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得很早。起來之後下樓去刷牙，張開嘴的時候看見鏡子裏的我牙齒上麵都是血。什麽時候牙齦出血到這麽嚴重的地步了我都不知道。
我穿著睡衣，頭發蓬亂，牙齒上沾滿血，眼睛還帶著血絲，臉色晦暗，對著鏡子拿著牙刷，自己都覺得那樣子夠傻。
外麵的雨還在下，風吹的冷冷的。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跑迴臥室鑽到被窩裏繼續睡。我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麽。夜裏沒怎麽睡著。顧於的傷口疼的時候就會在屋子裏來來迴迴的走，抽煙。我聽著他來迴踱步的聲音，心疼。
我沒打擾他。如果我叫他他肯定會以為他打擾到我所以再疼的時候就一個人咬牙不動彈。快天亮的時候我終於睡著了，大概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我下去刷牙的時候顧於睡了，睡的時候還皺著眉頭。他的胳膊有一點出血，紗布上又被血浸透了一塊兒。
迴到床上也沒睡多久，換了衣服跑去小柔的房間敲開門，問，有沒有傘的。
我好久沒買傘了，我最後的一把傘還是吳奉舉拿走那把粉紅色的小傘兒，那傘真是矯情得一塌糊塗。
小柔拿出一把粉紅色的傘給我，我撐開看了看，真是戀愛中的女人，用的傘怎麽看都覺得甜蜜。我把傘收起來扔給她，說，得了，我去附近的超市買把去。這傘實在太純情。
夏小劍又找出來一把，說那傘笨，怕我不撐。我撐開一看，真是夠巨的一傘，下麵擋三個人絕對沒問題。藍色和咖啡色的方格花紋，上麵印著“獻血光榮”四個紅字。不用問就知道這傘是夏小劍的，獻血這事兒小柔是沒什麽熱情。
嗯，這個好。我用這個。
我撐著那碩大的傘一個人傻唿唿的穿著涼拖鞋就出了門，走了幾步發現外麵還挺涼，又不願意迴去，索性穿著得了，總算比沒穿的強。
走到昨天出事兒的地方，有點心有餘悸。地上的血跡被昨天的大雨衝沒了，地上什麽都沒有，寧非桐的玩具熊在路邊草叢上躺著，髒唿唿的，身上還有一塊兒血跡。
我看了幾眼，加快了步子。
下著雨起來買早點的人還是很多，我排了會兒隊買了一大堆的早點裹著毛衣撐著傘往迴走。今天穿著顧於買的毛衣，我在下麵配了條卡其色休閑褲，看上去感覺還不錯。隻是腳上覺得冰涼冰涼的。
迴去看那熊還躺在路邊，看上去挺孤單的。我走過去看拉看它，收了傘拎在手裏謄出手來捏掉它身上的水揪著它的耳朵想把它帶迴家。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一個人一手拎著一包早點，另一手拎著一碩大的傘揪著一碩大的熊，有點神經兮兮的在雨裏走，腳上還踩著涼拖鞋，活脫脫一傻子。
嗯。有點混亂。我的腦子有點混亂，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自己要做什麽，隻是感覺想那樣做。
迴到家寧非桐見到我明顯嚇了一跳。她用手摸摸我的頭問，蘇，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嗎？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不是帶了傘嗎？不撐傘幹嗎？你今天傻了嗎？
不是啊，撐著傘就沒辦法拿你這熊了。
你拿它做什麽？你看，還怪髒的。趕緊，去洗熱水澡，別感冒了。天，還穿著涼拖鞋出去，你瘋了嗎？喂，於哥，你昨天是不是迴去和蘇吵架來著，你看她今天這傻樣。
寧非桐對著正下來的顧於說。
