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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園地下深處,guild本部。


    叮!


    鈴聲響過之後,垂直電梯的氣密閘門悄無聲息的滑向兩側,露出了巨大的有穹頂的空間。


    雖然處於地下深處,但空氣並不滯澀。或許是這個空間過於巨大的緣故吧。


    空間的正中是閃耀著紅光的巨大金屬機械。雖然還離得很遠,但在這裏都能感受到那邊輻射過來的熱氣。


    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停下。


    “就在這裏吧。”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說道。


    這裏?


    一行人中的黑發少女吃了一驚,要不是周圍guild的成員並沒有露出敵意的話,正處在緊張中的她恐怕就已經出手了。


    一路走來,雖說是guild的工房長查首先邀請的,但那群穿著沾滿煤煙與機油的工作服,裸露出的手腳和脖頸被熱量烤成小麥色,與其說是中學生,不如說是學徒工的guild成員卻異常警惕。


    佐天淚子和搬運由衣的擔架床在一起,位於整個隊伍的中間。除了總是麵無表情的金發雙馬尾少女遊佐抱著雙手,像是雕塑一樣站在擔架床另一側,還有四到六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子,手指都扣在了槍支的扳機上。


    就算她已經經曆過好幾個位麵,感受過死神鐮刀刀刃的冷意都不是一次兩次了,但畢竟還是個初中生年紀的少女,如同牆壁一樣冰冷堅實的敵意還是給她帶來了相當的壓力。


    況且,她的精神結構對這些還特別敏感。


    “――這裏?”


    她疑惑的重複,並打量周圍。


    一側是粗糙的岩壁,另一側則是寬廣而黑暗,被遠處那台巨大而醜陋的機器散發的紅光微微照亮的平地。


    別說病房了,就連帳篷也沒有一間。


    仿佛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一般,隊伍最前麵,那個叫做查的男人迴過頭,盡管巨大的護目鏡和茂盛的絡腮胡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但得意的笑容卻明明白白的顯露了出來。


    “雖然這裏沒有病房,沒有病床,沒有藥品和醫療器械,但是……”


    他從工作服的口袋裏抽出了一支白色的細長棒狀物。


    “現在做就是了呢。”


    “現在……”


    淚子啞口無言的盯著那隻白色的棒狀物。


    那是一支粉筆。


    “哦哦!”


    其他的guild成員紛紛驚喜的感歎了起來。


    “又要見識了嗎?煉金術!”


    ――!


    在淚子驚訝的目光下,查拿著粉筆,快捷的在岩壁和地麵上畫了起來。


    數個圓形的圖案幾乎在一眨眼之間就完成了。那些圖案與米德芝爾達的魔法術式相似,但線條卻要簡單的多。


    幾乎是一口氣畫完了所有的煉成陣,查後退了幾步,滿意的審視了幾秒鍾。然後――


    “啪!”


    雙掌交擊,紅色的光芒閃耀,能量在體內循環成圈,構成他所想象的東西的“種子”。


    一即為全。


    手按在地上。“種子”被播種了下去,滋潤於地脈中的能量中,能量向著煉成陣的方向流去。


    一個接著一個,圓形的煉成陣亮了起來。


    岩壁轉凹陷了下去。堅硬的岩石被理解,被分解,被重新組合。


    一個長方形的空間成型了。


    煉成陣的光芒連續閃過,固定空間的混凝土被塗覆於空間的內壁表麵,粗糙的混凝土塗層表麵變得光滑。然後,床的鋼架也像是從地上“長”出來似的出現了。


    最後一個煉成陣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guild的成員們紛紛鼓起掌來。


    “喂!”


    查收迴按在地上的手掌,怒道:


    “你們這些小子,還不趕緊把床墊,被單,毛毯拿來!”


    “哦哦!”


    眾人頓時如鳥獸散。


    “為什麽?”


    西斯學徒也十分驚歎。不過,她的閱曆可不是guild的那幫人可比。雖說她的年齡比他們中的大多數還要小。所以她沒有像絕大多數第一次見到煉金術的人那樣驚詫,而是直接問了心中疑惑。


    “不直接把床墊,被單,毛毯一類的東西做出來呢?”


