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把自己折騰得漂漂亮亮的，我結婚那天全仗著你們倆給我長臉了呢，我不怕你們倆搶我風頭……我現在都特適應了，整天和蘇一起那風頭也被她蓋光了，你說他著頭發長的時候我怎麽就沒覺得她漂亮呢？寧非桐直搖頭，說，連亮子那個小木頭都說我們嫂～子～漂亮呢……是不啊連生……
嫂子本來就漂亮……
不行，蘇漂亮你也不能說，你要堅定不移的認為你老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一定要記住了，要不我就要不高興了……
你這叫威逼知道不？顧於拉過我說，嗯，怎麽看都是我媳婦兒漂亮……
於哥，行了你……我受不了你這樣昂……要收斂點……寧非桐照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說，你看你看連生，以後你至少像於哥這樣，怎麽看都是我漂亮才行……
這事兒都有的爭，真要命了他們。陸雅若在一旁笑，顧於看了看她直歎氣，說，幸虧這倆兒不帶一起上的，要不我今天算是沒什麽活頭兒了。
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陸雅若一聽他這話來精神了。感情是說我和寧非桐呢？你這話說得……
陸雅若那架勢，看來是要加入戰爭了……
你說我這不沒事兒找事兒嗎？我說這話做什麽啊。真是……完了完了……
仨就這樣鬥開了，連生和我一起洗菜準備吃飯的東西。
嫂子，好像下雪了……
連生看著窗外突然對我說。
外麵橘黃的燈光下細碎的雪閃著光隨著風飄，我看著窗外，覺得特別溫暖。
連生……
嗯……嫂子，有事嗎？
最近覺得辛苦嗎？
不辛苦。倒是你和於哥老為我們忙裏忙外的……
你看你，又說這話，要是顧於聽見了又要不高興了。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你們的事情就和我們的事情一樣。
嗬嗬。嫂子想什麽時候結婚呢？
這個……好像還有點遙遠……連生，我覺得好像有的時候你承受了太多……
這個……嫂子……我覺得為了寧非桐我做一切都是值得的。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低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連生很愛寧非桐啊？那麽連生，你喜歡寧非桐什麽呢？
那個……連生臉紅了，說，我說不太清楚，就是覺得和寧非桐一起我做什麽都有動力了，隻要她高興我就覺得覺得我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那天晚上的連生提起寧非桐話好像突然變多了，和我說了好些關於寧非桐的事情，說的時候偶爾還忍不住微微笑。我想，所謂的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為因為愛的人一點細微的小動作覺得開心覺得幸福。
陸雅若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怎麽的喝了很多酒，吃完飯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看著窗外，眼神有些迷離。蘇，又下雪了呢……前幾天還暖和著呢，怎麽又下雪了呢？哦，來寒流了……她一晃一晃地走到窗前，用手指在玻璃上不知道畫些什麽，比劃了一會兒她迴頭看著我眯起眼睛笑了，說，落祭蘇，其實我特別喜歡下雪天呢，小的時候下雪天拿了蘋果在熱水裏煮熱了也不怕燙手抱著出去和我弟弟一起搶秋千，雪下得很大，身上落得都是雪，迴家的時候媽媽邊給我打身上的雪邊罵我……上小學的時候，雪下到及腰深，我們班和鄰班的男生打雪仗，我小時候特調皮，跑到男生中間和他們一起玩……後來你猜怎麽著？我一雪球衝著校長就飛了過去，正中頭……可把校長氣壞了，罰我在走廊裏站了一天，我還委屈得在那哭呢……
陸雅若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她的笑容第一次那麽自然，我第一次見她笑得那麽開心。那個時候的陸雅若，仿佛突然迴到了童年，那樣單純的笑容在長大之後失去東的陸雅若臉上也死去了。
我看陸雅若喝得大概是醉了，就讓陸雅若把車停那兒我和顧於一起把她送迴家，拉她上車的時候她還甩著手裏的車鑰匙說，我能行，落祭蘇，你怎麽總把我當小孩子啊？我自己迴去就行……
好了你……要不你別走了在這兒跟我睡……
那還是你們送我迴去吧。我可不願意當燈泡……
一路上她趴在車窗上一直看著外麵，表情慢慢變得冷漠，再也看不到剛才在家裏笑的樣子。到樓下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心慌，看著陸雅若上樓時的背影突然覺得心慌。我叫住陸雅若，說，要不要我今天在這裏陪你？
