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馳峰自上午進入白崇沙的屋子,除了找過一迴封啓祥未果,一直不曾出來,期間,這個感情豐富的糙漢子多次失聲痛哭亦或怒罵連連……


    小九看日頭就要落入山的那頭,正想著敲門提醒魏馳峰,該啟程了,便看到封啓祥從外麵走進來,身後跟著原本留在楊宅的三個兄弟。


    “公子!”


    “嗯。”


    封啓祥走進白崇沙的屋子,眼目猩紅的魏馳峰猛地站起身來,幾個跨步走過來,把封啓祥摟住,“祥小子,可苦了你了。都是叔的錯,不該放著你不管,讓你一個人受苦受難。”


    “無妨,都過去了。叔伯們也不容易。”苦過了,痛過了,已經不苦不痛了……


    “中毒的事,你還要瞞著叔。你這是揪叔的心啊。”魏馳峰放開封啓祥,用疼惜的眼光上下打量封啓祥,原先還覺得他瘦弱,現在卻覺得他能好好的活著就好了,“如今怎樣,那猴兒酒可是真有效?叔讓人去給你尋。”


    “不,叔,隻有大青山猴山出的猴兒酒才有效,我會想辦法。你們隻要好好保重自己就好。”


    這一天晚上,七兩馬車從楊家桃莊出發,出了大青山,走進五裏鎮,北上……


    喬嵐雙手托著和氏璧,走向靈泉,越是靠近,她就越能感受到小小荷的愉悅。和氏璧被緩緩放入靈泉中,緩緩沉底,慢慢變小……


    小小荷開始徐徐往上長……


    戴和氏璧完全消融之時,第一片葉子已經完全展開,旁邊還多了一個尖尖角。


    喬嵐掬起一捧靈泉水放在臉盆大小的荷葉中間,自言自語道:小小荷。你也太難養了,吃金吞銀還好說,偏偏吃玉,而且這麽大一塊玉,才長好一片葉兒,什麽時候才能長出花兒來哦……


    喬嵐已經忘了,沒穿越之前。為了給空間升級。她收了多少玉石進空間,隻因那時候是末世,金銀珠寶不值錢。玉石什麽的可以白撿不要錢,故而她也沒有貴不貴,多不多的概念。


    喬嵐不得不盤算著怎麽從封啓祥手裏摳多幾件水頭好的玉器來養小小荷。


    時間又過了兩日,喬家的大小事務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天。喬嵐正打算趁著年節的清閑,好好規劃她的空間。所以這兩日,她都窩在書房裏,寫寫畫畫,她畫得不怎麽樣。但畫得很認真,不大的一畝三分地,硬是被她布置成了一個花團錦簇的花園。然而,好不容易畫完之後。她就撕了。那可是自己最後的寶地啊,哪能當花瓶使,經看不進用……


    就在喬嵐為了規劃空間而傷腦筋的時候,葉飛天帶楊蔥敲門進來。


    這又是來了訪客,楊蔥進來通傳。


    “主子,二姑娘的三嬸子來了。”


    “她來做什麽?找二姑娘還是找我?”


    “她讓奴才給二姑娘帶句話。”


    “什麽話?”與楊蔥說話就是這麽費勁,像陀螺一樣,抽一下,轉一轉,抽一下,轉一轉……


    “她說二姑娘的小姑出事了。”


    喬嵐終於停下手裏的筆,抬起頭來,不過不是看楊蔥,而是看葉飛天,“你可知曉?”


    “嗯!”


    “怎麽不與我說?”


    葉飛天斬釘截鐵到,“不重要!”


    “額……”陳生梨的事對於喬嵐來說的確輕於鴻毛,但是對於陳月牙來說卻是重於泰山的,都快等同於自個兒人生大事的高度了,隻是喬嵐也不好因此責怪葉飛天知情不報。“請她進來說話。”


    “……”楊蔥沒有出去傳話,憋了一會兒說,“走……走了……”


    “走了?!”喬嵐有點意外,“倒也學會了點到為止。楊蔥,先出去守門吧。”


    楊蔥出去後,喬嵐才示意葉飛天說說怎麽迴事。


    “大年三十那天,陳生梨投河被人救起了。”葉飛天平鋪直訴地講了一個悲傷的故事梗概。


    “啥?!投河這麽嚴重?!活了過來沒有?”喬嵐有點小後悔,她本想過完元宵再料理五嘎子和陳生梨的事,沒想到,竟是遲了一步。


    “人沒事,救她的人恰好是個郎中。”


