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了?”祝君看了眼不停嚷嚷著的水魚從,臉上閃過了一絲嫌棄。


    “你說怎麽了!哪有抓著別人的手直接往死人身體裏插的呀!”


    水魚從瞪著個眼睛,舉著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哀嚎”著。


    祝君搖了搖頭,不再理會水魚從,反而轉頭對木易南說道:“你也覺得我這麽做不妥嗎?”


    木易南似乎並未想到祝君會這麽問他,先是怔了怔,旋即打著哈哈道:“其實也沒有,隻是那一下太過突然,就顯得比較......”


    “哎......”祝君莫名地歎了口氣,解釋道:“你看你和我的手,若是塞進這血窟窿中,一定還空餘許多空間,說明這兇手的手掌應當較大才對。你再看水魚從的手掌,較之一般人都寬大許多,因此我才將他的手拿來做個了比劃,可當我將他的手放入血窟窿中時,發現哪怕是水魚從的手塞入其中,依舊會有不少的空隙。”


    木易南頓時有些明白過來,忙道:“也就是說,兇手擁有一雙非常大的手掌?是嗎?”


    “是,也不是。”祝君沉聲道:“事實上金丹境修士的肉體強度,已是較為強橫,不說別的,以我一轉元嬰境的修為,自問根本沒可能在不用術法的情況下,徒手洞穿金丹境修士的身軀,因此相比較而言,我更傾向於另一種可能。”


    “那是什麽?”


    水魚從似是聽得出神,也不再嚎叫,隻是催著祝君快些說下去。


    “拳套。兇手的神兵,應當是個拳套。”不等祝君開口,沉思了一會兒的木易南便是將話接了下去。


    “哦呦!可以啊你南哥!這聰明勁兒,都快趕上我了!”水魚從一聽,當即茅塞頓開,提著右手衝著木易南,就是想來個勾肩搭背的動作。


    “喂喂喂,注意你的血手!”木易南一邊躲著,一邊也是白了一眼水魚從,沒好氣地說。


    隻是二人都未注意到,在他們嬉鬧之時,祝君看向木易南的眼神,卻是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犀利......


    “你們這是已經驗過屍體了?”


    此時,一個略微有些冰冷的女聲傳了過來。


    “喲!冰美人啊!”水魚從循聲望去,見來人正是與長青子同來的劉欣怡,立時是抖了抖眉毛,打起招唿來。


    說起來,水魚從與劉欣怡也算有些交情。雖師出同門,但劉欣怡與張沐秋的行事作風,確實迥然不同。張沐秋陰險狡詐,眼高於頂。而劉欣怡雖看上去冷若冰霜,也極少言語,但卻十分明白事理。當初水魚從與張沐秋鬧得不可開交之時,劉欣怡也曾從中調解,雖然效果甚微,但水魚從卻也是打心眼兒裏感謝她。


    劉欣怡衝水魚從微微點了個頭當做迴應,然後又看了看木易南,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屍體算是驗了一半吧!”


    顯然是有些被劉欣怡忽略了的祝君,淡淡地開口說道。


    “哦?那你有什麽發現嗎?”劉欣怡此時才轉過頭,看了看祝君,似乎很有些驚奇,眼前這生得溫婉動人的女子,竟然還懂驗屍。


    “暫時能知道的是,兇手神兵應當是一副拳套。”祝君禮貌性地微笑著說:“別的倒還未驗。”


    “你們也看出來了?”


    劉欣怡心中多少有些驚訝。她自信眼前這女子的年齡並不會比自己大,但她竟然能憑借自己的分析,判斷出兇手所用的神兵,那真是極為厲害了。因為若不是長青子告知,劉欣怡自知,單憑自己,是極難推斷出這個結論的。


    “是的。”祝君迴答得幹淨利落。


    “對了,請問劉......”


    “叫我師姐便好。”見木易南對自己行禮問話,劉欣怡倒是難得的露出了一些微笑。


    “好!劉師姐,請問長青子前輩是否在府上?我等前來,還未通報於他。”木易南這話問得也巧,明著問長青子的所在,暗著實際上詢問的是這府內為何空無一人。


    劉欣怡自是聽出了木易南的弦外之音,她倒也並未隱瞞,答道:“長青子師伯聽說,昨夜綰綰師妹丟失了一本秘籍,曾一路追至案發的那間客棧,他覺得此事或許與沐秋師弟的死有一定的關聯,因此剛迴來不久便是折返迴了客棧,而城主府的那些人,也都傾巢而出,說是去尋那個偷秘籍之人,僅留了府前侍衛。”


    聽到此處,想那秘籍此刻正在自己的懷中,木易南的心頭不禁一顫。


    “切,這哪裏是去尋人啊,連下人都叫走,這明顯是做戲給長青子看嘛!顯得自己多麽盡心盡力。我呸!”水魚從邊清理著右手的血跡,邊罵著。


    劉欣怡見水魚從這般模樣,似乎是有些不悅,道:“水魚從,現在是你身陷命案之中,你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你的兩個同伴卻在幫你忙前忙後,你這樣合適嗎?還有,我現在對你尚算客氣,是因為證據不足,若真是你殺的沐秋,我可不會顧忌皇都水家。”


    “這......我......你......”水魚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頓指責弄得有些迷糊,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而劉欣怡則是對木易南和祝君二人稍稍點頭,便先行離去。


    “這算什麽事兒嘛!冰美人可真的是冰美人,要麽不說話,一說話能拒人於千裏之外......”水魚從極為無奈地搖搖頭。


    “但從她的話裏,起碼可以證明一點。”木易南默默說道。


    “證明什麽?她高貴冷豔?”水魚從顯然是被說得心生不快,說起話來也是帶著點譏諷的味道。


    “證明長青子前輩確實沒有將易南體質之事告知他人。他應當是以你為借口,稱我們將過來驗屍,來為你脫罪。”祝君看著水魚從,搖著頭解釋道。


    “行行行,我背鍋,好吧?那祝大仵作,咱們趕緊繼續驗屍唄?”


    “等等!”


    當祝君正要走上前去再次查探屍體時,木易南卻突然阻止道。


    “怎麽了?”祝君頗為驚奇地看著木易南。


    木易南看著祝君,忽然咧嘴一笑,道:“對你來說,驗屍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對吧?”


    “不對啊,南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若說木易南這句話令水魚從聽了是一頭霧水的話,那他下一句,卻真真的是讓水魚從目瞪口呆了!


    隻見木易南朝著祝君走近了兩步,低聲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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