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日,秦逸覺得十分頭痛。要問原因,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自己挽留的那三個人。本來打算要好好羞辱羞辱這個小丫頭的,結果他們一來就看到自己對月旦告白,真是尷尬極了。想想這倒也沒什麽,男人嘛,臉皮不厚怎麽混江湖。可是偏偏在那兩個丫頭摘下麵紗的時候,自己卻看得呆了,待到迴過神,卻發現月旦用鄙視和懷疑的目光瞟向自己。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之後的幾日裏,自己唆使屬下時不時的去蘭宛找麻煩。迴來一看倒好,一個個被整的東倒西歪鼻青臉腫不說,甚至還有一個在腦袋上被種了草。真可謂慘不忍睹。想想幾日的種種,著實讓人頭大。秦逸無力的搖晃著腦袋,感歎著自己怎麽養了這麽一幫飯桶!

    正煩著,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堂主,我迴來了。”

    “響?!你終於迴來了!!”

    於響看著頭頂明顯籠罩著陰雲的秦逸,微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假,嘴角牽動,像是刻意做出來的。卻讓看到秦逸感到無比的高興。

    “響,你…會笑了?”

    於響又牽動著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堂主,我外出的時候路過一個村子。那裏有個麵色蒼白的女子,她總是在笑。我看得出她身體很不好,可是她卻在幫人看病。當她笑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就會被她吸引,於是我就在一旁看著。”於響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後她發現了我。”

    “是啊,你那麽直接的盯著人家看,想不被發現都很難啊。”

    “嗯…”

    “之後呢?”

    “之後…她對我笑了。”

    “嗬嗬,人家一個姑娘家,你那麽直直的看,還好沒有打你啊,你這鬧不好也算是非禮呢,沒聽過非禮勿視嘛?”秦逸笑著說。

    這個於響是他年輕氣盛行走江湖時救下的,他從出生就被培養成出色的殺手,沒有感情,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隻知道服從命令,然後才有飯吃。雖然那飯估計狗都不吃,但是卻可以生存。記得哪時問他,為什麽還要活著,他卻隻是皺皺眉頭,搖了搖頭。似乎自己問了什麽他無法理解的問題。

    之後他就一直跟著自己,秦逸教他說話,寫字,念書,很多很多。秦逸一直把於響當做弟弟看,也許對他來說,自己應該也是像父母兄長般的存在吧。許因為被禁錮的久了,他很喜歡在外麵遊曆。時不時就會出門一段時間。迴來的時候總是帶一些各地的特產,也會跟自己講講一些路上的事。

    因為迴想過往,秦逸有些走神,於響就耐心的看著他,等他神遊迴來。

    終於發現於響一直盯著自己,秦逸不好意思的笑笑。

    “哈哈,我走神了。你繼續說,繼續說。”

    “她就靜靜的看著我。我感覺她似乎將我看的透徹。之後她笑著對我說,愛笑的人運氣總不會太差的。”似乎想起了快樂的迴憶吧,於響的嘴角又牽起了姣好的弧度。比起僵硬的笑容,現在的似乎有了溫度,不再冰冷,而是暖暖的,幸福的。

    看著於響不自覺的笑著,秦逸突然覺得很開心,心想: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謝謝這位姑娘。便問道:“響,你在哪個村子見到的這位姑娘?”

    迴憶被打斷,於響有點茫然的看著秦逸。

    “在禍村,那個病人傷者聚集的村子。”

    “禍村!?”等等月旦…好像就是從那個村子被帶來的。

    “那個女子叫什麽?”顧不得太多,秦逸忙問。

    “阿暖。她告訴我她叫阿暖。”

    秦逸長出一口氣,於響有些茫然不解的看著他。

    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秦逸連忙咳嗽兩聲做掩飾。

    “響,最近我有些煩心的事。”

    “什麽事?”

    “就是之前跟你說的嵐炅閣的新閣主。”

    “她怎麽了?”

    “她現在在堂裏做客。”

    “堂主,用不用我去…”於響沉靜的臉上瞬間充滿殺氣。

    “不用不用,小響,跟你說了好多次了,不要這麽容易就衝動!我不想你再殺人了!”

    “…哦。”於響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抓著衣角。完全想象不到剛才如修羅般的人便是他。

    “你出門那麽久了,先下去休息吧。這件事我明天再跟你細說。”

    “知道了,那堂主,我去休息了。”

    “嗯,去吧。”

    送走了於響,秦逸走到床邊,躺了下來。思緒漸漸浮現,卻都是月旦的臉。或笑或怒,或喜或悲,總是別有韻味。那個心係的人兒啊!此刻,你知道我在想你嘛?是否在你心裏也有我的位置呢?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角落,我也甘之如飴。

    又想到了君婉,不知她現在在哪,過的可好。離開了我,你是否感到幸福?如果是,那我也就安心了。想著想著,秦逸便昏昏睡去。

    不遠處,一位素衣女子在蘭花從中翩翩起舞,輕柔風中傳來她清脆悅耳的笑聲。忽然她提起衣裙跑了起來。生怕她跑掉似地,秦逸急忙追了上去,伸出手想抓住她,卻隻抓到空氣。再抬頭她卻不見了,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掌,隻覺得是噬骨錐心的痛,痛的他冷汗直流。過了一會才緩過來,四處瞧瞧卻發現自己坐在床上。

    那個翩翩起舞女人,是你嘛?君婉…

    蘭宛,花亭。月旦剛剛沐浴完,長長的青絲披散著,一襲素雅的月白羅裙,襯得她清新脫俗。隻見她舉杯對月淺酌。骨女則在她旁邊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

    “阿暖,這次你受苦了。閣主叫我跟你說:牽累了你,她很抱歉。”

    “花姐姐,你別這麽說,除了把我擄來外,他們待我還是很好的,並沒有為難我。他們隻是看不過小霧成了閣主。其實他們人都不壞,你們不要再這麽惡整他們了。尤其是小舞,還在人家頭上種了個不知道是什麽的草。”

    “月姐姐,你怎麽幫著外人說話。”雲舞不知道什麽時候蹦了出來。在她身後雲霧緩緩的走了過來。

    “舞,月旦說的對。你該收斂點。”

    “姐,我可是幫你出氣哎!”

    “胡鬧。我們住在這吃在這,身為客人,你卻亂鬧。成何體統?”

    “閣主,小丫頭嘛,都是愛玩愛鬧的。也沒什麽嚴重的後果,隨她去吧。”花骨替雲舞打圓場。

    雲舞老大不樂意的的撅著小嘴。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阿暖,這幾天我觀察了一下這個秦逸。為人倒是沒什麽太大問題。”頓了一下,雲霧轉過身去。“他喜歡你,你意下如何?”

    月旦瞬間像熟透的的蘋果般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看向花骨。後者溫柔的迴視她。

    “阿暖,若你有意,就多留幾天。不然,我想我們該迴去了。白叔和大師兄都在等我們。而且今天收到信,六叔說做了新的藥,等你迴去換呢。”

    月旦低下頭,花骨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像看著自己的孩子般寵溺的眼神看著她。

    看著月旦羞怯的摸樣,雲霧無奈的笑笑。

    “好好想想吧。這種事急不得。”說完雲霧像花骨點了點頭,拉著雲舞離開了蘭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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