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伸手拉住寧非桐,我們幾個都站住了。仔細一看,前麵黑暗裏麵似乎有幾個人影。寧非桐也來了精神,小聲說,不會遇見打劫的吧。我們那麽多人他們應該不敢怎麽著吧?

    顧於皺皺眉頭,對連生說,我看咱還是繞道兒走吧。不知道他們幾個人,咱們這還有女人,還是安全點的好。

    嗯。連生眉頭也皺了下。嫂子。這附近還有什麽路嗎?

    有是有,不過要繞好大一圈呢。那條路黑,幾乎沒有人走。我想了想給他們說。

    遠一點無所謂,我們還是繞路吧。小柔臉都有點白了,拉著夏小劍說,夏小劍這還傷著呢,我們別再出什麽狀況了。

    那也叫傷啊?寧非桐鄙夷地看了看夏小劍和小柔,略帶嘲諷的說。

    不好意思夏小劍,寧非桐這丫頭說話一直都這樣,不讓人高興。顧於又看了看前麵,說,咱們還是繞路吧。我們倒無所謂,主要不能讓你們冒險不是。於是我們幾個轉頭準備往迴走。剛轉過頭,一個熟悉是聲音從後麵叫了起來。

    蘇姐啊,別走啊,怎麽,妹妹還沒跟您道歉呢您就走啊?那怎麽成啊?

    我們都停下腳步,躲在暗處的人已經圍了過來。原來我們後麵也有。

    蘇姐,別走了。那個路口也有人……柴哥專門找人跟了你們一路,怎麽說也要給你們準備得周全點吧?

    那女的眼睛上塗了一圈不知道是什麽顏色的眼影,夾著煙,正靠在那個所謂“柴哥”懷裏吐著煙圈兒,滿臉得意。

    草,就是那騷貨吧?老娘今天算見識了。寧非桐咬著牙惡狠狠的說。

    那“柴哥”頭上還包著一小塊兒紗布,穿著一紅色西服,讓人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滑稽。就像一惡俗氣的女人穿著寶姿挎著lv似的。

    今兒我可是帶兄弟們等你們好久了,怎麽說那事兒咱該算了一算了吧?草。你他媽連我也敢打,你知道我誰嗎?我可是跟“海哥”混的,我們家地盤上跟爺兒玩兒,你們嫩了點兒……

    那“柴哥”和那女的差不多,好像馬上就能讓我們血濺當場似的,就整一得意~。

    你他媽的跟誰你他媽的呢?草。寧非桐到嚴肅了還是蠻維護顧於的,一聽那肥肉那樣和顧於說話火馬上就來了。

    呦~!這又是哪來的娘們兒?看上去很純啊?怎麽?今天晚上陪陪爺兒?肥肉看著寧非桐,臉上露出猥褻的目光。

    好啊柴哥,今天我帶她迴去好好伺候您~!那女的拉著肥肉的胳膊,發嗲道:不過,柴哥,您可隻能和他玩兒,可不能忘記我啊?

    哪能,我的小寶貝兒。那肥肉捏了一把那女人的胸,笑著說,她那兒可比你差遠了……

    連生的臉也變了,給顧於說,於哥,您看怎麽辦。

    夏小劍,你帶著女人們站一邊。連生,先抓那個所謂的“柴哥”,咱們人少,不能給他硬來。

    夏小劍拉著我們就要往牆角站,我推開他說,你今天的任務是保護好小柔,她要是受一點傷我他媽的宰了你。

    寧非桐壓根兒就沒搭理夏小劍,首先走了出去,對著柴哥走了過去。

    來,柴哥,老娘來伺候此後你……寧非桐過去就甩了那女的兩耳光,說,婊子,你有種欺負蘇,我看你這賤樣兒手就癢了。那柴哥本沒想到寧非桐會來這麽一下,看連生和顧於過去了想必是有點怵顧於忙推著身邊的兄弟說,給我照死裏打。

    那女的伸手還想還手,被寧非桐一把按到地上就踹,邊踹邊說,草你媽,敢欺負蘇。

    一看就知道顧於和連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們手上拿著家夥也沒占著什麽便宜,絲毫沒傷到他們倆。上中學的時候爸爸怕我在外麵被人欺負讓一個教練帶我練過一年的柔道,我當初也是憑那點功底兒混開的,對付這些小孩子還不怎麽吃力。

    剛放倒一個我看那肥肉帶了三個人圍住了夏小劍和小柔,我扭頭跑了過去拉著最後一個的胳膊一擰那家夥就倒地上了,我補了一腳說,你他媽找死怎麽的?

    這時候一個人在我後麵哇哇叫了起來。我扭頭一看顧於正捏著一個人的胳膊,可能是看他要過來偷襲我過來幫我了。我對他笑了笑,他也咧了咧嘴,說,欠我一人情了……我剛要再說什麽他突然把我推到一邊,我再轉頭看他的時候他捏著那柴哥的脖子,說,你他媽的今天想死這兒怎麽的?

