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易相識是在德陽的酒吧,在西部,“酒吧”幾乎成為了一夜情的代名詞,過過往往的人,來此尋找生活以外的邂逅,激情燃燒殆盡後如同陌路人般離開。然而,蘇易是唯獨一個抱著我在酒店的雙人床上睡了一夜卻什麽都沒對我做的人。那是2007年末冬,德陽夜晚的氣溫接近零攝氏度,那晚,我睡得很溫暖,離開家以後第一次半夜裏沒有因為做夢而醒來。

    那晚,我夢見我躺在一片落滿花瓣的草地上,有蝴蝶停留在我的身體上。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的時候,看見我的衣服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安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我的lv手提包和手表也被收拾的好好的,蘇易已經走了,他的名片放在我的衣服上麵。

    那時我躺在床上,安安靜靜的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既可悲又可憐。

    手機裏收到陌生號碼的短信,“謝謝你陪我度過一個溫暖的夜晚!”

    我對照著名片看,發短信來的號碼就是名片上的號碼,我第一次沒把陌生男人留下的名片丟進垃圾桶。我沒有迴短信,看後就習慣性的刪了。

    我當天就離開了德陽。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開始寫作,並遠離了迪廳和酒吧,漸漸地告別了原來的生活。

    到飯店的時候,蘇易叫我的名字,我才忽地從迴憶中蘇醒過來。蘇易已經站在車外,他為我拉開車門,依然,叮囑我“小心碰頭”。我下車,然後挽著蘇易的手走進去。進門的時候,蘇易為我攔住旋轉著的玻璃門,進到餐廳以後,又搶上前為我拉開椅子。蘇易是個心細的人,做事一絲不苟,和他在一起,她什麽事都想得比我周全,我隻管去感受他給的溫暖。我都已經這麽大了,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可是他依然像小孩子一樣把我捧在手心裏,生怕我受半點傷害,他的無微不至一次又一次的溫暖著我的心。

    服務員來的時候,我搶在他之前接過菜單,我自作主戰點了一桌子川菜,我知道蘇易吃不慣清淡雲南菜,以前每次都是他遷就我。

    菜還沒有來齊,閑聊的時候,不知蘇易是有意還是隨便問問,他說,“英愛,《夏之末》裏的夏末該不會就是你吧?”話一說完,蘇易就端起茶杯喝茶,完全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覺得太苦了,半天沒法下咽,“這是什麽茶啊,太苦了,我以前怎麽沒有喝過啊!”

    正好服務員端菜來,於是迴答道:“兩位不是雲南人吧,這是我們雲南特有的苦丁茶,是野茶葉烤製的,比起大理三道茶,苦丁茶一點也不算苦!”

    我喝過三道茶,似乎並沒有這麽苦。

    “如果覺得太苦的話就別再喝了,喝多了會頭暈的!”蘇易說著,伸過手來把我麵前的杯子移開,然後對服務說,“換杯紅車吧!”

    蘇易為我擺好碗筷,小心翼翼的把我的餐巾紙鋪開,然後為我盛飯,給我夾菜,我像個饞嘴的小孩一樣,隻管吃。蘇易看著我吃,然後開心的笑了,他說我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他時常在夢裏看見我笑。

    “英愛你會做飯嗎?”席間,蘇易突然問我。

    “啊,做飯麽?”我抬頭看向蘇易,蘇易笑著看我,“我從來沒有做過飯,我平時一個人的時候都是叫外賣,或者到外麵吃!”

    小時候家裏有保姆,我不但沒有做過飯,就連衣服也沒有洗過,甚至連最簡單的收拾屋子拖拖地板都不會。後來離開家一個人生活,學會了自己洗衣服和收拾房間,卻從來沒有做過飯。

    “下午我們一起去買菜,晚上會家做著吃吧!”

    “可是……”

    “我們一起做吧!”

    “那……那好吧!”反正我也正想嚐試一下做飯的感覺,於是就答應了。其實作為女人,怎麽也得學會做飯做家務吧,不然和談賢妻良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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