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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澤消失之後的第二天。


    佐天淚子走在學校的主幹道上。


    她有些疲憊。剛剛被從權當禁閉室的小會議室放了出來的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合眼了。


    若是普通學生被這樣關起來,恐怕隻要一夜便會恐懼的大哭大鬧。但年輕的西斯學徒可不是一般人。


    被禁閉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跟著老師穿行於眾多位麵的時候,不免遭到被打,被關,甚至被殺的危險。和陰暗濕冷的真正牢房相比,附帶衛生間,可以透過窗戶看外麵,會有人送來三餐的所謂“禁閉”,實在是過於舒服了。


    睡不著並不是因為環境不舒服,而是那天晚上,girl’sdeadmonster的演唱會的最後,岩澤的身影與她歌聲的最後一個音符一起消散在空氣中的情形。


    這已經是死後的世界。從這個死後的世界消失……


    她感到滿足了嗎?


    她到哪裏去了?


    另一段旅途的開始,抑或……


    真正的死亡?


    不知不覺的,佐天淚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切的問題,對十四歲的少女來說都太過艱難了。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已。無論作為西斯也好,作為時空管理局的情報員也好,她都還隻是個莽撞的,需要老師在後麵收拾殘局的新人。但終有一日,她也會獨當一麵的。


    就算無法做到像老師那樣,她也想要陪伴在老師身邊,作為他的助力,而不是麻煩的徒弟。


    明明不久前,她還憧憬著這樣的未來。但現在,卻要考慮從死後的世界消失了之後,會去往哪裏的問題……


    這樣的命運,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早上好……”


    近在咫尺的招唿聲,把正想著心事的西斯學徒嚇了一跳。


    盡管在想著心事,可是竟然被人接近到這種距離!


    ――自己,還真是不成熟的西斯呢……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和禦阪同學那樣獨當一麵,成為老師的助力呢?


    她的雙手本能的向下探去。然而指尖傳來的卻隻有皮膚的觸感。


    無論相位劍冷冰冰的外殼,或者磁軌手槍微微帶著彈性的高分子材料握柄,都不存在於它們應該在的地方。


    ――這裏並不是原來的世界了啊!


    再次體認到了這一點,年輕的西斯學徒帶著一絲悵然抬起頭來。


    “早上……好?!”


    佐天淚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向她打招唿的是熟人。那個名叫仲村由理,領導著陣線的諸多成員,為反抗神和不合理的命運而不斷戰鬥的少女。


    原本圓潤的臉頰凹陷了下去,眼瞼無力的垂著。原本深邃的像是要把人吸進去的眼睛變得灰暗,周圍還有著如同大熊貓一樣大大的黑眼圈。肩膀垂著,一直挺直的背脊也像是被抽掉了椎骨一樣彎曲著。


    要是讓人評斷她和淚子的話,絕對是仲村由理看上去比較像是被禁閉了一日。


    而且是那種暗無天日,既沒有水也沒有食物,甚至連方便都隻能就地解決的“真正的”禁閉。


    “……”


    向著淚子做了個虛弱的笑容,由理的身體猛然打了個趔趄,失去了平衡。若非淚子及時抱住了她的肩頭,她鐵定摔倒在地。


    “仲村同學……仲村同學!”


    淚子唿喊著。


    但驟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的由理,顯然已經無法聽見西斯學徒的唿喊聲了。她一頭栽進淚子的懷裏,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


    當打開保健室的門的時候,拉普蘭人的唿吸停止了一瞬間。


    少女纖細的身體靠在支起的床架上。毯子蓋到腰部,上半身披著一件外套。和平常那個給人以像是超載到最後一瞬間,即將爆發的動力爐的印象完全不同,仲村由理正用手托著下巴,出神的望著窗外。


    風緩緩吹過,她那解下發帶的黑色長發被吹起,然後垂落下來,又被她纖長的手指拂了上去。


    拉普蘭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情景。


    似乎,也許,大概……


    相同的情形,自己在什麽地方看過?


    “唔……”


    劇痛如同閃電一樣劈裂了他的意識。在意識深處的某種東西,也如同由理的長發一樣飄動。


    ――那究竟是什麽?


    不知道。


    但是,的確有什麽東西在那裏……


    “哦,是你啊。”


    由理淡淡的聲音響起。頭痛如同潮水一樣退去,拉普蘭人抬起有些茫然的眼睛,看向和平常大不一樣的由理。


    “哼,連門都不敲就進來,你在期待殺必死鏡頭嗎?!”


    “……哼。”


    眼光在少女的身上轉了兩圈,拉普蘭人臉上浮現出了略顯遺憾的笑容。


    雖說在阿赫爾人裏,由理這樣的大概已經算是相當良好了吧,起碼不比那些節目裏的阿赫爾明星差勁。不過按一個正值青春期的賽維勒人的審美眼光看上去的話……


    別說與伊芙學姐相比了,就算是法蒂安現在的水準,大概眼前的這位少女也還得再要幾年才能追上吧……不過那時候,顯然還會有所成長的法蒂安還是會穩操勝券……


    “嗚!”


