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老公——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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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她不是雪菩薩!」


    君陌心淡冷的聲音響起,阻住了蕭魅準備邁向雪菩薩的腳步。


    蕭魅一個機靈清醒過來,連唿好險。先不說這個女子是不是雪菩薩,就算是雪菩薩也絕非善類,她怎麽能輕易靠近前。不過,她整個人被籠在罡氣罩裏,倒是輕易傷她不得。


    雪菩薩玉手微微一顫,那隻玉鐲差點兒沒拿住。美眸先是驚愕,再浮起怨毒,伸手一揚,隻見黑色的霧氣撲天蓋地灑向君陌心。


    距離太近,襲擊太快,根本沒有讓人躲避的時間和機會。幸好蕭魅在罡氣罩裏,僅露出一隻手被君陌心握著。


    而君陌心周身則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封閉空間,這個空間他可以自由出入,但外力卻休想穿透。


    雪菩薩灑下的黑煙就像白羽射過來的音刃一樣,在距離君陌心三尺開外的距離凝滯住,再也無法穿透進去,而是粘附在那層看不見的保護膜上,形成了一個詭異的黑色圓圈。


    「黑蜘蛛!」跟隨在旁邊的公孫言失聲驚唿,同時恍然大悟:「武如意!」


    公孫言跟武如意多年共事,對她的拿手本領瞭若指掌。這些黑煙其實是小如顆粒的毒蜘蛛,隻要沾到皮膚上就會立即鑽進皮肉裏麵,導致皮膚潰爛而亡。就算僥倖不死,也會在皮膚上麵留下疤癩痕跡。


    而這黑蜘蛛是武如意最拿手的看家武器,因此一施出來,公孫言立刻就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


    難怪君陌心對蕭魅說這不是雪菩薩!其實早在武如意放出黑蜘蛛之前,他就看出此女不是雪菩薩。


    見真實身份被敗露,武如意索性撕下了精巧的人皮麵具,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好像耀眼的矯陽突然被雲層掩住,斂去了光華,眼前頓時黯然。其實武如意也是個罕見的性感尤物,隻是跟白羽和雪菩薩比起來相形見拙。冷不丁撕下了雪菩薩的人皮麵具,恢復了她本來的臉,那感覺就像耀眼的太陽換成了星星,相差不止一點點。


    蕭魅輕輕吐出一口氣,看來之前她的震驚甚至是迷醉並非少見多怪,而是因為白羽和雪菩薩實在太美了,不但能迷惑男子,就連女子也心動神搖。現在看到了武如意,竟然覺得十分接地氣,起碼在正常人類範疇之內。


    她看著她,反應完全正常,不再有那麽不可思議的窒息感。


    「武如意,你把玉蟬弄哪裏去了!」蕭魅緩過神來之後,就開始對武如意舉師問罪。


    武如意冷笑著道:「一個賤婢而已,值得如此牽掛嗎?魔妃未免太沒出息了!」


    說到這裏,毫無預兆的,君陌心粘附在身體周圍的黑蜘蛛突然全部反射向了武如意。黑煙般的蜘蛛將武如意整個人都籠罩住,撲天蓋地包圍了她。


    盡管這些毒蜘蛛是武如意伺養的秘密暗器,可一旦反噬向她,她同樣花容失色,手忙腳亂。


    好在武如意對這些蜘蛛的毒性比較了解,趕緊從身上拿出一個紙包,抖開來,將裏麵的幹粉灑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些黑蜘蛛似乎極不喜歡幹粉的香氣,紛紛避開,竟然一個都沒有落到武如意的身上。


    公孫言如臨大敵也從身上取出一個紙包,如法炮製地灑到自己的衣服上,再用那紙包裏剩餘的幹粉在周圍劃了一個圈。


    果然,那些黑壓壓如同螞蟻般的黑蜘蛛在圓圈前止步,不再靠前。


    蕭魅待在罡氣罩裏,知道武如意和公孫言兩人灑的幹粉多半都是驅除蛇蟻毒蟲的藥末。而她卻完全聞不到。這個罩子隔絕了危險的同時,也隔絕了嗅覺。


    雖然暫時沒有人受到黑蜘蛛的傷害,不過如此黑壓壓的滿地,看著著實瘮人。指不定爬到哪裏去,就會有無辜者遭殃。


    這花廳裏除了武如意、君陌心、蕭魅、公孫言四人,就隻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羽了。


