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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的猛攻――就要開始了。”


    午飯時間,大食堂。


    盯著盤子裏的咖喱飯,舉著筷子和勺子的女生突然說道。


    聽到這句話,和她隔著一條走道的,身材魁梧的男性疑惑的眨了下眼睛。


    這裏所說的天使,當然並非人類還在地球的時候,臆想出來的那種外貌和人類差不多,有一對翅膀的奇妙生物。而是以這位名為仲村由理的少女為首,以反對強加在他們生前的不合理命運,以及神的“sss團”――或稱為“陣線”的學生們對某個存在的代號。


    那個身材嬌小的,有著色素稀薄的淡茶色眼睛和銀灰色頭發,麵無表情,聲音也像是淡水一樣平淡的立華奏,僅以一人之力就壓製了陣線所有成員的學生會長。


    但是……猛攻?


    如果那個銀發女孩采取行動的話,就是說……


    “你又做了什麽壞事了……嗎!!”


    拉普蘭人及時把還未完全切開的麵包擋在了麵前,擋住了由理擲出的筷子。


    筷子挾帶著勁風刺穿了拉普蘭人手裏的麵包。要不是拉普蘭人在舉起麵包的同時扭頭閉眼,濺起的麵包屑恐怕已經落進他眼睛裏了。


    “沒有哦,隻是這段時間……啊,謝謝。”


    擲出筷子之後,由理才迴答。她伸出手,從拉普蘭人遞過來的麵包上拔下筷子,繼續把飯粒和咖喱湯汁往嘴裏劃拉。


    沒有一個人表示詫異。


    無論是拉普蘭人,還是其他的什麽人,對這個看似可愛的少女頻發的兇暴舉動習以為常了。放在現實世界或許她早就被警察抓走,但在這個受到足夠嚴重的傷害身體便會重置的世界,這種程度的話,甚至不會有人皺下眉頭。


    迴答他的是另外一個男生。


    “這段時間誰敢做壞事啊,畢竟……”


    “日向同學!要說話還是要吃飯,先選一個啦!這樣很沒規矩哦!”


    坐在由理另一邊,此時也和他們一起吃午飯的女生立起眉毛訓斥道。


    明明是個npc的她,卻對這方麵特別重視。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似乎不再對身材魁梧,像個極道打手更甚於高中生的拉普蘭人像一開始一樣害怕了。隻是當目光相接的時候,她還是會下意識的撇過頭去。


    注意到了友人n的反應,拉普蘭人輕輕哼了一聲。


    ――明明在這方麵的反應做得這麽逼真呢……


    他的目光落在和由理一起吃飯的sss團的眾人們。


    聚集在大食堂裏的這團人實在是太過顯眼。不僅身穿著和其他學生完全不同的製服,而且有著顯然和高中生這個身份不相符合的“飾品”。


    有的在敞開的外套下露出了肋部的槍套,有的則在腰部掛著插滿手裏劍的皮帶,有的幹脆把跨在肩上的衝鋒槍放在餐桌上,以免坐著的時候頂著腰部不舒服,吃飯也不方便……


    最誇張的是名為野田的男生。他那把幾乎從不離身的長戟就靠在桌子邊上。也不擔心倒下來的時候,斧刃砍到自己。


    大概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從來沒有考慮過高中生在麵對這些“飾品”時該做什麽反應吧,滿食堂的npc,無論是學生還是職員,幹脆都對他們身上的危險物品視而不見。


    這群人顯然也對npc的反應並不放在心上,把氣的眉毛都豎起來的友人n當成一邊的背景,嘈雜的議論了起來。


    “今年又到這個時間了嗎?”


    “最艱難的時期啊……”


    “真是膚淺……姑且忍耐吧。”


    “oh,no――!”


    ……


    “我說……”


    嘈雜的議論聲中,一個男生舉起手發問。


    “天使的猛攻,到底是什麽啊?”


    陣線成員的議論聲終止了一瞬間。


    “期中考試。”


    神速解決了自己午飯的由理,端著和平常一樣的灌裝咖啡,淡淡的說道。


    “……哈?”