    略顯遺憾的笑容瞬間變成了痛苦。拉普蘭人發出了漏氣一樣不成聲的慘叫。上一秒還坐在病床上,一副嫻靜樣子的少女,下一秒她纖細的手掌已經重重的拍擊在下頜上。


    不是女孩子氣的,用並攏的手指的“掌摑”,而是用上了掌根部位的“手刀”。


    挨了這一下的拉普蘭人眼冒金星,向後一直退到背部撞在牆壁上


    “呸!”


    朝著水槽吐了口粉紅色的唾液――這一手刀讓口腔內壁在堅硬的牙齒上深深地撞出了傷口。


    “你想殺了我啊!”


    若是沒有及時咬緊牙關,這一擊足以讓他咬斷自己的舌頭。


    那力量大的驚人,以至於挨打的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是被馴鹿給踢了。


    “啊拉!”


    與之相對應,由理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居然隻是這樣而已?”


    拉普蘭人那略顯遺憾的目光,讓由理迸發出了真火。用足力量的重擊,本應打的拉普蘭人牙根斷裂。至不濟也要讓他下巴錯位。不過從結果上看起來,這家夥不僅僅是力氣大而已。


    “嘶……你這女人……”


    拉普蘭人苦笑著向藥櫃移動,給口腔內的傷口止血是現在最優先的事項。


    “那麽,有什麽事?”


    稍稍出了氣的由理坐迴到病床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正半跪著尋找藥物的男人。


    男人迴頭,苦笑著舉起了手上的塑料袋:


    “我隻是來探病罷了……據說你今天早上昏倒了,我想你大概不會去食堂和小賣部,所以就給你買了你常吃的麵包和咖啡來。”


    “……是……嗎?”


    由理垂下了目光。


    探病。


    還真是稀罕呢。有多少年,沒有人會這樣來到保健室,看望自己了?


    這個人,大概也很快就不會再這樣了吧?


    “怎麽搞的?”


    探頭觀察藥櫃裏的拉普蘭人喃喃自語。


    “為什麽隻有這些?”


    “那是很自然的吧。”


    由理迴答。


    畢竟,這裏是個隻要受到足夠嚴重的傷害,身體就會自動重置的世界。當人們切身體會到這一點之後,原先世界裏那些理所當然的常識和行動就會變得毫無理由,進而被人們拋棄。


    身體不舒服的話,不需要吃藥,隻需要“重置”就好了。那是比吃飯還要輕鬆的事情。為了比吃飯還要輕鬆的事情,怎麽會有人費事前來探望呢?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神”在創造這個小的可憐的世界時,雖然也設置了保健室,卻沒有保健教師和校醫的存在呢。


    拉普蘭人皺了皺眉頭,直起身,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拇指大的東西,塞進嘴裏。之前被由理用手刀重擊的部位鼓了起來。男人的表情猛然一皺,大概是被擦到了傷口,隨後就平和了下來。


    那是枚植物的果實。看起來像是剛摘下來的樣子,表皮呈綠色,還帶著絨毛。


    大概因為牙床與臉頰內側塞了東西的緣故,拉普蘭人的聲音有些模糊:


    “那麽,為什麽你會昏倒了呢?”


    “啊……啊?……”


    看到拉普蘭人把不知名的果實放在嘴裏,仲村由理擰起她姣好形狀的眉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幾乎花了兩秒鍾,她才意識到拉普蘭人在說些什麽。


    “還不是因為那個臭!銀!毛!”


    她纖細的手指捏緊,手骨都因為自己的力量而吱嘎作響,深邃的像是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的大眼睛裏,憤怒的目光要是有溫度的話,要那麽這間房間裏的一切大概會被瞬間燒蝕殆盡吧?


    就像被恆星表麵噴出的日珥一掃而光一樣。


    “始末書……銀毛……始末書……天使!”


    麵貌陰沉,嘴裏碎碎念的少女,仿佛化身為某種不知名的恐怖生物。即便是麵對體重兩百八十公斤,因發情期的關係而暴躁無比的雄性馴鹿也毫無懼色的拉普蘭人,都不由緊張的喉頭僵直,連連後退。


    ――區區三千字的始末書?居然能把眼前的這個少女逼到昏倒的境地嗎?


    不過,他也不敢細問。由理手中,拉普蘭人帶來探病的細長咖啡罐,正在她纖細的手指下發出哀鳴,皺縮了起來。


    幾秒鍾功夫,金屬的罐子就這麽被揉成了一團,像是紙片一樣容易。


    仿佛是在咖啡罐上出了一口氣,由理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恨恨的說道: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個銀毛臭粑粑從學生會長的寶座上拉下來,讓她再也沒法逼我寫始末書!!”