    那些四處碰壁受阻的蜘蛛,終於嗅聞了鮮肉的氣息,成群結隊地匯聚向白羽躺的位置。顯然,它們準備將她當作豐盛的大餐。


    蕭魅雖然不太清楚這些黑蜘蛛的毒性有多強,但看著數量如此眾多,螞蟻一般黑壓壓的,料定如果都粘附到一個人的身上將會有多麽可怕的後果。眼看著白羽昏迷不清,很可能要做了蜘蛛群的美餐,她不由著急起來。


    「君陌心,你快滅掉這些蜘蛛啊!」蕭魅急得跺腳。「快想辦法!」


    君陌心無動於衷,似乎並沒打算有對白羽施手相救的意思。武如意也沒有仗義出手的意思,兩人並沒打算顧忌白羽的死活。


    就在這個時候,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公孫言突然跳出了那個幹粉劃成的安全圈子,箭步搶先衝到了白羽的跟前,俯身抱起了她。


    就耽擱了這短短的一瞬間,潮水般的黑蜘蛛已經到了跟前。也許因為公孫言身上有藥粉的味道,它們相當不喜歡,一時間並沒有對他發動攻擊。


    公孫言一手執長劍一手抱著白羽,以長劍支地,借力縱身飛躍而出,騰空翻身之後,穩穩噹噹地落到了那個幹粉圈成的小圓圈裏。


    誰都想不到公孫言會這麽做,就連他自己都怔忡住了。等到他緩過神來,看著被他抱在懷裏的白羽,有由驚惶起來。他想丟開她,但怎麽都無法鬆開手。甚至,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絕美的麵容看著,都無法移開目光。


    「我……我……」公孫言終於閉起眼睛,用盡所有的定力才穩下心神,當他重新睜開眼睛,看向君陌心。臉上流露慚愧敬畏之意:「魔君……屬下……該死!」


    盡管這樣說著,可他始終無法放下白羽。


    君陌心抿緊了唇,眸色冷沉。


    蕭魅卻悄悄長籲出一口氣,她跟公孫言一樣,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白羽被黑蜘蛛吞噬。甚至剛才她也閃過想衝過去救起白羽的衝動。但到底她是女子,對白羽的癡迷有限。可公孫言是男子,本能的衝動無法控製。於是,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救了白羽,雖然他明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妥之極。


    這也充分說明,世間極少有男子能夠抗拒白羽的美貌,就連公孫言這樣成熟穩重極富城府的男人也不例外。而君陌心則是一個特殊的例外。他對美色是真正的免疫,完全沒有任何心動。


    「咯咯,」武如意嬌笑著,嘖嘖地嘆道:「公孫護法原來也是憐香惜玉之人!這白羽可是雪蓮宮第一美人!連雪菩薩都略遜一截,你可有艷福了!隻是,不知道魔君肯不肯讓你享受這難得的艷福啊!」


    無疑,武如意的話有著明顯的挑釁意味。她用白羽做誘餌,想離間公孫言和君陌心反目。讓公孫言覺得君陌心會阻礙他占有白羽。男人為了美色,可以不顧一切,更何況是分離多年的主僕。


    公孫言臉色漲紅,額角青筋暴起,但卻一個字也辯不出來。他抱著白羽立在幹粉劃成了圓圈裏,雖然暫時可以避開蜂湧追來的黑蜘蛛,可整個人都僵硬無比。溫香軟玉抱滿懷,卻像捧著個刺猥,紮得他手疼。待要扔了,又覺得心疼不舍。