她咧咧嘴笑了，說，你這女人真夠羅嗦的，不用……好好迴去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說著用力給我們揮了揮手，說，我上去嘍，到家給我信息……
迴到家我馬上給陸雅若掛了一個電話，陸雅若都要睡著了，迷迷糊糊的說，嗯，早點睡，明天好像還要和寧非桐一起咱去做皮膚是不是？
我掛了電話，給顧於說，顧於說，你看，這陸雅若喝了那麽多酒腦子還清醒著呢……
可是我總覺得心慌呢？
沒事兒，這你有什麽好擔心的，早些睡吧……要是明天雪停了寧非桐和陸雅若肯定八點不到就來鬧騰了，你還不趕緊養精蓄銳的……
哎……我這一大好周末又這樣被她們倆的計劃給整沒了，她們倆到一起，真是花樣百出……本來打算今天晚上把你那稿子給結了呢……現在不行了，還是趕緊睡覺是關鍵……
趴到床上卻怎麽也睡不安穩。外麵的風聲很大，我迷迷糊糊聽見手機鈴聲響了，大概是陸雅若又做惡夢了。我接過來，就聽見陸雅若在那邊抽泣，一直哭了好大一陣兒，她終於止住了，開口說，蘇啊，天那麽冷，東在那邊會不會冷啊？他總在那等我，老下大雪，他肯定冷著呢……
蘇，我好想念李東啊……劉建南今天給我說他已經和他老婆離婚了，說準備和我結婚，我突然覺得好害怕啊……
蘇，怎麽辦？我不能再讓東等下去了，他給我說他等我等得好辛苦……我不能讓他再為我辛苦了……
蘇，東在下麵站著對我笑呢……蘇，我要去陪他……
我的心咯噔一下，什麽困意都沒了……
陸雅若，你聽不聽得見我在說話？
能聽見啊……蘇，你怎麽了？嗬嗬，我不能給你講電話了，要不東等我等急了……
你聽我說……你在家裏好好等著我，我馬上就過去……我掛了電話就去叫顧於，我拚命得砸他的門，叫，顧於，你快起來啊，你快起來，叫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顧於開門看了看我，說，怎麽了？你做惡夢了嗎？
快，快帶我去陸雅若那，我今天感覺有點不大對了，剛才她打電話來呢，快點……
他很利索的換了衣服，拉著我迴到臥室，說，你這樣能出去嗎？換好衣服穿上鞋子，怎麽一慌就不記得好好穿衣服呢？
他這麽一說我才覺得渾身冰冷，鞋子也沒穿還穿著睡衣。我關上門慌忙穿上衣服出去拉著顧於就往外跑，說，快點啊顧於，我現在真的好擔心陸雅若。我腳地一滑一個凜冽就往前摔去，顧於一把拉住我，說，別慌，蘇，我一定會盡快的……
路上積滿了雪，車有些打滑，不過顧於還是盡量的加速了。遠遠得看著陸雅若黑黑的窗戶我的心跳得格外慌亂。那棟樓好多窗戶都亮著燈，陸雅若的窗戶看著是打開的，裏麵黑唿唿的什麽都看不見。到樓下的時候一群人在下麵圍成一個圈，還有警車。我看見那景色心裏突然什麽都沒有了，空落落的。我不停打著陸雅若的電話，無人接聽。拿著電話的手一直發抖，在我打第三遍的時候手機啪的一聲掉到車上，顧於一直盯著人群，說，蘇，別打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伸過手來拉住我的手，說，別緊張，有我在身邊呢，別緊張……
顧於的手暖暖的。他拉著我向人群走去，從人群的縫隙裏我看到那金黃色的卷發再也支撐不住坐到地上就哭了起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上的鑽戒還特別耀眼，血水把她周圍的雪全部都染紅了，隱約還冒著熱氣兒，身上穿著我送她的真絲睡衣，大片的血在上麵綻放如同紅蓮……
我突然想起她曾經給我說，蘇，東在下麵等著我呢，他的頭上都是血，胳膊上也是，一直往下滴，雪地上滴滿了血，血還一直在滴，冒著熱氣兒的……
她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去陪他嗎？
救護車拉著刺耳的警報帶走了陸雅若，我靠在顧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睛一直看著陸雅若走的方向，陸雅若，你為什麽不等我呢？隻要幾分鍾我就來了……
顧於把我抱到車上，問我，要不要去醫院。
嗯。我要去陪著她。她沒有什麽親人在這，我要去照顧她……
到醫院我們在手術室外麵的走廊裏等陸雅若出來的時候劉建南打電話過來，慌張的說，陸雅若她怎麽樣了？她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呢，有點不對勁，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是不是受了什麽驚嚇了……不會，她不會那麽傻的，她是不是和你一起呢？在你住的地方呢是不是……這年過半百的老頭兒也失去了理智，我咽了咽唾沫，說，主編，我在醫院，等陸雅若出來呢，正在手術。
正在這時候大夫出來了，我過去拉著大夫問，裏麵人怎麽樣了？