    “為了一個負心漢,要死要活,最傻不過了。”喬嵐不用問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不是陳生梨發現五嘎子變心,一時想不開,投河了唄。


    葉飛天早就知道喬嵐的見解異於常人,所以他並不奇怪她會這麽說,隻是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的,“主子,我覺得陳生梨投河未必是為了五嘎子,而是她已經十八歲,老姑娘了,之前還退過一次婚,以後,怕是賤嫁都不一定能嫁得出去,所以還不如一死了之,也省得拖累陳家的名聲,影響家裏未出閣的姑娘……”


    喬嵐啞然,十八歲就老姑娘了?!那我豈不是得趕快物色夫君人選,省得變成老姑娘,連累喬家,影響牙兒?!


    “如今什麽情況?”


    “陳家找五嘎子算賬,五嘎子卻反咬一口,說陳生梨和那郎中有苟且,已經失了清白,他絕不會娶一個破鞋。陳家逼迫五嘎子不成,便開始逼那郎中……”


    “他倒是好意思這麽說,渣!真渣!!”喬嵐恨五嘎子恨得牙癢癢,平生最恨忘恩負義,得隴望蜀的人。“陳家人逼那郎中做什麽?”


    “娶陳生梨!那天,很多人看到他抱著衣衫不整的陳生梨跑進村……”


    喬嵐固有的三觀搖搖欲墜,“就為了這個?!事分輕重緩急,那郎中救人還救錯了,他還能罔顧陳生梨的性命不成?”


    為了糾正喬嵐的三觀,葉飛天不厭其煩地解釋到,“哪怕陳生梨和胡郎中之間一清二白,可胡郎中抱著衣衫不整的陳生梨跑進村也是事實,恰好胡郎中尚未娶妻。橫豎反正陳生梨是嫁不出去了,陳家人可不就揪住胡郎中不妨了。”


    “尚未娶妻……”喬嵐喃喃到,漸漸的也琢磨出點什麽來了,“那郎中姓甚名誰?年庚幾何?”


    “叫胡洋,今年,二十有四。”


    男未婚,女未嫁。喬嵐還在琢磨。然後順嘴這麽一位,“都這年紀了,怎麽還沒娶妻呢?”葉飛天飄飄然拋出一個字。“窮!”


    “……”無論哪個時代,窮都是娶不上媳婦的硬傷。喬嵐暗自思量了一下,“此事先不要讓二姑娘知道。”


    她正要向葉飛天打聽胡洋的情況,寶石急匆匆敲門進來。著急道,“主子。不好了,二姑娘非要出門,說是去教訓負心漢。”


    “……”


    喬嵐趕到時,內院那叫一個熱鬧啊。寶珠和俞小蝶寶玉齊齊站在垂花門,堵住門口不給陳月牙出來,而陳月牙手裏拿著一把匕首。就是謝金寶送來的那把沒開刃的匕首,氣勢上是有了。但她本就不是蠻橫之人,隻是大叫堵門的人讓開,卻也不敢硬闖,旁邊,梁毛花和劉嬤嬤幾個在婆口苦心地勸她不要衝動……


    看到這架勢,喬嵐隻想到前世聽到了兩句打油詩,“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迴到解放前”,陳月牙裝著端著這麽久,好不容易有點模樣,這下原形畢露了。


    喬嵐暗地裏把這筆賬算在五嘎子身上。


    “牙兒!”


    聽到聲音,堵門的三個丫鬟齊齊轉身,陳月牙剛好從空隙中看到喬嵐,淚水立馬撲簌簌地往下掉,好不淒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被人辜負了呢。


    西廂房裏,陳月牙再次哭成淚人兒。喬嵐好一通哄,把胡洋吹捧成陳生梨的良配,又再三保證一定會讓五嘎子那個負心漢好看,她才慢慢止住淚水。


    哄好陳月牙,喬嵐也不敢耽擱了,立馬往楊宅去,剛好在前院看到正在訓斥周長樂的佟管家。喬嵐上前,寒暄過後,讓他聯係米店的掌櫃,解雇五嘎子,並且永不錄用。雇傭或解雇一個跑堂的,都不是什麽大事,佟管家甚至沒問原因就應承下來。


    有時候,解決問題,就是要這麽簡單暴力。


    她沒想過要找人揍五嘎子一頓,一來他還不值得如此勞師動眾,二來得讓他囫圇活著,好好享受丟了差事之後所帶來的落差。


    吩咐完,喬嵐就要離去,佟管家連忙叫住她,“喬公子,我家少爺在裏麵練劍呢,您不進去看看?”