沒有啊……哇～真的，怎麽弄成這樣了？你快掐掐她看是不是她在夢遊啊？
你才夢遊。我迴了他一句繼續揪著那熊說，我洗澡去了。喏，早點給你們買來了……我搖了搖手上的早點給他們說。寧非桐接過早點又瞅了我一眼，說，你要不是整這副德行我還能誇誇於哥買的毛衣好看，弄成這樣迴來我實在不敢恭維，你這簡直就在糟蹋於哥的心……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昂。我弄成這樣也是個意外啊。不是為了你的熊嗎？
別把自己說那麽偉大，你穿拖鞋出去也是為了我的熊啊，真是……快洗澡去，迴好吃飯，別涼了。她推了我一把說。
我在蓮蓬頭下淋了好大一會兒腦子漸漸有點清醒了，自己對著自己笑。早晨真是有點暈糊了。
又把熊扔全自動洗衣機裏洗，拿一條毛巾包著頭發就出去了。他們幾個都吃完了，小柔和夏小劍各自拎著包準備上班去了，出門的時候小柔還再三叮囑我說晚上要在家吃飯，不要再出去了。
我吃著包子總覺得有點不怎麽對勁，抬頭一看寧非桐和顧於都看著我。
怎麽了，你們？我嚼著包子又喝了口湯問。
看看你現在正常了吧。
我有什麽好不正常的？
寧非桐又看了看我，好像很放心的樣子，說，這下還算正常。嗯，正常了。這下可好了，早晨嚇死我了。
我也嚇了一跳。顧於表示讚同。
說真的，我也覺得我早晨是有點不怎麽正常，好像有點暈糊。
哪是有點，是實在是很暈糊。真要命。
寧非桐又感慨一番，我吃了飯開始收拾碗筷，收拾完之後又把衣服和熊都洗好了拿出來晾著，忙活完之後看他們三個正在看電視，寧非桐樂得都有點不行了。我仔細一看，又是台劇，真是不服他們都不行。
對了寧非桐，暖暖呢？我突然想起暖暖來……
啊？寧非桐那正笑的的臉突然就僵了。那個，蘇，暖暖不見了。
襖，你肯定在給我開玩笑。嘿嘿。它怎麽能不見呢……你把它放誰那了？
嫂子，那貓失蹤了。我們抱迴家第二天它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對不起於哥，你交代給我的事我沒做好。連生也顯得很不好意思，低著頭說。
沒什麽沒什麽，不就一貓嗎，迴頭再養一隻就是。嘴上那麽說心裏卻挺難過的。暖暖跟我那麽久了，雖然有的時候也覺得它有一點煩，但是它突然失蹤了，心裏就是覺得難過的。
人總是這樣，非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應該珍惜的。
就是，迴再養隻就是。媳婦兒啊，迴我給你買隻波斯貓～
不用不用，我可養不起。整天還得照顧它挺煩人的。我笑了，早想扔了它，還不怎麽舍得，還好找不到了。
我的笑容肯定夠僵硬。要不寧非桐這麽沒心沒肺的丫頭怎麽都沒了動靜。
真的。不就隻貓嗎？還真是你們倆，多大點兒事兒啊，再這表情我要生氣了。我故意板著臉給他們說。
就是。我媳婦兒都說不生氣了你們倆在那惱什麽。來來～寧非桐不要聽我和蘇怎麽在一起的嗎？讓你嫂子給你們講講我們倆偉大的愛情史好了……
寧非桐聽顧於這麽一說馬上又來了精神。快說啊，嫂～子～，我可就等著聽呢，昨個兒就問你你們倆說玩神秘，怎麽都不說的。
好好，給你們說。你們於哥就是答應在l城期間暫時做我男朋友，幫我應付各項困難。就這樣。
啊？寧非桐嘴巴立馬張得老大。
撒謊。於哥，到底怎麽迴事兒？寧非桐拉著顧於問。
大概上就是那樣子了。不過我補充一下。我本人覺得落祭蘇不錯，我想加油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她就這樣永遠給你們做嫂子。
這個好，我喜歡。你早就該加油了，怎麽這才想起來啊。寧非桐樂嗬嗬的說。
於哥。我也覺得你的主意不錯。連聲突然插了一句。
看了沒，蘇做嫂子是眾望所歸。
