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小柔和夏小劍迴來得很早。我們倆跑到夏小劍的溫房裏看了看，裏麵鬱鬱蔥蔥的。我們倆幾乎不認識幾種植物。大概是月季的花，好多種顏色的，開得很旺盛。正看著夏小劍進來了，見我們在裏麵就帶我們倆看了看，介紹裏麵的花給我們聽，什麽喜歡什麽肥料，喜歡多少溫度陽光多強，如數家珍。我和顧於聽得一愣一愣的，顧於在一旁直誇夏小劍淵博。這一點我沒有什麽好嘲諷的，那些東西的確我也不知道，某個時間，我也覺得夏小劍挺淵博的，隻是因為一些原因，我不怎麽喜歡稱讚這個人。
小柔來了之後我們四個便跑出去逛夜市，小柔還誇張地找了條圍巾給我，說可能會冷。顧於開玩笑似的拿著我的手給小柔說，有我呢，她怎麽會冷……
小柔挽著夏小劍的胳膊，努了努嘴說，你看夏小劍……我吃醋了……顧於，怎麽就你給蘇溫暖啊，我關心的和你關心的能一樣嗎？
顧於連忙把圍巾給我搭在脖子上，蠻認真的給我說，這是小柔給你的溫暖。怎麽樣，嘿嘿，還是我的暖吧……
小柔笑了，說，那是當然，愛人同誌當然第一了。我們家夏小劍一是我的no.1.說著看著夏小劍，夏小劍也笑著看著她。
嗬嗬。不要太甜蜜，我要嫉妒的。我取笑她們道。
到了小吃街的時候小柔拉著夏小劍要這要那，邊吃邊給顧於介紹。遇見在t城沒見過的他就會停下來嚐嚐。覺得好吃還專門拿給我嚐。我以前不怎麽來小吃街，有許多我也沒嚐過。顧於看我吃得津津有味就笑了，說，以後要經常出門，不要老悶在家裏。這種地方其實也很好玩，是不是。
嗯。看樣子在t城你還常去？
偶爾。有段時間是常去的。寧非桐有段時間迷戀上了家酸辣粉，總是拉我和連生去吃。其實這地方有點混雜，一般我們不怎麽去。現在天還比較早，一般會比較寧靜……
襖。這樣子。我吃著看了看他。邊嚼著東西邊問顧於，我怎麽都覺得你不像個會在街上混的人，你說過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假的？還有連生，如果不是看見他打了人我怎麽也不會相信他是會打人的人。
人不可貌相……嗬嗬……這你要懂。顧於笑了笑。
我說今天怎麽眼皮跳呢，原來遇見貴人了。哈哈，好久不見，蘇姐還好吧？對麵過來一個妖嬈的女子，化著濃妝挽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從對麵走了過來，好像在和我說話。我想了想，怎麽都想不起來我什麽時候認識過這路神仙。
呦，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兒啊，蘇姐，您不記得我了？在舞廳還因為一小白臉兒……啊，不會就是旁邊這位帥哥兒吧？看上去不像啊……蘇姐豔福不淺啊，在哪又勾搭一個啊？還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她轉頭親了旁邊那肥肉一口，嗲了起來。
柴哥，這小娘們兒欺負過人家，你要給人家報仇啊……
我這才想起，原來是她。
那肥肉看了看我，手就伸了過來。妞兒長得不錯啊，陪哥哥玩兒玩兒？陪陪哥哥哥哥考慮一下給你講個情啊你們倆那檔子事兒就算了……
顧於伸手就把他那肥碩的手打下。那肥肉臉一橫，說，你小子哪跟蔥，活夠了怎麽？
這時後麵幾個人馬上圍了過來。有個居然這個天兒還光著膀子，身上整個兒文了一條龍。顧於低頭悄悄給我說，你給夏小劍他們兩個說，你們三個先走，迴頭在東邊路口等我。
我給小柔遞了一眼神，小柔拉著夏小劍就要走。夏小劍推開小柔的胳膊，說，你一邊等我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說完就把小柔推開了，過來和我還有顧於站在一起。看了看我說，蘇，你帶小柔先走，我們迴頭過去。顧於也看了看我，說，蘇，聽話，等我。
