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輕敲了一下鍵盤,郵件便被打開了。

    郵件的主題是《真理之門》,發件人並不在他的常用聯係名單當中,正南將視線繼續向下掃去時便看到了郵件的正文:

    先生/女士:

    首先為這封貿然而至的郵件給您造成的打擾深表歉意!我們正在全國範圍內征選若幹最具智慧的人參加下月於百花穀舉行的私人聚會,如果您能在三天之內解答如下問題——我對此毫不懷疑——即可在受邀之列:

    在你麵前有兩扇門,其中隻有一扇通往真理,但您並不知道是哪個;

    兩扇門前分別站著一個守衛,其中一個隻會說謊,另一個絕不說謊;

    你隻能對他們提出同一個問題,借此找出真理之門;

    請問:這個問題該怎樣問呢?

    請將答案在規定時間內迴複給我,再次感謝您的參與!

    百花穀小建敬上

    正南隻當這是封垃圾郵件也沒多想,剛好酒勁上湧,便將電腦關掉後爬到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妹就在外麵敲門,說是有客人找他。正南一骨碌坐了起來,睡眼惺忪頭痛不止,心下琢磨著難不成是大金牙又來請客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可絕對不再喝這後勁大的洋酒,還不如開兩瓶五糧液來的實在……

    正南站起身踉蹌著走到門口將門一開,立刻聽到自外麵傳來了女孩“咯咯”的笑聲,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赤著膊,連忙虛掩上門返迴床邊來將t恤套在身上……

    再次將門打開時,正南不好意思地對著小妹笑了笑,剛想解釋一下,卻不想小妹掩著嘴竊笑不已的同時先於他說道:

    “南哥,你女朋友找你來了!”

    正南剛想嗔怪小妹的胡言亂語,忽然看到自她身後閃出個人來,身穿一襲白色的連衣裙,映襯出身材的高挑和皮膚的白皙,與正南對視之下忍不住“噗嗤”一聲,和小妹笑作一團……

    “shining?你怎麽來了?”

    “怎麽,拒絕承認我是你的女朋友不說,還不讓我來看望我的南哥啊!”

    shinig的話半是玩笑半是曖昧,反倒讓正南有些不自在了,他趕緊打發小妹去看店,見她做了個鬼臉後終於離開,這才側過身來對shining道:

    “哪裏,哪裏,快進——”說到一半,正南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房間裏淩亂不堪,趕緊話鋒一轉道,“後巷有條商業街,我們還是去那裏喝杯咖啡吧!”

    兩個人從店裏走了出來,努力穿過逐漸熙攘起來的地攤區,再由潘家園的後口轉到一牆之隔的步行街上,這才終於有了並肩而行的空間。

    “你的爺爺身體怎麽樣了?”正南終於找到了個還算合適的話題。

    “還好吧——”shining答道,“迴到香港後在療養院住了幾天,醫生說他身體上沒什麽問題,隻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調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正南若有似無地“哦”了一聲後說:依我看他老人家也該到了退休的年紀,哪還能總像我們年輕人這般折騰,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賺再多的錢不也是白費嘛!就像上次北海之行一樣,到頭來落個功敗垂成的結局,別說是他,就連我都身心具疲了……

    “你說得對,我也一直這樣勸導爺爺,最近也算是初見成效,這不是就在他的授意下來找你,給你帶兩件東西來的……”

    正南對shining的話有些將信將疑,心想曹沝都能痛改前非的話大概要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不過話分兩頭,自從在赤塔酒店中被王貴的鬼魂驚嚇後,說不定他還真會有所收斂,隻是不知道此番又讓shining帶來什麽東西?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咖啡店的門口,正南推開店門示意shining進去再說,shining卻站在台階上,指了指站在一旁一個提著花籃的小女孩,問正南能不能給她買隻花?

    正南走下台階,掃了一眼女孩的花籃,發現裏麵除了玫瑰沒有別的花了,不禁有些為難。

    shining見勢對著正南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道:你若不買,那兩件東西我可就不給你了啊!

    賣花的小姑娘也慫恿道:大哥哥就買一朵吧,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啊!

    正南趕緊掏錢買了一朵送到了shining的手上,同時心想自己是招誰惹誰了,一早起來就硬是多了個女朋友,再這樣下去恐怕全北京城都知道了。

    shining將花湊到鼻尖聞了聞,隨即將花瓣揪下幾片硬塞進正南t恤的口袋裏,並按住正南的想要將其取出的手,笑言這些花瓣是對他慷慨的投桃報李,暫時不能拿出——正南隻好對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兩個人這才走進了咖啡館,落座在臨窗的座位上,各自點了杯飲料……

    shining首先自錢包中摸出張紙來遞到正南的麵前,正南將它展開後發現是張一千萬的銀行支票,轉而將其放在桌上推還給了shining,並說:

    “這錢我可不能收,別忘了我之前已經拿過200萬的訂金,餘款怎麽著也該是800萬才對——再說先前我和你爺爺說起過,這些錢都被用來送了人情了,算下來也就剛剛夠吧,如果非要找補起誰欠誰的話,我可就要去查下今天的匯率了……”

    shining婉然一笑,又將支票推了過來:

    “南哥看你說的,這可是爺爺讓我帶給你的,即便是拒絕,你也要當著他的麵才對——我來的時候他老人家說了,他一直沒把你大外人看待,這錢無論多少都隻是他的一份心意,也算是對你在北海時數次救他的感謝吧……”

    正南又和shining推來讓去了一番,這才無奈地將支票折起收下,隻說他隻是暫為保管,等過段時間他去香港再將原物奉還。

    正南同時心想港農對自己也算是足夠大方了,算下來他們這趟北海之行差不多消耗掉了價值近千萬的裝備,到頭來卻連半點收益都沒,唯一到手的發丘印卻還摔裂開來,形同廢物一般,說來說去也隻有像他這樣財大氣足的人才能承擔的起,若是換做自己,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斷然無法成行了。

    shining緊接著又拿出了個小布袋來遞到正南的麵前。

    正南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剛想扯開布袋口上收緊的細繩看個究竟,shining卻把他攔了下來,朝四周使了個眼色。正南立刻明白這布袋中的東西既然不能見光,除了發丘印還能是什麽?

    曹沝竟然要把發丘印送給自己,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呢?難不成是覺得摔壞了的發丘印毫無用處,於是用它來送人情來了?

    shining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立刻解釋道:

    “爺爺說了,這東西雖然摔出條裂縫,但找個行內的高手盤一下還是有可能將其恢複如初的,不過他這次是真要退隱了,經曆這番折騰後又不想讓我再在這行裏重走他的老路,思來想去之下還是覺得把它送給南哥你最能物盡其用……”

    正南下意識的捏了捏布袋,隻覺得裏麵的東西無論形狀和大小似乎就是發丘印沒錯,一時間不敢相信曹沝竟真會忍痛割愛,怎麽想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蹊蹺之處——如果說前麵的千萬支票還在情理之中話,那他將這費盡周折才算弄到手的寶物拱手讓與他人則顯得不那麽尋常了。

    正南隻想打開布袋一看究竟,但若是如此必須等到迴去後私下裏檢驗,在那之前卻要當著shining的麵將其收下,屆時無論裏麵的東西是真是假自己都勢必會引來諸多麻煩,再想將其退還可就不那麽容易了,細想下來這東西著實是個燙手的山芋,最明智的選擇還是現在就拒絕接受吧。

    shining對正南的拒絕有些不解,他隻好附帶著解釋道:

    “比如說這張支票吧,即便我沒機會將其交還,隻要不去取現,那裏麵的錢永遠還在它原始戶頭裏,所以暫存在我這裏並無太大的問題;發丘印則不然,當初我跟你爺爺有過一個交易,發丘印是作為交換條件暫存他的手中的,說到底這東西並非屬於我們任何人所有,而是需要找尋時機交還給它真正的主人,這其間既然牽扯到誠信的問題,那就不好輕易地朝令夕改,免得搞來搞去亂了章法,讓心懷不軌的人鑽了空子,屆時即便我渾身是嘴也會講不清楚了……”

    shining還是不明所以,問正南難道是怕以後找到了於家的後代時不好交代嗎?

    正南立刻搖搖頭:

    “不,我是怕被你爺爺害的連交代的機會都沒有——天知道這裏究竟是不是真的發丘印,要是真能複原,我才不相信他會將其交給我呢!”

    正南一說出這話立刻就後悔了——無論曹沝的想法如何,shining肯定對此都並不知情,她們爺孫兩個的感情一向很好,正所謂疏不間親,自己一個旁人卻在她的麵前數落曹沝的不是,怎麽說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shining果然生氣了,立刻把布袋裝迴了錢包,憤憤地道:

    “我終於知道我和爺爺在南哥你心中的印象原來是與騙子和老千無異,如此說來,我若是還賴在這裏不走的話,肯定會更加招人厭嫌了吧……”

    正南趕緊拉住shining的手,讓她重新坐迴到座位上,直說自己宿醉未醒才會胡說八道,又千方百計的解釋了一通後,這才讓shining相信他剛才的那番針對曹沝的言論並非發自肺腑,不過經此一鬧,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反倒有些尷尬了。

    正南忽然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個郵件,便把裏麵那個關於“真理之門”的問題講給shining,問她對此是否有些頭緒?

    shining對剛才自己的失態也有幾分後悔,自然樂得將話題轉移開來,細想了一會兒後搖搖頭道:

    “聽上去像是mensa的測試用題,我對此一向都不擅長——你是從哪裏看到的?”

    聽正南將郵件的大致內容複述了一遍,shining忽然緊鎖起了眉頭道:

    “百花穀這個地名我倒是聽過,就在位於閩南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前兩年剛有一隻支美中聯合考古隊在那裏神秘消失,當時《science magazine》的增刊還就此大肆報道了一番,其後實在沒得出什麽結論,於是也就不了了之了——南哥,難倒你不覺得如果這封郵件真跟考古扯上關係,又恰巧被你收到會有幾分古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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