氣氛終於就高了起來。我心裏卻依然很難過。想起暖暖的樣子總是覺得難過。
暖暖喜歡睡懶覺。喜歡曬太陽。缺乏安全感。喜歡人抱著它睡覺。喜歡吃秋刀魚。討厭洗澡。
怎麽想怎麽都覺得難過。於是忙推托說早晨實在是起得太早了困了就跑迴去睡覺了。迴去沒多久顧於也過來了。
寧非桐和連生呢？
去要賬去了。我一聽就知道去找大海了。
就他們倆？
不是，還帶了幾個兄弟。你放心好了，大海知道是連生去給他兩個膽兒他也不敢怎麽著。我也給黑熊打了招唿了，黑熊肯定也給大海通了話兒了，那孫子不敢怎麽著。尤其是還出了昨天那檔子事兒，本來孫子還想扛著不還來著。他也不看看是欠的誰的錢。
襖。那就好。寧非桐跟著沒事兒吧？
她肯定不會有事兒。昨天看你那身手比寧非桐還強呢，練過？
嗯。中學時我爸找人教過我。
暖暖的事兒，難過的吧？
嗯。有點兒。
什麽是有點兒啊。要是不是怕他們倆內疚估計你在下麵就哭了。你不知道你當時那表情，難看死了。
他這麽一說我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暖暖跟了我那麽多年了。我都沒想過它離開我。它本來就是我揀來的，出去再受傷怎麽辦？沒有吃的怎麽辦？誰給它洗澡啊？以後我再也聽不見它對我叫了，再也見不到它對我撒嬌了。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說實話，我不明白。其實我覺得每種生物都有它誕生的方式，存在的方式，結束的方式。這些都隻是過程，沒有什麽都一樣，犯不著這樣難過的。
可是我就是難過怎麽辦？
我知道你難過啊。那就難過好了。過去了就好了。
我又哭了一會兒聽見樓下電話響了，這時候也不知道誰往家裏打電話。接了原來是外婆。和我寒暄了一會兒讓我帶顧於去她那玩兒。她說那話的時候我瞥了瞥顧於的胳膊，心裏想他這狀態外婆見了還不知道什麽反應呢。
小蘇，我說話你聽見沒？外婆在那邊叫嚷。
襖襖。
那麽說定了，明天中午過來吃飯。
啊？
剛才不是說好了嗎？
啊。
好了。我掛了。迴頭叫張嫂買好菜等著你們。你外公也老念叨你呢。要不是你媽媽給你奶奶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迴來了呢。迴來就知道看你奶奶不知道來看外婆，外婆這就生氣了。
知道了外婆，哪是不想著看您呢，我這兩天忙不是？
好好，明天一定要來，帶著小顧，讓外婆也看看，聽說你奶奶讚不絕口來著。
襖。
說著老太太就掛了電話。我看著顧於搖了搖頭，說，這下麻煩了，我外婆點名要見你。
這個是有點麻煩的。顧於伸伸胳膊，說，嗯，還挺疼。這老人家知道了怎麽想啊。
那怎麽辦？頭疼。天呢，今天是不是我的災難日啊，我怎麽這麽倒黴？我惆悵了鬱悶了，天……你說那老太太怎麽不昨天叫咱去吃飯呢，那樣也不至於弄成這樣了吧。你的胳膊真的不行嗎？
廢話。我砍你一刀試試。知道你那麽沒良心我就不拉你了。讓那孫子一刀砍了你也不用你去看老太太了，一準兒全來看你，裏三圈兒外三圈兒得圍那看你關心你，邊看邊在那抹眼淚。你躺床上哭她們下麵哭。
你怎麽知道的？我要真成那樣她們鐵定在那哭呢。
哎～他歎了口氣說，我一直在想你那麽好掉眼淚的原因，最後發現除了遺傳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天。腦袋都大了。
我抓著頭發拍著腦袋，就是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顧於在一旁還咯咯的笑。
我一天幾乎都在那惆悵明天中午的午飯，什麽暖暖的都忘了。果然，人隻有沒有事情閑得慌的時候才會在那思索一些奢侈的問題。我就不信要誰吃不起飯了還在那整天念叨一貓。於是覺得自己有空在那想貓兒真的挺奢侈的，於是坐床上繼續想對策。