    音無結弦睜大了眼睛。


    從由理嘴裏吐出來的名詞,和他之前聽到“天使的猛攻”時的想象,完全南轅北轍。


    “每到……這個時候,那家夥都會……加倍……嚴厲。”


    日向邊咀嚼邊向音無解釋。等他咽下飯粒之後,突然意識到什麽,緊張的問音無:


    “你不要緊吧?”


    “什麽?”


    “考試啊考試!――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


    ――對啊。


    音無結弦不由得張口結舌。


    連記憶都沒了的話,要怎麽去考試啊?


    如果每一門都掛起紅燈的話,難道要退學嗎?要退學嗎?


    不可以啊!自己還想報考醫學院不是嗎?


    “要辦……那個嗎?”


    旁邊,那個不知名的男人說話了。


    “那個?”


    “阿赫爾語怎麽說的來著……讀……讀書……對了,讀書會!”


    讀書會!


    眾人一片嘩然。


    “怎麽可能去做那種事情?!”


    首先站出來激烈反對的,正是野田。


    跳起來的野田抄起靠在桌邊的戟槍,在空中舞了個花,嘴裏發出了怒吼:


    “你是想要讓我們變成藤壺嗎?!”


    就在此時,由理那沉穩冷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就開吧。”


    當!


    野田心愛的戟槍掉在地上,他根本顧不上這個,和眾人一起目瞪口呆的看向由理。


    她剛才說了什麽?


    “那就開吧。”


    由理重複。


    “讀書會。”


    ――


    幾秒鍾的寂靜之後。


    “……哎哎哎?”


    sss團的眾人的驚叫聲如同合唱一般,響徹整個大食堂。


    “快出去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要下紅雨了嗎?”


    “你這個冒牌貨,快把由理交出來!”


    ……


    “吵死了,閉嘴!”


    由理一聲怒吼,眾人隨即噤若寒蟬。


    麵麵相覷之後,還是音無向由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參加考試――也是健全的校園生活的一部分,對吧?”


    “廢話。”


    “這樣做沒關係嗎?”


    他皺起了眉頭:


    “不會消失嗎?――像岩澤一樣。”


    提起gdm的主唱――現在是“前”主唱了――眾人都沉默了。


    不過,由理輕輕搖了搖頭。


    “不要緊。因為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


    “――學園祭啊,學園祭!”


    “哦――!”


    眾人發出了恍然的聲音。


    期中考試之後,便是學園祭。


    和被稱為“天使的猛攻”,天使行動最為積極的考試前正好相反,學園祭之前和期間,天使因為受到學生會長的公務牽製,對陣線的壓製力將減到最低。


    在學園祭期間大鬧一番,不僅效果遠勝於考試前,所付出的代價估計也是最低。


    況且――


    “gdm解散的現在,陣線的經濟狀況很不妙。”


    “咕……”


    眾人發出了痛苦的聲音。由理一言可謂說到了他們的痛處。


    如同之前由理對拉普蘭人和西斯學徒說的那樣,在這個世界,食物也是要用代價換取的。可是,這個爛世界連打工的機會都不多。


    要解決這麽許多人的吃飯問題,光靠由理身為年級首席的獎學金是遠遠,遠遠不夠的。


    在失去了岩澤,gdm無法舉行演出,當然也無法進行“龍卷風”的現在,要是沒法在學園祭上大賺一筆的話,之後很快,陣線成員就得斷糧。


    別說像現在一樣在食堂裏享用定食,恐怕到時連麵包都沒得吃。


    “――因此!”


    由理的眼睛彎了起來,露出了看似溫柔的笑容。


    “要是誰因為補考和補習,而不能參加學園祭上的行動的話……”


    她停頓了一下,眯成一條線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


    雖然不合邏輯,但所有親眼看到的人都能以自己最珍視的東西發誓,由理眼裏閃過的光芒,是純粹烏黑色的。


    “就要接受懲罰遊戲嘍。”


    “……真的嗎!”


    “由理的懲罰遊戲!”


    眾人一片大亂。膽子比較小的大山甚至當場嚎啕大哭。


    於是,在被當做背景bgm一樣的友人n的訓斥聲中,讀書會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你也來。”


    指著拉普蘭人,由理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拉普蘭人聳聳肩,無所謂的接受了――隻是他當時並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麽。


    …………………………………………


    “可惡!”