    「公孫言,你別中了這女人的挑撥離間之計!」蕭魅看得出來,公孫言已經被白羽的美色給蠱惑了,雖然暫時不會做出跟君陌心為敵的事情來,可他心底深處一定不願意君陌心傷害或者從他手裏搶走白羽。這種情況下,再有武如意的挑唆,可能就會讓他衝動之下做出慾令智昏的蠢事來。


    相比於公孫言的窘迫,君陌心則顯得從容淡然。他隻是微微眯眸,眸中寒氣大盛之際,他的掌心卻灼熱起來,變成了燒紅的烙鐵般,投射出火焰光束。那光束掃射到哪裏,哪裏都是一片焦黑的痕跡,絕對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很快,那光束就掃射向了圍著公孫言打圍的黑蜘蛛,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蜘蛛頓時化成了一縷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魅瞪大眸子,又開眼界了。君陌心應該是運用自身深厚的內力修為,匯聚到掌心,形成高溫的熱源,類似於現代社會的雷射,這是死亡之光,照射到哪裏任何活物都會化成焦碳。


    不得不說,君陌心的這招碳化方案十分奏效。那些螞蟻般密集的黑蜘蛛很快就被消滅得幹幹淨淨,剩下的灰燼,被他撫袖一掃,颳風般全部聚集到一起,再次揚向武如意。


    武如意忙不迭躲閃,同時灑出藥粉對付殘餘的黑蜘蛛。這些是她伺養的,她自然有法子消滅。所以,剩餘的黑蜘蛛全部被她自己給消滅幹淨了。


    看來,君陌心將剩餘少數的毒蜘蛛全部拋向武如意,倒沒指望能以此傷到她,而是借著她的手將餘孽消滅幹淨而已。


    君陌心轉身,淡冷的目光覷向正左右為難滿頭大汗的公孫言,淡淡地道:「你若喜歡,這女子就賞給你了!不過,得先廢了她的內力修為,以免她繼續作怪!」


    公孫言不由一怔,似乎根本不相信。「賞、賞給我!」


    「切,」蕭魅不屑地翻個白眼,撇嘴道:「有點兒出息好不好!這個女人再美也要看看你能否降得住。她是人不是物件,什麽賞不賞的!」


    她實在難以苟同這個社會視女子如物品的風氣,在大多數男人眼裏,美女隻是一件玩物,而不是一個人,可以輕易由一個男人送給另一個男人。


    公孫言卻完全聽不進去蕭魅不滿的言語。他撲嗵跪倒在地,叩首道:「謝魔君厚賞!屬下定當感恩不盡,為魔君赴湯蹈火,肝腦塗地!」


    君陌心一掌拍向白羽氣海穴,她再次口吐鮮血,整個人都癱軟了,似乎被抽走了筋骨一般。


    這是因為白羽的氣海穴已破,她畢生的修為化為烏有,散功之後,她與尋常弱女子再無區別,當然也休想再彈奏發射音刃之類的了。


    武如意沒想到君陌心真把白羽賞賜給了公孫言,不由氣結,冷笑道:「魔君果然會做順水人情。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個世間無雙的絕色美人賞給了屬下,他還以為賺了多大的便宜呢,其實不過是順水人情而已!」


    「閉嘴!」公孫言冷聲喝斥,同時將昏厥的白羽放到了方才武如意斜躺的牙塌上,這才轉身持劍走向武如意,目露殺機。看得出來,他十分厭惡武如意的多嘴多舌,準備宰掉她。


    「公孫言,你這個卑鄙無恥反覆無常的小人!」武如意知道今日自己難以突圍脫身,有君陌心在側,她的那些毒物根本沒有施展之地。論修為,她得了雪菩薩三十年的真氣,倒能跟公孫言匹敵,隻是縱然贏了公孫言,最後仍然難逃君陌心的掌心。因此,她也懶得去浪費力氣,索性對著公孫言破口大罵起來。「當日在修羅穀,你跟四位堂主明明都答允歸順古幽冥,這剛多久,你又迴到君陌心的身邊繼續為他賣命!出爾反爾,無恥小人!」