我穿著睡衣，頭發蓬亂，牙齒上沾滿血，眼睛還帶著血絲，臉色晦暗，對著鏡子拿著牙刷，自己都覺得那樣子夠傻。
外麵的雨還在下，風吹的冷冷的。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跑迴臥室鑽到被窩裏繼續睡。我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麽。夜裏沒怎麽睡著。顧於的傷口疼的時候就會在屋子裏來來迴迴的走，抽煙。我聽著他來迴踱步的聲音，心疼。
我沒打擾他。如果我叫他他肯定會以為他打擾到我所以再疼的時候就一個人咬牙不動彈。快天亮的時候我終於睡著了，大概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我下去刷牙的時候顧於睡了，睡的時候還皺著眉頭。他的胳膊有一點出血，紗布上又被血浸透了一塊兒。
迴到床上也沒睡多久，換了衣服跑去小柔的房間敲開門，問，有沒有傘的。
我好久沒買傘了，我最後的一把傘還是吳奉舉拿走那把粉紅色的小傘兒，那傘真是矯情得一塌糊塗。
小柔拿出一把粉紅色的傘給我，我撐開看了看，真是戀愛中的女人，用的傘怎麽看都覺得甜蜜。我把傘收起來扔給她，說，得了，我去附近的超市買把去。這傘實在太純情。
夏小劍又找出來一把，說那傘笨，怕我不撐。我撐開一看，真是夠巨的一傘，下麵擋三個人絕對沒問題。藍色和咖啡色的方格花紋，上麵印著“獻血光榮”四個紅字。不用問就知道這傘是夏小劍的，獻血這事兒小柔是沒什麽熱情。
嗯，這個好。我用這個。
我撐著那碩大的傘一個人傻唿唿的穿著涼拖鞋就出了門，走了幾步發現外麵還挺涼，又不願意迴去，索性穿著得了，總算比沒穿的強。
走到昨天出事兒的地方，有點心有餘悸。地上的血跡被昨天的大雨衝沒了，地上什麽都沒有，寧非桐的玩具熊在路邊草叢上躺著，髒唿唿的，身上還有一塊兒血跡。
我看了幾眼，加快了步子。
下著雨起來買早點的人還是很多，我排了會兒隊買了一大堆的早點裹著毛衣撐著傘往迴走。今天穿著顧於買的毛衣，我在下麵配了條卡其色休閑褲，看上去感覺還不錯。隻是腳上覺得冰涼冰涼的。
迴去看那熊還躺在路邊，看上去挺孤單的。我走過去看拉看它，收了傘拎在手裏謄出手來捏掉它身上的水揪著它的耳朵想把它帶迴家。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一個人一手拎著一包早點，另一手拎著一碩大的傘揪著一碩大的熊，有點神經兮兮的在雨裏走，腳上還踩著涼拖鞋，活脫脫一傻子。
嗯。有點混亂。我的腦子有點混亂，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自己要做什麽，隻是感覺想那樣做。
迴到家寧非桐見到我明顯嚇了一跳。她用手摸摸我的頭問，蘇，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嗎？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不是帶了傘嗎？不撐傘幹嗎？你今天傻了嗎？
不是啊，撐著傘就沒辦法拿你這熊了。
你拿它做什麽？你看，還怪髒的。趕緊，去洗熱水澡，別感冒了。天，還穿著涼拖鞋出去，你瘋了嗎？喂，於哥，你昨天是不是迴去和蘇吵架來著，你看她今天這傻樣。
寧非桐對著正下來的顧於說。
沒有啊……哇～真的，怎麽弄成這樣了？你快掐掐她看是不是她在夢遊啊？