    “哪有那麽容易!”


    查苦笑。


    煉金術是萬能的。能把鉛鐵變成金銀,能製出藥劑讓人力大無窮,能做出讓人不知不覺死去的毒藥也能讓人從最險惡的急症中蘇醒。【注】


    甚至,能無中生有,讓人長生不老。


    這個死後的世界聚集了來自各個位麵,各個年代的年輕人。一說起煉金術,他們便都是這種印象。


    就好像煉金術真是萬能的一樣。


    “其實那是誤解。”


    查臉上的笑容更加苦澀了。


    就算他這麽說,根深蒂固的印象也不會那麽輕易的改變。


    別說異世界人了,就算是他還活著的時候,他周圍的同族,與他一樣有著紅色瞳孔的伊修巴爾人,這種想法在他們的腦子裏也已經存在了一千年了。


    “煉金術是對神的背棄。”


    ――這不就等於承認煉金術有著將神賜予的萬物,任意篡改的能力麽?


    但這是誤解。


    煉金術的基本是,理解,分解,再構成。


    這需要知識和能力。


    岩石這樣的東西相對簡單,將之分解,並從鐵礦石中提取出鐵,加入合適分量的碳後構成病床的骨架,這並不為難。


    但枕頭,床單,毯子?


    那麽複雜的東西,用煉金術做,還不如用現成的。這樣也好節省點力氣,來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下一步,是指……”


    查沒有迴答淚子的問題,而是來到擔架床前,盯著由衣看。


    躺在擔架床上的由衣,五官有些扭曲,不斷發出輕微的“嗚嗚”聲,就像是在做著噩夢,卻無法自己醒來一樣。


    大概是因為在演唱的時候出了大量的汗的緣故吧,她的臉色有點發白,頭發則一縷一縷的貼在腮邊和脖子上。


    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和她,真的是……很像呢。


    不,並非是外貌。比起這個小丫頭,她要漂亮的多了。


    但是,睡著時的神態,卻是很像呢。


    自從病倒了之後,在查和弟弟麵前,那個堅強的女性從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痛苦之色。但一旦睡著,就會是這種痛苦的樣子。


    “查?”


    “!”


    遊佐冷冰冰的聲音驚醒了查。他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麽,guild的成員們就喧嚷著迴來了。


    床墊,床單,枕頭,毛毯,遮擋病床的布簾,椅子……


    眾多的家具頓時把嶄新出爐的病房塞滿了。不過……


    看著堆滿了半張床,有著或可愛或詭異,甚至是惡心外形和顏色的布偶和靠墊,再看看擺滿了矮桌的花束和水果,查的腦門上就有青筋冒出來。


    布偶和靠墊,花束和水果。這無疑是guild不能自產的東西。看那嶄新的程度,大概是現去裁縫部和園藝部買來的吧。這麽多數量,到底花了多少張食券啊!


    ――你們身為匠人的自尊呢!


    他很想對滿臉都是虔誠祈禱自身幸福笑容的guild成員們大吼。不過,考慮到這裏是病房的緣故,他沒吼出來。


    不過,他也沒打算放過這幫精力過剩的小子。


    把他們統統轟出病房之後,他掃視了一圈:


    “下麵,要做診斷器械了,小子們給我打起精神!”


    “哎?!”


    眾人發出慘叫聲。


    “快去準備各種金屬和材料……沒有的話,礦石也成!”


    眾人再次四散而去。


    等查把工作安排好,淚子忍不住提問。


    “診斷器械,是指――”


    這個世界,已經很久……不,恐怕從一開始,就沒有“醫療”這迴事。


    畢竟是個如果受了足夠重,足以威脅到生命的傷的話,身體會重置的世界嘛!


    說的極端一點,如果你做菜時切到了手,又不想忍痛,隻要在自己頸動脈上劃一刀,那麽過一段時間,你的身體就會重置――連著脖子和手上的傷口一起。


    同時,這個世界也不存在“得病”。


    理由?查也不知道。但的確,在查在這個世界漫長的生存時間裏,他連一例生病的事例都沒見過,更不要說像由衣這樣,原因不明的昏倒了。


    如果是被“天使”打昏,那麽好說,直接讓由衣“重置”即可。


    但看由衣的樣子,誰也不敢這麽武斷的下手――萬一,由衣沒能重置呢?