    “……”


    “怎麽!”看著拉普蘭人遊移的目光,由理不由大叫:“我可是好好考慮過了呢!”


    一個黑影帶著風聲向著他的臉擲來,拉普蘭人急忙抓在手裏。


    是一個巴掌大的微型筆記本。


    封麵幾乎被墨汁塗成全黑的顏色。似乎象征著這裏所記載的,乃是主人人格中最黑暗的一麵一般。


    在由理刀刃一樣銳利的目光注視下,拉普蘭人萬般不願的打開了第一頁。


    內容是:


    方案1,綁架她的親人,迫使她辭職。


    ――一上來就是這個啊!這明明就是犯罪吧?


    “很遺憾的,這個無法實行。”


    旁邊的由理解說到,但並不是因為道德,法律,或者其他的什麽說得出口的緣故:


    “在這個世界,誰都沒有親人呢。說到底,那家夥也和我們一樣,除了這裏之外無處可去呢。”


    ――原來是技術層麵的不可能……啊……


    拉普蘭人帶著被逼的表情,翻看下一頁。


    方案2,在學校內埋下大威力炸彈,用一般學生的安全迫使她辭職。


    這不是恐怖分子嗎?!


    再下一頁。


    方案3,挾持校長等人,迫使校長將她解職。


    不要把無關人員卷進來啊!


    方案4,綁架天使,讓她長時期曠課。


    更惡劣了!比起挾持成年人,挾持未成年人不是更惡劣麽!


    ……


    黑色封皮的小筆記本很厚,滿滿的記載的都是這種東西。


    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是,筆記本的封皮唯一沒被塗黑的一角上,寫著“a”。


    換言之……既然有a,那麽b,c也應當存在,說不定還有更多?


    拉普蘭人一臉驚恐之色的看著有些得意的挺起胸的由理。


    不過他現在絲毫也沒有心思嘲笑她在賽維勒人看來,稍有些遺憾的曲線了。


    這家夥如果切開來的話,溢出來的東西搞不好連那些心狠手辣的古斯塔斯海盜看到了,都要光著腳逃走吧?


    “你……”


    由理揚起了她好看的眉毛:


    “在想什麽失禮的東西麽?”


    “不不不……”


    拉普蘭人猛烈搖頭。大概是因為碰到了嘴裏的傷口,他的麵容猛然間一陣扭曲。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麵容才恢複正常,重新開口:


    “要讓那家夥辭職的話,堂堂正正的不好嗎?”


    “比如?”


    “比如……收集學生的簽名,提起不信任彈劾什麽的。”


    由理嘖了一下。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


    如果是在昨天以前,說不定還真能拉到三分之一的簽名。


    gdm的主唱可是不折不扣的學園偶像,無論在npc還是在人類當中,她的fans都非常眾多。若是由她出麵,說不定還真能迫使天使辭職,重新進行學生會選舉。


    但岩澤已經消失了。


    不僅是她的人,而且在一夜之間,所有關於她的記憶,也都在npc中消失了。當人類的學生與npc聊天,提起岩澤這個人的時候,往往npc會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岩澤,那是誰?”


    就像,岩澤麻美這個人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這個爛世界。還有創造世界的爛神。”


    由理憤憤的吐息。而拉普蘭人則沉默了下來。


    相處了僅僅幾天,要說fans的話,他並不是岩澤的fans。


    但,他還是很欣賞那個敢於采取行動,搶迴自己鍾愛之物的女孩。


    這樣一個哭過,笑過,歌唱過,抗爭過的女孩,居然被世界這樣幹淨的清掃掉了嗎?


    真如同由理所說的那樣,這是個爛世界,還有創造世界的爛神――如果真有這麽一個神的話。


    “而且……”


    由理猛然將身體放鬆,脊背靠在了支起的床架上,臉上盈滿了銳利的微笑。


    “什麽都按規矩來的話,那不是太過無趣了嗎?”


    …………………………


    午休結束的鈴聲響起,拉普蘭人起身告辭。


    當他推開門,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時,從他進入保健室時就背靠著牆,說什麽也不願意跟著進去,寧願站在走廊上等著並偷聽的少女也跟了上來。


    “我記得哦。岩澤前輩。”


    銀發少女的毫無起伏的聲音突然響起。頓了一下,她繼續說:


    “我發誓,我會記得……直到我不再記得。”


    “是嗎。”


    拉普蘭人唿出了一道空洞的氣息。


    “我也是。”


    ^^


    ps1:關於打鬥。俺隻能說很抱歉。俺隻會一點點,真的隻是一點點雙手劍術。程度大概隻比正常人好一點,穿越到古代戰場不至於被一斧子劈死。這方麵的描寫,來源和其他的阿宅並沒什麽兩樣。俺可沒有夏野霧姬(秋山忍)那種身手。如果覺得雜亂……實在對不起,俺已經非常盡力了……


    ps2:關於套路。嗯,這個故事大概可以視為佐天淚子成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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