你才夢遊。我迴了他一句繼續揪著那熊說，我洗澡去了。喏，早點給你們買來了……我搖了搖手上的早點給他們說。寧非桐接過早點又瞅了我一眼，說，你要不是整這副德行我還能誇誇於哥買的毛衣好看，弄成這樣迴來我實在不敢恭維，你這簡直就在糟蹋於哥的心……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昂。我弄成這樣也是個意外啊。不是為了你的熊嗎？
別把自己說那麽偉大，你穿拖鞋出去也是為了我的熊啊，真是……快洗澡去，迴好吃飯，別涼了。她推了我一把說。
我在蓮蓬頭下淋了好大一會兒腦子漸漸有點清醒了，自己對著自己笑。早晨真是有點暈糊了。
又把熊扔全自動洗衣機裏洗，拿一條毛巾包著頭發就出去了。他們幾個都吃完了，小柔和夏小劍各自拎著包準備上班去了，出門的時候小柔還再三叮囑我說晚上要在家吃飯，不要再出去了。
我吃著包子總覺得有點不怎麽對勁，抬頭一看寧非桐和顧於都看著我。
怎麽了，你們？我嚼著包子又喝了口湯問。
看看你現在正常了吧。
我有什麽好不正常的？
寧非桐又看了看我，好像很放心的樣子，說，這下還算正常。嗯，正常了。這下可好了，早晨嚇死我了。
我也嚇了一跳。顧於表示讚同。
說真的，我也覺得我早晨是有點不怎麽正常，好像有點暈糊。
哪是有點，是實在是很暈糊。真要命。
寧非桐又感慨一番，我吃了飯開始收拾碗筷，收拾完之後又把衣服和熊都洗好了拿出來晾著，忙活完之後看他們三個正在看電視，寧非桐樂得都有點不行了。我仔細一看，又是台劇，真是不服他們都不行。
對了寧非桐，暖暖呢？我突然想起暖暖來……
啊？寧非桐那正笑的的臉突然就僵了。那個，蘇，暖暖不見了。
襖，你肯定在給我開玩笑。嘿嘿。它怎麽能不見呢……你把它放誰那了？
嫂子，那貓失蹤了。我們抱迴家第二天它就不見了，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對不起於哥，你交代給我的事我沒做好。連生也顯得很不好意思，低著頭說。
沒什麽沒什麽，不就一貓嗎，迴頭再養一隻就是。嘴上那麽說心裏卻挺難過的。暖暖跟我那麽久了，雖然有的時候也覺得它有一點煩，但是它突然失蹤了，心裏就是覺得難過的。
人總是這樣，非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應該珍惜的。
就是，迴再養隻就是。媳婦兒啊，迴我給你買隻波斯貓～
不用不用，我可養不起。整天還得照顧它挺煩人的。我笑了，早想扔了它，還不怎麽舍得，還好找不到了。
我的笑容肯定夠僵硬。要不寧非桐這麽沒心沒肺的丫頭怎麽都沒了動靜。
真的。不就隻貓嗎？還真是你們倆，多大點兒事兒啊，再這表情我要生氣了。我故意板著臉給他們說。
就是。我媳婦兒都說不生氣了你們倆在那惱什麽。來來～寧非桐不要聽我和蘇怎麽在一起的嗎？讓你嫂子給你們講講我們倆偉大的愛情史好了……
寧非桐聽顧於這麽一說馬上又來了精神。快說啊，嫂～子～，我可就等著聽呢，昨個兒就問你你們倆說玩神秘，怎麽都不說的。
好好，給你們說。你們於哥就是答應在l城期間暫時做我男朋友，幫我應付各項困難。就這樣。
啊？寧非桐嘴巴立馬張得老大。
撒謊。於哥，到底怎麽迴事兒？寧非桐拉著顧於問。
大概上就是那樣子了。不過我補充一下。我本人覺得落祭蘇不錯，我想加油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她就這樣永遠給你們做嫂子。
這個好，我喜歡。你早就該加油了，怎麽這才想起來啊。寧非桐樂嗬嗬的說。
於哥。我也覺得你的主意不錯。連聲突然插了一句。
看了沒，蘇做嫂子是眾望所歸。
氣氛終於就高了起來。我心裏卻依然很難過。想起暖暖的樣子總是覺得難過。