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看著顧於說。
呦，我說，蘇姐，你們這磨嘰完了嗎？說你豔福大你還真較上勁兒了昂，又來一個帥哥哥，怎麽著，也是蘇姐的男人，我碰不得的嗎？別羅嗦，今天一個都走不了，都給我留這兒。
說完這話那幾個人都圍了過來，我們三個特有默契的對著過來的人就踹。顧於手腳特利索兩下就放倒一個伸手就把我前麵那個揪一邊兒去了，然後拿起旁邊一瓶酒照著那肥肉的頭就打了下去，登時雪和啤酒流得那肥肉滿臉都是。
顧於揪住那肥肉的領口，說，給我聽著，你們再敢動一下他們倆，今天晚上誰都別迴去。家裏有人燒紙沒？
那群人除了幾個躺地上嗷嗷叫的還站著的都退了幾步。那肥肉也很是怯懦的樣子。你跟誰混的？知道不知道我大哥可是海哥。
我不跟誰混。海哥我不認識。我剛來l城，我這人就一毛病，受不了氣。怎麽的？
沒什麽。走咱走。說著就和他那夥人散開了，走得差不多了還迴頭對顧於喊，你他媽的等著，哥們兒不是那麽好惹的。你這下算玩兒大發了……
旁邊一小夥子好心過來說，你們快走吧，這柴哥可真不是好惹的，過會兒肯定還帶人迴來。
顧於給旁邊一攤位扔了二百塊錢，說，不好意思，老板，打擾到你了。真是斯文得一敗塗地，好像剛才拿酒瓶砸人的不是他。
夏小劍嘴角有點血漬，像是被人打到了。小柔跑過來，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鬧了這事兒誰也沒心情再逛什麽夜市，本來看衣服的計劃也擱淺了，我們幾個也沒再吃什麽東西就迴家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於對我說，蘇，我答應過你爸爸會好好保護你，隻要有我在我就不許任何人傷害你。即使不是答應你爸爸我也會那麽做。這是我的原則。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兄弟。下次，再遇見類似的情況，我說讓你走你就走，要不我會生氣。沒有你在我會更安全，明白嗎？
不明白。我隻知道那種情況，隻有我在你身邊我才覺得放心。
不要太固執。也不要太自私，這樣會把事情變得更糟糕，明白嗎？
我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如果我隻是你兄弟，我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麵對這種情況不是理所當然嗎顧於？連生會丟下你走嗎顧於？我終究不是你兄弟啊。
我在心裏說。
第二天顧於很早就叫我起床，說一會爸爸就過來接我們一起去奶奶家了。下去之後果然爸爸和何叔叔已經在樓下等我們。餐桌上還擺著冒著熱氣兒的早點。夏小劍和小柔看見我們一愣，說，這剛打算叫你們呢，今天怎麽那麽早。
夏小劍的嘴角腫起來了，看上去還有點滑稽。別說這人果然是不可貌相，這夏小劍雖然長得跟女孩子似的這打起架來還有板有眼的。
我們洗刷完匆匆吃了飯就和何叔叔一起出發了。
路接近奶奶家的時候變得格外崎嶇，我坐在車裏被晃得腦袋都大了。顧於看著我一直笑。他說，蘇，你不暈車吧？
不暈。
還好。他看看自己的衣服說，這樣我的衣服就不用遭殃了……說完還特深刻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又想起來我上次喝多吐他一身那次了，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到奶奶家的奶奶正在院子裏剝豆子，見我們從車上下來慌忙把豆子扔到簸箕裏來迎我們。何叔叔打開後備箱顧於很識相地跑過去和何叔叔幫忙拎東西，我往邊兒上湊了湊顧於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說，女人一邊去。