    對於武如意一臉被背叛的憤怒,公孫言隻是冷笑:「當日你與古幽冥用些下流無恥的手段暗算下藥,不但我和四位堂主被迷藥弄暈受縛,就連我們的家眷也全部落到了古幽冥的掌控,除了答允歸降他之外,還有什麽法子能保全家人的性命!但我們的心都忠誠於魔君,一刻不曾變過!你們想讓我公孫言叛主,那是癡心妄想!」


    「哈,說得好聽!」武如意知道君陌心就在旁邊看著,這個時候她跟公孫言的對話可能影響到君陌心對公孫言的信任。於是,她眨著美眸,意味深長地道:「那麽公孫護法再把當日說的話重複一遍如何!哼,說什麽你一直被古護法的才華折服,這麽多年來一直服從他的號令就是最好的明證!既然魔君遭暗算,說明他是無用之人,也不配讓你公孫言繼續為他賣命了!」


    聽到這裏,先不管君陌心的反應如何,蕭魅不由眼皮一跳。她終於解開了心底的謎團,明白古幽冥和武如意為何能放過公孫言。


    當日修羅穀天翻地覆,君陌心遭到了錦衣衛大軍的襲擊圍攻,卻沒見到多少修羅穀的人守衛,除了古幽冥、武如意和叛變的三位堂主,其餘諸人,包括公孫言在內還有另外四位堂主以及大批的侍衛兵全部不見了蹤影。她一度以為他們都遭到了毒手。


    驪山之行,出乎意料,公孫言和四大堂主以及眾多侍衛兵突然現身,並且繼續為君陌心效力,令她十分猜想不通。縱然有心想問問君陌心究竟怎麽迴事,不過情況緊急,也騰不出時間和精力來問這些小事。


    此時聽到武如意和公孫言的對話,她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如此!


    君陌心離開修羅穀十七餘載,古幽冥以護法的身份一直代任魔君的位置,卻一直跟公孫言相安無事。這就足以說明公孫言為人圓滑,起碼能被古幽冥容下。也看得出來,他一貫服從古幽冥的統治。如果換成刀鋒,早就走了,哪裏可能留在修羅穀看古幽冥的臉色。


    這次修羅穀劇變,公孫言仍安然無恙,他憑的絕不僅僅是運氣。古幽冥再次留下他,並未傷害分毫,足以看出他相信了公孫言的話。古幽冥並非輕信之人,武如意更是狡猾多端,他們相信他,是因為他所說的話的確有讓他們信服的理由。


    也就是說,那些理由可能是真的!


    一則,公孫言和四大堂主都有家眷,他們不可能讓全家人都跟著自己為君陌心搭上性命。他說,假如君陌心因此死了,那就是無用之人,的確用不著他們為之效力。這是實話!


    修羅穀一役,假如君陌心死了,相信公孫言會遵守承諾改投古幽冥的麾下。但君陌心還活著,所以他又瞅準古幽冥重傷,武如意忙著來驪山求親的時機掙脫了控製,終於跟君陌心聯繫上了。


    不知道公孫言如何解釋他和四大堂主消失這麽久的原因,總之君陌心顯然接受了他的解釋理由,所以他把炸毀秘道的重要任務交給他們去做,而他們確實也做得很好。


    現在,他又讓公孫言負責蕭魅的安全,看得出來他對公孫言十分信任。不過以君陌心的精明,不見得從未對公孫言起疑,那隻是猜測而已。畢竟公孫言憑著他的實際行動向他表明了忠心。


    可武如意的話卻將那層模糊的麵紗給狠狠揭開,露出了事實的真相,以君陌心的睿智不難判斷出真偽。這種情況下,他再選擇一味信任公孫言無疑自欺欺人。


    以君陌心的高傲性格和狠辣行事作風,他必容不得公孫言。


    武如意這招非常狠,哪怕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公孫言轉身對君陌心跪下,叩首顫聲道:「屬下誓死效忠魔君,跟古賊說的那番話隻是權宜之計!屬下從不相信魔君會死,決不相信!」


    說到這裏,公孫言以頭叩地不止。


    蕭魅思忖片刻,覺得公孫言這番話未必是逃脫罪責的託詞。他跟刀鋒一樣,早年就追隨在君陌心的身邊,對君陌心有著一種近乎崇拜的癡迷。在他們的眼裏,君陌心並非凡人,而是神。


    神,無所不能,怎麽可能會死!