    蓬的一聲,從圖書館借來的萬葉集被擲在地上。


    拉普蘭人還不解恨,用漲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看著那薄薄的小冊子,粗暴的鼻息聲如同打雷一樣。


    “為什麽我非得學這東西不可!”


    他憤憤的跺著腳,幾乎要把樓板踩踏。


    在過去的一小時內,這東西讓他撓破了頭皮――不是誇張,他的額頭上,被他自己摳出的血印一道挨著一道。或許在現實世界他還能辯稱這是貓咪的惡作劇。不過在既沒有貓也沒有狗的這裏,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隻能怪罪在他自己身上。


    “真是膚淺……”


    站在白板前,手持水性筆,圍著一條長長圍巾,掛著插滿手裏劍的腰帶的殺手少女椎名閉上眼睛,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樣子。


    “哼,廢物。”


    落井下石的是野田。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是打贏了與埃雷波尼亞生死之戰的卡瓦爾德將軍一樣。


    接下來的一瞬間,他便被由理踹倒在地。


    “唯獨你!沒有資格那麽說!”


    沒錯,明明有個典型的日本人名字,卻不折不扣是從塞姆利亞這個異世界來的野田,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比拉普蘭人要差得遠了。


    他那時甚至還不會說日語。就算是現在,古文和現代文兩門,十次裏有七次也要掛上紅燈。


    看著如同狂暴狀態的獵奴犬一樣麵目猙獰的拉普蘭人,身為讀書會主持的由理衝椎名擺了擺手。


    “古文就暫時先到這裏……下一科,英語!――有誰來當講師嗎?”


    英語?


    和拉普蘭人一樣,被由理強行拉過來參加讀書會的佐天淚子轉過頭,看向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頭發,額頭上包著紅色頭巾,身材瘦高,臉型一看就是外國人的男子。


    “tk啊?”


    注意到了西斯學徒的目光,由理苦笑著搖搖頭。


    “別看他那個樣子,英語可是一塌糊塗呢。”


    “exactly!”


    被稱為tk的金發瘦高男子嘴角上揚,露出了閃亮的牙齒。並樹起大拇指對由理的話表示同意,隨後也被由理拿起桌子上的訂書機砸在額頭上,一聲不吭的栽倒。


    “你驕傲個啥啊!”


    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底下的陣線成員,由理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是不是太過樂觀了?


    指望這些人能順順利利的通過期中考試,然後在學園祭上大顯身手,狠狠坑天使一把,看來隻是個鏡花水月般的計劃。


    這樣的話,幹脆破釜沉舟……


    “……由理,由理?”


    遊佐的唿喚聲讓由理迴過神來,她向金發的雙馬尾少女笑了笑。


    那場岩澤消失的演唱會之後,遊佐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黑發紅瞳的外觀,直到guild的工房長查把染發劑和隱形眼鏡製造出來為止。


    不過,畢竟無法百分之百的還原之前的樣子,她的形象與演唱會前有些許不同。旁人或許注意不到,有芯片加成的西斯學徒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英語之後再說……接下來是物理。你!”


    她指向拉普蘭人。


    “我嗎?”


    拉普蘭人看看左右,然後驚訝的指向自己。


    “對。你以為我為啥要叫你來啊?輪到你上場了!”


    魁梧的男性再次撓了撓額頭,不過馬上就疼的齜牙咧嘴――密集的血印還沒處理呢!


    他站到了白板前,努力迴憶了一下生前的記憶,然後開始講:


    “那麽,首先是弦論。我們可以把運動理解為振動……”


    ……


    “不要說,不要說了……”


    晦澀難懂的詞語像是水流一樣往外冒,形成了名副其實的言語攻擊。尤其當拉普蘭人的阿赫爾語表達不清,遂直接用加達裏語的時候,那迴旋往複的音節簡直讓人發瘋。


    日向,鬆下不知所雲,野田的眼睛開始翻白。音無和大山稍好,也眼睛發直。至於一副優等生模樣的高鬆,雖然一副認真做筆記的樣子,可筆尖早已在紙上做起了布朗運動。遊佐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眼睛不知道看向多遠的彼方。


    “給我等等!”