我輕輕捏了他一下，他故作很痛地嗷了一聲，引得奶奶直往這邊看。
奶奶在我出去幫她泡茶的時候拉著我問，那小夥子是誰啊蘇丫頭。
奶奶～我臉噌地紅了。
嗬嗬。知道了。是我們家小蘇的對象了。奶奶覺得小夥子不錯。迴頭奶奶好好看看。眼有點花了剛才也沒看清楚。
奶奶顛著小腳，樂嗬嗬地到院子裏摘石榴，說，還剩下大的，今年你果然迴來了。每年奶奶都給你留著大個兒的石榴。顧於跑出來，拉著奶奶說，奶奶，您歇著，我來。說著踮起腳就把石榴摘下來遞給我，說，接著。
說話間又把其餘幾個都摘下來，對我說，這活你怎麽能讓奶奶做啊，真是。
奶奶嗬嗬笑了，說，還真有點夠不著了，年輕就是好啊，小夥子……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奶奶，我叫顧於，您叫我小顧或者小於都行。
嗬嗬，小顧啊，看這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多好。
奶奶拉著顧於的手，一直笑不停。做飯的時候奶奶堅持要做給我們吃，本來顧於說要做的，但是奶奶堅決不肯，我們也隻要由她去了。
我在一旁叫，奶奶，我要喝瓜幹兒湯，玉米麵的，還要吃燒地瓜。
奶奶看著我笑，說，知道了，奶奶還記得你好那口兒。就是你爸爸不喜歡，最討厭吃地瓜，以前吃傷了。
嗬嗬，叔叔不喜歡吃地瓜啊……奶奶，我也喜歡吃……顧於抱著柴火走過來說。
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喜歡吃那個，小蘇她爸是小時候挨餓整天隻有地瓜吃，連地瓜葉兒也吃，算是吃夠了。好，今天奶奶做小蘇喜歡的瓜幹兒湯給你嚐嚐。
可好喝了知道不，每次我都要喝兩大碗。我比劃著給顧於說。顧於笑了，在我耳邊說，你這豬，還真是好養活，哈哈。
我又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奶奶，狠掐了他一下就跑。他強忍著沒叫出來。
吃過飯我們又和奶奶說了會兒話就準備走了，晚上爸爸還有生意要談，奶奶留我說要在她那住幾天，我再三保證有空一定再來她才放我走，走之前還把顧於叫到跟前兒拿出一個紅布包塞給顧於，說，小於，奶奶沒什麽，迴去買點好吃的。顧於忙往迴塞，奶奶臉一拉，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怎麽，嫌奶奶寒酸？嫌奶奶寒酸就不要……
爸爸笑著拍拍顧於的肩膀說，你奶奶的心意，拿著吧。顧於接過來，說，謝謝奶奶。
奶奶這才笑了，拉著顧於的胳膊說，有空記得和蘇丫頭一起迴來，奶奶做好吃的給你們吃。
好，奶奶，我也喜歡喝奶奶的瓜幹兒湯。
奶奶笑了，一直把我們送到村口，在老楊樹下給我們擺手，我看著漸漸模糊奶奶的身影，眼淚簌簌掉了下來。
顧於給我擦擦眼淚，說，以後我們還會迴來看奶奶，不要傷心了。
爸爸帶我們去一家小飯館吃了飯才送我們迴家。晚上睡覺時顧於舉著他的胳膊給我看，青青的一塊。
怎麽了？我問他。
怎麽了？你給我掐的，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他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兒的說。說完就背過頭去不理我。
我說，你還真生氣了？大不了讓你掐迴來。
你說的？他笑了，伸手過來就要掐我。
我說，你還真掐的？
那當然。
好了，你掐。我伸出胳膊看他把手伸過來惡狠狠的就要掐忙閉上了眼睛。他隻輕輕揪了一下，說，哈哈，嚇你的。小女人。
我又瞪了他一眼。關上燈。
蘇。其實咱們這樣也挺好的。
嗯？