大夫搖搖頭，說，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手裏的電話啪的掉到地上，這不是電視裏才會演的弱智劇情嗎，怎麽會出現在我身邊呢，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呢？
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顧於在我旁邊拉著我的手，抱著我的胳膊，按撫著我的背，說，蘇，哪個生命都要結束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她選擇這樣的方式呢？我們說好了明天一起去做皮膚呢，她為什麽不等我？就幾分鍾就好……她為什麽不等我？魚，要是當初我不離開她也許她就不會這樣了不是嗎？顧於，我現在真的好難過，我要怎麽辦呢？
落祭蘇，你聽我的，現在我送你迴家，你好好睡一覺，這裏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我會好好處理的。你現在需要安靜需要休息，你聽我的話對不對？他伸手抹去我的眼淚說，蘇，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永遠都過去了，我們一起向前看……
我任憑他把我帶迴家，放到床上。他攥著我的手，讓我覺得安心。過了一會兒寧非桐和連生一起過來了，顧於把我的手放到被子裏，說，寧非桐，你在家裏陪蘇，我和連生去處理事情……
放心吧於哥。寧非桐的眼圈通紅，看來也是剛哭過。
外麵的天還是漆黑，雪依然在下。我想著陸雅若說過的話，眼淚又洶湧而至。寧非桐拿來熱毛巾，對我說，蘇，閉上眼睛，聽我說。她把毛巾蓋在我眼睛上，說，蘇，每個人都會死去，方式不同，結果卻是相同的啊。無論結束的方式是怎麽樣的，這個生命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所以，我們不要為陸雅若悲傷啊……她選擇那樣的方式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那都是過去，過去的就不要再追究再為它傷懷了，因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我們要好好過今天才對啊？陸雅若一定會高興看到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她不會舍得你為她悲傷的，不是嗎？
寧非桐說著自己的眼淚也出來了，說，怎麽我連自己也講不通，陸雅若你個賤人，怎麽可以就這樣走，怎麽可以這樣丟下我們走？
我們兩個抱到一起哭得歇斯底裏，走吧走吧陸雅若，和李東一起會覺得幸福吧？我們用這樣的方式為你送行，不要笑話我們傻……
嫂子本來就漂亮……
不行，蘇漂亮你也不能說，你要堅定不移的認為你老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一定要記住了，要不我就要不高興了……
你這叫威逼知道不？顧於拉過我說，嗯，怎麽看都是我媳婦兒漂亮……
於哥，行了你……我受不了你這樣昂……要收斂點……寧非桐照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說，你看你看連生，以後你至少像於哥這樣，怎麽看都是我漂亮才行……
這事兒都有的爭，真要命了他們。陸雅若在一旁笑，顧於看了看她直歎氣，說，幸虧這倆兒不帶一起上的，要不我今天算是沒什麽活頭兒了。
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陸雅若一聽他這話來精神了。感情是說我和寧非桐呢？你這話說得……
陸雅若那架勢，看來是要加入戰爭了……
你說我這不沒事兒找事兒嗎？我說這話做什麽啊。真是……完了完了……
仨就這樣鬥開了，連生和我一起洗菜準備吃飯的東西。
嫂子，好像下雪了……
連生看著窗外突然對我說。
外麵橘黃的燈光下細碎的雪閃著光隨著風飄，我看著窗外，覺得特別溫暖。
連生……
嗯……嫂子，有事嗎？
最近覺得辛苦嗎？
不辛苦。倒是你和於哥老為我們忙裏忙外的……
你看你，又說這話，要是顧於聽見了又要不高興了。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你們的事情就和我們的事情一樣。
嗬嗬。嫂子想什麽時候結婚呢？
這個……好像還有點遙遠……連生，我覺得好像有的時候你承受了太多……
這個……嫂子……我覺得為了寧非桐我做一切都是值得的。肯為自己心愛的女人低頭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連生很愛寧非桐啊？那麽連生，你喜歡寧非桐什麽呢？
