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的增多徐萬昌的周圍又新增了幾個村子,是好事也是壞事,魚龍混雜。劉山也不在乎土地的多少,隻覺得在自己的周圍有一些人家,也就不會那麽荒涼了。哪知道人一多事兒就多起來。

    太平屯兒的徐大片兒,是徐萬昌早已經出五伏的家族因此投奔到了這裏,劉山看在嶽父的麵上,播給他一部分土地,他名叫徐萬路(人送外號徐白鑿)常年抽大煙、紮馬菲。夏天隻要是地裏有成熟的莊家,他就有飯吃了。莊稼一上場兒,他就夾著一條口袋挨戶去走,大哥大兄弟的叫著,開始的時候進了哪家場院都是夠扛才走,一年來幾次得看你種幾樣糧食,每樣都是一口袋。

    後來由於抽大煙,靠抗的那一點糧食是不好幹什麽的。每次要糧食,都先到劉山家的場院灌上一袋子,抗出場院放下說:“劉山我扛不動了,找個半拉子(就是掙一半工錢的小孩)用車給我送迴去。”劉山笑著說:“行!行!”一邊答應著一邊吩咐打頭的說:“快選上幾匹好馬套車把徐爺的糧食送迴去。劉山心裏明鏡似的,他根本不是往家裏送糧食,他是要在周圍的村子走一圈,不滿車是不會迴家的。這是用我家的車就少要一點糧食做個樣子。其實就是要用車,到了別人家就不這麽客氣了。一進院就說:“秋成八月了你們得讓大哥我活著,給我灌幾袋子糧食你們也不在乎,你們讓大哥我過得去,咱們大家的日子都好過,我沒有飯吃咱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呀。”一聽這話掌櫃的心裏就是一顫,因為他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曾經給金寶屯老呂家插簽,幾百坰地的糧戶一宿的時間就家破人亡了。馬和一切財產搶個精光,剩下一個活下來的呂二,槍傷很重靠抽大煙止疼,不到二年把幾百坰地都抽光了,人也隨著土地而消失了。就是因為呂富貴覺著不是外人兒,徐白鑿是他“家裏的”除五伏的家族兄弟,對他說了幾句實話:“看你年輕力壯的,把自己的地賣了向人家要糧食好意思嗎?我看你還是把大煙戒掉吧!幹點正經事兒!好能到得了親戚朋友跟前。”徐白鑿聽完後轉身就走,他家給的糧食也不要了,從此他懷恨在心,才使得呂家落得那樣悲慘的結果。因此上周圍的人對他都是敬而遠之,糧戶們見了他心裏麵不願意嘴上也得大哥或大兄弟的叫著,還不停地說著好話。對他的要求誰也不敢討價還價。他把要來的糧食留夠吃的,剩下的全都換成大煙。實在是不夠還得靠盜墓子來填補一些。

    徐萬昌西南有個小屯兒叫關家窩堡,前年正月來了一個南方蠻子,說會看陰陽宅。李正好聽說後就趕緊騎上馬找到了這個先生,對先生誠懇地說:“你可得給我好好的看一下墳塋地,我交朋友不長遠,我想就是祖墳管的。”南方蠻子拿著腔調說:“從你麵相上看——是的!是的!”南蠻和李正好騎著馬整整在李家的地裏轉了兩天,李正好好酒好菜的款待著。到了第三天的時候他們選好了目標,改成了步行。圍著選好的地塊兒一會兒趴下看,走一段以後有蹲在哪看,就這樣趴下起來的折騰了一天。最後決定有一條亥、申、巳向口的丘陵就定了下來,美其名曰“鯉魚地(諧音李餘地)”

    李正好托親戚找朋友把他上兩輩子的墳起過來做為祖墳。殺豬宰羊又吹又打的辦置了三天。在桌上桌下、人前人後樂得合不攏嘴拍著好朋友劉山的肩頭說:“這迴我該得好了,找了一塊‘鯉魚地’(諧音“李餘地”),除了以後過日子發財外還會有很多的朋友。”

    四十多歲的漢子身體結實得像頭牛。到了秋天突然得了一種暴病,折騰得很厲害眼睛全是紅的,嘴裏爹一聲媽一聲的慘叫著,親人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誰也沒有辦法。中午得的病不到半夜就死了。劉山迴家和徐萬昌學說一遍,徐萬昌說“那是起猴了, 如果用皮鞭子沾涼水抽打就不會死了。”這隻能讓李正好的老伴後悔,到底是否能好誰也不知道。

    第二年的春天,大地上還斑駁的留著殘雪,大黑牛卷王玉家顧個小辦啦子叫劉萬青,放羊經過李餘地的時候,看見墳裏邊有一隻手伸在外麵手心向上。嚇得他哭著喊著往迴跑,嘴裏喊著:“不好了墳裏麵伸出一隻手來。”

    王玉領著人趕緊往關家窩堡跑,找到李大寡婦後說明來意,李正好的朋友們也帶上工具一起直奔墳地。

    到那裏一看就知道是被盜墓子了,怎麽辦?墳不是隨便就可以挖開的,這得采取主人的意見。李寡婦哭著說:“總不能把他的手留在外邊吧,還是挖開吧。

    這是上老凍前徐白鑿幹的,由於慌張把手給留在了外麵,人們七手八腳的清掉了棺材蓋兒上的土。撬開後準備把手放進去,可是一看死屍上身一絲不掛,李大寡婦哭得更傷心了,說你們等一下,我迴去拿兩件衣服來給他穿上,總不能讓他光著身子走吧。

    衣服拿來後,人們把李正好還凍著的死屍立了起來,像一根棍子一樣左胳膊斜上伸著,怎麽也穿不上衣服,沒辦法人們又七手八腳的把死屍放了迴去,把衣服蓋在死人的身上。但是左胳膊總也搬不迴去,李正好的堂弟李正山,說:“對不起了大哥我給你打折了吧。”說著一咬牙掄起手中的大鎬兩下就從貼近棺材邊的地方給打折了,然後把手又撿迴到棺材裏麵埋好了。

    人們恨透了徐白鑿,都知道是他幹的損事兒。

    那個年代好人怕壞人,富人怕窮人。正應了那句話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徐白鑿這會兒還來了善心。用了一天的時間走遍了周圍的幾個村子,對掌櫃的說:“今年我給你們看青,”並做一下樣子,讓掌櫃的領著找出自己地的邊界,並在邊上培一個土堆。說:“有我給你們看著地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會白吃你們的糧食的。”掌櫃的嘴上不敢講,心裏說:“除了你還會有誰偷呢?”

    地裏的莊稼有糧食了,小黑牛卷王玉家的莊稼丟的最多,因為他和徐白鑿沒親戚,劉山家的莊稼一點沒丟,是因為劉山很會來事兒,再加上有點親戚。不過劉山也有難過的時候,經常是早上打尖,晚上是店。還時不常的就得讓他吃喝上一頓,從不敢慢待。其實都不如讓他偷去一點好受些。

    周圍的人們隻能對徐白鑿敬而遠之。暗地裏也都是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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