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足足對視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木易南先開了口。


    “君姐,為我和老水脫罪,你有多大的把握?”


    祝君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但卻立馬恢複了臉色,道:“關於水魚從的,我不清楚,但是易南你的,應當很好辦。修士身死之後,其天賦、體質雖都無法再轉嫁他人,可短時間內也不會立即散去。隻要探查一下張沐秋的屍體,那一切皆會清楚。而水魚從的話,或許隻能從屍體上找線索了。”


    祝君的話,並沒有令木易南顯得輕鬆一些,他隻是低著頭,愁容滿麵,久久不語。


    “易南,說實話,我覺得你有些反常。”祝君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開了口:“你最是有善心,也最是好替人鳴不平,可如今事兒到了自己頭上,卻總是瞻前顧後,又不想自己和水魚從被冤枉,又是猶猶豫豫,你這是怎麽了?”


    祝君此言一出,木易南忽然深深地皺了一下眉,旋即立馬抬起頭,仿佛豁然開朗,道:“君姐說得不錯,那咱們現在便出發!”


    “不吃東西了?”水魚從怔怔地看著木易南問道。


    “不吃了,趕緊出發!”


    “那剛才為啥不和長青子一塊兒走?挪移術喂!少走不知多少裏路呢!”


    這吃也沒吃,談也沒談上幾句,如今還要再跑上幾裏路,水魚從這次也是顧不得祝君在場,直接是翻起了白眼兒,嘴上還不停地嘟囔著什麽。


    “這不是你說的嗎?這麽幾步路,居然也用挪移術,真能擺譜!”木易南模仿水魚從的口氣嗆了一聲,水魚從白眼翻得更加厲害了......


    ......


    由於心中急切,腳下自是有如生風。木易南一行三人,不過半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距離客棧數裏開外的城主府。或許是長青子早已有所吩咐,門外侍衛並未如先前阻攔木易南那般阻攔三人,木易南三人也就十分順利地進到了府內。


    此時的城主府,前院處空無一人,遠不如木易南來時那般熱鬧,三人也是未多做逗留,徑直向內走去。隻是穿過中庭,進了內院後,竟也是未見一人,僅有一具張沐秋的屍體,被放置在一張萬青木製成的寬大桌子上。


    “謔!”水魚從驚唿一聲,快步走向張沐秋的屍體,摸了摸擺放著屍體的那張桌子道:“居然是萬青木的桌子,看樣子還是新打的,這木頭每一兩就是一塊靈石的價格,他們可真是下了血本。”


    “一兩木頭就是一塊靈石?那這張桌子......”木易南著實有些驚訝,這質地的桌子,木府雖然也有,可他向來隻當是普通物件,卻從未想到這價格是如此驚人。眼前這張桌子十分寬大,少說也得有百斤重,折算下來,那也是數千靈石,莫說一般人家,稍富裕一些的家庭也未必消受得起。


    “這木頭有延緩物品腐敗的效果,富貴人家常用來擺放靈果,現在居然被這群人拿來放屍體......這可真是暴殄天物!”水魚從見木易南好奇,便是補充說道。


    其實不止如此,通常命案屍體,都會被送往驗屍房,像這樣如同貴客般放置在府中內院的,那是絕無僅有了。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先看看屍體吧。”祝君此時也是走上前去,將擋在桌子前的水魚從拉開,開始仔細研究起屍體來。而木易南卻是十分緊張,他知道,自己這玄陰聖體,十有八九來自張沐秋,可自己要是說隻是摸了他一下便得到了這聖體,怕是當即就會被人當成是瘋子。


    再看看祝君,隻見她並未先行檢查張沐秋的體質是否還在,倒是先看起了他心髒位置的那個血窟窿。


    “奇怪......”祝君繞著屍體轉了一周後,低聲說道:“這血窟窿,既不像是神兵所致,也不像是被術法轟擊出來的,那究竟是怎麽造成的?”


    “君姐,這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木易南聞言,有些不解道。


    “你看這血窟窿,瘡口十分不平整,並不像是被神兵所穿,而若是被術法轟擊的話,都應該會留下相應的痕跡,譬如說是傷口處有明顯灼燒的,那兇手使得極有可能是陽係、火係和雷係術法,而我在這血窟窿的裏裏外外,都看不見有類似的痕跡,實在是有些奇怪。”


    聽祝君這樣說來,木易南再瞧這屍體時,便有些茅塞頓開之感,隻是若非使用了神兵與術法,那這血窟窿又是怎麽形成得呢?


    “那,萬一人家用的是狼牙棒之類的神兵呢?”水魚從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在一旁說著。


    “我也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無論哪種類型的神兵,都是會有其傷口特征,但這個傷口,確實沒有。”祝君搖搖頭道。


    “哇!小君君,你怎麽懂得這麽多!你以前不會是臨海城的首席仵作吧?”水魚從這一計蹩腳的馬屁拍過去,令木易南笑得合不攏嘴。


    或許是實在無聊,水魚從又是搖起了頭,對著張沐秋的屍體說起話來:“哎,張沐秋啊張沐秋,叫你生前不做好事兒吧,現在胸口被人穿個拳頭大的窟窿,你要是有來生啊,好好做人吧!”


    “拳頭?”木易南忽然眼前一亮,難道說......


    祝君聽木易南這麽一嘟囔,似乎也是想到了些什麽,她看了看自己和木易南的手,又看看那窟窿,然後轉頭瞧了瞧水魚從,露出了一絲微笑。


    “小君君......你......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水魚從驚恐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祝君,本能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過來嘛,別怕,姐姐帶你玩個好玩兒的遊戲!”說著,祝君一把抓住水魚從的右手,然後將他拉到屍體前,“撲哧”一聲,將他的手插進了那血窟窿。


    “啊!!!祝君!你都幹了些什麽!!!”


    水魚從鬼哭狼嚎似的喊了起來,旋即便是抽出了自己的手,蹦到了數尺以外,衝祝君大吼了起來,那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絲絲地哭腔。


    而祝君則是隨手施了個簡單的術法,將濺在自己身上的一小些血水清理掉,然後若無其事地對木易南道:“雖然難以執行,但看來兇手確確實實是用手生生將其心髒挖出來的。


    ”是......是的君姐,你說是......就是。“木易南結結巴巴地說道。此時的他,真是十分同情水魚從,想想這一日來的種種,他可真的是夠鬱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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