那個……連生臉紅了，說，我說不太清楚，就是覺得和寧非桐一起我做什麽都有動力了，隻要她高興我就覺得覺得我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那天晚上的連生提起寧非桐話好像突然變多了，和我說了好些關於寧非桐的事情，說的時候偶爾還忍不住微微笑。我想，所謂的幸福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為因為愛的人一點細微的小動作覺得開心覺得幸福。
陸雅若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怎麽的喝了很多酒，吃完飯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看著窗外，眼神有些迷離。蘇，又下雪了呢……前幾天還暖和著呢，怎麽又下雪了呢？哦，來寒流了……她一晃一晃地走到窗前，用手指在玻璃上不知道畫些什麽，比劃了一會兒她迴頭看著我眯起眼睛笑了，說，落祭蘇，其實我特別喜歡下雪天呢，小的時候下雪天拿了蘋果在熱水裏煮熱了也不怕燙手抱著出去和我弟弟一起搶秋千，雪下得很大，身上落得都是雪，迴家的時候媽媽邊給我打身上的雪邊罵我……上小學的時候，雪下到及腰深，我們班和鄰班的男生打雪仗，我小時候特調皮，跑到男生中間和他們一起玩……後來你猜怎麽著？我一雪球衝著校長就飛了過去，正中頭……可把校長氣壞了，罰我在走廊裏站了一天，我還委屈得在那哭呢……
陸雅若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了，她的笑容第一次那麽自然，我第一次見她笑得那麽開心。那個時候的陸雅若，仿佛突然迴到了童年，那樣單純的笑容在長大之後失去東的陸雅若臉上也死去了。
我看陸雅若喝得大概是醉了，就讓陸雅若把車停那兒我和顧於一起把她送迴家，拉她上車的時候她還甩著手裏的車鑰匙說，我能行，落祭蘇，你怎麽總把我當小孩子啊？我自己迴去就行……
好了你……要不你別走了在這兒跟我睡……
那還是你們送我迴去吧。我可不願意當燈泡……
一路上她趴在車窗上一直看著外麵，表情慢慢變得冷漠，再也看不到剛才在家裏笑的樣子。到樓下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心慌，看著陸雅若上樓時的背影突然覺得心慌。我叫住陸雅若，說，要不要我今天在這裏陪你？
她咧咧嘴笑了，說，你這女人真夠羅嗦的，不用……好好迴去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吧。說著用力給我們揮了揮手，說，我上去嘍，到家給我信息……
迴到家我馬上給陸雅若掛了一個電話，陸雅若都要睡著了，迷迷糊糊的說，嗯，早點睡，明天好像還要和寧非桐一起咱去做皮膚是不是？
我掛了電話，給顧於說，顧於說，你看，這陸雅若喝了那麽多酒腦子還清醒著呢……
可是我總覺得心慌呢？
沒事兒，這你有什麽好擔心的，早些睡吧……要是明天雪停了寧非桐和陸雅若肯定八點不到就來鬧騰了，你還不趕緊養精蓄銳的……
哎……我這一大好周末又這樣被她們倆的計劃給整沒了，她們倆到一起，真是花樣百出……本來打算今天晚上把你那稿子給結了呢……現在不行了，還是趕緊睡覺是關鍵……
趴到床上卻怎麽也睡不安穩。外麵的風聲很大，我迷迷糊糊聽見手機鈴聲響了，大概是陸雅若又做惡夢了。我接過來，就聽見陸雅若在那邊抽泣，一直哭了好大一陣兒，她終於止住了，開口說，蘇啊，天那麽冷，東在那邊會不會冷啊？他總在那等我，老下大雪，他肯定冷著呢……
蘇，我好想念李東啊……劉建南今天給我說他已經和他老婆離婚了，說準備和我結婚，我突然覺得好害怕啊……
蘇，怎麽辦？我不能再讓東等下去了，他給我說他等我等得好辛苦……我不能讓他再為我辛苦了……
蘇，東在下麵站著對我笑呢……蘇，我要去陪他……
我的心咯噔一下，什麽困意都沒了……
陸雅若，你聽不聽得見我在說話？
能聽見啊……蘇，你怎麽了？嗬嗬，我不能給你講電話了，要不東等我等急了……
你聽我說……你在家裏好好等著我，我馬上就過去……我掛了電話就去叫顧於，我拚命得砸他的門，叫，顧於，你快起來啊，你快起來，叫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顧於開門看了看我，說，怎麽了？你做惡夢了嗎？
快，快帶我去陸雅若那，我今天感覺有點不大對了，剛才她打電話來呢，快點……
他很利索的換了衣服，拉著我迴到臥室，說，你這樣能出去嗎？換好衣服穿上鞋子，怎麽一慌就不記得好好穿衣服呢？
他這麽一說我才覺得渾身冰冷，鞋子也沒穿還穿著睡衣。我關上門慌忙穿上衣服出去拉著顧於就往外跑，說，快點啊顧於，我現在真的好擔心陸雅若。我腳地一滑一個凜冽就往前摔去，顧於一把拉住我，說，別慌，蘇，我一定會盡快的……
路上積滿了雪，車有些打滑，不過顧於還是盡量的加速了。遠遠得看著陸雅若黑黑的窗戶我的心跳得格外慌亂。那棟樓好多窗戶都亮著燈，陸雅若的窗戶看著是打開的，裏麵黑唿唿的什麽都看不見。到樓下的時候一群人在下麵圍成一個圈，還有警車。我看見那景色心裏突然什麽都沒有了，空落落的。我不停打著陸雅若的電話，無人接聽。拿著電話的手一直發抖，在我打第三遍的時候手機啪的一聲掉到車上，顧於一直盯著人群，說，蘇，別打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他伸過手來拉住我的手，說，別緊張，有我在身邊呢，別緊張……