    臉上豆大的汗珠。顧於咬著牙,捏著那肥肉的脖子。顧於的另外一個胳膊上麵已經被血浸透了。地上有把刀,大概是他躲在樹後麵我們都沒注意,要拿刀砍我來著。顧於拉開我,那一刀就砍到顧於胳膊上。

    我一看那情形眼淚都掉下來了,連生更是上火,趕過來對著那肥肉就踹。

    你他媽的說,今天是要左腿還是要右腿還是兩條都不要了?

    顧於的嘴唇都咬破了,我抱著他的腰眼淚一直掉一直掉。他強忍著笑了笑,說,傻丫頭,哭什麽,又不會死,都混過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還哭。

    你別說話好不好,別說話。我沒受過傷,不知道會有多疼。

    不疼。他把那隻沒受傷的手放在我手上,冰涼。

    乖,別哭。

    那柴哥被顧於掐的臉發紫,脖子也紅了。被連生又打了幾下在地上躺著話都說不出來了,嘴角直流血,頭上的紗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掙開了,血又流了一臉。那女的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好。我給你留右腿,你告訴大海,我連生來找他了。

    連生揀起地上的刀對著那肥肉的腿就剁了下去,那肥肉嗷了一聲昏死過去,血濺了連生一臉。

    媽的。真想宰了這孫子。寧非桐大概流血事件見得多了,一點反應都沒有,還過去又補了兩腳,裙子上也不知道是沾的誰的血,紅紅的一片。

    小柔大概是沒見過這場麵,在一旁愣著,一句話也不說。

    快,去醫院吧。夏小劍拉著我們說。

    不。顧於咬著牙說了句。連生撕下襯衣給顧於纏上胳膊,背著顧於就往家走跑。我一隻攥著顧於的手跟著連生在後麵跑。顧於的手冰涼,汗把衣服都濕透了。

    顧於還笑,對連生說,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又不是傷的腿,還能動。這點小傷算什麽,可以忍。

    連生不說話,一直跑到家,到家放下顧於就拿出隨身帶著的一個小箱子,打開一看,裏麵紗布,酒精碘酒,剪刀什麽的都有,夠齊整的。顧於伸出胳膊過去,笑了,說,連生都可以去做外科醫生了。

    連生什麽都沒說,取開顧於胳膊上的布開始清洗。清洗完之後給顧於說,於哥,我開始了,忍一忍。

    嗯,沒問題。開始吧。我伸手去抓顧於的手,顧於把我的手打開,說,這個我可以了,現在我還不想你的手受傷,還要給我洗衣服做飯帶孩子呢,是不是啊,老婆~!

    我知道他在逗我笑,可是我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外麵終於下起了雨,這醞釀那麽久終於下了。還打著雷,下得格外洶湧。

    顧於一直抿著嘴,哼都沒哼一聲。手裏攥著剛才包著他胳膊的布,連生縫完那布也濕透了。

    小柔一直精神有點恍惚,坐在一旁發呆。夏小劍迴到家之後就忙著燒水,說是要大家把衣服換了他給洗洗,迴頭再都泡個澡。寧非桐那時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弄髒了,跑去換了身衣服出來。

    顧於的胳膊包紮好之後就起來走到我麵前,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說,丫頭,你看你的臉,這樣子出去嚇死個人都沒問題了,快去洗洗吧。

    我望了望鏡子裏的我,頭發蓬亂,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紅一塊的,就跑去整理了一下。我們各自洗了澡,都坐到客廳裏。顧於胳膊不方便,連生幫他洗了澡換了件寬鬆的衣服出來。顧於的臉上洗完澡喝了杯牛奶之後稍微有了點血色,手也不像剛才那樣冰涼了。小柔早睡,今天精神上也受了點驚嚇,還特地吃了兩片安定才去睡。我看著小柔上去,剛好打了一個雷,她的胳膊還抖了一下。

    夏小劍,你去陪小柔吧。她一個人我有點不放心。我給夏小劍說。

    嗯。你們有什麽事叫我。他應了就就跑了過去,和小柔一起上去了。

    於哥,這事兒怎麽辦?連生坐在顧於對麵,臉色淡然。

    今天這事兒就這樣辦了行了。迴頭告訴大海,以後別讓他兄弟騷擾夏小劍他們倆就成。今天該辦的就辦了。本來說給黑熊麵子他拖欠的利息都算了,這下沒有什麽麵子好照應了,那孫子他兄弟都快把我給辦了,我看他能耐的很,不需要讓他了,咱再讓他那孫子我看是不準備讓咱出l城了。

    嗯。要不要辦辦大海?