我覺得，有必要考慮一下你的建議，或者，由我來給你幸福啊？這樣也挺好？
啊？
嗬嗬，不用那驚訝啊，怪嚇人的這大半夜的。
是挺好的。
我和你一起，覺得很快樂，很輕鬆。好像這個世界很單純。他說完就沒再說什麽。
外麵的風聲很大。
我又何嚐不是呢？和你一起，覺得全世界都是我的呢。
小柔來了之後我們四個便跑出去逛夜市，小柔還誇張地找了條圍巾給我，說可能會冷。顧於開玩笑似的拿著我的手給小柔說，有我呢，她怎麽會冷……
小柔挽著夏小劍的胳膊，努了努嘴說，你看夏小劍……我吃醋了……顧於，怎麽就你給蘇溫暖啊，我關心的和你關心的能一樣嗎？
顧於連忙把圍巾給我搭在脖子上，蠻認真的給我說，這是小柔給你的溫暖。怎麽樣，嘿嘿，還是我的暖吧……
小柔笑了，說，那是當然，愛人同誌當然第一了。我們家夏小劍一是我的no.1.說著看著夏小劍，夏小劍也笑著看著她。
嗬嗬。不要太甜蜜，我要嫉妒的。我取笑她們道。
到了小吃街的時候小柔拉著夏小劍要這要那，邊吃邊給顧於介紹。遇見在t城沒見過的他就會停下來嚐嚐。覺得好吃還專門拿給我嚐。我以前不怎麽來小吃街，有許多我也沒嚐過。顧於看我吃得津津有味就笑了，說，以後要經常出門，不要老悶在家裏。這種地方其實也很好玩，是不是。
嗯。看樣子在t城你還常去？
偶爾。有段時間是常去的。寧非桐有段時間迷戀上了家酸辣粉，總是拉我和連生去吃。其實這地方有點混雜，一般我們不怎麽去。現在天還比較早，一般會比較寧靜……
襖。這樣子。我吃著看了看他。邊嚼著東西邊問顧於，我怎麽都覺得你不像個會在街上混的人，你說過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假的？還有連生，如果不是看見他打了人我怎麽也不會相信他是會打人的人。
人不可貌相……嗬嗬……這你要懂。顧於笑了笑。
我說今天怎麽眼皮跳呢，原來遇見貴人了。哈哈，好久不見，蘇姐還好吧？對麵過來一個妖嬈的女子，化著濃妝挽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從對麵走了過來，好像在和我說話。我想了想，怎麽都想不起來我什麽時候認識過這路神仙。
呦，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兒啊，蘇姐，您不記得我了？在舞廳還因為一小白臉兒……啊，不會就是旁邊這位帥哥兒吧？看上去不像啊……蘇姐豔福不淺啊，在哪又勾搭一個啊？還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
她轉頭親了旁邊那肥肉一口，嗲了起來。
柴哥，這小娘們兒欺負過人家，你要給人家報仇啊……
我這才想起，原來是她。
那肥肉看了看我，手就伸了過來。妞兒長得不錯啊，陪哥哥玩兒玩兒？陪陪哥哥哥哥考慮一下給你講個情啊你們倆那檔子事兒就算了……
顧於伸手就把他那肥碩的手打下。那肥肉臉一橫，說，你小子哪跟蔥，活夠了怎麽？
這時後麵幾個人馬上圍了過來。有個居然這個天兒還光著膀子，身上整個兒文了一條龍。顧於低頭悄悄給我說，你給夏小劍他們兩個說，你們三個先走，迴頭在東邊路口等我。
我給小柔遞了一眼神，小柔拉著夏小劍就要走。夏小劍推開小柔的胳膊，說，你一邊等我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說完就把小柔推開了，過來和我還有顧於站在一起。看了看我說，蘇，你帶小柔先走，我們迴頭過去。顧於也看了看我，說，蘇，聽話，等我。
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看著顧於說。
呦，我說，蘇姐，你們這磨嘰完了嗎？說你豔福大你還真較上勁兒了昂，又來一個帥哥哥，怎麽著，也是蘇姐的男人，我碰不得的嗎？別羅嗦，今天一個都走不了，都給我留這兒。