    當務之急,是查清由衣昏迷的原因。然後對症下藥。


    “你不是煉金術師嗎?醫術應該很高明……”


    西斯學徒說到一般,說不下去了。


    她麵前的查,驟然散發出陰沉而哀傷的氣息。


    “醫術高明……嗎?”


    查微微垂下頭,從額上滑下來的雜亂頭發遮住了他的臉頰。


    他是伊修巴爾族內負責承襲知識的司書,因為天賦過人,而且努力的緣故,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掌握了族裏代代相傳的知識,甚至被老師誇獎為“神賜下的知識都已精通”。


    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不顧老師的阻止,和族內的禁忌開始研究煉金術的話,就能在她生病的時候救她了。


    可是,自己卻被“天才”的誇讚蒙蔽了雙目,天真的認為自己已掌握了神賜的所有知識,再無必要學習。


    直到,所謂神賜的知識,對戀人的病毫無效果。所謂的天才,隻能眼睜睜看著戀人強忍痛苦,連一夕安眠也無法得到。


    “抱歉。”


    “沒事。”


    查微微歎了口氣。


    煉金術所得到的藥劑,效果的確神奇。但若是藥劑的成分不對,那麽根本就不可能有效,甚至是化作劇烈的毒藥,成了病人的催命符。


    “雖然我懂得煉金術,但是……”


    自從修習了煉金術之後,族人們原本尊重的目光就變成了蔑視。除了弟弟之外,人人都像瘟疫一樣躲著他。


    到死為止,他從未給人看過病,更不要說實踐自己的煉金術藥劑了。


    而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這裏的人更是沒有“生病”的說法。


    他根本就沒有實踐經驗。


    “所以,就要靠你了。”


    “我?”


    佐天淚子驚訝的指著自己。


    “不行不行!”


    她拚命搖著頭。


    雖然在跟克隆兵,還有遊擊士一起受訓時,也受過一點醫療方麵的知識,可那隻不過是止血,固定,包紮,注射等屬於戰場救護的粗淺技能,和醫療根本沾不上邊啊。


    “並不是要你給她診斷啦!”


    查說道:


    “隻是,想參考你那個世界的醫療器械。”


    “我……那個年代?”


    淚子還是搖頭。


    高中生不可能懂得多專業的知識。就算她再怎麽是優等生,但要她複製學園都市研究所內的那些龐大的檢查,治療器械,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就算是木山春生老師,在我這個年紀,也未必能做到吧?!


    但,查仍不肯放棄。


    “你懂的就可以。”


    “我懂的……”


    不需要多先進的,甚至連常用的也不必。隻需要你那個時候你所懂得原理的就行。


    x光機的原理在倫琴之前,人類聞所未聞。但在ad2000年,耳炫目染之下的中學生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那麽有腦內芯片的人類,就算隻是個中學生,懂得的東西應該比x光機先進許多才是吧?


    隻要有知識,理解了其原理與構成,煉金術士便能做出成品給你看。


    “這個……不行啦。”


    這次,苦笑的換成了淚子。


    “不行?”


    “不知道為什麽你把我當成未來人……可是我的確也就是你說的ad2000年,隻懂得x光機原理的中學生呢。”


    沒錯。她連ct,mri,pet,都隻是見過實物而已。


    就算在第七學區中心醫院的mri裏進進出出了好幾次了,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那時候她身受重傷,連自己叫什麽怕是都忘了。


    “可你的……”


    查說到一半,停住了。因為麵前的少女,深刻的哀傷倏然劃過。


    “那是個很長的故事。”


    她說。


    “是嗎?……唉……”


    查搖頭歎息。


    “看來也隻能……抱歉。”


    他拿出了正在嘀嘀作響的通訊器。西斯學徒向他點點頭,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是我……小由理嗎?”


    直唿其名?