    不用了。這事兒他又不知道狀況。他要是衝著咱倆來的這事兒肯定不能就這樣拉倒。蘇,把咱帶的酒拿來喝了吧,咱倆也沒空喝那個了我看。

    我上樓把啤酒拿下來,下樓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說什麽女人來著,寧非桐那表情一看就知道很上火。一看我下去他們都沒再說什麽。

    雨下了一陣兒就小了。我把百威放到桌子上又從冰箱裏拿出幾聽那天我和顧於在超市裏買的啤酒,拿出一個魚罐頭一個肉罐頭放在微波爐裏熱著,順便煮了點牛奶。

    要不要再做幾個菜啊?我問顧於。

    不用了,不太餓,剛在外麵也吃了點,喝點酒就成。

    我們幾個一起又喝了點酒,見夏小劍下來就招唿他過來喝酒。他擺擺手說,你們幾個喝吧,我弄點牛奶給小柔喝。你們喝。

    我們便不再招唿他,連生拿著啤酒走到窗口看了看說,看這勢頭兒這雨要下很久呢。寧非桐今天倒是破天荒沒嚷嚷困。我看顧於皺了皺眉頭,就問,怎麽了,疼?

    不。這點兒小傷算什麽,不至於。啤酒不好喝。我忙拿了聽百威給他換下來。他喝了一口似乎很享受的樣子,說,還是百威好。

    臭毛病。寧非桐瞥了他一眼嘟囔了句。

    我說,狒狒,你就不懂得照顧一下傷員啊?我都殘了你這樣,整天沒大沒小的……

    殘了?別說那麽恐怖,這又不第一次,也沒見你殘。

    哼。我就臭毛病怎麽了?我媳婦兒照顧我又沒讓你來,你抱怨什麽?我媳婦兒就喜歡慣著我這些個臭毛病,要你多嘴?是不是啊,媳婦兒~

    於哥你能消停會兒吧?我知道你有媳婦兒了,真是,不用那麽甜蜜吧?還有,蘇,咱不帶重色輕友的,我隻喝喜力你就說我事兒多來著……

    寧非桐說著就用胳膊攬著我的脖子,說,你,不許幫他欺負我……

    嘿,那可是我媳婦兒,你抱什麽抱?

    就抱就抱,我還親呢怎麽著。說著就親了我一口,親完之後一個人在那得意的笑。

    對了,今天買的衣服呢。忘拿了。我突然想起那件衣服來,就顧著顧於了什麽都忘了。寧非桐從沙發後麵拿出一袋子沒好氣兒的說,我給你拿著呢,真是。

    你的熊來?我接過袋子邊拿衣服邊問她。

    扔了,都弄髒了。迴頭再買個。來來。我還沒仔細看這衣服呢,看看於哥什麽眼光。說著就湊過來看我手裏的衣服。我取開一看,乳白色的大毛衣,毛衣一靠右下幾朵大紅色的牡丹開得正豔。

    我幾乎沒穿過這種衣服,尤其是上麵還有紅色的花,看著那衣服有點小鬱悶。

    寧非桐更是,看見那花馬上就笑了,邊笑邊指著衣服說,於哥,你這眼光真不一般,我怎麽覺得這衣服穿蘇身上有點滑稽呢。你這是不是給那什麽隋陶陶買的啊?

    這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於一聽臉馬上拉老長,說,不是。愛穿不穿。說著就一個人上樓了。

    寧非桐臉上有點尷尬,我安慰她說,沒事兒,他就這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連生也過來說,你惹於哥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明天就好了。

    我迴到臥室的時候顧於正在窗口抽煙。我走過去,給他掐掉,說,別抽了。受著傷呢。他笑了,又拿了一根,說,點上。真是,羅嗦了昂今天。

    我給他點上,問他,胳膊疼不疼。

    你說呢?要砍你身上你就知道了。

    我和他一起站在窗口,外麵的雨很細很密。

    你為什麽要去擋啊,我寧願傷得是我。

    因為我是男人。因為我說過會好好保護你。他表情很嚴肅,說。蘇,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保護你,不讓別人傷害你。這是我的承諾。

    我望著他,就是這個男人,讓我隨時都可能感動的男人。

    他突然笑了,說,感動吧?其實我主要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的。

    我扭過頭,沒在說話。心裏有點失落。

    蘇。原來你會以為我那樣說嗎?他過來,抱著我,說,蘇,從現在開始,我會努力保護你,會試著讓你開心,想讓你做開心的小女人。我覺得你穿著鮮豔點的衣服肯定會顯得有精神。我會試著去忘記陶陶,等我忘記她我就娶你,讓你在我身邊,讓我來疼你一輩子。這些,我都會試著去做。你要相信,我在努力。

    我的眼淚格外洶湧。安靜的屋子裏隻能聽見外麵碎碎的雨聲。他給我擦擦眼淚,說,不要哭。你總是那麽容易感動,容易受傷。傻丫頭,這有什麽好哭的。

    我抹抹眼淚,笑了,說,嗯,我應該很開心,不是嗎?

    我以後會堅強些,我也想守候在你身邊,再也不讓你覺得累。顧於,我那麽愛你,你知道,我也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不過我能等到,依然覺得開心,還有激動。這個臉上經常掛著笑其實心裏很多傷的男人,我真的想和他一起好好走下去,希望分擔他的傷,希望他快樂。

    夜很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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