顧於的手暖暖的。他拉著我向人群走去，從人群的縫隙裏我看到那金黃色的卷發再也支撐不住坐到地上就哭了起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上的鑽戒還特別耀眼，血水把她周圍的雪全部都染紅了，隱約還冒著熱氣兒，身上穿著我送她的真絲睡衣，大片的血在上麵綻放如同紅蓮……
我突然想起她曾經給我說，蘇，東在下麵等著我呢，他的頭上都是血，胳膊上也是，一直往下滴，雪地上滴滿了血，血還一直在滴，冒著熱氣兒的……
她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去陪他嗎？
救護車拉著刺耳的警報帶走了陸雅若，我靠在顧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眼睛一直看著陸雅若走的方向，陸雅若，你為什麽不等我呢？隻要幾分鍾我就來了……
顧於把我抱到車上，問我，要不要去醫院。
嗯。我要去陪著她。她沒有什麽親人在這，我要去照顧她……
到醫院我們在手術室外麵的走廊裏等陸雅若出來的時候劉建南打電話過來，慌張的說，陸雅若她怎麽樣了？她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呢，有點不對勁，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是不是受了什麽驚嚇了……不會，她不會那麽傻的，她是不是和你一起呢？在你住的地方呢是不是……這年過半百的老頭兒也失去了理智，我咽了咽唾沫，說，主編，我在醫院，等陸雅若出來呢，正在手術。
正在這時候大夫出來了，我過去拉著大夫問，裏麵人怎麽樣了？
大夫搖搖頭，說，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手裏的電話啪的掉到地上，這不是電視裏才會演的弱智劇情嗎，怎麽會出現在我身邊呢，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呢？
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顧於在我旁邊拉著我的手，抱著我的胳膊，按撫著我的背，說，蘇，哪個生命都要結束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麽她選擇這樣的方式呢？我們說好了明天一起去做皮膚呢，她為什麽不等我？就幾分鍾就好……她為什麽不等我？魚，要是當初我不離開她也許她就不會這樣了不是嗎？顧於，我現在真的好難過，我要怎麽辦呢？
落祭蘇，你聽我的，現在我送你迴家，你好好睡一覺，這裏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我會好好處理的。你現在需要安靜需要休息，你聽我的話對不對？他伸手抹去我的眼淚說，蘇，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永遠都過去了，我們一起向前看……
我任憑他把我帶迴家，放到床上。他攥著我的手，讓我覺得安心。過了一會兒寧非桐和連生一起過來了，顧於把我的手放到被子裏，說，寧非桐，你在家裏陪蘇，我和連生去處理事情……
放心吧於哥。寧非桐的眼圈通紅，看來也是剛哭過。
外麵的天還是漆黑，雪依然在下。我想著陸雅若說過的話，眼淚又洶湧而至。寧非桐拿來熱毛巾，對我說，蘇，閉上眼睛，聽我說。她把毛巾蓋在我眼睛上，說，蘇，每個人都會死去，方式不同，結果卻是相同的啊。無論結束的方式是怎麽樣的，這個生命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所以，我們不要為陸雅若悲傷啊……她選擇那樣的方式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那都是過去，過去的就不要再追究再為它傷懷了，因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我們要好好過今天才對啊？陸雅若一定會高興看到我們好好的過日子，她不會舍得你為她悲傷的，不是嗎？
寧非桐說著自己的眼淚也出來了，說，怎麽我連自己也講不通，陸雅若你個賤人，怎麽可以就這樣走，怎麽可以這樣丟下我們走？
我們兩個抱到一起哭得歇斯底裏，走吧走吧陸雅若，和李東一起會覺得幸福吧？我們用這樣的方式為你送行，不要笑話我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