    由理猛然一拍桌子,打斷了拉普蘭人的滔滔不絕。


    “我要你講物理,為什麽要從數學開始講起啊?!”


    “可不用這個的話,人類是沒法理解十一到十九維度上發生的事情的吧?!後麵的跳躍和躍遷理論更是……”


    “為什麽ad2000水平的考試,會考到星係間跳躍的理論基礎啊?”


    由理的怒吼,聽起來像一塌糊塗的讀書會徹底崩毀的巨響。


    “……我受夠了!我不管了!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由理發出了小小的哀鳴,一下子趴在桌子上。頭部一側,青色發帶打成的花結就像是枯萎的花朵一樣耷拉了下來。


    “可惡!”


    用聞所未聞的數學和物理理論狂轟濫炸了半小時之後,椎名再次走上講台。這次,又輪到拉普蘭人倒黴,野田幸災樂禍了――雖然椎名說的,野田大半也不懂。


    “要是有芯片就好了!”


    三十分鍾的煎熬結束之後,如同被衝上沙灘擱淺的鯨魚,拉普蘭人發出的與其說是怒吼,不如說是哀鳴。


    佐天淚子轉過頭,驚訝的問道:


    “沒有嘛?”


    “……那麽貴誰負擔的起啊!”


    他苦笑著說,隨後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追問:


    “難道你有嗎?”


    佐天淚子點頭,並給芯片加壓,讓少許光子從瞳孔中泄露出來。拉普蘭人不禁吐出了羨慕的歎息。


    就算是最初級的芯片,也不是區區一個鄉下星球的高中生,能用家裏給的零花和在雜貨鋪,農場打工攢下的錢買得起的。


    眼前的這個女孩,大概是哪裏的大小姐吧?過著無憂無慮的優渥生活,卻還是在願望未能完成時,遭到橫死啊……


    ――嘶。


    頭痛再次襲來。


    這幾天他簡直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好像是記憶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極力突破上麵蓋著的黑布一般。


    但,一直生活在拉普蘭,連同步軌道的空間站都很少去的自己,明明應該沒見過幾個阿赫爾人,更不要說阿赫爾人的大小姐了才對啊?到底是哪裏觸動了記憶呢?


    “芯片?”


    一直沒有出聲的竹山――也就是kleist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拉普蘭人的頭痛再次瞬間消失不見,宛若幻覺。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kleist激動的站起來,逼問淚子的樣子。


    “難道你也不是人類……”


    “說什麽呢。”


    淚子有些生氣的迴答:


    “我當然是人類啦,徹頭徹尾的。”


    “可……芯片……”


    kleist發出了困惑的聲音。如果不是機器人的話,誰又會在頭部具有“芯片”這種構造呢?


    “基於生物的植入式光子運算芯片。”


    拉普蘭人用羨慕的口吻說出了拗口的名稱:


    “這邊的人恐怕很難理解吧?可對我們新伊甸的人類來說,就像是”


    他指了指kleist從不離身的筆記本:


    “那種東西吧。”


    “哦……”


    kleist推了推眼鏡,沉默了幾秒鍾,像是在思考著什麽。老式黑框眼鏡上的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幾秒鍾後,他再次發問:


    “那個,你的……芯片的數據處理能力,方便的話可以告知嗎?”


    佐天淚子心念動了一下,異株湖的生物芯片總線,以及附著的十隻芯片的數據一一閃過。


    她隨口報出了一個數字。


    即便被鏡片遮擋著看不清表情,kleist還是發出了深深的吸氣聲。


    當窗戶外的天空中,最後一絲餘暉消失時。


    所有人都趴著。要麽趴在桌子上,要麽直接倒在地板上。


    這哪裏是讀書會,簡直就是地獄。


    看著這幅慘狀,唯一還能保持行動能力的佐天淚子,不由有些手足無措。


    “我給你們倒茶……”


    當散發著微微香氣的橙紅色茶水,以及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餅幹被端上來時。所有人仿佛被解除了魔咒一樣,紛紛坐直了身體。