說完這話那幾個人都圍了過來，我們三個特有默契的對著過來的人就踹。顧於手腳特利索兩下就放倒一個伸手就把我前麵那個揪一邊兒去了，然後拿起旁邊一瓶酒照著那肥肉的頭就打了下去，登時雪和啤酒流得那肥肉滿臉都是。
顧於揪住那肥肉的領口，說，給我聽著，你們再敢動一下他們倆，今天晚上誰都別迴去。家裏有人燒紙沒？
那群人除了幾個躺地上嗷嗷叫的還站著的都退了幾步。那肥肉也很是怯懦的樣子。你跟誰混的？知道不知道我大哥可是海哥。
我不跟誰混。海哥我不認識。我剛來l城，我這人就一毛病，受不了氣。怎麽的？
沒什麽。走咱走。說著就和他那夥人散開了，走得差不多了還迴頭對顧於喊，你他媽的等著，哥們兒不是那麽好惹的。你這下算玩兒大發了……
旁邊一小夥子好心過來說，你們快走吧，這柴哥可真不是好惹的，過會兒肯定還帶人迴來。
顧於給旁邊一攤位扔了二百塊錢，說，不好意思，老板，打擾到你了。真是斯文得一敗塗地，好像剛才拿酒瓶砸人的不是他。
夏小劍嘴角有點血漬，像是被人打到了。小柔跑過來，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鬧了這事兒誰也沒心情再逛什麽夜市，本來看衣服的計劃也擱淺了，我們幾個也沒再吃什麽東西就迴家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於對我說，蘇，我答應過你爸爸會好好保護你，隻要有我在我就不許任何人傷害你。即使不是答應你爸爸我也會那麽做。這是我的原則。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兄弟。下次，再遇見類似的情況，我說讓你走你就走，要不我會生氣。沒有你在我會更安全，明白嗎？
不明白。我隻知道那種情況，隻有我在你身邊我才覺得放心。
不要太固執。也不要太自私，這樣會把事情變得更糟糕，明白嗎？
我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如果我隻是你兄弟，我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麵對這種情況不是理所當然嗎顧於？連生會丟下你走嗎顧於？我終究不是你兄弟啊。
我在心裏說。
第二天顧於很早就叫我起床，說一會爸爸就過來接我們一起去奶奶家了。下去之後果然爸爸和何叔叔已經在樓下等我們。餐桌上還擺著冒著熱氣兒的早點。夏小劍和小柔看見我們一愣，說，這剛打算叫你們呢，今天怎麽那麽早。
夏小劍的嘴角腫起來了，看上去還有點滑稽。別說這人果然是不可貌相，這夏小劍雖然長得跟女孩子似的這打起架來還有板有眼的。
我們洗刷完匆匆吃了飯就和何叔叔一起出發了。
路接近奶奶家的時候變得格外崎嶇，我坐在車裏被晃得腦袋都大了。顧於看著我一直笑。他說，蘇，你不暈車吧？
不暈。
還好。他看看自己的衣服說，這樣我的衣服就不用遭殃了……說完還特深刻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又想起來我上次喝多吐他一身那次了，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到奶奶家的奶奶正在院子裏剝豆子，見我們從車上下來慌忙把豆子扔到簸箕裏來迎我們。何叔叔打開後備箱顧於很識相地跑過去和何叔叔幫忙拎東西，我往邊兒上湊了湊顧於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說，女人一邊去。
我輕輕捏了他一下，他故作很痛地嗷了一聲，引得奶奶直往這邊看。
奶奶在我出去幫她泡茶的時候拉著我問，那小夥子是誰啊蘇丫頭。
奶奶～我臉噌地紅了。