    佐天淚子看了查一眼。


    他的麵容雖然沒有變化,但感受著他放緩的唿吸,心跳和情緒的西斯學徒,不禁有些八卦的打量了他一下。


    不知道他和由理姐之間,有什麽關係……


    “對,淚子――抱歉,生前的習慣就是改不過來(伊修巴爾人無姓,以名字互相稱唿)――佐天小姐?的確在我這裏……嘛嘛,放心。”


    ……


    “嗯,嗯。小子們正在做……她會好起來的。我相信。”


    關上了通訊器,轉過頭,卻看到淚子皺起眉頭的樣子。


    “唔,怎麽了?”


    “……為什麽要說謊?”


    “說謊?”


    “你說‘她會好起來的。我相信。’對吧?”


    “沒錯……”


    “謊言!”


    西斯學徒瞪視著查。


    “那是謊話,你……根本不相信她會好起來。”


    謊言,也分有類型。


    查所說的,並不是通常的安慰話。


    他的謊言,讓敏感的西斯學徒幾乎像是被針刺一樣難受。這幾乎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真話。


    這個名叫由衣的女孩,在查看來,再也無法醒過來了。


    ――為什麽?


    西斯學徒瞪視著對方,右手背在看不見的背後。地下空間內的氣流無聲的改變道路,匯集於她的指尖,聚攏成模糊的尖銳形狀。


    一絲笑容出現在查的嘴角邊。


    “一如所料呢。”


    “……哈?”


    “一如所料呢,和小由理一樣呢,你。”


    這和由理姐有什麽關係?


    雖然不明白,但查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興趣了。


    !


    明白無誤,銳利如針的惡意猛撲過來。


    西斯學徒向後一跳,右手向前揮出。


    空氣發出哀鳴聲。被推擠的空氣聚集成一團,形成半球狀的衝擊麵,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在那麵半圓形浪潮的邊緣處,堅硬的岩石就像經曆了千萬年的風化,瞬間開裂,剝落,粉碎,最後被裹挾著一起紛飛。


    然而那個名叫查的男人,臉上的微笑一點也沒變,任由狂潮般的激波倒映在他血紅色的瞳孔裏。


    ………………


    學園中央大道,咖喱露天攤“sss”。


    關上了通訊器,由理眯起了眼睛。


    猛然間,她把通訊器擲向地麵,肩膀劇烈的顫抖。


    眾人鴉雀無聲。隻有由理咬緊牙關的吱嘎聲迴響在空氣中。


    kleist倒也罷了。


    但查……


    查是sss團資格最老的成員之一。性格沉穩的他雖然年齡與眾人相當,但他身上那種難以置信的滄桑感,使得大家不自覺的把他當大哥,甚至長輩看待。


    無論如何,由理也不相信,由衣的昏迷竟然與查有關,即便奏的芯片裏,kleist和查之間的通訊記錄明白無誤,也是如此。


    ――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傻妞被利用了?被那個矮子……


    清楚的知道奏說的是實話的由理,甚至這樣想。


    但,與查的通訊讓她明白,查根本不相信由衣會好起來。


    ――這是為什麽啊!


    由理發出了無聲的咆哮。她的怒氣讓所有人都心中發寒,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有著美少女外表的高中生,而是隻有在最深沉的夢魘中才會出現的怪物。


    隻有一個人無動於衷。


    在由理暴怒的時候,隻有這個人可以打擾她,而不必擔心“小由理的懲罰時間”。


    “仲村同學,需要立即……”


    “我知道!”


    由理對著奏怒吼了一聲,抓起桌子上的扁帽扣在頭上,拿起慣常使用的衝鋒槍,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都別愣著!guild空降作戰!operation,start!”


    奏也跟著轉身。隻有離得最近的她,才能聽到由理輕微的自語。


    “查……你到底在……想什麽……”


    倒計時,離學園祭開幕,15h46m32s。


    ………………………………


    【注】fa裏的煉金術主要是戰鬥技術(如穆斯唐大佐)和生物技術(如人體煉成),醫術和製藥並沒有專門提到,且有非煉金術士的專門醫生(溫莉的父母)。但作為查的原型,斯卡的哥哥並非傳統的煉金術士,其研究煉金術的契機是戀人死於疾病。所以我設定他的煉金術也涉及醫療和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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