    麵對公孫言的激動辯白,君陌心隻是淡淡地道:「本座從未疑你的忠心!就算本座真得死了,你投靠古幽冥,亦不會怪罪於你!」


    公孫言健軀一震,根本沒想到君陌心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緩緩抬首,第一次敢正視神祇的目光,不由目露愧色,除了再次叩首,說不出別的話來。


    蕭魅也暗暗佩服君陌心,沒想到他如此開明!沒有古代封建思想的迂腐,沒有以為他就是天生的神祇,手下的人就是沒有靈魂沒有自我的螻蟻,必須無條件地為他賣命。在他自身難保之際,並沒有要求所有屬下為他殉葬!


    單單這份覺悟,就已經超越了這個年代的任何高階人物的思想局限,極珍貴的罕見存在。


    「魔君……」公孫言一言未畢,錚錚落下了男兒淚。


    「老公,」蕭魅高興地對君陌心喊了一聲,同時對他比劃了一個心形——愛你!


    君陌心淡淡地覷過來,神色未見變化,但嘴角微彎,似乎明白她的意思。


    蕭魅毫不懷疑他能夠讀懂她的手語,哪怕他此前從未見過。一半是因為他無師自通的高智商,另一半則是他們心靈相通的默契。


    這個男權至上的封建年代,也唯有君陌心的思想能跟她高度契合!遇見他,的確是她的最大福氣!