    “哎呀,這是什麽茶葉?橙白毫?……似乎不對……”


    少女優雅的坐著,端起茶杯細細品味紅茶的樣子,讓一直暗中心儀她的野田看呆了。


    “你是哪裏的大小姐啊。”


    說話的是拉普蘭人。他正在拿過裝著果醬的玻璃瓶。別人都用餅幹蘸著吃的果醬,被他用勺子挖起來,放進茶裏麵。本來隻有茶葉清香的白色蒸汽,頓時混入了酸甜的味道。


    這喝法讓由理毫不掩飾的皺起了眉頭。


    “你是在糟蹋茶葉嗎?!聽好,紅茶隻要有葉子的香味就足夠了,明白……嗎……”


    說到最後,由理猛然皺起眉頭。


    茶葉是哪裏來的?


    還有這餅幹。明明食堂和自動販賣機都沒有類似茶葉的東西才對。麵粉的話,也應該已經早就沒有了。


    “現在才發現嗎?”


    拉普蘭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放下了茶杯,變戲法般的拿出了幾片淺綠色的葉子。


    “其實,這並不是茶哦。”


    雖然茶和餅幹都是淚子用校長室裏的工具做的,但原料都來自園藝部那種盛開藍色花朵的植物。


    種子可以提取澱粉。葉子也可以泡茶。果實則可以當作鎮痛的藥物。


    此外,他還從校園的後山上找到了野生的桑葚和覆盆子,做成了果醬。


    “真了不起!”


    陣線成員大多是些城市男孩,他們熱切的讚譽為他們提供難得調劑的拉普蘭人。


    “哼!比起需要自己做飯的雇傭兵,這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野田冷哼了一聲,不過還是把蘸著果醬的餅幹丟在嘴裏。見此,日向轉向音無,低低的壞笑:


    “看,傲嬌。”


    “你覺得如何?”


    出乎大家的意料,拉普蘭人發問的對象,是那個頭裹紅色圍巾的金發瘦高男子。


    “harika!”(太棒了)


    雖然明顯是讚譽,但tk吐出的音節,卻沒幾個人能聽得懂。


    “tesekkurler。”(謝謝)


    拉普蘭人明顯鬆了口氣,笑著迴答。


    “雖然幫烏薩馬大叔種過me,但這邊的種子和葉子的味道是不是一樣,我這笨拙的舌頭可嚐不出來……”


    “等下!”


    佐天淚子不顧禮儀打斷了他們。


    “你們……你……你會說艾瑪語?”


    “當然。”


    拉普蘭人有些得意的說。


    行星拉普蘭的兩萬名居民裏,有三分之一是艾瑪達之亂之後流亡來的難民。他們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紮下了根,和當地的加達裏人一起生活。流亡者們的後代與年輕的加達裏人一起長大,兩者早已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但,年輕的西斯學徒問的對象,並不是他。


    “我是塔什蒙貢人,當然會說艾瑪語。”


    tk笑笑,用流利的日語――不,從特有的語調和詞法上來看,和拉普蘭人一樣,他說的也是阿赫爾語。


    他重新自我介紹。


    “塔什蒙貢人托比-克拉沃克。為了省事,叫我tk就好。”


    當!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淚子手裏的茶杯直接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


    天已經完全黑了。


    亮著燈的學生會室裏麵,學生會的正副會長正在享用別人送來的茶葉和點心。


    “真不錯,真不錯呢。”


    穿著立領學生服的少年,學生會副會長直井文人嚼著嘴裏的餅幹,用含糊不清的音調誇讚著。


    而有著銀灰色頭發的嬌小少女,則用雙手捧起茶杯。


    “好喝。”


    她用平淡的聲音說道。


    “可我還是比較喜歡抹茶。畢竟吃了甜的東西,就要喝點苦的才對嘛。”


    “是嗎?”


    銀發少女一如平淡的迴應,既不讚同,也不反對。


    “說起來啊。”雖然說不太喜歡,但直井文人還是轉動著茶碗,喝下了橙紅色的茶水:“他們今年也會有行動麽?”


    “……”


    銀發的少女沒有迴答,就連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動上半分。


    她隻是平靜的喝了一口茶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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