冥幾乎要彈跳起來。


    「別動!」武如意拉住他,盯著他憤怒的眼睛,慢慢地道:「這就是我們倆需要付出的代價!想想你現在的處境,想想我們的將來。這點兒犧牲算什麽呢!如果我們的孩子能夠繼承攝政王的身份地位,並且被他扶持上儲君之位,你就是未來的太上皇!這天盛將成為你古幽冥的天下,這點委屈算什麽!」


    古幽冥身子好像定格一般,發呆片刻,終於頹然嘆息著癱軟下去。他攥起拳頭,狠狠一擂床榻:「我……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


    「沒有什麽接受不了!」武如意擁著古幽冥,慢慢地道:「將來你做了太上皇,也要納許多妃嬪,我不會吃醋,我隻要做我的皇太後!」


    權利和江山永遠是最大的誘惑,多少人為了爭奪江山連父子兄弟親情都可以捨棄,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古幽冥沉默了。


    「幽冥,做這一切,我需要你的支持!我們的孩子兒也需要你的保護!等到大功告成那一日,所有的委屈辛苦都值得!你一定要陪著我啊!」武如意泫然欲泣地央求著他。


    盡管有太多的不情況,古幽冥還是點點頭。「我……聽你的!」


    *


    果然不出蕭魅所料,唐夫人堅決不肯離開蕭家。


    「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蕭府!我生是蕭家的人死是蕭家的鬼!」在這一點,唐淑柔的立場絕對堅定,沒有商量餘地。


    蕭魅無奈地看向唐琪,唐琪嘆道:「姑母性子太過剛烈,恐怕勉強不得!你先跟隨南宮世子去魏國公府暫避風頭,如果蕭家有什麽風吹草動,這裏還有我保護姑母!」


    「唐姐姐,那就辛苦你了!」蕭魅相信唐琪的智謀,而且唐琪是唐家新一代的佼佼者,對於暗器、毒藥、機關都有頗深的造詣,危急時刻,自保和保護唐夫人應該不成問題。況且,唐夫人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同樣擅長唐門的暗器和毒藥。


    唐家的女子不是柔弱的菟絲花,而是淬毒的帶刺玫瑰,看著美麗可人,實則不但紮手,而且致命。


    唐琪看向南宮鈺,問道;「如何帶走蕭妹妹,你有打算嗎?」


    南宮鈺俊臉一紅,幾乎不看她的清眸,下意識地避開目光,喃喃道:「我跟忠靖侯打過招唿,先帶蕭魅迴府暫住幾日。他答應了!不過,考慮到蕭魅的聲譽,暫且不聲張,讓她扮成小廝,跟隨我一起離府!」


    唐琪頷首,道:「如此甚好!鈺公子打算得十分周到!」


    聽到唐琪的稱讚,南宮鈺十分高興,原本避著她的目光,此時也看向她,俊臉滿是愉悅。「多謝唐姑娘誇獎!」


    那興奮的模樣,竟像個得到娘親肯定讚揚的孩子一般。


    唐琪嫣然一笑,道:「事不宜遲,快帶著蕭妹妹去吧!」


    離開的時候,南宮鈺迴首再次看向唐琪:「南宮家的大門永遠為唐姑娘敞開著,有什麽困難隻管找我!」


    「多謝鈺公子!」唐琪不卑不亢地輕輕頷首,端莊優雅。


    南宮鈺再深覷她一眼,這才轉過身。


    蕭魅已經換上了男裝,變成了一個俊俏的小廝,混在南宮鈺的一幫隨從裏麵,的確不引人注意。


    就這樣,在蕭泓博的默許下,蕭魅扮成男裝,跟隨南宮鈺離開了忠靖侯府。


    出了侯府大門,蕭魅下意識地迴望了一眼。並非因為留戀不舍,而是這具身體對這座府邸的本能感情。


    畢竟,這具身體從小生活在這座府邸裏,而這一次離開,她感覺到將不會再迴來!


    *


    邑城毗鄰汴京,地處南北交通要道,地勢平坦,貿易頻繁,是一座比較繁榮的城市。


    而這座城市裏最顯赫的家族當屬南宮世家。南宮世家的主人魏國公南宮雲書是當今貴妃南宮影的親哥哥。他深得朝廷器重,先後擔任尚書令和中書令職位。後來,因為身體抱恙,辭官後離開了汴京迴邑城老家休養身體。


    一路上,處處可見魏國公府擺的粥攤,熬了粥專門救濟吃不上飯的窮苦人。那些貧苦百姓在領到米粥之後,都會念叨一句:「感謝魏國公的施捨,真真大善人也!」


    魏國公是邑城出了名的大善人,百姓對他十分愛戴,交口稱讚。


    這樣的事情見多了,這樣的話聽多了,蕭魅不由對南宮鈺贊道:「看不出來,你爹還是位慈善家!」


    提起父親,南宮鈺一臉的驕傲:「父親悲天憫人,菩薩般的心腸,邑城百姓無不贊他!」


    蕭魅心中一動,不由八卦了兩句:「聽說你爹還納了個愛妾,為此惹惱了你娘親……」


    「關你什麽事!」南宮鈺頓時變臉,揚起馬鞭就抽向蕭魅。「多嘴多舌!」


    蕭魅沒想聽南宮鈺一言不合就翻臉,而且直接動上手了。她來不及躲閃,隻能抬起手臂去攔擋。


    「啪!」馬鞭抽在她的手臂上,幸好冬天穿得衣物厚實,沒有打透,但袖子上也綻開了一道裂縫,疼得她吡牙咧嘴。


    沒有人說話,每個人臉上都是事不關已的漠然,仿佛司空見慣。世子爺脾氣火爆,一時惱了拿馬鞭抽人經常的事情,根本不足大驚小怪。


    「我靠!」蕭魅勒住馬韁,撫著鞭傷處不由大怒。「南宮鈺你這個王八蛋!」


    「不許你再提我娘親的事情!」南宮鈺拿馬鞭指著她,警告道:「否則提一次我抽你一次!」


    就在南宮鈺威脅蕭魅的時候,突然刀光一閃,就見他用來指著蕭魅的馬鞭斷為兩截。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待到反應過來,就見刀鋒立於南宮鈺的馬頭上,長刀指著他的咽喉,冷聲警告道:「你跟這女人說什麽我不管,但別對她動手!你再敢拿鞭子抽她一下,我就在你身上劃一刀!」


    刀鋒的威脅絕不是空口支票!他說到絕對做到!


    南宮鈺緩過神,不由再次大怒。「你哪裏冒出來的!關你什麽事!」


    「師兄命我保護她,誰都休想傷她一根頭髮!」刀鋒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甚至沒拿正眼瞧一眼蕭魅,隻是在執行君陌心的命令罷了。「你剛才抽了她一鞭,這一刀就是給你的教訓!」


    說罷,長刀如虹,隻聽南宮鈺一聲慘叫,他方才執馬鞭的手背就被劃出一道深刻見骨的刀口,鮮血從長長的刀口湧了出來。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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