暖暖喜歡睡懶覺。喜歡曬太陽。缺乏安全感。喜歡人抱著它睡覺。喜歡吃秋刀魚。討厭洗澡。
怎麽想怎麽都覺得難過。於是忙推托說早晨實在是起得太早了困了就跑迴去睡覺了。迴去沒多久顧於也過來了。
寧非桐和連生呢？
去要賬去了。我一聽就知道去找大海了。
就他們倆？
不是，還帶了幾個兄弟。你放心好了，大海知道是連生去給他兩個膽兒他也不敢怎麽著。我也給黑熊打了招唿了，黑熊肯定也給大海通了話兒了，那孫子不敢怎麽著。尤其是還出了昨天那檔子事兒，本來孫子還想扛著不還來著。他也不看看是欠的誰的錢。
襖。那就好。寧非桐跟著沒事兒吧？
她肯定不會有事兒。昨天看你那身手比寧非桐還強呢，練過？
嗯。中學時我爸找人教過我。
暖暖的事兒，難過的吧？
嗯。有點兒。
什麽是有點兒啊。要是不是怕他們倆內疚估計你在下麵就哭了。你不知道你當時那表情，難看死了。
他這麽一說我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暖暖跟了我那麽多年了。我都沒想過它離開我。它本來就是我揀來的，出去再受傷怎麽辦？沒有吃的怎麽辦？誰給它洗澡啊？以後我再也聽不見它對我叫了，再也見不到它對我撒嬌了。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說實話，我不明白。其實我覺得每種生物都有它誕生的方式，存在的方式，結束的方式。這些都隻是過程，沒有什麽都一樣，犯不著這樣難過的。
可是我就是難過怎麽辦？
我知道你難過啊。那就難過好了。過去了就好了。
我又哭了一會兒聽見樓下電話響了，這時候也不知道誰往家裏打電話。接了原來是外婆。和我寒暄了一會兒讓我帶顧於去她那玩兒。她說那話的時候我瞥了瞥顧於的胳膊，心裏想他這狀態外婆見了還不知道什麽反應呢。
小蘇，我說話你聽見沒？外婆在那邊叫嚷。
襖襖。
那麽說定了，明天中午過來吃飯。
啊？
剛才不是說好了嗎？
啊。
好了。我掛了。迴頭叫張嫂買好菜等著你們。你外公也老念叨你呢。要不是你媽媽給你奶奶打電話我還不知道你迴來了呢。迴來就知道看你奶奶不知道來看外婆，外婆這就生氣了。
知道了外婆，哪是不想著看您呢，我這兩天忙不是？
好好，明天一定要來，帶著小顧，讓外婆也看看，聽說你奶奶讚不絕口來著。
襖。
說著老太太就掛了電話。我看著顧於搖了搖頭，說，這下麻煩了，我外婆點名要見你。
這個是有點麻煩的。顧於伸伸胳膊，說，嗯，還挺疼。這老人家知道了怎麽想啊。
那怎麽辦？頭疼。天呢，今天是不是我的災難日啊，我怎麽這麽倒黴？我惆悵了鬱悶了，天……你說那老太太怎麽不昨天叫咱去吃飯呢，那樣也不至於弄成這樣了吧。你的胳膊真的不行嗎？
廢話。我砍你一刀試試。知道你那麽沒良心我就不拉你了。讓那孫子一刀砍了你也不用你去看老太太了，一準兒全來看你，裏三圈兒外三圈兒得圍那看你關心你，邊看邊在那抹眼淚。你躺床上哭她們下麵哭。
你怎麽知道的？我要真成那樣她們鐵定在那哭呢。
哎～他歎了口氣說，我一直在想你那麽好掉眼淚的原因，最後發現除了遺傳找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天。腦袋都大了。
我抓著頭發拍著腦袋，就是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顧於在一旁還咯咯的笑。
我一天幾乎都在那惆悵明天中午的午飯，什麽暖暖的都忘了。果然，人隻有沒有事情閑得慌的時候才會在那思索一些奢侈的問題。我就不信要誰吃不起飯了還在那整天念叨一貓。於是覺得自己有空在那想貓兒真的挺奢侈的，於是坐床上繼續想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