    「啊!」猝不及防一聲慘叫打斷了蕭魅旖旎的瑕思,她抬頭看到武如意已經落到了君陌心的手裏。


    原來,趁著他們說話之際,武如意想悄悄溜走,卻難以逃脫君陌心的魔掌。


    君陌心掐住武如意的纖細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都拎起來。


    武如意喪失了所有的攻擊性,哪怕渾身都是毒物和暗器,對君陌心就像被拔了牙的毒蛇,完全沒了攻擊性。除了垂死掙紮,沒有其他辦法。


    「不要殺她,讓她交出玉蟬!」蕭魅連忙喊道。


    君陌心沒看蕭魅,隻是盯著武如意,冷冷地答道:「本座留著她的性命就是為了找到玉蟬,否則怎會忍受她在旁邊喋喋不休這麽久!」


    「……」蕭魅這才省起他不喜歡聒噪的女子,而自己卻總有那麽多說不完的廢話,也不知道他為何能忍受到現在,而且還沒有任何厭煩的徵兆。


    就在武如意被掐得直翻白眼,快要斷氣的時候,君陌心將她往地上一摔,她頓時肉泥般癱在地上,別說爬起來,連睜開眼皮都困難。


    「本座將你全身筋脈控製,如果三日之內得不到救治,將會癱瘓終身!」君陌心語氣冷寒,沒有絲毫的感情。「說吧,是想做癱子還是交出玉蟬!」


    武如意肉泥般癱在地上,整個身體都不再屬於她,可她的神智卻無比清楚。這無疑是一種最殘忍的折磨,沒有人能忍受得了。更殘忍的是,她連尋死都失去了資格。


    每一根神經都失去了作用,她連眨動眼皮都是件困難的事情。三天過後,這種暫時被控製的癱瘓則會成為永久性的癱瘓,誰都救不了她。


    美眸流露出恐懼,武如意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君陌心。


    君陌心卻並沒有要理睬她的意思,而是讓她充分品嚐這種恐懼和絕望的滋味。


    「老公,讓她開口說話吧!」蕭魅雖然也恨武如意,但還有許多正事要做呢。等閑了再慢慢折騰這個毒女人。「比如說,玉蟬在哪兒,還有雪菩薩的去向!」


    雪菩薩是武如意假扮,真正的雪菩薩藏身到哪裏?估計可能已經扮成別人的模樣逃出仙人穀。


    「雪菩薩多半已經離開!」君陌心的話證實了蕭魅的猜測,但他並沒有要追出去的意思。


    「來不及追了!」蕭魅立即就做出了判斷。如果還能挽迴,君陌心一定不會任由雪菩薩離開。畢竟,他一心想除掉雪菩薩,絕不允許她活著去司徒賢的身邊為虎作倀。


    君陌心點頭,隻睇著癱軟在地上的武如意,聲音冷如玄冰:「你可以不說,本座將你丟在這裏自生自滅!雪菩薩和司徒賢不會管你,古幽冥傷重未愈,自身難保,沒有人能來救你!三天之後,看在你跟隨本座多年的份上會賜你一個痛快!」


    他就是要讓武如意充分體驗這種痛快而恐懼的滋味,但等到她真得全身癱瘓無法挽迴之時卻也不會再繼續折磨她。那時他會讓人結束她的性命。


    武如意知道君陌心從無虛言,他說到做到!紅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麽。


    蕭魅走過去,問:「你答應交出玉蟬了嗎?」


    武如意無法言語,就趕緊眨了眨美眸,以示同意。


    蕭魅看向君陌心,他伸指撫去,一束白色的罡氣射進了武如意的胸口,給她注入些許活力,她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給我一個痛快吧!」武如意美眸湧起淚光,哽咽道:「不要折磨我!」


    她情願立刻死去也不要全身如同肉泥一樣地癱著,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痛苦。


    「隻要你交出玉蟬,可以不殺你!」蕭魅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隻有三天的考慮時間!」


    武如意美眸閃動,弱弱地道:「除非魔君答應放我全須全尾地迴去,自然有人將玉蟬送過來!」


    蕭魅怔了怔,終於明白過來。「原來你來驪山之前就做好準備,拿玉蟬做你的免死金牌!難怪你敢代替雪菩薩留在這裏糊弄我們!狡猾的毒婦!」


    武如意很清楚蕭魅和玉蟬早就超越了主僕的姊妹之情,而且修羅穀一役讓她看出蕭魅在君陌心的心裏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哪怕君陌心中了熱毒,他都沒有忘記保護蕭魅,生死攸關時刻不離不棄。


    也許君陌心並不愛蕭魅,卻是個重視妻子安危有擔當的男子。武如意深深地嫉妒蕭魅,卻也羨慕她。縱然蕭魅無法取代淩飛雪在君陌心心中的位置,卻因為妻子的名份而得到他的保護和寵愛,這是武如意可望不可及的。


    正是看清楚了這點,驪山之行有恃無恐。玉蟬的確是武如意最後關頭的免死金牌,她賭了一把,君陌心不屑於取她的性命,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玉蟬重要。


    她不是雪菩薩,沒有多大的份量。君陌心為駁愛妻一笑,可以饒過她的性命。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武如意硬擠出兩滴眼淚,哽咽道:「當時修羅穀天塌地陷,連公孫護法都投降順從了古幽冥,我一介弱女有能力反抗嗎?不過是隨波逐流而已!況且,整個局勢又不是我一人能夠左右!如今,司徒賢求娶雪菩薩,拿著古幽冥的性命威脅我,如果我完不成任務,他就要取了古幽冥的性命,迫不得已……唉,你們與其在我身上花費力氣,還不如趁著雪菩薩沒有走遠,趕緊去追她,說不定還追得上!」


    蕭魅覷向君陌心,想看看他準備怎麽辦。


    君陌心對公孫言吩咐道:「派人看住武如意,盡快讓她說出玉蟬的下落,等本座下山之時,帶她一起去交換玉蟬!」


    在君陌心的眼裏,武如意的價值僅限與此。他並未將她放在眼裏,也沒有因為她的叛變投靠古幽冥而懲戒責罰她的意思。隻要能用她換迴玉蟬,倒是不介意饒恕她的性命。


    其實,君陌心被蕭泓博囚禁在後山十七載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脫身之後一直沒有報復蕭泓博,也從沒有流露出這方麵的意思,蕭魅就看出來他並非器量狹隘睚眥必報之徒。