    “又練?!”嗬嗬,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他這是全好了。”


    “隻是比劃兩下,暖暖身子而已。”從佟管家笑開的褶子可以看出,封啓祥真的隻是比劃比劃,不是“自殘”。


    “哦,不看了,還有正事。”


    喬嵐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內院裏,封啓祥正在翻看白崇沙給他的秘笈,然後是不是按照裏麵的套路比劃手腳,爭取把裏麵的一招一式全都刻印在腦海裏,日後連起來,便可事半功倍。


    看到佟管家和周長樂進來,他也不曾將視線從秘笈裏挪開,“來者何人?”


    佟管家恭敬道,“是喬公子,他讓老奴解雇當初安排進米鋪的人。”


    封啓祥在聽到“喬公子”三字的時候已經放下手裏的秘笈,“他逗人玩的吧,怎麽迴事?”


    “老奴……”佟管家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他還真沒有深入了解到底怎麽迴事。


    封啓祥又看向封一,封一飄飄然道,“不重要。”與葉飛天迴喬嵐的話一模一樣,不過兩人的“不重要”意味不多相似:葉飛天的“不重要”指的是事情不重要,不值得告訴喬嵐,而封一的“不重要”說的是事情不重要,不值得查,總之就是他不知道。


    幸好還有一個周長樂,他跳出來,猴急道,“奴才知道,少爺問我問我問我。”


    “說!”


    “喬公子讓佟管家安排的人叫五嘎子,青山村人,與住在喬公子家的陳姑娘的小姑是一對的。五嘎子到五裏鎮做活計後,陳姑娘的小姑就與一郎中看對了眼,大年三十夜,兩人那啥那啥……”五嘎子將兩個大拇指用力地貼合在一起,隱晦表達了不可言明的事,“不巧被五嘎子發現。陳姑娘的小姑的爹娘兄長幾個硬要逼五嘎子娶陳姑娘的小姑,五嘎子不願意。所以,奴才想,喬公子定是要逼五嘎子就範。”


    五嘎子愛聽八卦,而八卦大部分等同於謠言,瞧瞧陳生梨和五嘎子的事傳到他這兒已經變成什麽樣兒了。


    “他本就不待見陳家人,為何要替陳家人出頭?”


    “額……”周長樂搔頭抓惱了一會兒,然後正色道,“定是陳姑娘心軟了。”


    佟管家深以為然,然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仔細一想,“不對不對,我去米鋪查賬的時候,見過那五嘎子,他與對麵秦掌櫃的閨女秦麗麗走得很近,米鋪張管事還說他們倆好事將近呢。”


    周長樂繼續堅持他的立場,“那一定是陳姑娘的小姑氣不過……”


    “夠了!”封啓祥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了,這麽一樁市井小事,又不是什麽秘聞,而他身邊的人,不是不知道,就是道聽途說,一知半解。


    “封一,讓人去查一下。”


    “是!”


    “日後,事無巨細,都要知曉。”


    “是!”


    喬嵐今日本沒有出門的計劃,但出了陳生梨這事,她隻能走一趟。到了西岸,她先找俞一筒,從他那裏得知了更詳細的經過。


    陳生梨投河的地點,離西岸不遠,當時他們聽到異響,也去看了,隻是到的時候,胡郎中已經把人救上來並抱著往青山村裏跑。


    “胡郎中已經同意娶陳生梨?”喬嵐還以為要做點什麽,比如利誘之類的,才能讓那郎中點頭,哪知根本不用她出手,問題就解決了。“皆大歡喜!皆大歡喜!”


    “主子……”俞一筒麵色有點古怪,“那個……”


    喬嵐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她娘不同意?”這也難怪,陳王氏可是致力於把陳生梨嫁入富庶之家,直到把陳生梨拖成老姑娘,眼看嫁不出去了才勉強認可有一份正經差事的五嘎子……


    “陳王氏沒有不同意,不同意的是陳生梨。”


    “她有什麽不願意的?!好不容易有人肯娶,高興還來不及呢,她倒矯情上了。”也不知是氣過頭了,還是葉飛天的話起了一定影響,此時此刻,在麵對陳生梨的問題上,喬嵐毫不客氣地套用了封建禮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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