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渾身如同炙烤一般的疼痛不斷折磨著明光的肉體。


    明光趴在地上,他的雙眼不止一次失明而墮入黑暗當中,總以為冥王的觸手會觸摸他並且將他帶走,可是每一次,總感覺有一雙溫暖柔和甚至帶有一絲櫻花香氣的手將他緊緊抱住,就像是母親的懷抱一般。


    明光像是繈褓當中的嬰孩,在其中沉睡著。


    他躺在一灘血泊之中,不僅僅是七竅,還有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流淌著鮮血,明光感覺自己的鮮血都已經流幹了,可是他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周圍的一切,這恰恰才是他活著的唯一證明。


    明光還在喘息,他用盡了自己身體裏僅剩下的力量在緩緩移動著,他此時的腦袋裏麵一片混亂,每每想要努力清醒過來,可是總是伴隨著一陣窟通將他再一次打進混沌的迷茫當中。


    繼而,明光的唿吸越來越急促,他越發覺得唿吸困難,巴赫拉姆的王血已經將他身體的每一處血管,肌肉。


    如此強大,又如此充滿劇毒的王血侵蝕著他的肉體,他的眼白變成了紫色。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明光在自己的心理一遍遍地提醒著自己,他咬緊牙關,他是如此努力,如此拚命地試圖在劇痛之中奪迴自己身體的控製權。


    疼痛的呻吟伴隨著劇烈且病態的抽搐,明光不斷顫抖著,哆哆嗦嗦地手指在微微伸縮,關節也在不斷彎曲。


    又是一陣痙攣一般地疼痛襲來,與之伴隨的是麻痹一般的僵硬,可是在這樣的痙攣稍稍緩和之後,明光又咬緊牙關,活動起手臂來。


    先是手指,接著是手腕,每每活動一個關節之處都會伴隨著一陣劇烈地痙攣,仿佛流淌在體內的巴赫拉姆那無比霸道的王血並不配合這個新的軀體的一舉一動。


    明光也隻能在疼痛來臨時稍稍緩和一陣,接著繼續活動關節,接著緩緩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


    巴赫拉姆望著眼前人群中不斷噴湧出的鮮血伴隨著受傷者的慘叫,他的麵色凝重,重新拾起彎刀,並用掌心按在彎刀鋒利地刀刃上。


    “你的王血所剩不多了,還要繼續揮霍下去的話,恐怕你身上再出現傷口就愈合不了。”因陀羅在一旁提醒著巴赫拉姆,對於眼下的情況巴赫拉姆自然是在清楚不過了的,可是他又能怎麽做?


    “我們距離通天之路隻剩下最後一步了。”巴赫拉姆說著,迴頭看向身後那殘破的防線還有遍野的屍體。


    “殺戮並非我們的本意,可是在麵見神明至少,殺戮,還是在所難免的!”巴赫拉姆說著,他的左手按住刀刃狠狠地拉動,那至純的如同紫色血液在刀刃上湧動,巴赫拉姆的眼睛裏閃爍著若隱若現地光芒,他緊咬著嘴唇,顯得是那麽堅定。


    “看來我們遇到了麻煩。”因陀羅顯然是被巴赫拉姆的沉重表情給帶動了,因陀羅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兩顆黑色的果實。


    “喏!”


    因陀羅將其中一顆果實遞給了巴赫拉姆,望著巴赫拉姆疑惑地表情,他自然是在疑惑這玩意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


    巴赫拉姆接過這黑色果實,放在手中不住把玩著,這是一個有半個手掌大小的圓形黑色果實,與其說是黑色,不如說是紫得太深,所以顯出了黑色。


    “一個能夠讓你感覺好很多的寶貝!”因陀羅說著,接著迴過頭來。“它的名字叫王血果,一個能夠讓我們流淌著一種顏色的家夥們振奮起來的寶貝。”


    眼下,那個女孩在人群中肆意屠殺著,眼前柱州的士兵們根本不能夠阻擋住她的腳步。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家夥,可是我倒是願意跟這個女孩過過招。”因陀羅說著,將那王血果高舉起來張大嘴巴,右手用力,將那果實擠壓,紫色的汁液順勢流進了因陀羅的嘴裏。


    這時候,就看到因陀羅脖頸上還有臉上的血管暴起,裏麵紫色的血液瘋狂湧動著。他的手臂肌肉鼓脹,隱隱之中閃爍著若隱若現地綠光,這是因陀羅的能力。


    “是的,我重新感覺到了無盡的力量。”雖然因陀羅看起來滿臉通紅,可是他微閉上雙眼,顯得一副無比享受的模樣,“這東西可謂是盤古賜予人王最好的東西,我現在感覺我能夠一個人就能打通通天之路!”


    看著因陀羅的變化,巴赫拉姆望著自己手中的王血果,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接著對因陀羅說道:“你可真是一個瘋子,真的不知道這一千餘年你都幹了什麽?”


    巴赫拉姆並沒有著急去吃那果實,他隻是想到了什麽,隻見他迴過頭來望著正被緊緊束縛著蜷縮在地上的浮黎。


    “這個家夥一定是你請來的救兵吧!”巴赫拉姆對浮黎說著,他的目光當中充斥的盡是鄙夷地神色,“一個人王,將自己的一切賭在一個小女孩的身上,真是諷刺啊,浮黎。”


    浮黎抬起頭來,一臉嘲諷地迴應道:“你可不要小看她,她會讓你死得很慘!”


    “哦,是嗎?借你吉言,浮黎!”巴赫拉姆先是用彎刀在浮黎的臉上劃出一道傷口,接著用手指沾染浮黎的王血塞進自己的嘴裏。


    這還遠遠不夠,隻看到巴赫拉姆伸出手一把將浮黎胸口的鎧甲與衣服撕扯開讓浮黎裸露出強壯的胸膛來。


    “我發現我們本可以成為一個非常要好的搭檔。”巴赫拉姆挺起彎刀對浮黎接著說道:“可惜啊,你的自負跟傲慢將你淹沒,所以為此你做出了非常多的讓我們不能夠理解的問題,哪怕你今日在一個小女孩庇護下僥幸活下來,接下來呢,翼州王,戎州王,陽州王,他們會接踵而來。”


    浮黎瞪大雙眼,緊閉著嘴唇鼻孔張大賣力地唿吸著,他的臉色憋的通紅,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巴赫拉姆說著,用手中的彎刀在浮黎的胸口劃出了一道驚人的傷口,接著他用刀刃沾染浮黎傷口上的鮮血就像是方才一樣。


    巴赫拉姆的風之王血加上浮黎的火之王血,在刀刃上融合並且卷起重重火龍卷。


    “這是一個大膽的嚐試。”巴赫拉姆望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刀刃,接著將因陀羅給的王血果塞進嘴裏。


    就在這一瞬間,巴赫拉姆手中的彎刀上火焰燃燒的更加劇烈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明光一隻手支撐著自己,另一隻手在地上摸索著,順著鐵鏈尋找不遠處的苗刀。他的額頭上跟身上冒出如黃豆般大小的血汗,就連四周都升騰起滾滾血霧。


    “你看,你看,那是什麽?”


    周圍的合州與柱州士兵驚呆了,他們望著緩緩站起身來的明光,特別是他身上的血霧已經那變成紫色的眼睛,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畢竟,這不應該是個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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