    這次他對待武如意的態度和處理方式更讓她確定了這個判斷。君陌心很開通,他從沒認為任何人就該天生效忠於他,對迫於形勢或者因為一念之貪而對他算計的人,隻要及時收手對他不再構成威脅,他亦不會繼續追究。


    隻有像司徒賢這樣不依不饒,如同附骨之蛆般怎麽都甩不脫的對手,他才會出手,而且絕不心慈手軟。


    盡管他跟雪菩薩並無深仇大恨,卻因為雪菩薩將來可能成為司徒賢揮向他的利劍,而毫不猶豫選擇滅掉她。


    至於其他諸人,比如說毒婆婆之流,那些婢女舞姬甚至是雪蓮宮的三位公主,隻要躲得遠遠的,別擋他的路的,他從沒對哪個趕盡殺絕。


    當然不長眼睛撞到他身上的(假冒的尹絲絲和舞姬),或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白羽),他也絕不留情。


    蕭魅喜歡這樣的男人!既不窮兇極惡,也不心慈手軟,有涵養有風度有底線卻也不缺乏鐵腕手段,該狠的時候狠,該寬容的時候寬容,該放手的時候放手,人格性格都非常健康。


    真不知道為何他能這麽多年都惡名在外,被人們傳聞成了一個冷酷無情嗜血殘忍的惡魔。


    幸好她沒有相信那些傳言,雖然也一度懷疑過他,但她到底最終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堅持了下來,才能陪他一步步走到現在,她親眼見證著他的經歷、選擇、決定,感同身受。設身處地換到她的角度,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能做得比他更好。


    果然,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永遠不要試圖從別人的口中去了解一個人!


    *


    原本在窗口前發呆的人都先後翻進了窗子,然後就是一去不復返。除了那些士兵,還有郭舫武和房建平也翻出了窗外,然後再無音信。


    樊雲海受傷,躺在那裏一時半會兒不能動,田順琨比較老練,見勢不妙就跟隨南宮鈺躲到了距離窗子最遠的角落裏。


    他們都知道,應該盡快離開這間屋子才能脫離危險。可是除了那扇奪命的窗子,所有出口都被堵死了。出不去,隻能原地等待,等待著刀鋒迴來。


    假如刀鋒能夠破解幻境,他們就能全體解救。假如刀鋒迴不來……他們自然一個也休想活命。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宮鈺發現先後有幾個士兵站起身來,慢慢向著那扇窗子走過去。任憑旁人如何喊叫,都置之不理。或者是恍若未聞,好像那窗子裏麵有什麽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讓他們身不由已地走過去。


    不等那些士兵完全靠近窗子,南宮鈺頓時恍然大悟。「不好,大家快閉上眼睛,別看那扇窗子!快閉眼睛!」


    就算遠離那扇詭異可怕的奪命之窗,隻要眼睛瞄向那裏還是會被蠱惑。唯一的辦法就是閉起眼睛,完全置之不理,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幾位定力弱而且眼睛看向窗子的士兵已經中了邪般慢慢走過去,然後翻身跳進窗外,頭也不迴地走了。


    沒有人攔截他們,眾人在南宮鈺的提醒下,都緊緊閉起眼睛,不敢再去瞧窗子。


    「大家凝神靜氣,萬萬不可睜眼睛!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睜開眼睛!」南宮鈺嘶聲提醒道。他真得不希望再有人送掉性命。


    閉上眼睛,保持絕對的安靜,似乎能夠隱約聽到鳥兒的鳴啼和山風的唿嘯。這說明,他們根本就置身山野,什麽屋子什麽窗子統統都是幻覺。然而,就算如此,他們找不到出口也是白搭。