嗬嗬。知道了。是我們家小蘇的對象了。奶奶覺得小夥子不錯。迴頭奶奶好好看看。眼有點花了剛才也沒看清楚。
奶奶顛著小腳，樂嗬嗬地到院子裏摘石榴，說，還剩下大的，今年你果然迴來了。每年奶奶都給你留著大個兒的石榴。顧於跑出來，拉著奶奶說，奶奶，您歇著，我來。說著踮起腳就把石榴摘下來遞給我，說，接著。
說話間又把其餘幾個都摘下來，對我說，這活你怎麽能讓奶奶做啊，真是。
奶奶嗬嗬笑了，說，還真有點夠不著了，年輕就是好啊，小夥子……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奶奶，我叫顧於，您叫我小顧或者小於都行。
嗬嗬，小顧啊，看這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多好。
奶奶拉著顧於的手，一直笑不停。做飯的時候奶奶堅持要做給我們吃，本來顧於說要做的，但是奶奶堅決不肯，我們也隻要由她去了。
我在一旁叫，奶奶，我要喝瓜幹兒湯，玉米麵的，還要吃燒地瓜。
奶奶看著我笑，說，知道了，奶奶還記得你好那口兒。就是你爸爸不喜歡，最討厭吃地瓜，以前吃傷了。
嗬嗬，叔叔不喜歡吃地瓜啊……奶奶，我也喜歡吃……顧於抱著柴火走過來說。
你們這些年輕人都喜歡吃那個，小蘇她爸是小時候挨餓整天隻有地瓜吃，連地瓜葉兒也吃，算是吃夠了。好，今天奶奶做小蘇喜歡的瓜幹兒湯給你嚐嚐。
可好喝了知道不，每次我都要喝兩大碗。我比劃著給顧於說。顧於笑了，在我耳邊說，你這豬，還真是好養活，哈哈。
我又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奶奶，狠掐了他一下就跑。他強忍著沒叫出來。
吃過飯我們又和奶奶說了會兒話就準備走了，晚上爸爸還有生意要談，奶奶留我說要在她那住幾天，我再三保證有空一定再來她才放我走，走之前還把顧於叫到跟前兒拿出一個紅布包塞給顧於，說，小於，奶奶沒什麽，迴去買點好吃的。顧於忙往迴塞，奶奶臉一拉，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怎麽，嫌奶奶寒酸？嫌奶奶寒酸就不要……
爸爸笑著拍拍顧於的肩膀說，你奶奶的心意，拿著吧。顧於接過來，說，謝謝奶奶。
奶奶這才笑了，拉著顧於的胳膊說，有空記得和蘇丫頭一起迴來，奶奶做好吃的給你們吃。
好，奶奶，我也喜歡喝奶奶的瓜幹兒湯。
奶奶笑了，一直把我們送到村口，在老楊樹下給我們擺手，我看著漸漸模糊奶奶的身影，眼淚簌簌掉了下來。
顧於給我擦擦眼淚，說，以後我們還會迴來看奶奶，不要傷心了。
爸爸帶我們去一家小飯館吃了飯才送我們迴家。晚上睡覺時顧於舉著他的胳膊給我看，青青的一塊。
怎麽了？我問他。
怎麽了？你給我掐的，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他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兒的說。說完就背過頭去不理我。
我說，你還真生氣了？大不了讓你掐迴來。
你說的？他笑了，伸手過來就要掐我。
我說，你還真掐的？
那當然。
好了，你掐。我伸出胳膊看他把手伸過來惡狠狠的就要掐忙閉上了眼睛。他隻輕輕揪了一下，說，哈哈，嚇你的。小女人。
我又瞪了他一眼。關上燈。
蘇。其實咱們這樣也挺好的。
嗯？
我覺得，有必要考慮一下你的建議，或者，由我來給你幸福啊？這樣也挺好？
啊？
嗬嗬，不用那驚訝啊，怪嚇人的這大半夜的。
是挺好的。
我和你一起，覺得很快樂，很輕鬆。好像這個世界很單純。他說完就沒再說什麽。
外麵的風聲很大。
我又何嚐不是呢？和你一起，覺得全世界都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