    南宮鈺曾讓人摸索四周,看能不能穿過牆體走出去。可是這牆體似乎真實存在,並不如想像中那樣隻是障眼法,確實無法穿過。


    這幻術的確厲害,否則刀鋒也不會一去不復返。


    「假如刀護法一去不復返……我們該怎麽辦?」樊雲海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人迴答,因為這個時候任何人都無法做出判斷和決定,除了南宮鈺。


    沉默了片刻,南宮鈺答道:「我們還有一條出路!」


    「什麽出路?」田順琨忍不住問道。


    不止他,所有人都為之精神一振。原本他們都眼巴巴地等著刀鋒迴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刀鋒似乎有一去不復返的跡象,他們心底絕望但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此時聽到南宮鈺說除了刀鋒,他們還有其他脫身的法子,都齊齊眼前一亮。


    南宮鈺拉長了臉,雖然極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小聲地說:「等著君陌心出現!」


    *


    「怎麽辦?南宮鈺陷進了幻境裏,可我們找不到啊!」


    迴到了先前跟南宮鈺走散的地方,反覆尋找好久,仍然毫無所蹤。蕭魅有些著急,就側首看向君陌心。


    君陌心眉頭微蹙,但表麵的神色並無多大的波動。沉吟片刻,道:「如果他們再發射一枚信號彈,本座定能找到他!」


    「是啊,信號彈!這是唯一的辦法!」蕭魅想了想,搖首道:「我們能想到的,南宮鈺肯定也能想到!可他再也沒發射過信號彈,估計……」


    估計已經出了意外!當然後麵的話蕭魅並沒有說出來。


    君陌心神色愈發冷凝,道:「刀鋒也沒有任何消息,可能也被困在了幻境裏!」


    「啊!」蕭魅這才記起好久沒看到刀鋒了。她終於明白:「噢,你專門派了刀鋒保護南宮鈺,難怪沒有著急呢!」


    她就奇怪君陌心為何將南宮鈺置之不理,這與理不通。原來如此!他要在意一個人,絕不會輕易放棄。以前是淩飛雪,現在是南宮鈺,當然也包括蕭魅。


    能做被他在乎的人,無疑是件幸福的事情。蕭魅這樣認為,但淩飛雪和南宮鈺可能並不這樣認為。


    可現在南宮鈺杳無音信,就連刀鋒也完全失去了聯繫,此時他們的處境無疑十分兇險,或者說已經遭遇不測。最大的問題是,她和君陌心要如何才能確定失蹤者的方位呢!


    對此,君陌心似乎有解決的辦法。


    「跟我來!」君陌心再次攬起蕭魅的纖腰,帶著她騰身而起,如同展翅的鳥兒般,向著最高的懸崖處飛掠而去。


    *


    隨著時間的流逝,死亡越來越近。南宮鈺相信,刀鋒極可能遭遇不測,或者被困在更大的幻境裏麵,無法再迴來。


    假如君陌心不能及時找到他們,等待他們將是死路一條。所有信號彈都被那些妖姬給搜走了,現在他要如何才能讓君陌心看到他找到他?


    冥思苦想,腦中靈光一現,他終於想到了辦法。


    南宮鈺睜開眼睛的時候刻意背過身,脊背朝著那扇奪命窗口,對眾人命令:「把能燒的東西都搜集過來,用火把點燃,火燒得越旺越好!快!」


    一聲令下,眾將士立即遵命。他們將屋子裏所有的桌椅家俱統統劈開,當作廢柴堆到一起,然後用快要熄滅的火把點燃了,再想方設法地扇旺火堆。


    火焰翻滾,也不知道外麵能否看得見。反正在他們看來,就是被困在不見天光的黑屋子裏,頭頂也是密封的。


    但南宮鈺堅信這是幻術,他們困在幻境裏不見天光,幻境之外的人卻能看到。


    眾人正圍著火堆忙活的時候,南宮鈺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充滿了柔情和慈愛地唿喚他。


    「鈺兒!鈺兒!娘親迴來了!鈺兒,娘親迴來了!」


    南宮鈺的身體瞬間僵硬,他背對著窗子,卻清晰地聽到了這個唿喚他的聲音是屬於他的娘親淩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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